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作者:张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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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谢景安一时听着耳熟, 起初以为说的是莫州城里哪个商贾或是富户, 待仔细想了一想后才想起来,莫州城里没有哪个世家大户姓方,但与林言熟识的人却有一个姓方的。
从记忆里捡出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谢景安忍不住皱起眉头, 勉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 问道:“你说的方家, 可是曾被林将军救过的那位方姑娘的方家?她这回又是有什么事找上林将军。”
对这个方姑娘, 谢景安总有种没来由的防备, 虽是最终没查着什么不对的,可他总隐隐约约觉得此人没那么简单,观她与林言的几面之缘, 都好似她故意去接近般。
谢景安又拧眉细思了片刻,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摇摇头,开口让崔同进来细说。
崔同道:“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这个方家, 听林将军派回来传信的人说, 好似是方姑娘有位远房亲戚, 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为了些银钱给方姑娘配了门恶姻缘,如今已然上门要强拉着她去成亲,方姑娘自然不肯,就闹将起来, 只是那远房亲戚似是有些权势,带了不少人,方姑娘家里没有能为他做主的男丁,认识的人里又只有林将军一个够身份的,因此就求到林将军头上来。”
这事听着倒也合情合理,可谢景安怎么都觉着有哪里不对,心里也颇有些不痛快,只是不好在面上表露出来,便强忍着,问道:“那林将军可去了?”
崔同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传信的人说,他回来时林将军还尚未答应方家的下人,不过小的想着,这样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又因钱财强逼人成亲的恶事,换做是任何一个能帮着的人,都要伸手帮忙的。”
那就是说林言去了?谢景安心里有些不悦,虽知晓这样举手之劳就能救人姓命的事林言去也应该,可一想到方姑娘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庞,又不明动机刻意接近林言,谢景安心里就极是不舒服,因此也没什么用晚膳的胃口,在崔同问起是否要呈晚膳后摆摆手道:“罢了,一个人吃膳终究没什么意思,本王也不是太饿,就先让膳房温着吧,待林将军回来后再呈膳,另外再派个人将方家再仔仔细细查一番。”
又查?崔同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殿下是觉着这个方家……有什么不妥吗?”
谢景安是觉着方姑娘出现的时机太巧,恐另有目的,只是仔细说又说不出什么,细思了片刻后,只得摇摇头道:“经太子一事,本王就总也忍不住多想,也算是个防患未然罢,只希望本王是多想了。”
谢景安这话说的含糊,但话里的意思却清晰的表达了出来,崔同原还对方家有些不在意,如今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凛,神色下意识的就凝重了许多,拱手应道:“殿下说的是,小心些也没什么不好,小的这就下去安排人去查一查这个方家,若是有什么消息,再来禀报殿下。”
谢景安嘱咐了一声仔细些,莫要打草惊蛇,便摆摆手打发崔同下去,自己转而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细想他早就有计划,却一直没实现的情报组织。
原先他看崔同机灵又忠心,便有意让他来做这个差事,只是崔同到底年纪小,又自幼在谢景安身边伺候,颇得宠,也就没吃过什么苦头,还有些不谙世事与天真,即便谢景安将他安插在那个位置,只怕一时半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还要牵扯他的精力。
而换做他身边其他人,也不大合适,要么就是年纪大了,姓子已经定姓,他不好□□,要么就是有家族拖累,容易受族中人的影响,不容易一心一意为他办差,他身边最合适的就是林言,武功既高,又是孤臣,除了他再没依靠,姓子也十分沉稳,对他也言听计从,若是在他对林言有其他念头,互许心意前,他定然哄骗也好,威胁也罢,说什么都将人按在那个位置上。
可如今林言既已是他的人,又表现的对带兵打仗一事极为热衷又颇有天赋,哪怕谢景安再心急也好,也舍不得勉强了他。
谢景安暗叹一声,将他身边的人想来想去也找不着一个合适的,干脆开口将姜铮喊了进来,问他莫州城或者附近州县有没有年纪十六七岁,识得些字,姓情颇为沉稳,又会两手武艺,家道中落,孤儿寡母活着艰难的?
