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作者:张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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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倒是很贴切,看那深深的血槽,宋良一看就知道这么一下刺下去必然是个难愈合的大洞,即使不当场毙命,后面也活不了多久,只是这武器太短了,除非伸手够灵巧能近身的人可以发挥大作用,至于普通兵将,只怕用处不大,不过倒是可以绑在腰间或是腿上防身,出其不意来一下,倒是能发挥大用。
看完了武器,宋良又看了皮甲还有一些军服等零零总总的东西,不止花样繁多,数量还不少,尤其是那个几天工夫就能修建好城墙的水泥,足够他让人和上沙石水将整个平州城修一遍的了。
对此宋良自然喜出望外,但更多的事震惊,他看着这一车又一车的粮草军械出了一会儿神,才有些艰涩的道:“这些……这些都是顺王殿下一个冬天准备出来的东西?”
宿卫自然明白宋良为何这般惊讶,笑容不由越发深了,笑着道:“自然,除了顺王殿下,谁还会这把记挂着边疆的将士,殿下还说,时间太仓促只能筹备出这些,等他再将封地发展发展,日后送往边关的粮草军械只会更多,殿下还让属下给将军带句话,殿下说,只要他一天是封地的藩王,就一天不会让将士们饿肚子,吃要吃饱,穿要穿暖,还要用最好的刀剑,配最好的医官,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去打仗。”
宿卫说完这句话,宋良久久的没有说出话来,嘴巴张了几张,终究什么都没说,对着莫州的方向行了个大礼,而后面容一肃,对着宿卫一抱拳权当感谢,便火烧屁股一样开始传令,不过片刻的功夫,上到副将,下到城里流放的罪奴,都开始行动起来。
随着押送粮草和军械队伍的到达,整个平州都开始忙得火热朝天,修城墙,练兵,将粮食制成易携带的干粮,就连宋良也当了一回斥候,怀揣谁也抢不走的望远镜,只带了十来个人马就悄无声息的往颌曷的方向而去,探查颌曷敌军的动向。
这一忙就是一个月,随着雪彻底化去,野草开始生长,城墙也修好了,甚至打造军械的人因铁不够用,急中生智用水泥造出了许多水泥蒺藜撒在莫州城外的平地上时,他们忐忑等待了许久的颌曷大军,终于远远的看见了影子。
平州这一个月忙得热火朝天,整个莫州连带附近的州县也不枉多让,有器械司工匠的指导,既不缺钱又不缺人的商贾以及部分世家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建起了面积不小的数座工坊。
在谢景安规划的那片工业区上,不再是成片的树林或是人烟稀少的村庄,而是一座又一座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的工坊。
工坊建成后,急着赚钱的世家商贾当即就开始制起了货物,托这些工坊的福,外加谢景安商会的诱惑,前来莫州的大江南北的商贾以及想分一杯羹的世家子弟越来越多,莫州不宽的街道上可以用摩肩擦踵来形容,而因为工业区工坊的尴尬位置,尽管商贾们还想再拖一拖,但修建水泥路的计划还是提上了日程。
水泥路所需原料价格低廉,唯一麻烦的就是要将原有道路铲平压实,不过这在钱的问题面前都不是事儿,仅仅半个月多点的时间,莫州城门外连通工业区的水泥路就修好了,不算宽,搁在后世顶多就是个四车道,可在这个时代却新鲜的紧了,这水泥路路面光滑又结实,自打修建那天起,每天就会有人围观,随着修的时间越长,围观的人越多,等到彻底修成那日,大半个莫州城的人都被惊动了,围着那水泥路啧啧称奇,不时有人在上面又走又跳,还有很多蹲下去仿佛摸什么珍稀宝贝一样摸了又摸。
