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 作者:谢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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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是薛措轻轻的一声笑,“阿玉,我心里有你。”
晏适容一怔,胸腔那处跳得振聋发聩。
他眼睛发热,听薛措道:“上月我上街时听得这雪光楼有人在唱《沉醉东风》,想到去年你好似也是去菊楼点的这一曲,那儿的人说你喜欢听。”
“但我不愿意你听别的小倌唱。”
“所以,便来此学了。”
“阿玉,你这样吃味,为我红眼,我竟是很欢喜。”
晏适容挣扎两下:“谁、谁吃味红眼了?”
“是我吃味红眼,”薛措下巴摩挲了下晏适容的头顶,语气莫名发凉,“每次听人说你去了建春街,我恨不能将他们杀光。”
提到原先在京城建春街的事,晏适容自知是抬不起头来。他不过只听一次濯灵说薛措来建春街,便已气得要冒火,往前的年月,薛措又是不知吃了他几回干醋了。
晏适容抱住薛措,脸颊轻轻地朝他蹭了蹭。
“可一见到你,我便生不起气来。”薛措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呢,阿玉?”
晏适容不动了,心里百味杂陈,缓缓地注视着薛措深情的一双眸子。
薛措与他稍稍分开,凝望着晏适容的眼,一手从他脸上描摹划过,一手起势比划,红线在空中轻轻地摇摆。
“青松枯怪蟒张牙……”那手如雪鲛绢一般轻,划过晏适容的眉梢,眼角,高鼻,红唇,“可咏题堪描画……”
晏适容疑心是那雪鲛绢在他心上搅弄,漾开层层涟漪。
痒极了。
薛措的指尖沿着下巴划过他的喉结,晏适容忍不住瑟缩一下,听他继续唱道:“喜觥筹席上交杂。答剌苏频斟入礼厮麻,不醉呵休扶上马……”
薛措的声音沉冷,唱这样宛转的曲子却也有自己的风味。
待他唱完,晏适容将脑袋直直地顶着薛措的肩头,然后扎了进去,他竟未曾想到薛措竟为他学唱了这等不入流的小调。
“薛措,薛措,薛措……”
晏适容声音嗫嚅,咬着唇一脸招人疼的模样。
薛措笑了,轻哄道:“我在呢,叫藏玉哥哥,乖。”
“藏玉哥哥。”
薛措觉得这样的阿玉真是乖巧极了,抱着他轻轻坐下,重新说道:“阿玉,你心里有我。”
“是啊,有你有你……你满意了?”
薛措嘴角止不住上扬,“何止满意——”
“我简直是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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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成说(上)
晏适容与薛措床笫不睦。
咳,是他单方面不睦。
七夕那日,他本以为两人之间横亘的误会消除了,回春走前留与他的那两罐香膏也能派上用场。
他高高兴兴地拉着薛措回了房,抠摸出两罐香膏放在枕边,颇带暗示地递了眼神与薛措,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薛措攥住他的手,“外头星光正好,不如我们去院子里赏赏?”
晏适容还没答话,便看到薛措一手抱了条薄被,一手拉着他去了后院。
晏适容眼睛瞪得很大,觉得论情趣还是薛措更胜一筹。他登时便不好意思了起来,跟在薛措身后,脸颊臊得通红。只见他绞着衣摆低声问:“若是被人看到该怎么办?”
薛措奇怪地看他一眼:“便是看到又能如何?”
晏适容掩嘴惊呼一声,面上带嗔,轻轻地推了薛措一把。
随即他便想开了,不管在院里还是房内,总归与薛措春宵一刻才是正经。他因花毒旱了这么久,也该承个狂风骤雨了。只见他揣着香膏三步并作两步躺到了躺椅上,双腿大咧咧敞开,足尖轻轻点在了地上。
他暗下决心,无论薛措做什么他都不要反抗。
薛措轻笑一声,伸腿将他双腿拨拢,把薄被盖上,也并肩躺到他身旁的躺椅上。
晏适容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微微侧脸,余光打量着薛措。
星河闪耀。
薛措牵着他的手,全神贯注地看着星空。
也好,也好。
良辰美景,成事并不急于这一时。
晏适容便随他一同看着,且看他能看到几时,总不至于看一夜罢。
——他低估了薛措。
没错,值此良宵,薛措的确与他盖着一张薄被,在院中看了一夜的星子。
……
若非他去岁七夕之夜的确经历过薛措,不然还以为薛措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醒来时,天空方吐出鱼肚白,薛措已将他抱到了屋内的榻上,他衣服完完整整,手边还放着一罐香膏。
晏适容一骨碌爬起来,一脸难以置信。
见他醒了,薛措挂着笑,打水给他洗脸,只字不提昨夜的事。
晏适容就着他的手洗了把脸,玉容沾露,一脸难以置信。
薛措到底是薛措,能忍人所不能忍。
好,且看我们谁更能忍。
接下来的数日,晏适容便像是与薛措较着劲一般,也只字不谈七夕夜的事情,两人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日子倒与先前过得并无甚不同,若是有什么,那便是晏适容的衣裳穿得越来越少了,且脱得越来越利索了。
是夜,薛措从外头回来,见到只着亵衣亵裤的晏适容在中庭里赏月,眉心不由得蹙起,揽住他:“怎的在这里赏月?”
