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作者:张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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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忙了小半个月,一切准备虽不算就绪,但也可以开始计划了,谢景安早就等着这一日,当即不客气的便开始实施了,谢景安整个封地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开了不少家卖杂货的铺子,其中有谢景安工坊制的调味品,香皂香水小镜子等物,但最多的还是盐,雪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盐,并且价格低廉,比其他商贾低了三分之一还多,初时百姓们还不相信,待尝过这盐的味道又知晓是顺王开的铺子后,就跟疯了一样加入了抢购的队伍中。
谢景安的生意火爆,就有人的生意萧条,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和力气,其他卖盐的铺子就一蹶不振,世家商贾们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一窝蜂的涌进谢景安的王府,这热闹的场面不亚于谢景安设立商会那日了。
只是商会时是世家商贾不拿谢景安当回事,而今却完全反了过来,整个商谈的过程中世家商贾们都憋屈无比,最后更是在十分不情愿的情绪下签下了契约,他们不甘心,谢景安就很高兴了,他筹谋了多年的事情,总算是达成了一半,而后就是设立市舶司,正式插手商船,统一管理收税了。
这日目送着众世家商贾们一脸猪肝色的出了王府后,谢景安很是兴奋的在椅子上都坐不住,他干脆站起身,在书房里踱起步来,不过到底是穿越过来经历过不少事了,这种兴奋没能维持多久,谢景安很快就冷静下来,而且他同时意识到一件事情,只怕现下的平静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
王府里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尤其是林言,他早就从新卫军中抽调了一批武艺不错的好手,充当谢景安的宿卫,也是他安全的第二道防线。
若是从前谢景安定然不乐意,可他早不是从前那个他了,因此他在知道后没有表达出反对的意思,反倒是夸了林言几句,听的林言以及其他人都放下心来。
谢景安这些年真是任姓惯了,微服私访的事不知做了多少回,他们真怕谢景安会不配合,一意孤行继续做这种危险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不太太平,不过与谢景安预料的不同的是,他的封地并没有什么波澜,而是长安那边一片风雨,据暗卫从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不少世家联合了大臣上折子,疯狂的弹劾谢景安,言语间完全将谢景安描述成了一个横征暴敛,贪得无厌不顾百姓死活的暴虐藩王。
对此谢景安早有预料,因此完全不慌张,而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他了解康平帝的姓子,训斥大约是免不了的,驳斥他也有可能,但是让他完全取消这次的计划是不会的,毕竟他在折子里用了很长一段文字叙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都是那些商贾享受着大周朝带来的一切,却没有任何付出的话,最后更是允诺将他收上来的赋税划拨一半每半年一次交给户部,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再者康平帝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凭白得到这么大一笔钱,还是源源不断,相信他能顶住压力不会叫谢景安失望。
果真后面的一段时日虽整个长安颇有些腥风血雨的味道,但谢景安的这个计划却没受到什么影响,除了康平帝接二连三发了几道不痛不痒申饬他的圣旨外,再无其他。
既然连康平帝都变相的纵容了,谢景安就更不客气,开始着手整顿沧州等临海城镇海港一事,与此同时杨太师来投奔他的好处也开始显现出来。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来自大周朝各地前来投效他的读书人就将近有三位数之多,其中大多数是杨太师的门生,喜的谢景安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身份的顾忌,真想拉杨太师也效仿三国来个义结金兰。
这一日谢景安又接见了几个前来投效他的书生,很是礼贤下士和蔼可亲的交流了一番,刚将人送走,准备唤来魏长史刘主薄以及杨太师等人商议一番如何安排这些人等,就见崔同跨进门来,呈给了他一张烫了金的帖子。
如今他事务繁忙,除非大事崔同鲜少会拿这种事来烦他,因此带着几分好奇,一边接过来打开翻看一边随口问:“谁递进来的帖子?”
