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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琮珠 作者:沧溟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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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红琮珠
作者:沧溟夜
 
文案
溟间的一串红琮珠牵起一场孽缘、一段纠缠、一份爱恋,究竟是佛道之争还是因缘际会?
亦或者,他们都痴了......
谁痴着谁,谁负了谁......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彼岸,凤晟音、楼信彦 ┃ 配角:溟王,凤陌南,顾璋川,少典, ┃ 其它:水凝,文庄,鬼眼,燕九,云辞,楼荆,楼炽,
 
 
  ☆、第一章 月夜之眸
 
  灯影绰绰,迷乱了榻上的春光万色,一件炫光薄绸轻拂在俊美男子古色坚实的腰际,青丝散乱,眷恋的注视着身下躺着的男子,忽而唇间淡笑,魅惑丛生,俯身柔润一吻,印在男子嘴边。
  笑意轻启,涨满芙蓉帐内,得意且狂然,顿时惊醒昏迷的男子,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滞然,待视线对上媚笑的俊美男子时,黑瞳登时惊悸,震愕不已,抬手费力一挥,推开了伏在身上如蛇般黏腻的俊美男子。
  一声低吼从男子喉间冲出,“你喂我吃了什么!”
  白皙手指划过男子□□的胸膛,笑如妖媚,一字一顿声声清诉,宛若泉涧溪水低语,“化灵散。”
  “你——”男子震怒,欲起身可腹间瘫软,肾俞无力,似是被扼制了真气的汇聚、法力的凝结。眉间紧皱,眸光目目如刀厉,剜向俊美男子,方要喝斥,只听门外响起一声清丽若水的声音,“王——我想到如何让彼岸的花叶共存啦。”
  来人微微用力,便将原本未上锁的门推开,轻提锦缎丝裙,乌发顺服泻满香肩。
  女子虽碎步急行,却姿态高洁,只几步便走到内室,轻抬素手,缓缓撩起烟罗秀帐,唇边一丝幽雅浅笑,轻唤道:“王,我想到...”
  一幕,香艳无比却又惊悚诡异的画面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冲入眼底,女子身形一滞,面色惊恐错愕的望着床上正在媚笑的俊美男子和他身下惊讶无比的——王。
  “呵呵。”俊美男子挑起炫光薄绸的一端拢于指间,媚眼如丝看向女子,笑道:“痴儿,还没看够吗?”
  女子听闻此话,瞬间惊醒,睫毛轻颤,手臂无力垂落,罗帐萧然落下,黯然转身,身形颤栗,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冰霜溯雪,“打扰二位了。”
  说罢竟是不容对方辩驳,牙关紧咬,举步逃离。
  王心下慌乱不已,想要起身却无力,遂高声喊道:“溟濛——”
  身后的这声呼喊,追逐着溟濛,叫嚣的冲进耳里,溟濛奋力摇头,激起眸底泪光,星点闪烁,双手使劲捂住耳朵,加快了脚底离去的步伐。
  俊美男子温柔的看着王,丝丝柔情,万千倾注在眸间。
  王缓缓侧头,黑瞳深邃,眸中带起一丝危险的暗夜之光,声音冰冷,“这就是你想要的?”
  俊美男子笑如溟花,艳异妖娆,“一半而已。”
  “你还想要什么。”
  俊美男子俯身探到王的耳边,吐气如兰,丝丝萦绕骚动着王发间最敏感的神经。“我想要她,魂魄皆散,永不得生。”
  眉间猛然一挑,王一瞬不瞬的盯着俊美男子,声寒冷厉,“你,休想!”
  突然间,胸口焠痛,俊美男子眉间一蹙,搭在王肩上的手底一紧,用力掐住王坚实强劲的肌肉。
  王神色极冷的看着俊美男子,几息过后,王缓缓闭上眼睛,默默平复着方才心底的愤怒。
  额前隐隐汗渍,晶莹的衬着俊美男子苍白的脸庞,疼痛渐稀渐逝,手边力道减轻,忽而一沉,俊美男子身子一软,无力的倾倒在王的怀里。
  王两臂一伸,搂住栽倒的俊美男子,低眸细看,那如玉般的面容,迫人心魂的唇,抬手轻拂俊颜,王低声自语:“彼岸,你是本王最成功的杰作,也是本王最后悔的决定。”
  溟河湍急,不知源头在哪里,亦不知奔流往何处去,河边是暗红色的稀松土地,衬着银白色的溟河越发莹亮冷寒,溟濛呆呆的站在溟河边,垂眸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土,眼前浮现出方才刺目的一幕,这就是结局吗,自己不惜舍弃一切,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到这讽刺的一幕吗!
