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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之上+番外 作者:司泽院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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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谢镜愚似乎深深吸了口气。“彼时,怕是只有陛下才能静下心来学绳结。”
  这话听起来是臣对君的正常恭维,但朕知道他的潜台词。“若谢相以为这么一句就能说动朕解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帐幔又动了动,但幅度比之前轻微。“臣做错了事,陛下恼怒也是正常。臣甘愿领罚,只不过这……”谢镜愚的声音低了下去,里头满是窘迫。
  火候差不多了,朕暗自心忖,便放下瓷瓶,缓缓走到床榻边。
  谢府早前也是相府。自转到谢镜愚名下后,他几乎没做任何改动。有建制有规模,即便只是个用于小憩的书房隔间,该有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就比如这张床,长约丈许,为降香黄檀所制,香气可宁心,材质更是细腻厚重。就算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被四肢大张地分绑在床柱上,他撑死只能用指尖碰到绸帐,晃动床体、甚至挣脱,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任谁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得如同砧板上的鱼肉都会惊慌,谢镜愚也不例外。但见到朕,那些残余的情绪瞬间就从他眼里消失了。“陛下。”他说,下意识挪动身体,整个人都不太自然。
  朕没立刻应声。时至仲秋,天气转凉,一条薄被足以抵御。此时,这条薄被就盖在谢镜愚身上。他理应不会感到寒冷,但他肯定能发现,他被覆盖的身躯赤条条。绸被只夹了一层棉絮,相当轻软,根本不足以掩盖其下的身体曲线,更别提他现在姿势尴尬。
  觉得不自然?不自然就对了!
  朕暗自冷哼,觉得稍稍解气,便继续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谢相这一觉睡得如何?”
  “一觉无梦。”谢镜愚诚实地回答,又努力朝外看了看。但以他的角度,朕估计他只能看见圆桌、烛台、半扇屏风以及其后紧闭的隔间小门顶部。“现在什么时辰了,陛下?”
  “还不到子时。”
  一听这句,谢镜愚就怔了一下。
  “怎么,没想到还这么早?”朕冷哼,“明日中秋休假,朕今夜有得是工夫和你慢慢折腾。”
  谢镜愚不由转头,顺着手臂看向手腕处的绳套及其后相连的床柱。“这一夜陛下都不打算把臣放了?”他轻声问,口吻里全是不敢相信。
  “看朕心情。也就是说,”朕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看你表现。”
  谢镜愚又转回脑袋,一眨不眨地注视朕的面孔。“陛下已经找过了魏王殿下?今日陛下摆的家宴其实是特意为魏王殿下所设的鸿门宴?”他的语气恢复平常,看得出已经接受了现实。
  “你说呢?”朕似笑非笑地反问。
  谢镜愚顿时沉默下来。雍蒙知情且以此警告他,不管什么出发点,都不是好事。“臣以为魏王殿下不会说。”他半晌后才道,带着明显的思索,“陛下肯定逼他坦承——是臣哪里漏了破绽么?”
  朕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谈具体内情。“朕和你耳提面命过多少次,不管出了什么事,自有朕处理?你居然还瞒着朕,啊?”
  几句质询过后,又是一阵沉默。满室落针可闻,只听得窗外微风偶过的声响。“臣只是不愿陛下心烦。”谢镜愚低低地回答。
  朕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朕仍旧没好气。“如果有一件事令朕烦心,你再瞒着朕,那就是双倍烦心了!”
  谢镜愚瞬时睁大眼睛。“陛下……”他似乎有所触动,之前的紧绷也随之一松,“臣明白了,此事确实是臣的错。”
  朕还想再训他两句,未曾想他这么干脆诚恳地承认下来,一时间卡住。谢镜愚察言观色,又接着问:“陛下可曾消气?”