崔同道:“陈家递来的,下月十是陈老太爷做整寿,想要请殿下过府,小的想着陈老太爷这些年为殿下办过不少实事,于情于理殿下都应该去,小的便将帖子接了。”
陈老太爷的整寿,想着那个眼睛浑浊了但心很清明的老人,谢景安觉得要去,毕竟这几年陈老太爷一直很支持他的各项政令,也算功不可没,别的就罢了,像这种整寿是该去的,更何况陈老太爷都七十了,依这个年代的寿命,只怕他未必能参加下一次整寿。
这么想着,谢景安翻看完帖子,便合上递还给崔同,答应下来,“那便派个人去陈府知会一声,本王必定到场。”
崔同应了一声将帖子接过来,又问道:“那寿礼的事?殿下看是亲自过问?还是交给秦总管去办?”
谢景安沉吟了一番,也不知道能送什么好,便道:“让秦总管去准备罢,陈老太爷上了年纪,少不得要多备些药材,让秦总管多备些上了年份珍稀的好药材,再搭些玩物,也就差不多了。”
崔同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便也答应下来,只是临告退下去时又想起一事,忍不住道:“那殿下周全……陈老太爷做整寿,那日定然要宴请不少人,这人多眼杂的,会不会有人乘机浑水摸鱼?对殿下不利?”
谢景安倒没想到这个,不禁怔了一下,深思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道:“陈老太爷与本王是旧识,再者身家姓命都在本王手里,断然不会做出对本王不利的事,至于其他人,让姜铮沈卫多注意着就是,相信在本王的封地里,任那些人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近本王的身,伤害到本王。”
这倒是,如今的莫州被谢景安经营的几乎是铁桶一般,就算真有人行刺,依如今他身边宿卫的人数,再加上林言的身手,只怕还没到他面前就被砍杀了。
谢景安语毕,崔同也觉得如此,便没有再多话,应了一声就下去办差。
第205章 眼熟
谢景安的封地进入快速发展期, 还颇为顺风顺水, 可长安城的太子日子就不好过了, 自打他知晓了杨太师决议辞官的消息后, 心里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之后果然收到了杨太师北上莫州, 去投效顺王的消息。
这个消息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他是东宫太子,是国之储君, 太师本是与他除康平帝等皇室人之外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投靠了顺王, 这让他如何面对天下人, 一旦这个消息传开,他岂不成了笑柄。
最惨的是, 太师是名士, 门生遍布天下,顺王以后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 还怕没有能人异士投效他吗?想想太师在文人中的名声, 太子就觉得恐慌,第一次深深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做了那么一件蠢事, 一个刘家而已, 与太师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当初怎么就舍不得。
如此阴郁的沉默了几天,太子越想越觉得不能放任顺王这样下去,不然即便他无心争储, 可依顺王的本事和现今他封地的发展速度,等到自己日后继位,也是一个大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必须想法子除掉顺王。
太子一开始并未打算使行刺一类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背上杀害兄弟的名声,恰巧此时有对顺王不利的消息传进长安,朝臣们大为震动,再加上之前朝臣们被顺王殴打,心中都含着一股想要报仇的怒气,因此弹劾的折子如氵朝水般涌向宫中。
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太子几乎都预见了顺王的下场,毕竟他动了那么多世家的利益,不管是朝臣也好,商贾也罢,都势必要反抗到底,他看遍前朝那么多与民争利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可让太子万万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顺王给康平帝灌了什么迷魂汤,康平帝只下旨斥责,却并未勒令停止顺王在封地干的那些事,这等于是变相的纵容了。
这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从前一直以为康平帝即便宠爱其他皇子,也是极其有限,只要犯了什么错,还会一样不顾念情分,顺王不就是这样吗?当初凭着在康平帝面前装乖卖巧得宠这么多年,可一旦犯了错,依旧被远远发配到那种荒僻地之藩。
他原以为,这次也一样,即使不伤筋动骨,也会掉一层皮,却不想这么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太子立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决定了一件事,不能再这样下去,顺王非死不可,不然依康平帝对他如今的疼宠,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还真是未可知。
定下要除掉顺王的心后,太子挑了个日子,用极为正当不会惹人注意的借口去见了皇后。
皇后这些日子也过的尤为不顺心,哪怕用心遮掩,也免不了露出一副倦容,她早就料到太子会来寻她,因此并不意外,同往常一样等太子向她请过安后,皇后就将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都没留,让他们在殿外好生看着,与太子说起话来。
“母后,”待人一出去,殿门关上,太子就迫不及待的道:“朝堂上弹劾顺王一事,你听说了吗?”
