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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作者:酥油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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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天之骄子

  岳凌却突然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我现在不渴了,我现在困了。”
  顾小甲冷哼道:“大街两边多的是地!”
  岳凌看向顾射,“顾兄。”
  顾射问顾小甲道:“府里哪里还有地?”
  顾小甲嘿嘿笑得不怀好意,“多得是。据我所知,茅房边上最抢手,我可以预留。”
  岳凌斜睨了他一眼,道:“少贫嘴。”
  顾小甲做了个鬼脸,转身带路。
  两人走后,顾射看向陶墨。从岳凌说“小小地陷害他一下”开始,陶墨就一直眉头紧锁,面有忧色,似是有事困扰。顾射道:“让岳凌出手,是最简单的方法。”
  陶墨道:“岳凌会怎么做?”
  顾射道:“仿造一封暗中勾结的信函。”
  陶墨一怔道:“只是如此?”
  “如此足矣。”顾射道,“若说当今天下还有谁能令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斩杀的,唯有凌阳王了。”
  陶墨道:“不问青红皂白?”
  顾射解释道:“皇上对凌阳王忌惮已久,朝中不少肱骨之臣就因为曾与凌阳王有数面之交,就被流芳发配,更何况信函这般的真凭实据。”
  陶墨沉默不语。
  顾射道:“你不喜欢?”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陶墨低声道,“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顾射望着他。
  “我,我没有想很多。但我只是突然觉得,他的确犯案累累,却没有与凌阳王勾结这一项。我之所以想将他绳之于法,是想还律法以公正。但是如今,我们却又将以不公正不公平的手段来诬陷他。这样,即使真的惩戒了他……但是,我们不也同样玷污了律法的公正?”陶墨按着额头。他的思绪正在激烈地争斗着。为父报仇的情感与坚持公正的理智如两把刀子,不停在他的脑海中交战,将他整个脑子震得嗡嗡作响。
  顾射道:“他罪有应得。”
  “他罪有应得,但罪名应当是他应得之罪。”陶墨放下手,茫然道,“今日,我们为着简单二字,作伪陷害他。那明日,是否也有人会因着其他的缘由而作伪陷害别人?那时,我又该如何处置他?又该如何自处?”
  顾射道:“他的确勾结凌阳王。”
  陶墨道:“但书信是假的。”
  顾射定定地看着他。
  陶墨先前还因为满脑的挣扎而无所觉。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顾射视线凝固不动,让陶墨慢慢察觉到了什么,脸稍稍红起来。
  顾射突然站起身。
  陶墨下意识地问道:“你去何处?”
  顾射道:“找岳凌。”
  “啊。是吗?”陶墨心情低落。
  “他不是说,只要我低声下气请求他,他便会帮忙?”顾射道,“至于如何帮忙,那就不由他说了算。”
  陶墨眼眶猛然一红,脱口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陶墨就后悔了。
  明明已经见这个疑问埋在心里这么久了。为何不再多埋一会儿?哪怕是一个月,半个月,哪怕一天都好。
  他低着头,不敢看顾射的眼睛。
  顾射面不改色道:“就当我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吧。”
 
 
 
97、姻缘我定(七) ... 
 
  陶墨怔怔地看着他,“钓大鱼?你,你是想……”
  为了老陶?……应该不可能。
  还是为了……郝果子?
  他纠结地想着。除了老陶和郝果子,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被他放长线钓大鱼的。还是说,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这又不太像顾射的作风。
  顾射突然伸指弹他的额头。
  陶墨下意识地捂住被弹的位置。
  “鱼如果太笨,弹一弹也许会聪明一点。”顾射道。
  陶墨心中虽然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很快道:“我会当个好官的!”
  顾射一怔。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会成为一个好官的。”他顿了顿,道,“我会证明,你的鱼饵没有白放。”
  “是这样么?”顾射表情变得疏淡。
  陶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忙道:“是。我会好好练字,会跟着金师爷努力学习我朝律法,会……你去哪里?”他看着顾射越走越远的身影,忍不住追了出去。
  “找岳凌。”
  
