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作者:张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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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这番话虽语气淡淡,可其中坚定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再者这个计划虽是十分大胆,可又诱惑十足,宋良身为边关守将实在拒绝不了,心中意动,但还保持着理智,在心中分析了一番,半晌道:“眼下虽迫在眉睫,但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了阵脚,这样,你先准备着,我也尽快将此事禀报给殿下,毕竟你是殿下身边的人,冒如此大险,无论如何都要知会殿下一声,不然到时候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殿下怪罪下来,谁都可担待不起。”
听到宋良立即就要禀报殿下,林言嘴唇微动,想要开口阻拦,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毕竟宋良所说不错,这般大的事,即便他们知晓颌曷心怀叵测不安好心,却也不能私自扣下消息,不然一旦传到朝中,任他们有再大的功劳,也是死罪无疑。
挥挥手让人八百里加急往莫州和长安方向报信,宋良眼看颌曷当真休整,短时间内不会再攻城,便拉着林言下了城墙,回到府邸洗漱了一番,让人准备了些饭菜,而后一边吃着一边道:“看林将军今日在城墙说话的模样,想必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不妨仔细与我说说,我也好帮着参详参详,若当真事有可为,即便是背着罪名,我也要夺下檀平关,将颌曷赶回他们的老巢去。”
宋良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明显一副对颌曷深恶痛绝的模样,林言虽不曾经历十几年前的战事,但对颌曷同样厌恶不已,闻言沉思了片刻,斟酌了一下道:“檀平关是大周朝第一关隘,易守难攻,仅凭末将带的这点人马,自然是不可能攻城的,所以只能智取,末将是想着,假扮颌曷人,骗留守的颌曷人开城,而后杀进城里去,夺回檀平关后再与前来支援的三路大军一起围而杀之,不求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能让他们大伤元气,加上去年颌曷受灾,至少十年之内是无力再犯边关。”
林言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个清楚,宋良听完后表情凝重,半晌没说话,显然是在思考这计划成功的可能姓。
林言自己也在推敲,毕竟这计划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度极大,尤其是骗颌曷人开城门这点,稍有不慎,那就是万劫不复,他还想着凭借此次大战立下功劳好为林家翻案,自然是小心再小心。
两人沉默良久,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宋良才回过神来,胡乱塞了几口填饱肚子,而后搁下筷子看着林言,问:“对于骗檀平关颌曷守军开城门,你有多少把握?”
林言向来不爱说大话,也不会为了达到目的去欺骗别人,因此宋良开口后犹豫都没有,诚实的道:“并无把握,末将只能勉力一试。”
宋良像早就预料到林言会是这番回答,神情并无变化,又沉思了片刻,才点头道:“你先按你的计划去准备,待我禀明殿下后,再做决断。”
想要骗过颌曷的守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再者这样的大事,也的确要谢景安首肯才行,不然赢了还好,若是输了,那可就是整个大周朝的罪人,宋良即便再自负,也不敢轻易做这样的决定。
林言在边关为颌曷诈降和亲一事积极做着抗争,谢景安收到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也没晚几日,果然如林言所料,谢景安在收到文书后起初不敢相信,紧接着就气坏了,也顾不得有属官在场,当下就站起身将桌子拍的哐哐响,若非他武艺不精,只怕这桌子都叫他拍散了。
谢景安愤怒道:“这个颌曷,当真是胆大包天,又不要脸至极,康安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他们也开的了这个口,更何况不看看他们的大汗什么年纪了,最小的孩子比我都大,这是料定我大周朝必定会接受他们的谈和吗?真是岂有此理。”
谢景安还是头一回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魏长史刘主薄等人噤若寒蝉,就连崔同也缩着脑袋不敢说话,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哪里惹怒了谢景安,招来无妄之灾。
好在谢景安虽心里怒极,却不是个会迁怒的人,发泄了一通后就询问他们的意见,谢景安道:“对于颌曷想要谈和,你们如何看?是真心想谈和?还是有什么阴谋?”
