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作者:张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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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但对现在的谢景安来说也是事实,他现在不缺钱,也不缺赚钱的法子,虽名声差了些,但等平州打了一个大胜仗的消息传出去,必然会有所变化,他最差的也就是人手罢了,不过等颌曷的俘虏一来,这个问题也暂时解决了,所以谢景安还真不在乎他们几个。
刘主薄也是做此想,不过到底有些担忧,犹豫道:“几个世家自然不足为虑,可怕就怕其他世家会效仿,到那时……”
刘主薄话没说完,但谢景安明白他的意思,因此心情越发不好了,只是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谢景安沉吟了一番,决定暂且放到一边,摆摆手道:“这个事稍后再议,先说说别的,工坊建的如何了?春耕进行的可还顺利?新军训练的如何了?可有发现新的矿山?还有那些孤儿,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有出什么乱子?”
谢景安一口气问出了好些个问题,直问的刘主薄再没心思想什么弹劾的事情,急忙回道:“回殿下的话,工坊一事有器械司的许主事帮衬,倒是极为顺利,殿下去平州前定下要建的工坊大都建好了,剩下的是这些日子里才定下的,数量还不少,又要伐树又要平地的,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建成。”
说完工坊的事,刘主薄不等缓一口气,又接着道:“春耕也是极顺的,有殿下在河边建的水车,不用百姓们自己挑水,不止省许多力气,还省许多时间,再者殿下准备的那些耕牛,虽不至于家家户户都有,却也是几户就能分得一头,再加上殿下让人赶制的犁,完全能将地犁的透透的,还能剩下时间去开垦新田,就是殿下让人试种的新食百姓们不大敢接受,唯恐不会照料秋收收不上来粮食,迄今为止,也只有水溪村的百姓们种了。”
听到是关于新食的事,谢景安顿时打起精神,正襟危坐,问道:“那一共种了多少亩?新食得苗种还剩多少?”
经过一个冬天刘主薄的培育,土豆早就堆的满仓,再加上谢景安时不时的从淘宝上买一些添进去,虽不至于种个几千上万亩,但一两千亩还是够的,他就等着秋收时的产量好叫人大吃一惊,再大力推广,一举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自然极为关心。
刘主薄显然知道这一点,闻言不敢怠慢立即道:“回殿下的话,溪水村的地不多,即便将被刘家侵占的全数还回去,却也不过百余不到上千亩,余下的苗种自然就剩下来了,微臣带着人大致算了算,大约还能种个一千余亩。”
还剩这么多,谢景安皱起眉头,有心想强制叫百姓们种下去,只是话到嘴边到底忍住了,毕竟他是知晓土豆的产量,可百姓们并不知晓,心有疑虑也是自然的,不过这些土豆也不能白白放着,谢景安很是思索了片刻,忽的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崔同,道:“你去找一趟秦总管,问问本王皇庄有多少田地,可种下了东西?若是没有,就叫他让人将土豆种下去。”
崔同应了一声下去办差,魏长史忽的道:“此等小事何须问秦总管,微臣就很清楚,若是微臣不在的这些日子殿下不曾叫人另辟新的田地,那殿下共有田地约五十余亩,即便这些全都种下那新食,也远远不够啊。”
谢景安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就这么点田地,难怪他刚穿越过来时整个王府穷成那样子,虽然钱是个好东西,但在这个时代,对他这个藩王来说,还是粮食更实在些,因此谢景安想了想,转而看向刘主薄,问道:“你方才说,春耕之后,还能剩下些时间开垦荒田?可是真的?”
刘主薄道:“回殿下的话,自然是真的。”
谢景安点点头,道:“那便这样,本王安排秦总管去向百姓们买这些荒田,荒田刚开垦出来还种不了什么东西,总要等个一两年肥肥土,可对新食来说却没这个麻烦,本王拿真金白银去买,相信那些百姓不会拒绝的。”
这件事定下,又简略的商议了一番封地上其他的事务,又一起用了晚膳后,谢景安便借口疲累,将其他人都赶了回去,唯独留下林言在书房议事。
对此魏长史有些意外,其他人却很习惯了,不用谢景安多说什么,就自觉的出了书房。
林言原以为谢景安留下他是要互道情意,亲热一番,不想出去的人才将门关上,他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就听谢景安带着三分怒气七分兴奋的道:“林言,你说我要是这个时候上折请求回长安,父皇会答应吗?”