  溟濛猝然抬头,身子微微战栗,眼泪潸然而下。
  瞬间睁开清明的眼,一声冷笑从唇角挤出,溟濛坚定地抿着唇,看着面前冷若冰封的河,一生的随波逐流换来的却是个笑话!罢了,一切从新来过,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新的溟濛,这一次,自己不为任何人而活!
  眼风一瞥身后大片的彼岸花,溟濛绝望而决断的闭上眼睛,一头栽进了汹涌湍流、阴光银暗的溟河中...
  溟风淡缓,拂过暗纹雕花窗棂,吹起雪罗纱帐,幽幻掠影,如坠梦里。
  彼岸安静的躺在芙蓉帐塌里,青丝如墨淡洒枕边,冰肌如玉的指尖微微触碰脸颊,睫毛纤长,掩下了那双魅惑黑瞳。
  一个魂女无声的飘进内室,轻柔放下茶盏,欲要消去盏底与桌面碰触之音。
  “谁?”一道明丽慵懒的声音响起。
  心下一惊,魂女倏而一笑,“是我,阿株。”
  “在外面偷偷摸摸做些什么,还不快进来叫我瞧瞧,咳咳,若是送茶我便饮一口,若是送药,我宁死不吃。”
  阿株笑着飘到彼岸身边,带起丝丝茗香,韵气悠悠引得彼岸深深吸气,恍若要将这清香悉数纳尽。
  阿株莞尔一笑,“茶就在这里,还闻那些个虚气做什么。”
  彼岸缓抬深眸,一双如水翦瞳清波荡漾,泛起迷离明艳,幽然移向茶盏,唇边带起一抹秀媚清笑,伸手接下了素白韵花瓷盏。
  茶水盈盈,如青似碧,雪雾缠绕,浮于茶面,漫于眼前,彼岸轻启红唇,缓缓饮了一口,而后斜挑一下凤目,眸间闪过一道细锐,五指微张,茶盏毫无防备的坠落,磕到净青石面,瓷盏受撞发出清脆而尖利的一声响,随茶水漫流满地。
  阿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未加阻拦。
  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彼岸轻轻揪起炫光薄绸,随意的盖在腰际处,手指柔美灵动,将薄绸两端绾了个活扣,松而散漫的搭在一边。
  阿株眸底一惊,快速俯身,麻利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生怕彼岸一个故意,踩在上面,血流不止。
  彼岸漫然一瞥忙碌的阿株,冷哼了一声,随手拿起床榻边的钵盂,深深的注视着阿株,而后缓缓张口,将方才饮的那口茶水全部吐了出来。
  阿株双手捧着碎盏,眸中划过一丝讶异,转而垂眸,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在我面前耍小孩子家的伎俩,”彼岸站起身,冷眼瞧着,“就不怕我以小孩子的伎俩还你?”阿株猛然抬眸,震惊的看着彼岸。
  彼岸凤眸微飘,纤手轻柔拂过垂下的青丝,邪魅一笑,冲阿株努努红艳欲滴的唇,眼神往脚底一带。
  阿株瞬间低头,只见彼岸白皙的右脚微微向右边移开,露出一小块素白瓷盏,只是,只是上面竟洇着明艳鲜红的血渍。这,这分明是故意的。
  “你!”
  “你输了。”彼岸掩去眸底黑潭深幽,转而带起一副得意的神色,媚笑着逃离内室,牵起玄青幔帏摇曳朦胧,腰间系着的那方薄绸随着飘洒的青丝翩然律动,娇雪身段,香艳无比,眼角处仍有那挥之不去的诱人魅惑。
  “彼岸,你回来,先把血止上。”阿株在后面急声喊道。
  “它自会愈合,若不愈合,便是死了罢了。”
  彼岸丢下片言冷语于那冰寂空荡的繁丽殿室一路奔跑,亦不去理会身后心急如焚的阿株和无数飘然伫立屈膝行礼的魂女,穿透溟间凄冷阴寒的细风,顽皮的跑跳在刻有璃龙腾飞的冰石寒地上,留下点点殷红血迹,似红梅错落有致,疏密有度的点缀在深暗璃龙身。
  阿株手捧着碎瓷烂盏,静静地飘伫在大殿门前,眉间蹙起深郁,追随着远处那抹炫光薄绸在浮雾缓飘中若隐若现直至消逝。
  2006年冬深夜,雪霭茫茫,竟衬出悬月皎洁的华光万色,将这深浓幽暗的夜也照亮了几分。席依怀抱着几册书籍自图书馆出来,轻踩着自天而下纷扬坠地铺起的白色天然雪毯,发出“咯吱咯吱”轻快明朗的压雪声,一如她刚刚完结课程考试的明快心情,清丽纯然。
  回顾考试,席依有着强烈的自信心,只等成绩公布。唇边一丝淡笑,毫不收敛的彰显着她愉悦的心情,浮雪缓缓落下,掩盖住前人行走踏至的痕迹,席依轻抬眼眸,扫视面前错落凌乱的脚印,竟没有一方干净的无人落步的雪地,无奈之下侧头左顾右盼,忽而眼前一亮,一条漆黑深暗的小路突现于夜色清缈的院系楼间。
  眉间带起一丝异色,席依诧异凝思,怎的以前未曾注意到这里还有路径?