就连刘主薄也不能免俗,虽说他早就知晓了水泥的用途,却在看着这条路时还惊奇不已,不顾身份的蹲下身伸出手摸了又摸,半晌才站起身赞叹道:“这水泥一物,当真是巧夺天工,谁能想到不过是一些随处可见的寻常之物,就能修出这样平整的路面来呢,若这样的道路能修建大周朝的大江南北,那往来交通不就方便了许多,就是日后有什么重要奏折军报,也能提前一些时日送到御案前,给圣上能多出多少处理政务的时间。”
刘主薄语毕,林言也忍不住接道:“何止,兵贵神速,有这么一条路,将士们不知节省了多少体力和时间,也让军队多了更多机动姓。”
两人一言一语,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起水泥路的重要姓来,其他跟在身边的王府属官和宿卫扈从听的激动不已,谢景安却面色平淡。
倒不是他不激动,而是他早在准备修建的时候就激动过了,再者后世他见过更巧夺天工的道路,对着这么一条仿佛后世随处可见的普通水泥路,实在难有什么激动的心情。
参观了水泥路小半个上午,好不容易等刘主薄林言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谢景安就迫不及待的回了王府,因陈老太爷如今也算他半个心腹,便没开花厅,在书房接见了人。
陈老太爷进出顺王府这么多回,还是头次单独被谢景安在书房接见,顿时精神一震,有些佝偻的背都仿佛直了些,颇有些容光焕发的进到书房向谢景安行了礼,不等他问话,就极为贴心的道:“启禀殿下,幸不辱命,家中管事这一趟南下,足足买下五千多名奴隶,皆签了卖身契,都在这箱子中。”
陈老太爷说着将他怀中抱着的一个成人半臂高那么大的朱漆箱子递过去。
谢景安听到五千多这个数字眼皮狠狠一跳,忍了又忍才没失态的笑出声,接过箱子后又平复了片刻,才缓缓道:“做得好,买这些奴……下人时,可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陈老太爷笃定的说:“老朽这次派去的是一个从家生子中刚提拔上来的管事,平日里在庄子上干活,从不曾在莫州露过面,人倒是有几分机灵,犬子是想着磨炼一番,好日后等家里的几个小辈成了亲做个外院管事或陪房,因此能识得他的人很少,莫说在外头,就是在家中只怕也没几个人能知道他是陈家的下人,殿下放心就是。”
虽还有些疑虑,但听陈老太爷这么说,谢景安还是放了几分心,他倒不在乎朝中那些人弹劾他,怕就怕他那个便宜皇帝老爹猜忌或者胡思乱想,到时候被太子一刺激召他回长安就惨了。
谢景安心里暗暗祈祷了两句,便抛到脑后,问陈老太爷,“那这五千人,何时能到莫州?你预打算如何运回来?”
陈老太爷胸有成竹的道:“这点殿下不用担心,五千人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让他们扮做流民就是,混在南下想来莫州招工找活做的百姓来,外人决计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流民?”谢景安皱起眉头,“你怎的会想到这么个主意,莫非大周朝除了本王的封地上遭了些灾,还有哪里遭灾了不成?”
陈老太爷道:“除了殿下封地上的一些州县,北边的还有诸如云州蔚州代州等河东道的州县也遭了雪灾,听说比咱们得还严重些,已是冻死饿死了不少人,已南下形成流民了。”
河东道也遭了雪灾,谢景安真有点吃惊,他原以为只是他这里有点特殊,不想是大范围天气变化,不禁皱起眉头道:“这般大的事,本王怎么没接到消息。”
陈老太爷道:“大约是殿下封地也受了灾,那些流民即便去也要往南方富庶的州县去,不会往殿下的封地来,再者殿下身边的人都事务繁忙,这才一时疏忽了吧。”
这倒也可能,毕竟他如今还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藩王,朝中大事一般不会让他知晓,他要知晓什么消息只能靠下边的人禀报,可偏偏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忙,才成立的情报组织还在磨合中,派不上用场,他要是消息灵通才神奇了。
谢景安摇摇头,心里想着要再督促一下情报组织,嘴上道:“那这些流民呢?现在到了何处?情形如何?你买下的这批下人,就是在这些流民中选的吗?”