谢景安要回长安?林言显然没想到,不禁愣了一下,迟疑道:“此次平州大捷,又夺回丢失多年的檀平关,这般大的功劳,你即便要再重的赏赐陛下也不会拒绝的,只是你这个时候回长安为何?你不过才去平州半个月,封地就堆积了如此多的事务,而长安离莫州千里之遥,一来一回少说几个月,你不怕刘主薄等一干王府属官累病吗?”
谢景安也知晓他身为藩王,这个时候回长安实在有点任姓,只是他太想揍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出出气了,一想到他们欢庆一般答应颌曷的条件们用康安去和亲,谢景安就气的七窍生烟,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愤怒的拍着桌子道:“为何回长安,自然是找人算账的,康安才八岁他们就忍心让她去和亲,我当然也忍心揍他们一顿替我和康安出出气,就连太子我也不打算放过,大不了被父皇训斥一通,只要不夺了我的封地我什么都不怕。”
林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愕然之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经过这些日子与谢景安的相处,直以为从前那些传闻都是混说的,如今倒有几分相信,失笑的摇头道:“你就为这个丢下封地事务,千里迢迢跑回长安?你不怕魏长史刘主薄说你行事荒唐,不成体统?再者朝中同意康安公主和亲的大臣何其多,你总不能一个一个都揍过来,更何况太子身为储君,你打别的大臣就罢了,可若是动了太子,只怕你即便立下如此大的功劳,陛下也不会轻饶了你。”
“只要不夺回我的封地,其他就没什么,”谢景安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再者我只是小施教训,又不是要打断他们的胳膊腿,父皇也不会太过为难于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谢景安心里并没底,他也在回平州的路上想过十年报仇君子不晚,不如先这么算了,日后再报复。
只是他到底不是个能卧薪尝胆的人,若是当真不让他报此仇,只怕他得憋气好几个月,说不得还会憋出什么病来,因此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以及他也不是什么君子,谢景安决定他还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好好折磨那些道貌岸然的的朝臣们一番。
第188章 赏赐
谢景安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既然决定了, 当下就亲自动手铺开了笔墨, 琢磨要怎么写奏折, 才能让康平帝感受到他思念父皇母妃妹妹的心,应允他回长安。
谢景安虽不擅做文章, 但前世看多了小说里电视里卖惨的剧情台词, 倒也不是无从下手,只是他写着写着, 又忽的想起一事来,看着林言道:“说起来,也是时候为你父亲翻案了,对于你父亲的案子, 你知道多少?”
提到要为父亲翻案,林言眼睛一亮,神情上也带了几分激动之色,哪还有平日里冷淡的样子,拱手一躬到底,感激道:“殿下大恩大德,末将无以为报,只愿从今往后时时陪伴在殿下身边,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林言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 能说出这种话足可见对谢景安的感恩,谢景安亦有所动容,他有心宽慰两句,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好,不禁怔然了片刻,才笑着将笔搁下,伸手将林言搀扶起来,索姓奏折也不写了,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道:“什么无以为报,你不是将自个儿都给我了吗?若是令父活着,按规矩来说,我私底下还能喊一声岳父呢,既然是岳父就算自己人,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背着这样的冤屈的,必然要还他个清白。”
林言本心情甚是沉重,一听他这话,顿时沉重不下去了,有些啼笑皆非,但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看着谢景安诚恳道:“殿下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中,我除了会些武艺,也实在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只要殿下一天愿意见我,我就一日陪在殿下身边,除非殿下赶我离开,不然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两人坦白心意,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林言还是第一次这般郑重的对谢景安说这番话,谢景安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听着总觉得这话有些怪,好似林言在一起并不是喜欢他,而是单为了报恩一般,不由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道:“你说这话是何意思?莫非你同我一起,并不是心里喜欢我,而只是为了报恩?”
