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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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唇,不敢看晏适容:“小王爷……我喜欢您很久很久了。”
晏适容呷茶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抬头看向他,沈蓄之眼睛里好似有什么点着了。
良久,晏适容道:“我是有喜欢的人的,我也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是什么样的人?”
晏适容站了起来,回想着道:“不爱笑,脸色也总是沉沉的像要吃人,可他……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他也喜欢您吗?”话音未落沈蓄之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晏适容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哪知晏适容摇了摇头苦涩道:“他有旁的中意的人。”
沈蓄之眼睛变得通红,咬着唇道:“对不起……”
晏适容好好与他说道说道,忽地身体一阵异样,心里酥酥|痒痒的,浑身都在发热。
他气息不匀,心底有那么个念头腾然而起,却不敢相信,竭力隐忍。
沈蓄之紧紧握住他的手道:“王爷对不起……”
晏适容被他握得一颤,猛地醒悟过来——
这小子莫不是给他下了药?
晏适容挥开他的手,沈蓄之只好转而搀着他的手臂,喃喃道:“真的……对不起……我没办法了我……”
他额上已经冒着细密的汗,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回王府。”
沈蓄之咬了咬牙。
晏适容用力将他推到开,攥着拳,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向四华巷。街上游人如织,成双成对共度佳节,任谁都没有注意到扶着墙根的晏适容。
这药姓实在霸道,他很快便觉得体力不支,身子有些摇摇晃晃,浑身都是非同寻常的燥热,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可他却别无他法,唯有咬破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凭着记忆摸索着。
沈蓄之跟了上来,怯怯道:“我送您回去罢。”
晏适容道:“不要碰我!!!”
沈蓄之垂下头,虚虚地扶住他。
晏适容视野已经不大清明,身子也沉重难当。一不留神他踩到了块石头,身子跟着直直地栽了下去。
“啊!”沈蓄之惊呼一声,忙去拉他,却被人一脚踢开。
忽地晏适容面前伸出一双手,是很宽大的袖袍,袖上还纹着红莲,足足十二瓣。晏适容身子沉重,搭上那一双手,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晏适容终是松了口气,声音喑哑道:“来得太慢了。”
薛措听着这嘶哑的声音,心蓦地一沉,“是我不好。”
“阿玉……”他将晏适容拉进怀里,小心翼翼,近乎是贴唇的呢喃:“是我的错……”
带着失措,后怕和颤抖的嗫嚅。
方才宫宴,薛措好不容易才脱身,一路问侍卫晏适容的踪迹,这才在这巷子口找到他。一看才发现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王爷竟变得如此狼狈。
在红莲司待久了,什么肮脏事情没有见过,他独独不能忍受有人竟如此算计晏适容。
待扶稳晏适容,将他拉近自己怀中,薛措阴冷地看向沈蓄之,眼里锐利的锋芒如剑般劈向他。
薛措面如寒霜道:“沈小世子,若你今晚滚回翩江,薛某还能看在翩江侯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若你仍要执念不属于你的人,那么我红莲司定要搅得翩江永无宁日。”
沈蓄之咬了咬牙,攥紧了自己那截红线,撑地爬了起来。
【“不爱笑,脸色也总是沉沉的像要吃人,可他……对我很好,我知道的。”】
【“他也喜欢您吗?”
“他有旁的中意的人。”】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头看了眼软在薛措怀中的晏适容,难过地离开了。
月色下,青衫显得格外地落寞。
他怎么会有别的喜欢的人?那样真挚强烈染着爱意的眼睛是作不了伪的。
他啊,分明也是喜欢您的。
薛措将晏适容送回王府时,府里人都出来帮手。
只听薛措怒声吼了一句“滚”,众人惊慌失措作鸟兽散。
府里的人到底是忧心王爷,悄声问承贵:“咱爷不会出什么好歹吧?”
承贵瞪了他一眼:“乱讲什么?”
“我看这指挥使要揍咱爷了啊。”
承贵把众人轰走,在院门外落了锁,得意道:“他才不可能揍咱王爷呢。”
然而他不知道屋里的薛措确凿很想揍晏适容。
灯影绰绰,月光袅娜。
晏适容解了自个儿衣裳,露出玉般的上身,一个劲儿地往薛措身前蹭。
薄红染上全身,薛措哑声道:“你冷静一点。”
晏适容眼里皆是情|欲的颜色,眉眼带水,难耐地挪着身子:“冷静不了啊!”
“帮帮我……”
薛措退了两步。
“帮帮我吧……”
又退了两步,心扑通扑通地跳。
“藏玉哥哥……帮帮我啊。”
退无可退,身后是墙,身前抵着晏适容的胸膛。
薛措忍无可忍打横抱起晏适容,却又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
香膏的盖子未阖上,桂花幽香一阵一阵地传来,夜色银河情一片。
薛措醒来时看见晏适容还在酣睡,长睫在白皙的脸上覆下一排阴影,嘴巴微微抿着,看起来很乖的样子。他忍不住,将唇轻轻地印了他的唇边,然后解了两指的红线,藏进了怀中。
天亮时,薛措离开了王爷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省略号打得好不好!够不够干净文明!(别打我别打我)
上章作者有话说后半段看了吗?