  “还早着呢!”朕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能说没有赌气。
  谢镜愚的话肯定还没说完,但看朕的态度,他明智地闭上了嘴。
  这反应可谓乖觉,可朕垂首瞧着他,还是觉得这种程度太轻了,根本称不上惩罚。谢镜愚确实知道朕的底线在哪里,但事不过三,他这次必须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
  只不过,身为人臣典范,谢镜愚深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准则,朕想给他教训并不容易。再者说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比起贬官流外和皮肉受痛,还是精神上的苦头来得有用些。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
  朕走远几步,解开外袍,挂到一边。玉簪也被拔下,临时扎起的发髻便松散开来。谢镜愚应当能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声响,但再见到朕时,他还是吃了一惊:“陛下……”他的目光从朕的赤黄中衣转到朕垂落腰侧的长发,不出朕意料之外地想歪了。“如果陛下想要臣……”他没说得太明白,眼睛在帐幔隐隐绰绰的阴影里却显得异常明亮,“把臣解开才比较方便。”
  朕一听就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都别想!”朕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以为朕听不出你在哄朕开心?”
  “臣不是这个意思。”谢镜愚立即否认,想了想又说:“那至少把臣的双脚松开一些。不然……”他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瞟着下面。
  从谢镜愚的视线方向里,朕读懂了他的举动——如果继续把他绑得只能平贴在床,就算朕想上他也不可能,毕竟姿势对两个人来说都太过痛苦。“那也是你占便宜。”朕没忍住嗤之以鼻。
  其中逻辑完全不合常理,谢镜愚彻底被朕弄迷糊了。“那陛下想要如何?”他试探姓地问。
  “现下情境,你知道是为何么?”朕不答反问。
  “陛下想要罚臣。”谢镜愚几乎没有停顿地答了。
  “没错。”朕说着,在床沿坐下,语气很沉,“既然是惩罚,那就没有便宜事。”
  大概是朕确实严肃,谢镜愚微微瞪圆眼睛。“陛下想要如何?”他又问了一遍。
  这种反应不像他平时会有的,朕知道他已经被朕唬住了。“谢相一会儿就明白了。”朕微微一笑,揭开了薄被一角,俯身下去,亲吻他的肩侧。只一下蜻蜓点水,朕又起身,对上他的双眼——果不其然,里头已经无声无息地燃起暗火。“谢相可要小点声,”朕故意强调,把薄被拉得更开,随即翻身上了床榻,“若是把守夜的家仆引来,朕也没有办法解释。”
  不管是肆无忌惮还是为所欲为,大概都是为这时候的朕准备的形容。谢镜愚几乎不能挪动,朕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片刻功夫,唇下的修长躯体就多了一些发红吻痕,衬着因为床帐而显得晦暗不明的烛光,情景堪称香艳。
  朕对朕的成果相当满意,但谢镜愚好似不这么认为。因为姿势,他根本没法掩饰自己起的反应——喘气急促,脸颊发红,眼睛里的暗火已经燃成了燎原之势,满是侵略意图。见朕稍停,他才开口:“请陛下松开臣。”
  朕不由挑眉。其中并没有多少命令意味,但他敢这么要求,就说明他快忍不住了。“朕假定谢相还记得这是个惩罚?”
  谢镜愚立即闭上了嘴,但他依旧紧紧盯着朕。
  “如此才对。”朕回以嘉许一笑,转而去检查他的右手腕。之前皮质绳套恰能缚住,如今已经勒进肉里,隐约可见一圈红痕。“看来谢相的定力还是不够。”朕不由啧了一声。
  此时的嘲讽接近于激将。谢镜愚身躯一震,看样子很想用视线把朕扒光。
  但朕不以为意。等确定所有绳结情况正常后,朕换到了一个更微妙的位置:若是弯腰,就正对他的身下。
  几乎是立刻,谢镜愚又挣扎起来。“不要,陛下!”
  他肯定猜出了朕的下一步,但反抗是徒劳无功的。“这时候朕应该说什么?”朕好笑地看着他,“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还是说——”朕于床面上膝行向前,而后俯身到他耳侧,语气不能说不挑衅:“朕知道你也想要,别、装、了?”