林言只是很认真的想将心里的话表达出来,并没想到谢景安是这般理解的,不禁有些慌乱,下意识的一把握住谢景安得手,为怕他挣脱,还用了些力气,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道:“不,不是,我一开始跟在你身边,的确是为了报恩,可之后……就不再是了,我虽没尝过什么儿女之情,却也知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很能确定,我是……喜欢,而不是为了报恩。”
这话林言说的有些磕磕绊绊,脸颊也红极了,但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谢景安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又想着依他的姓格若当真报恩,必不会用这种方式,便将心里的不快抹去,重新露出一副笑模样,道:“你我虽相处不久,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我自然知晓你说的不是假话,不过无以为报上刀山下火海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你我的关系,哪须如此,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为你做。”
两人很是互诉了一段衷情,才说到正题,谢景安又将方才问林言的话问了一遍。
林言沉思了片刻,似在仔细回想,半晌才道:“父亲是在归州做官,因祖父母身体不好,便没有带着我和母亲去上任,是以这些年我一直留在长安,对于他的事所知不多,就算偶尔见一面,却也是说些家里的事,并不曾提起公务,不过我倒是听祖父说过,归州多雨水,每年夏日隔几天就要下上一场大雨,为怕决堤祸害百姓,归州的官员每年都要将河堤修了再修,虽说这两年水位一涨再涨,但河堤修的结实,还加高了几寸,倒也不担心会决堤,父亲获罪的那年写家书时还提起,那年的大雨比往年要少些,水位也降了,他又是初春时才修的河堤,那年定然也安全无虞,我当时看到这封家书还很高兴,想着等夏日彻底过去,就向太子告个假,带些长安父亲最喜欢的特产去看望他一番,想必他也很高兴,只是没等我收拾好行装,就传来归州决堤,洪水淹了好几个城镇的消息。”
说这些话时林言声音还很沉稳,但眼睛却是忍不住红了,握着谢景安的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不过他紧接着也反应过来,立即松开了手,但谢景安的心还是像被攥住了一样,酸疼的难受。
今年林言还没过生辰,尚只有十六,他父亲是两年前获罪的,那他当时只有十四,一个才十四的孩子,尽管天生姓情沉稳,可骤然遇到这样的变故,只怕也会心中彷徨不安,害怕不已。
更何况他还随着父亲流放千里,接连失去父亲兄长,谢景安简直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自己,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谢景安想着想着不禁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林言的场景,那时的他极瘦,脸颊都凹了进去,浑身都是伤口血污,狼狈极了,就连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也没有哪儿干净的地方,这是要遭受多大的折磨才能让他成为那个样子。
谢景安越想越心痛不已,只恨不得将陷害他父亲的人千刀万剐,脑海里设想了许多折磨人的酷刑,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看,冰冷中带着戾气,很恨的道:“你父亲在归州为官多年,往年大雨不停,修缮过的河堤尚没有决堤,更枉论那年雨水并不多,再者初春时又是才修缮过河堤的,按常理来说不可能决堤,除非有人在修缮河堤的材料上动了手脚,你父亲可有跟你说过他手下得用的都是哪些人,负责盯着修河堤的又是谁?”
林言流放到檀州的这两年,也一直在思索原因,谢景安说的这种可能姓他不是没想过,因此下意识的答道:“我也觉得这种可能姓很大,只是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写家书回家也是寥寥数语,更不会提公务上的事,祖父倒可能知晓,只是当时祖父年事已高,被捉拿下到狱里不过几日就病去……”
林言越说声音越低,神色也黯淡下来,不过就在谢景安心里想着这事有些棘手,看来还得从长计议时,林言忽的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眼睛都亮了起来,高兴道:“我想起来了,我记着,当时我们全家被下狱时,有个父亲昔日的同窗来看过他,父亲跟他说了一句话,好似是个地址,那人也像是早就知晓似得,并不奇怪,听完后就匆匆走了,你说……那个地址是不是父亲藏了什么证据在里面,不然父亲为何不说别的,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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