  岳凌在房中作画,连顾射和陶墨进门都没有中断。
  顾射走到书桌旁。
  岳凌笔下是一座雾气皑皑的孤峰。孤峰边,大雁飞来。他的笔法极为飘逸,用来勾勒这种藏于雾中,若隐若现的美景最是传神,连带那大雁都显得格外轻灵。
  顾射道:“你若肯专精于画,今日成就不可限量。”
  岳凌停手,将笔搁在砚台上,叹道:“若未曾遇到你,或许会有这么一天的。有顾兄珠玉在前,我又怎么敢献丑于后。”
  顾射对他的赞美不为所动,道:“你弃画是为我,亦或是为了那个歌画双绝之人?”
  岳凌嘴角微动,小胡子抖了抖,慢慢地侧头,“在顾弦之面前,天下间,有谁敢在画上称绝?”
  顾射道:“我看过他的画。”
  岳凌一愣,忙问道:“如何?”他可以漠不关心自己的画技,但对那人却很难忍不住问。想也知道,若是能得到顾弦之的赞赏,定会叫那人乐不可支。
  顾射道:“有一事,我想低声下气相求。”
  “……”岳凌摸了摸胡子道,“我以为低声下气应该是态度才是。”
  顾射道:“的确是。”
  岳凌道:“不过态度也好,语言也罢,能在有生之年听到顾弦之亲口说出求字,我已此生无憾。说吧,何事?”
  顾射道:“我想黄广德罪有应得。”
  岳凌看了看陶墨,笑得别有深意,“究竟是你想,还是别人想?”
  陶墨忙道:“是我。黄广德虽然罪大恶极,但与凌阳王勾结是强加之罪。若他因此而获罪,岂非连我也知法犯法?”
  岳凌道:“勾结之事由我一手操办,你不必操心,只需袖手旁观。”
  陶墨道:“我是县官,维护法纪是我分内之事。”
  “他当真目不识丁?”岳凌看顾射。
  顾射道:“心中有正气,何须古人言?”
  岳凌道:“迂腐了些。”
  顾射道:“自古奸臣总喜欢污蔑忠臣良将。”
  岳凌干咳一声道:“如我没有记岔,你此次来,似乎是有求于这个奸臣。”
  顾射面不改色道:“迷途知返犹未晚。”
  岳凌:“……”
  陶墨看看他,又看看他,听得似懂非懂。
  “你要我如何帮忙?说吧。”岳凌道。
  顾射道:“我已开口。”
  岳凌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看,“你该不会想将此事全权交与我吧?”
  顾射道:“正是。”
  岳凌拂袖道:“此事与我何干?”
  顾射道:“多谢。”
  岳凌:“……”只怕传出去无人相信天下士子楷模,天下第一才子背后竟有这样一张厚脸皮。
  “黄广德为人蛮横霸道,要收集证据并非难事。”岳凌道,“不过我出身凌阳王府,不方便出面。不然只怕黄广德还未倒下,我就先被押解进京了。比起他,我倒另有一个人选。”
  顾射抿唇。
  “我想顾兄应该想到了。”岳凌道,“据我所知,黄广德虽然在朝中颇有些人脉,但那些都是用钱堆出来的,脆弱得很。稍一动摇,保证支离破碎。顾兄不必顾忌,大可放手去做。”
  顾射道:“若他搭上了史太师呢?”
  岳凌笑道:“那可真是……蛇鼠一窝了。顾兄好自为之。”
  
  陶墨一个人从顾府出来。
  顾射与岳凌乃是同窗,多年未见,自然要详谈一番。
  岳凌原想请陶墨一同留下来,但他看顾射脸色,还是婉拒了。
  不消细说,他也知道在对付黄广德之事上,他选了条弯路。但是作为县官,他却又觉得自己走的是正道。若是连执掌一方律法的他都不相信律法的公正,又怎么能让天下百姓相信?
  虽不后悔,但累及顾射,他心中却十分过意不去。
  回到县衙,老陶与郝果子都在厨房忙。
  听下人说是清明将至,他们正在做青团,等着为陶老爷上香时带去。
  陶墨心头一震。
  他父亲的坟地就在黄广德管辖之地。为父上坟就意味着很可能正面遇到黄广德。想起当日自己与顾射遭遇的行刺,想起晚风的惨死,想起旖雨的种种,他就心底就一阵一阵地泛凉。
  
  听说陶墨回来,老陶与郝果子将做好的青团拿了两个给陶墨尝一尝,进门却看到他正趴在桌上发呆。
  “少爷,发生了何事?”老陶将青团放在桌上。
  陶墨正需要人倾诉,遂一五一十将此事说了。
  郝果子咬牙道:“少爷!黄广德这种人渣早除一日便可少一日的灾祸!你何必还管他是否是罪有应得?”
  老陶道:“少爷是朝廷命官,有些事不得不以身作则。”
  郝果子道:“反正不是少爷动手,少爷只要故作不知就好。”
  陶墨道:“可惜我知了。”
  郝果子道:“少爷把这些事都从脑海里抹去了,让顾公子和那个谁一起将黄广德扳倒便是!要知道顾公子是顾相的儿子,也算半个朝廷中人,怎么就不能为民请命了?”
  老陶道:“朝廷中人可不是这么算的。”
  “管他怎么算!总之能将黄广德绳之以法最大快人心了。”一提起他,郝果子就恨得咬牙切齿。
  陶墨看着他愤怒的面孔,心中信念微微动摇。
  以老陶的心性,自然是站在好果子一边的,只是看着陶墨茫然的神情,又感到一阵不忍。他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等清明为老爷上了香之后,再做计较。”
  郝果子道:“我们要回去上香吗?”
  老陶道:“有我在,你们只管放心。”
  郝果子道:“要是能在那一天,用黄广德的人头祭老爷在天之灵就好了。”
  老陶看着陶墨,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青团往前推了推道:“少爷尝尝看。”
  陶墨拿起一只尝了一口,眼眶渐红。
  老陶吓了一跳,道:“可是不好吃?”
  陶墨摇摇头道:“很像是父亲做的。”
  郝果子道:“其实老爷以前说亲手做的青团都是厨房里做的。我跟着大厨学过手艺,当然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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