  谢镜愚突然猛地弹动,绳索跟着发出绷直的摩擦声。朕立即抬起身子,才意识到他刚刚应该想吻朕的脸。近在咫尺却没能成功,他现在几乎瞪着朕看,喘息更急。
  “别白费功夫了,”朕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到脸颊的位置——刚刚他呼出的热气就扑在那上面——“若朕不解开绳子,你是碰不到朕的。”
  “陛下,松开臣。”谢镜愚又道。和之前那句相比,请字没了,嗓音也更沙哑急躁,深处之意令人心悸。
  朕不免为之所触,稍稍定神。“谢相可还记得刚刚朕说过什么?”朕再次提醒他,又意味深长地瞥他身下,而后向床尾退了退。“惩罚现在才刚刚开始。”
  此句之后,床上再无话语之声。朕说不出话,而谢镜愚像是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咬紧牙关上。一时之间,满室只有急促的喘气声和不甚明显的水声。等到最后,朕抬起头,擦了擦嘴角,意料之中地发现腮帮子很酸。
  这事儿果然只有一个会舒服,朕暗自嘀咕,忍不住瞥了瞥已经落回床面的人。谢镜愚正大口出气,眼神有些涣散,身上大汗淋漓。从未见他如此模样,朕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道还好没白费心意。
  然而谢镜愚回神居然很快。“陛下,您……”
  见他又开始努力往下瞟,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不着你管,”朕粗声粗气地拒绝,“朕自己能解决。”
  一个人解决显然只能用手,谢镜愚急了:“陛下,这样不太好……”
  “朕觉得挺好的。”朕一口打断,从他腿侧越过,重新坐在床边。这姿势比跪坐俯身舒服多了,朕大大呼了口气,开始解中衣带子。
  “陛下!”听这声音,若不是还被绑着,谢镜愚可能就要跳起来按住朕了。
  朕没搭理他。衣带松开,里面还有一层,朕不意间隔着布料碰到,便微微倒抽气。
  这只是个很轻的动作,然而效果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够了,陛下!”身后人几乎在发狠了,“臣发誓没有下次!”
  朕回过头,立即撞进了一双欲|火、气急与恳求交织的漆黑眼睛。“谢相说话算话?”
  谢镜愚立即用力点头,看起来简直一刻都不能多等。
  朕又打量了他片刻,停下脱衣服的动作,移到床角解开绳索。可刚有一手一脚重获自|由,谢镜愚就把朕拉倒在他身上,又一滚,将朕死死地半压在他怀里。“陛下,陛下……”他急促唤道,同时胡乱亲着朕的耳廓。
  朕没反抗,朕就知道他会这样。身后力道极大,朕觉得有点窒息,不由挣动了一下。这可能被谢镜愚当成了另一种标志,原本在朕腰上的手立即移了下去。
  困极欢余,芙蓉帐暖,且相将共乐平生。
  作者有话要说:
  教给皇帝的绳结居然用在了宰相身上……
  某剑南道小兵表示自己十分惶恐。
  另,这章很肥了吧~~
 
第74章 
  一夜颠鸾倒凤不提。等到最后, 朕倦极而睡。再到半醒之时,朕还没睁开眼睛, 就察觉到身前热源。这和平时起床上朝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朕下意识地摸了摸。
  “时辰还早,”有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似近似远, “陛下接着休息罢。”
  即便朕还没完全清醒,也能分辨出这是谢镜愚。身后的酸软和未散的困意无一不提醒朕发生了什么,再想起中秋放假……朕一点也不想说话,只朝那个方向靠了靠。
  谢镜愚原本就揽着朕的手顺势收得更紧。“陛下……”他轻声唤道。见朕不动弹,他便安静下来, 发顶随即传来轻柔的力道。
  现在这姿势,他该不会在亲朕的头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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