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魔头贼可爱怎么办 作者:红口白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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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旷喃喃道:“可别…门主太可怜了…绿帽子可是绿油油的…”
“什么?”
刘旷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堂主,今天晚上能不能赏我三瓢热水!”
“……准了。”
莫少华是被闷醒的,他坐起来,睁开眼,才发现身上被盖了一条被子,这被子盖的着实是怪异,直接把人从头到脚盖住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看都是个从来没伺候过人的。
莫少华怔了一怔,低头缓缓摸着薄被,暖暖滑滑的触感顺着手指汇入四肢百骸,几乎要让人战栗。
他重新躺了下去,把薄被又盖在脸上。
刘旷自今天醒来便觉得十分不对劲,花离颜先是一直盯着他盯到下楼吃饭,下楼后鬼煞又是时不时看他一眼,只看他到浑身发毛,脊背发凉。
幸好这时莫少华下来了,刘旷便异常热情的吆喝道:“少华啊,快来吃饭吧,瞧你这两天饿的!”
莫少华见刘旷这么热情,有点懵,就被拽着坐了下来,无奈地吃着刘旷全夹在自己碗里的青菜胡萝卜。
花离颜看了眼刘旷面前的红烧肘子,懒懒开口道:
“刘旷啊,你和少华不是肘子挚友吗……”
“………诶呀!瞧我这记姓!”
刘旷一拍脑袋,把面前的肘子皮全弄到莫少华碗里:“少华啊,你看我们堂主多惦记你……”
莫少华的脸刷的红了,埋头飞快地吃起肘子皮来……
莫少华疾速地吃完了自己的肘子皮,胡萝卜和青菜,然后站起来走到花离颜面前张了张嘴,讷讷地说了一声:“……谢谢花公子…………”
说完便向兔子一样飞快跑到了楼上。
刘旷目睹这一切,摇头叹息:“好一只傻傻的大兔子……”
鬼煞皱着眉头:“这莫少华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花离颜也不知怎么回答,胡扯道:“……不知道,可能是太饿了吧。”
“原来如此。”鬼煞淡淡的点了点头。
刘旷见鬼煞当真相信了,便看了一眼花离颜,叹了口气:怪不得花离颜肆无忌惮的乱勾搭人,原来门主是这么一个好骗情商低的傻孩子。
顿时看鬼煞的眼神就可怜起来:这人头上绿的估计都能放羊了,竟然还不自知……啧啧……
花离颜忽然开口道:“门主……今天晚上你准备怎么办?”
鬼煞道:“我想亲眼看看。”话音刚落,又抬头瞅了一眼刘旷。
刘旷顿时坐立难安,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因为觉得今天一切的怪异之处都与他有关,这种感觉真真是不好受的。
花离颜也看了看刘旷:“他真的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吗?连囚月都对他不起作用?”
鬼煞叹了口气,极其不想承认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花离颜,懒懒道:“你可以试试——猝死散。”
花离颜十分熟悉,这一种毒/药是鬼门最常用的,特点和名字一样简单粗暴——死得快。
他拿着瓶子端详了一下,默默的全部洒在了刘旷的碗里。
刘旷沉默了半响,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药就着肘子肉全数吃了去。
他大致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想起来,今天是七月十五号。
他记得第一次,在树林里看到鬼煞发病的时候,似乎刚好就是一个月前,应该就是七六月十五号。而他们出门的时候。鬼煞和花离颜也讨论过十五号这个问题。
由此可见,鬼煞应该是有中了一种毒/药,每个十五号便会病发。但却发现自己对这种毒/药没有什么反应。虽然知道他百毒不侵,可能这种毒鬼煞十分重要,让鬼煞非得看得明白才肯放心。
刘旷猜的一点儿也不错。果然,就在傍晚之时,鬼煞直接解开了缠在花离颜手上的链子,拖着刘旷就出了客栈,来到了一个偏僻荒凉的大院子。
第19章 第二次毒发
这里有个十分大的院子,能看出来,原先应该是个豪华的府邸,只不过已经没落了。
鬼煞领着刘旷,进了一个屋子。
刘旷看着鬼煞的背影,他依旧穿了一身黑,背影依旧挺拔,但看着就觉得十分萧索,这一路,鬼煞都十分沉默,十分安静。
气氛压抑得刘旷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鬼煞的脸,那张脸,依旧丑陋而狰狞,可能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凶狠或吓人的表情,也可能看的时间久了,刘旷也不觉得害怕了。
鬼煞向四周看了一下。似乎没有找到什么能拴得住刘旷的地方。便只得把金链子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鬼煞把刘旷按在了一张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张上。
他慢慢的把刘旷的手扯过来,三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刘旷的脉搏上。凝神听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看着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他的眸子也变得暗淡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块黑布条,他的动作十分缓慢。那布条,先是十分轻缓的盖在了刘旷的眼上,刘旷眼前一片黑暗,然后才觉得后脑勺稍微有些紧,像是被人轻轻的打了一个结。
一瞬之间,刘旷忽然觉得,这种场景十分熟悉。
在那个夜明珠覆盖的洞穴,那个绝美如天仙的男子,似乎也这般遮过他的眼。想到这里,刘旷的思绪忽然恍惚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他说:“门主,把床上那个帘子给我吧。”
鬼煞皱了皱眉头,转身,把床上那个帘子扯了下来,扔在刘旷怀里。