晏适容倾身凑近,眯着眼睛看着他,似是要辨认来者何人。半晌,迷离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唤他:“藏玉哥哥啊。”
薛措靠近一闻,衣裳上好大一股酒气,眉头便皱得更深了:“怎的喝起酒了?”
晏适容不答,酒坛子捧到薛措面前:“你喝。”
薛措拨开酒坛,只觉自己近日里忙着打点外头的事,忽略了他,心生疚意:“若你觉得北地实在无聊,那我们也可去别处走走。”
一听这话,晏适容便高兴了起来:“去哪去哪?”
薛措拉着他的手,认真地同他规划了起来:“七月八月咱们且先留在风花城消暑,九月便一路向南。你不是一直想去青浔岛吗,咱们可在那里越冬。”
晏适容高兴得险要蹦起来,意识到自己此刻演的还是个醉汉,立刻软了下盘,直直地往薛措怀中倒。
薛措托着他的背,摇摇头:“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晏适容不答,暗解了衣裳,双手勾住薛措的肩,闭眼往他身上蹭。
薛措被他勾得险要气息不稳,刚要推开,便见他印上了自己的唇。
薛措离开他的唇时发觉他嘴里滴酒未沾,不由得勾起了笑,也不知他往自个儿身上倒了多少酒。
今夜的阿玉格外可爱,撩拨可爱,勾人可爱,连装醉也可爱。
他将晏适容的外衫给脱下,晏适容看似闭着眼,实则眼缝半眯着一刻不离地盯着薛措的动作。
亵衣被薛措给解到了地上,晏适容心下暗喜。
七月初七,亥时三刻,良辰吉时,宜嫁娶,宜安床,宜求嗣。
烛光将他的双颊照得酡红,额上的朱砂招摇放肆,恰如它的主人一般。
晏适容轻轻闭上眼睛,听薛措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抬手。”
抬手?
抬手是个什么姿势?
难道不是抬脚?
他将《后旱书》研读烂了也未曾见过先抬手的。
到底是实践完善真知,他想着,待今日过后,他便亲自修缮这《后旱书》,以供后人参考。
想着想着,他喜不胜收地将手给抬了起来。
预计的深情抚摸并没有如约而至,两手一紧,布料摩擦,薛措为他套上一件新的亵衣。
晏适容:“……”
薛措吹熄了烛火,吹灭了一室旖旎:“睡罢。”
晏适容:“……”
“你是说你都那般投怀送抱薛措还不搭理你?”濯灵忍笑,暗道薛措也真是个狠人。
“可不是嘛!”晏适容嘴巴翘得老高,“你见多识广,快快给我出个招吧。”
见多识广的濯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上回她泄露了薛措的小半心事,险要乱了薛措整个七月的大计,这回她是万万不敢再搅和了。
却又经不住晏适容磨,她便四两拨千斤道:“你且忍耐忍耐吧,素日里喝点菊花茶,去去火气,以形补形。待月底……月底便好了。”
晏适容眼珠子一转,大受启发,这便往厨房去了。
只是去厨房倒不是去讨菊花茶喝,反而是缠着厨娘做补肾养精之物。
隔日,薛措看到桌上满满的鹿鞭、羊肝、猪腰、驴肉,深深地看了晏适容一眼。
晏适容挤着笑,眨着眼,“快吃啊。”
薛措给他添了一筷子:“你吃。”
晏适容夹回到他碗里:“还是你吃吧。”
两人筷子碰筷子,推来又推去,最后谁都没吃荤的,光是一碗鹿角胶粥便已喝得头皮发麻热汗直冒。
晏适容去午憩,薛措便趁这空当出了门。濯灵轻笑:“倒也是难为你了。”
薛措的脸颊可疑地转红,轻咳一声:“还望阿姊保密。”
“这是自然。月底吃过你们的喜酒,我也该回京了。”濯灵想到晏适容日日苦心钻研食补的模样,忍不住说:“只是六儿这几天怕是不得消停了。”
薛措想到每晚晏适容都在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自己,心便像是张浸了水的宣纸,染开了水纹。
“我便是恨不能他这一世都放肆,不得消停。”
濯灵掩唇笑笑,听戏去了。
晏适容这几天何止是不得消停,他简直是病急乱投医了。
——病急乱投医,没毛病。他投的这医是回春神医。
试图勾|引了几天,见到薛措依旧不为所动,心下大慌,更加认定薛措有隐疾,日日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哀悯。
思索了一下,莫非薛措当初在无生牢里受了宫刑?
呸呸呸!薛措有没有,他还能不知道吗?
晏适容抓耳挠腮,愣是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帮薛措,便修书一封,叨扰起了云游四海的回春神医。
若是个寻常的头疼脑热,回春可能觉得档次太低,不屑一顾。晏适容便在信里极尽赋比兴的手法,大肆渲染了一下薛措萎靡的病症,使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回春听了想放屁。
亲手放飞了小白鸽,晏适容心中大石落地,连步履都轻快了起来。
这下薛措有救了。
他也有救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只鸽子胆细志短,一遇滚雷便吓得把路给忘了,兜兜转转又飞回了院子里。
七月廿九的夜里,薛措截获了这只鸽子。
他展了鸽子腿的信,脸色很是难看。
大器晚成?
常忍房事?
薛措深吸一口气,狠握那张信纸,揉皱丢进滂沱的大雨之中。
响雷滚滚,紫电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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