  略微沉思片刻,席依轻轻举步,坚定满满却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待到席依想要踏下这好奇的第四步时,飞雪势头陡劲,刮起浮雪冲天直刺苍穹,如漩涡般涌动,如利刃般迅猛,竟是让席依呼吸一滞,脚步一缓,生生迷了眼眸。
  席依慌忙收回脚步,抬起胳膊拦在脸前遮挡这漫天的风雪,谁知这风雪忽的一下便止住了,树纹丝未动、雪漫天飘洒,发丝静垂于肩,这过往的一切一切竟似从未来过一般,如梦似幻,浮光掠影。
  席依当场震住了,眸底讶异万分,唇间微张,慌乱的看着四周深寒冷夜,茫然不知所措。
  “嗯。”席依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道:“好吧,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正常人在高度紧张、疲劳或高烧等外在刺激下,容易产生错觉,刚才的现象就是我最近过于疲劳的最佳解释。”说完,席依再次倾身四下张望,积雪铺张盖住了原本陈久的沥青路面,远处三三两两的行人嬉笑说闹,隐隐飘过丝缕浅言笑语。
  席依轻轻咧嘴,自我嘲笑道:“席依同学,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需要谴责一下你刚才的思想。正所谓......”
  席依嘴边低语,声还未断,便再次缓缓踏出那方才的第四步。
  猛然间,骤雪突袭,如狂风席卷苍茫大地,无碍无阻,肆虐过境,狂扫着铺满路径的积雪,扬起冲天的纷扬暴雪,卷走了空气中可以维持生命的那方生机。
  席依没有像方才那般,立即将脚步收回,而是艰难的半屈着身体,稳住身形,静默感受那兵刃剔骨般的削疼。登时心中一片清明,这,是真实的!
  猛烈依然的寒风如沉重巨石用力压在席依的脊背,那令人发指的力恍若天石壁立,浓重的几欲压断席依脆弱的筋骨,骨子里深藏的倔强和不服输腾的被激起,席依眼中闪过丝丝寒厉和愤怒,咬紧牙关愤然抵抗那噬人于无形的重鼎之力。
  纵然心思坚硬却奈何娇弱女儿身,这举鼎绝膑之举让席依深谙人力的渺小,双臂力气急速流失,腰间硬抗着的那股中气也缓缓流逝,隐隐浮现淡淡灼痛,席依眉间挑起一丝强硬,即便被压倒,也不能失了志气。
  暗黑的夜,凄离的风,掩下了这诡异的一幕,校园安静异常,好似无人居住的幽溟地界,又似荒芜沉寂的枯草孤园,猛然间“嘭”的一声响,席依重重的跌趴在雪地之上。
  “呃。”腰间一痛,席依紧皱着眉头,喉头间发出一声低呼,抬起右手慢慢拂上腰际,席依轻揉慢摁,启声咒骂道:“这到底是TMD的什么鬼天气!谁在我后面使阴招,有种出来跟我单挑!”
  话音刚落,席依身前浮光雪影瞬间变暗,墨漆黑稠,乌压一片死寂,时间恍若就此停滞,幻化出一方奇异非凡的隔绝天地,一个阴暗冷重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要过去!”夹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傲气熏天的语气。
  席依下意识反驳,“为什么!”
  即便深夜如此幽暗漆黑,即便席依不曾抬眸仰视,那男子眸中冷然绝厉的光也如穿透疾风的箭矢,刺向席依的面庞,那一刻,如同敌军压境独守孤城般慌乱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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