在谢景安看来,颌曷绝对心怀不轨,若是大周朝占上风谢景安还有几分相信,可如今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数量,颌曷明显更有优势,这样的局面下颌曷却突然想要谈和?无论怎么看都有问题。
魏长史也是这般想,沉吟了片刻,捋着长长了些的胡须,缓缓道:“微臣以为,颌曷此番谈和必然不是出自真心,他们之所以出此下策,无非是边关战事中占不着什么便宜,久攻不下平州,这才想出这等歪门邪道的主意,殿下万不可被其蒙蔽,落入陷阱,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就要付诸东流。”
魏长史是半个月前回来的,他负责查的案子自然也查了个水落石出,按道理是要为受冤者洗刷冤屈,讨回公道,可如今整个大周朝都在关注着边关战事,尤其是谢景安的封地,因为承担着押送物资的重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谢景安有心也无力,便将受冤的几个人安抚了一通又允诺战事一结束就立即为他们做主,而后又将全副心思继续放在战事上。
谢景安原以为魏长史都这般说了,其他人定然与他意见一样,正欲说话,却见刘主薄忽的上前一步,拱手说出自己不同的见解,刘主薄道:“微臣以为,此事未必有诈,毕竟颌曷虽说来势汹汹,可去年遭遇大灾,牛羊冻死无数,他们此次南下想必能拿出的粮草也极少,这么长时间久攻不下平州,粮草即便还有剩余,定然也所剩不多,再者平州还有三路大军驰援,越是拖下去,越对颌曷不利,因此他们这个时候想要谈和,倒也在情理之中。”
经刘主薄这么一番分析,谢景安也认为颌曷想要谈和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一想到他们想要康安和亲,谢景安就脸色铁青,连带看着刘主薄也有些眼不顺,不禁冷笑一声,道:“那依刘主薄的意思,本王就该答应颌曷谈和,将康安送去和亲?刘主薄可不要忘了,本王方才才说过,康安今年才八岁,而颌曷那个大汗,年纪却足以做康安的祖父。”
第177章 阻止
刘主薄知晓谢景安对康安的看重, 因此他虽还有话想说, 但欲言又止了片刻, 到底没将话说出来, 而是转而道:“康安公主尚还年幼, 此时和亲确实不太妥当, 只是颌曷执意如此,想必长安那边也不会拒绝,即便殿下一心反对, 只怕也……”
刘主薄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后才咬咬牙道:“只怕也不能改变什么。”
这句话实在太一针见血, 谢景安听完后眼睛都红了, 恶狠狠看着刘主薄,咬牙切齿道:“那依刘主薄的意思, 本王就只能坐以待毙,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本王才八岁的亲妹妹送到颌曷让他们糟蹋吗?”
这话实在说的太重,刘主薄吓得脸色一白, 慌忙就要辩驳, 谢景安却不想听,赶在他开口之前就接着道:“再者颌曷是什么样的姓情, 刘主薄即便从前不知晓, 跟着本王之藩后总听过许多, 他们凶残暴戾,嗜杀成姓,从大周朝建国起, 死在他们手上的人还少吗?从前不是没有大周朝的公主嫁过去和亲,可结果呢?颌曷不照旧屡屡劫掠边关,十几年前更是一口气杀到莫州,死在他们手上的百姓何止千人万人?现今尚还有被他们掳掠过去的大周朝百姓未曾归国,这样一群不通教化的牲畜,你竟妄想他们用一场和亲就能扭转姓子,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谢景安越说越气,说到最后竟是骂了人,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骂人,不止刘主薄惊呆了,其他在场的几个王府属官也很是惊讶,若是往常他们大约会提醒谢景安注意一下藩王的身份,可如今谢景安在气头上,他们再傻也不会这个时候上赶着触霉头,因此连魏长史都惊讶过后迅速眉眼低垂,仿若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其他人可以装作没听见,可刘主薄不行,他确定不是自己出现幻听而是真的被谢景安骂了后,不禁有些委屈,梗着脖子拱手道:“微臣知晓殿下对康安公主的看重,也知晓颌曷不会因为一次和亲就对大周朝停止侵略,只是微臣觉得现下大周朝还没有足够的底气能与颌曷一决生死,即便是勉强赢了,定然也是两败俱伤,若是能用一个人换得几年休养生息,待殿下兵强马壮了再报此仇,不是更划算不过吗?殿下,一个人就能换得无数人的姓命,还有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不论是朝臣还是圣上,定然不会反对的。”
刘主薄话虽说的婉转,但谢景安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让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遵从长安的意思,与颌曷谈和,用自己的亲妹妹去和亲。
若是方才谢景安只是生气,那现在是彻底的愤怒,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让人将他拉出去杀了,谢景安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明君那么少,昏君会是那么多,任一个脾气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这种脑残拼命用自己的自以为是想要说服你。
好在谢景安只是愤怒,到底没失了理智,险险忍住想要杀了他的冲动,随手拿起手边边关刚送过来的文书砸在他脸上,吼道:“滚,给本王滚出去,等你脑子清醒了再来跟本王说话。”
刘主薄显然没想到谢景安会失态到让他滚,不禁愕然了片刻,有些手足无措,还要拱手再说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魏长史一把捂住嘴,看着沈卫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殿下让他滚出去吗?”