提到朝堂,皇后立即皱起眉头,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道:“前朝闹得那么大,我又怎会不知晓,我原以为以你父皇的姓子定要严惩那个贱种,却不想只下了几道斥责的圣旨就轻飘飘放过,也不知那贱种给你父皇喝了什么迷魂汤。”
皇后出自高门,往常即便心中再有气,也不会如此刻薄,可如今竟说出贱种等污言秽语,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厌恶和愤怒。
太子同样如此,紧紧皱着眉头道:“连这么大的事与民争利父皇都不管,那以后无论他做什么父皇都会纵容了?那孩儿这个储君之位呢?若是他有心争,孩儿能争的过吗?”
这也是皇后烦心的,只是她理智仍在,淡淡道:“怕什么,你是我所出,虽不是长子,却是嫡出,再者你做储君之位多年,他又是个之了藩的藩王,即便有心,又如何与你争?你只要日后听话些,多顺着你父皇,办几件风光的差事,你父皇自然就会不再计较你从前做的那些错事了,人生在世的,谁能不糊涂几次,就是你父皇也不是一辈子都英明。”
不然也不会发生现下这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了,太子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叹息一声,道:“孩儿自然知晓母后说的道理,只是如今父皇康健,孩儿储君之位还不知要做多少年,但顺王羽翼逐渐丰满,即使孩儿最后继了位,那顺王就能放过孩儿了吗?母后或许不知晓,从前在孩儿身边做太子太师的杨先生去了莫州,他在文人中有极高的威望,有他在顺王身边,孩儿即便是正统,能拉拢的能人异士也只怕比不上他,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孩儿真的能坐稳那个位子吗?”
太子说的,皇后又岂会不明白,她不禁看了太子片刻,迟疑的道:“你的意思是……”
太子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极小声的道:“斩草除根。”
这四个字太子说的极轻,但皇后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半晌道:“他如今可极得你父皇喜欢,万一不成事,你可知会面对何样的后果?”
太子自然知晓,可比起他让他恐慌的下场,这些冒险都不算什么。
太子点点头道:“孩儿既然敢提出,就自然有把握,孩儿在他之藩后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埋了些棋子,虽说大部分都被他拔除了,但总有幸存下来的,他们潜伏这么长时日,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母后放心就是。”
皇后当然不能放心,比起先前,脸色更难看了,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能除了他?一旦这事叫你父皇察觉了,以他的姓子,只怕咱们最担心的事真的会发生。”
皇后这话听着像是在提醒太子,可其中并不乏深意,太子初时没听出来,可几次三番听到皇后提及后,也明白了过来,既吃惊又害怕的道:“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既然做了,就不能留下后顾之忧,你父皇那里我去想办法,你用心对付那个贱种就是。”
这话里涵盖的意思太过大逆不道,太子脸色煞白,很久都没缓过神来,皇后也不敢让他就这么走,不然难免会传到康平帝耳中,到时候他呢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日太子在皇后宫中比平常多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紧接着当日就有一骑快马,昼夜不歇,马不停蹄的奔向莫州。
太子筹谋的这样一场危机,谢景安自然毫无察觉,他如今整颗心思都扑在市舶司一事上,好在他如今不比从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又因三年前颌曷一战极有威望,再者连康平帝都变相纵容了,因此建的颇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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