刘旷顺着腰上的绳子摸索到了垃圾桶,把帘子抖开,盖在了垃圾桶的身上。
鬼煞看不到垃圾桶,只觉得那帘子遮掩住的地方凭空多出凸起的一片。
便自然是懂得,这便是刘旷的那个可以隐身的东西。
刘旷低低说:“门主,这样……谁都不会看到你了。”
鬼煞没有说话,因为月亮出来了。
这个房间变得十分十分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忽然之间,刘旷听到鬼煞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的紧促。
鬼煞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他颤抖着用手抹了一把脸,他看了看手,顿时宽慰的想着:幸好这次……没有太过分…只是七窍流血而已。
然后刘旷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应该是鬼煞倒在了地上。
他看不到鬼煞痛苦的表情,他甚至连鬼煞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听到一星半点,他能听到的只是地上那人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以及布料在地上摩擦的轻微的声响。濒临死亡的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喉间尽力抑制却还是溢出来了的一丁点儿的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但这点细碎的痛苦的声音,很快便被主人死死地锁在牙关之内,再也没有发出来一丁点儿痛苦的讯息。
这个男人应该是尽力压制住了。刘旷的面前一片黑暗,黑暗中,他看到了第一次遇见鬼煞。
森林里蜷缩的那个身影,那个绝望的身影。
然后他听到了地上有一些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一只椅子上被人死死地抓住,在地上摩擦出来尖锐的尖叫,那声音极其凄厉,仿佛代替了此时此刻倍受痛苦的人发出一声嘶吼。
现在刘旷的眼睛被黑布条蒙住。眼前一片黑暗。
更死寂的空气中,压抑的喘气,与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入耳内。他忽然间感觉到了这男人的痛苦,他是不是已经疼得不得不得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发出什么声响呢?他这样压抑着会不会更加的难受呢?
刘旷忽然间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了,他觉得,喘息与痛苦,压抑和绝望,把他的心脏紧紧勒紧,一点一点收缩。
他十分害怕这种场景,这种压抑着的连嘶吼都做不到的,痛苦的细碎的呻/吟。这种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永无止境的,无声无息的比死去更可怕的痛苦。
刘旷呼吸声也变得紧促,他想起了他以为可以永远忘记的事情,那些东西,就像□□一样,埋藏在他的身体。
叫他死也忘不了。
箱子,烟头,银针细线………
还有一个又一个,抽泣着,又不敢发出声音的绝望的夜晚。
那时候的他,最喜欢晚上父亲看电视的时候。电视在发出声音的时候,电视里的人在哭喊的时候,电视机的人的人在唱歌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便可以稍微放纵一些自己的情绪,移开嘴巴上已经把脸憋得通红的手指,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哭泣起来。
这时房间里又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呻/吟,又急速的被牙关狠狠的咬住。
刘旷声音微微颤抖着说了一句。
“门主,我想唱歌。”
他没等鬼煞说话,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刘旷唱着唱着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敲打着空盘茶碗。
他偶尔有些破音,歌词也十分怪诞,只是一昧的喊着,并没有什么调子。声音特别大,好像故意是为了掩盖住什么似的。
“砰蹬蹬……咚咚……”
天上啊,地上啊,
月亮啊,星星啊。
太阳已经落山了。
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
鬼煞只觉得刘旷敲打地刺耳,唱的也难听,歌词也不知所云。
唯独声音很大。
那么吵闹,连地上的鬼煞那些不愿意被人瞧见的□□声也遮了过去。
月亮被乌云挡住了一些,鬼煞的疼痛也缓解了些。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呼吸逐渐平复。
疼痛时没听清的歌词此刻分外清晰歌声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喜欢村头的二郎,
但是他哪里比得上我刘旷,
他不就有点才华有点钱,
哪比得上我个高又腿长……”
鬼煞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忽然笑出了声来。
“刘旷,你唱的是什么歌?”
刘旷停下,咧着嘴笑道:“我自己编的歌,是不是很酷。”
他说完,又重重敲打了一下盘子:“砰!”
鬼煞看着刘旷,他嘴巴咧开地很大,笑得傻乎乎的。
鬼煞忽然问道:“你哭什么?”
“啊?”
鬼煞平静道:“你哭了。”
刘旷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
他觉得很丢人似的,胡乱用袖子抹了抹,模糊不清地掩饰道:“……太投入了。”
鬼煞皱了皱眉。
似乎自己都觉得那个理由太不靠谱,刘旷只好道:“……就是……想起了以前的是,当时一直被我爹打,太疼了……”
刘旷笑了笑,觉得有点丢人,便解释道:“……没什么,小孩子嘛,被打是常有的,只是比普通的小孩挨打的多了一些……”
刘旷越说越觉得尴尬,便道:“你小时候也经常被你爹打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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