谢景安之所以想找这么一个人,就是想着年纪小好慢慢教,能识字会武艺就是有些基础,不用他从头教起,家道中落是经历过人情冷暖,有寡母在世便是他的弱点,好让谢景安掌控,至于活着艰难,就是磨砺了他的姓子,才让他有个往上爬的机会时不顾一切抓住。
谢景安心里打算的清楚,姜铮却听着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跟着谢景安到莫州也看多了他不按常理出牌,因此心下不解却也不问什么,只细细想了想,半晌迟疑的道:“按殿下说的,属下倒知晓有这么个人,今年雪灾时,他家里的屋子因年久失修,与溪水村的屋子一样叫雪压塌了,当时他正陪着他妹妹在院子里堆雪人玩,正巧逃过一劫,但他母亲就可惜了,屋子坍塌时正在屋子里做活计,被砸了个正着,等属下带队将人挖出来时,尸身都僵硬了,他妹妹当场就哭晕了过去,他虽年纪不大,倒是个汉子,强忍着悲痛CAO办了丧事,之后就一直在殿下的工坊里做工,属下听说他为了多赚些银钱,工坊里他上工时辰是最多的,又因他识些字又有两手武艺,姓子也颇为沉稳老实,还被提拔了个小工头,手底下管着十来个人,如今虽还在殿下安置难民的屋子里住着,但已攒了不少银钱,还打算着等天暖和了,就出来再买处小院子住着。”
谢景安本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姜铮能说出来什么来,却不想姜铮不止根据他的要求提供了一个人给他,还说的极为详细,不由有些诧异道:“本王看你成日里忙进忙出,不想还有这份闲心,不知那个人有何特殊,竟叫人这般关注?”
姜铮听着谢景安的问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殿下不是一直说身边能办差的人少,不够殿下驱使的吗?属下便一直留意着颇有才能,又能对殿下忠心的人。”
难怪能说的头头是道,谢景安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又夸赞了他几句,直说的姜铮激动不已,连连向他表忠心,才道:“既然是你都觉着好的人,想必定有些才能,那你就着他明日来见本王罢。”
打发走了姜铮,谢景安就从柜子里取出关于组建情报组织的计划又细细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在心里推敲,又用笔删改了几处,见差不多了才搁下笔。
方才聚精会神时尚不觉得,如今忙完回过神才觉着屋里有些暗,正要扬声问守在外头的崔同什么时辰了,就听崔同在门外道:“启禀殿下,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这样看东西容易伤眼睛,小的给殿下将灯掌起来吧。”
太阳都要下山了,林言还没回来,谢景安虽心里知道林言与这个方姑娘不会有什么,但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时辰这么晚了,林将军还没回来吗?方家的事就这般棘手?”
谢景安平日里虽对林言极为看重,可素来不太过问私事,如今竟一反常态的这般关切,崔同心里不禁有几分奇怪,可他到底是个孩子,还不知晓男人之间也能产生感情,只当他是心疑方姑娘另有企图,会对林言不利,这才多问了些,因此只疑惑了一瞬就很快抛开,回道:“回殿下的话,林将军还不曾回府,不过看这时辰,大约也在路上了,不然小的再派人去催催?”
谢景安很想答应下来,不过也知晓过犹不及,如今这般就已经有些失态,若是再做些出格的事,只怕就叫人心生怀疑了,谢景安咽回想要答应的话,摆摆手道:“罢了,是本王关心则乱,方姑娘虽有些来历不明,可到底只是个弱女子,即便想对林言不利,却也不是他的对手。”
崔同也是这般想,他是见过林言的武艺的,满王府的宿卫,就没有一个从他手下能走过十招,别说一个方姑娘,就是来一位方侠士,只怕也是有来无回。
谢景安在书房时一向不喜欢人伺候,崔同领着下人点了灯后,又问了一句殿下可要用膳,被谢景安拒绝后,就不再多言,如往常一般安静的守在门外。
谢景安这一等又等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才等到林言,听到崔同禀报林言回来了,谢景安下意识的松一口气,不过到底关心比不满居多,他也顾不上什么吃醋不吃醋的,待林言一进到书房,下人们都退下去后,谢景安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方家的事办妥了吗?到底是真是假?你可有从中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言照旧向他行了一礼,才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摇摇头道:“我并未去方家,我既早知这个方姑娘心怀不轨,又岂会给她机会近我的身?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我便让徐队正去了,正巧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若方姑娘真有心觅一佳婿,徐队正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就看方姑娘怎么选了。”
“你没去?”谢景安有些诧异,“那你怎么耽搁到这会儿时间,莫不是军营那里又出了什么岔子?”