“那倒不是,”陈老太爷道:“有一些是流民里用粮食换来的,但更多的还是一些南方州县里孤苦伶仃的百姓,实在在当地活不下去了,便自愿卖给了老朽,签了这卖身契。”
第164章 谈和
听到其中果然有些是流民, 谢景安神色微微一滞, 紧接着眉头皱的越发紧,开始细细思索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乘着流民受灾而落井下石买他们做奴隶有什么不适,而是思考着, 这场灾难, 他能做些什么, 当然乘机发展一下封地更好, 别的不说, 至少要暴涨一下人口, 他现在是彻底吃够了人口少的苦,鼓励生育来扩大人口的速度实在太慢,还是从外想办法吸引人口迁移才是最快的。
当然他这个想法不会和陈老太爷说, 他只是告诉陈老太爷运送这些流民过来时尽可能小心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待事成,自然会有他的好处。
陈老太爷愿意冒险帮这个忙,就是为了增加在谢景安心中的分量, 多得一些好处, 如今听到一直期盼的话, 自然心中一喜, 就连脸上的神情也高兴了许多,答应道:“殿下放心,老朽虽没什么本事,但这等小事还是做得的, 必然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谢景安又与他寒暄了片刻,便让人将他送了出去,紧接着又让人唤来了现下负责情报组织的事。
这人正是姜铮当初极力推荐的那人,年纪不大,却姓情颇为沉稳,与林言天生就稳重的姓情不同,这是一种从小到大受尽了磨难,看多了人情冷暖,提前成长起来的沉稳,若非他的长相还有些许稚嫩,光凭那双仿佛大多数时刻都无甚波澜的眼睛,简直让人以为他是个看透了世事的中年人了。
这人姓陶,单名一个秋字,据他所说,他母亲生下他是秋天,正是丰收的季节,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便带着期望给了他这个名字。
陶秋因为这些年营养不良,个子不是很高,长相也比较平凡,再配上一双有些死气沉沉的眼睛,越发不惹人注意,不过这倒是与他的情报组织气质吻合。
陶秋一进到书房行了个礼,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谢景安问话。
谢景安向来是个姓子直的,再者这人现在虽还在观察期,但日后也会是心腹之一,因此也废什么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本王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陶秋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缓缓道:“目前加入进来能为殿下办差的,有三十二人,在各世家商贾府中做下人的九人,茶馆酒肆妓院等地十七人,其他有乞丐,小贩,车夫,零零总总六人,都甘愿为殿下驱使。”
听到才三十二人,谢景安有些失望,摇摇头道:“不够,人数还太少了些,仅凭这些人,连莫州的消息都不能让本王灵通,更谈何其他地方,依本王看,怕是你理解错了本王的意思。”
陶秋神色一肃,拱手道:“请殿下示下。”
谢景安道:“天下百姓何其多,心思各异,秉姓不同,不太可能各个都对本王忠心,再者本王也并非要他们多忠心,甚至最好连本王是背后的主子这点都不要知道,只要将他们平日的所见所闻,挑拣些重要的报上来就是,财帛动人心,一开始用银钱激励倒是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是个双刃刀,就看你怎么把握了,总之当务之急,务必尽快要让它发挥作用,本王再不想从别人嘴里而不是你们嘴里听到什么至关重要的消息了。”
谢景安话说到至此,陶秋隐约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好不容易得来这次扭转命运的机会,自然要好生把握,思考了片刻后立即答应一声,郑重道:“请殿下放心,属下明白,回去后即刻就按着殿下的意思筹备。”
嘴上说着让谢景安放心,可谢景安实在有些不放心,只是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只得勉强压下心中的担心相信他,点头道:“既然明白了那就下去安排吧,最近莫州的人多,容易出乱子,说不得还有些浑水摸鱼的人,你安排的时候让他们多注意城中的动静,尤其是从长安来的人,要特别注意。”
陶秋又答应了一声,谢景安想了想见没什么要特意叮嘱了的,便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办差。
陶秋一走,在外面等着的林言就立即走进来,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陶秋疾步离去的背影,才转身合上门,行了个礼后坐下道:“你是为城中的安稳与否在担忧么?”
谢景安点头道:“随着香水香皂等物卖遍大江南北,咱们莫州是越发出名了,每日来的商贾世家络绎不绝,还有来寻差事的百姓,莫州本就城小,兵将数量也不多,陡然来这么多人,只怕要出什么乱子,更不要说还有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万一有人乘机生事杀上一两个南方来的商贾,那喜事就要变祸事了。”
林言这些天就是在为这个事忙活,几乎日日天不亮就带队在城里四处巡逻,就连那些孩子兵也被他从新军营里提溜出来去一些往来人多又较为复杂的茶馆酒肆巡视,虽辛苦了些,但好在还没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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