☆、本王知错
晏适容一觉醒来,全身酸麻难当,那处还隐隐作疼。
想到昨日两人如此那般,他不禁老脸一红,但却仍觉得匪夷所思,他真是色胆包天,竟借着那药将薛措给办了?
……好吧,被薛措给办了?
昨晚薛措似乎还将红线绑在了他小指上,可是醒来便不见了那红线的踪影,似乎昭示着昨日种种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
若是梦,也太缱绻旖旎些了罢。
可转念他便疑神疑鬼了起来,心中颇有些忐忑,薛措毕竟是喜欢惯了姑娘的,惠妃胸那么大,他昨儿摸到自己时不会很失望吗!
晏适容不住地在院子里踱步,越踱他屁股越痛。
“爷,您这是怎么了?”孙流在一边问道。
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找些见多识广的来问一问……
“备马,去建春街。”
只是出门不凑巧,门外他碰到了沈蓄之。
沈蓄之鼻青脸肿,一身青衣沾着污垢,却在见到晏适容时站了起来,又怯懦地退后两步。
他跟在晏适容后头,小声道:“王爷……昨日,对不起了……”
晏适容扫了他一眼,上了马车,隔着帘子问:“还有事么?”
沈蓄之低下头:“我以后都不会来京城了,您会原谅我吗?”
“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沈小世子好自为之吧。”
“王爷……您是不是觉得我满肚子诡计,都不屑与我说话了?”
晏适容拨开帘子看向沈蓄之,轻声道:“我没有觉得你满肚子诡计,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可怜。”
沈蓄之一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日在京郊,你见了我很是意外,说明你并不知道会见到我。细细想来那日在馄饨摊,我喝那杯茶时你神色很古怪,又是期待又是愧疚。凭这两点,你已不算是什么满肚子诡计,大女干大恶之人了。”晏适容顿了顿:“沈小世子,回家去吧……京中,并没有什么好的。”
沈蓄之已是泪流满面,止不住地点头:“对不起……”
“回家吧。”
“好……”
沈蓄之是翩江侯的老来子,自小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的,要什么没有个不成的。
五年前晏清的登基大典,翩江侯带着他去观礼,他不过是遥遥地见了晏适容一面便魂牵梦萦了。
在京中三天,他听了街头小巷关于晏适容的所有传闻,怎么会有这般的妙人呢?
比所有人更恣肆,比所有人更明艳,也比所有人更值得世间一切的青睐。
三日后,王侯便得赶回封地了,翩江距京城千里万里之遥,之后再见便不知道是今夕何夕了。
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告诉晏适容有自己这么个人。
回翩江以后,沈蓄之一共逃过五次,就是为了跑去京中再瞧一瞧晏适容。
第一次迷了路,一路往南,差点在郊外被猛虎野狼叼了去。
第二次走上了官道,却被人骗了钱财,无奈报了官府,最后是被翩江侯领回家。
……
最成功的是今年这次,一逃逃到了京郊,等侍卫来接应。却不想正好见到晏适容与朋友策马京郊,同他讨一杯水喝。
他以为是上苍乞怜,不料却是造化弄人。
他在街头跟过晏适容,看见他吃了不少馄饨,那时还有人给他挑葱。
因为晏适容不喜欢吃葱,他便觉得葱花面目可憎。
如今想来多可笑。晏适容不喜欢他,他竟也觉得自己恶心透顶了。
转眼间,晏适容的马车已经走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沈蓄之大喊:“您值得所有人喜欢!真的!”
晏适容被马车颠簸得后xu_e疼,想起昨晚的放纵,不禁有些脸热,冷不防听沈蓄之这样喊,他脸就更热了。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菊楼。
下车前,孙流的表情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菊楼的老鸨领了银子,挂了玉片,将可人的小倌姑娘们都叫了出来。
琴瑟琵琶摆在堂内,小倌深吸一口气便要唱《沉醉东风》了,晏适容止住道:“等等。”
大家面面相觑。
“今儿我不是来听曲儿的。”
大家就更疑惑了,“那您来干嘛?”
“上两斤瓜子,爷有问题要问。”
老鸨依言给他安排了来。
于是菊楼,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今日改头换面了。
小倌姑娘们与晏适容围坐成一个圈,人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唠嗑。
晏适容沉声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众人聚精会神听着晏适容隐名藏姓地讲了个大概。
叫望初的小倌将晏适容的问题归纳了一遍:“您是说您那个朋友喜欢的男人是喜欢女人的,但还是和您那个朋友如此这般度过了一夜,眼下您那个朋友春宵酒醒觉得分外尴尬,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晏适容点头,明白众人为何叫望初解语花了。
望初不解:“可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晏适容一噎,“我朋友嘛……对,他到底是我朋友嘛。”
望初思考了一会,“您该不会是喜欢您那个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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