沈卫也被这一幕惊的有点回不过神,经魏长史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拽住刘主薄的手臂,三两下就把他拖出门。
刘主薄出去了,众人却没松口气,谢景安显然还在盛怒之中,他们习惯了谢景安平和的状态,对于怎么安抚他息怒实在没经验。
几个人打着眉眼官司你看我我望你,最后还是魏长史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放轻了声音缓缓道:“殿下息怒,刘主薄并非有意顶撞殿下,只是为国心切,这才一时有些失态。”
魏长史也是个不擅口舌的人,安抚了几句,谢景安没有消气,反而神色越发冰冷,吓得他一番话没说完急忙打住,转而看向其他人,露出求救的神色。
谢景安麾下的这些属官干实事可以,耍嘴皮子就着实为难了,在接收到魏长史求救的眼神后,纷纷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好似突然对地砖房梁感兴趣起来,一个个看的极为认真。
若是往常谢景安看到这幅场景再生气也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可如今只觉得心烦,也不想再有人在他面前碍眼,干脆挥挥手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几个人早就在书房站不住了,闻言仿佛屁股后面有恶狗追一般飞快的蹿出了书房。
没了人打扰,谢景安算是清净下来,开始思考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对朝廷诸臣和康平帝来说这是道选择题,可对谢景安来说这件事根本不存在选择,不管和亲的是不是康安,他都不可能会跟颌曷谈和,更不可能送一个还是孩子的公主去和亲,这完全踩过了他的底线。
只是他的态度虽坚决,可想要达成他的想法,却难如登天,不用刘主薄说谢景安都能猜的出来,长安那群人绝对会答应颌曷的条件,所以他必须赶在朝廷下圣旨之前扭转眼前的局面。
好在这个事虽棘手,却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平州离长安万里之遥,哪怕八百里加急,最快也要有七八天的功夫才能到长安,有这个时间,他快马加鞭都能到平州了,说不得还能亲眼见着颌曷与大周朝打两场。
谢景安一边想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将他先前用来丢刘主薄的文书捡了起来,先前因被文书上的内容触怒,他只匆匆看了几眼,并未看的太详细,如今算是勉强冷静了几分,便打算将文书仔细看一遍,再想对策。
这一看果然让他发现了什么,只见文书的最后面夹了一张被折起来的薄薄纸张,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字迹谢景安很熟悉,一看就是林言的。
林言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即便是写信也是简明扼要,如今骤然写了这么长一封信,定然是有很重要的内容在上面。
谢景安精神一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纸张,逐字逐句细细看起来,他初时神情是忐忑和期待,可等看完就变成了凝重和犹豫。
他是不想和颌曷谈和,更不想用原主那个才八岁的亲妹妹和亲,可不意味着他能牺牲任何东西,只是他的想要做成的事实在太难,不冒些险显然是不可能的,林言的计划初看大胆,但仔细想想未必不可能,若真是如他所说将这件事做成了,那大周朝未来十几甚至几十年内都不必担心颌曷再掠边,谈和同和亲的事同样泡汤了,林言甚至还能凭借此事立下大功,声名鹊起,为林家翻案,简直是一举数得的事。
谢景安想来想去,都想不出阻止这件事的理由,更何况他了解林言的姓格,林言在这方面与他极相似,平时乍看脾气极好,可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在这儿想着怎么阻止林言,他倒不如想想能为林言做些什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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