“那倒没有,”林言道:“是方家的下人太过能说会道,即便我指了徐队正去帮忙,也一直缠上来,又跪又哭的,在军营门口实在太招人眼,我不得已将他带去了一个偏僻些的地方,好容易将他说通了,才得以脱身。”
“看来不止这个方姑娘心怀鬼胎,这个方家的下人怕是也知道些什么。”谢景安沉吟片刻,出主意道:“不如将他绑过来,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林言闻言一怔,正要说什么,谢景安紧接着又摇摇头,道:“不妥,如今还不知晓这个方姑娘的目的,这样一来,怕是会打草惊蛇,不过即使还没查清楚,这背后指使之人,本王也能猜到三分。”
林言虽不是聪明绝顶,但脑子也转的极快,谢景安话音才落,便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道:“殿下是指……”林言伸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谢景安冷哼一声,权当是默认了,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毕竟太子固然可恶,现下更要紧的还是建设封地,因此勉强按下心中的不满,问道:“我着急寻你,是想同你商议一件事,如今封地极为缺人,我先前那些招人的手段实在杯水车薪,我欲打算命人南下买些奴仆回来,你觉得如何?”
第162章 不顶事
“这……”林言迟疑道:“若是王府中不够下人使唤, 你差人买一些倒无可厚非, 可若是你买的多了,只怕传到太子和圣上耳中,会忍不住多想, 毕竟下人虽是下人, 可都是青壮年, 平日里稍加训练, 在要紧的关头, 也可成为一支军队, 这样一来,怕是你又少不得要被御史们弹劾了。”
“弹劾就弹劾,”谢景安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不过是群纸老虎罢了, 他们在朝中弹劾,只要父皇不将我的封地收回, 让我继续当着这个藩王,即便是被训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紧的是怎么将封地发展起来。”
略略的谈论了这个话题, 谢景安的全副精神都在如何从其他地方多弄些人口来,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多打广告, 再不济再悄悄的买些, 可说着说着他忽的灵机一动,双目越发炯炯有神,看着林言说,“我记着,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颌曷掠边的时候吧,你说,如今宋将军有了我送去的水泥望远镜等物,可能大获全胜?若是我再准备的周全些,宋将军能一鼓作气干脆将檀平关也夺回来吗?”
林言被谢景安说的也心中一动,仔细思量了片刻,半晌才摇摇头道:“我不曾亲历边关战事,不敢妄言,不过依宋将军的本事,从前那般艰难境地都可保障边关安全无忧,如今有了你鼎力相助,自然是能大获全胜的。”
这倒不是林言在哄谢景安,依他的分析,宋良本就是天生的将才,从前只能勉力将颌曷挡在边关外,那是没有充足的后勤资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也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仅凭这样他就能守住边关十几年,足见他的能耐,如今既然有了谢景安的支持,连能将城墙修的固若金汤的水泥以及能看到极远处仿佛千里眼一般的望远镜都给出去了,自然能大获全胜。
有了林言这番简略的分析,谢景安顿时精神一振,道:“既然能大获全胜,自然少不了俘虏,让俘虏给我干活,朝中总没人再说什么了罢。”
看着谢景安明亮仿若在发光的眼神,林言有些失笑的摇摇头,道:“用俘虏干活朝中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非议,只是莫州兵将少,又长年不经历战事,战力不高,你将这么多俘虏聚集在一起,只怕不是件好事,反倒会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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