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媵嬙 作者:七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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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公是负责巡视、监管那些内侍婢女的后院管事太监,他与齐霓裙话不多,齐霓裙一向觉得那是个懂事的,可是他却拿着元宝犯事的证据直接去找了齐云若那个愣头青,这就很值得人思索了。
就算怀疑钱公公,齐霓裙还是对齐云若不满,他当着全府下自己面子,他若是肯在钱公公去后来自己这里问一声,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齐霓裙叫人给元宝送了一盒子药膏,并安抚道,等他好了,再给他把职位升回来。元宝感恩戴德,叫人托话过来道:“奴才谢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是被陷害的,那些鬼东西拉奴才去,又故意引来钱公公,这就是那些人要趁这个机会拿主子娘娘开刀呢。”
齐霓裙面不改色,淡淡道:“叫元宝好好养伤。”
拉元宝去赌钱的,可都是季妃那里的人呢,可是齐霓裙更不能把管家权从齐云若那里拿回来,韦妃有孕,剩下的身份都不行,特别是王爷明显不喜李庶妃,盈侍妾身份太低。齐霓裙深吸一口气,计算着日子,还有几个月了......
齐云若......
他愿意得罪人,就去得罪吧,等他手上没有了权利,就知道害怕了。齐霓裙嘲讽地笑了一下,他自寻死路,怪得了谁?
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前府后宅,季桓担忧地来看齐云若,齐云若神色淡然道:“季哥哥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
季桓叹道:“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你竟然敢这样做了,日后你如果继续这样行事,满府的人都会给你得罪光了。”
齐云若轻轻叹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季桓也知道齐云若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齐云若道:“既然要把这件事情叫我做了,我就得做好,否则我做事的意义是什么呢?季哥哥不用担心我。”
季桓道:“怎么能不担心呢?”他更担心的是季茹,那个愚蠢的女人,她觉得没有人知道这事情是她做的吗?
齐云若笑了笑,“这样也好,我也算是立威了吧,以后没有敢明着犯事了,等王妃生产完后再做完月子,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不能一直软着,软到结束。”
季桓无语,等齐霓裙生下孩子,他就会回季家了,那个时候,谁还能护着他?季桓尴尬地轻咳一声,坐在齐云若身边,轻声道:“有件事我要问问你。”
“嗯?”
“那日......我听说......”季桓有些觉得难以启齿,“就是我听闻,王妃那日是要你......王爷的,后来,你怎么......嗯?”
“哦。”齐云若点头。
季桓无奈地拍拍他的脑袋,“我问你呢。”
齐云若歪歪脑袋,没有说话。
“你不愿意?”
齐云若想了想,“也不是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季桓叹道:“这是早晚的事情。”
齐云若低着头,神色不明。
季桓道:“我看着你与王妃并不亲密,府中其他人更不会对你交心,你除了依靠王爷,还能依靠谁呢?我把你当做弟弟,可是我很快就会离开了,日后我没有办法插手王爷府中的事情,你到时候怎么办?”
齐云若笑了笑,“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季桓无奈道:“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那就别说了,哥哥,我带你去二楼看荷花去。”
季桓被他拉着上楼,看着荷花鼓出一个个尖尖的花苞,大叶子蓬蓬地舒展着,齐云若道:“等花开了不要去摘,以后可以吃莲蓬。”
季桓道:“怪不得叫‘观荷汀洲’呢,从这里看花风景是最好的。”
“哥哥喜欢,以后就常来,夏天原来越热,我屋里里最凉快了。”
“好。”
千秋节那日,齐霓裙一大早大妆起来,穿着层层诰命霞帔,带着贺礼进宫,这差不多是一年最热的时候,齐霓裙刚出屋子,就感觉热浪袭来。她咬咬牙,道:“把小轿抬来。”
进宫后,她周旋在贵妇中间,皇后怜惜,叫她进景阳宫内殿坐着,齐霓裙心下感激,谢过皇后后也没有推辞。
她的母亲是一品的贵妇,身份不低,陪着她坐下,笑道:“皇后娘娘心疼你呢。”
齐霓裙轻轻叹息道:“皇后娘娘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对我从来没有多亲密,对我们王爷也是平平,倒是听说,皇后最心疼四皇子。”
赵夫人道:“再怎么平平,淳王殿下也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还是第一个儿子,身份尊贵。淳王长在太后身前,与皇后不亲是真的,不过心里怎么都会更记挂,皇后娘娘多年的名声在那儿呢,对庶出皇子平等慈和,天下人都赞誉有加,没有道理不喜欢自己亲儿子,只要你孝顺,早晚会显出来。”
齐霓裙点点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而不语。
命妇到齐之后,齐霓裙出去跟着佘王妃一起领着众人行李,而后沅贵妃带着后宫妃妾来给皇后磕头,皇后端坐,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诸位妹妹快起来吧。”
静嫔怀了孩子,早早地站起来,其余人倒是行完了大礼才起来的。
齐霓裙冷眼看着,北昌侯夫人带着女儿给沅贵妃请安,沅贵妃带着未来的庆王妃来见皇后,笑道:“娘娘看看这女孩儿,真是标致可爱。”
皇后笑笑,拉着小姑娘说了句话。
未来的庆王妃张姑娘年纪并不大,身子小小的,沅贵妃不知满意与否,一直在称赞齐霓裙有福。
张姑娘年纪小,脸上藏不住事情,不一会儿脸就挂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借更衣出去了,走之前还瞪了齐霓裙一眼。
齐霓裙丝毫不动声色,坐在皇后下首微笑。
一行人移驾御花园的时候,张姑娘就离得齐霓裙远远的,反而和佘王妃走得很近,拉着佘王妃的手不知道再说什么。
在御花园,皇后接受了朝臣远远地叩拜,几个皇子上前给她磕头,皇后脸上的笑意很明显,她的目光在停到李琛身上时,不由一顿。
太后娘娘年纪越大,已经很久不出来热闹了,也少叫人去,皇后带着命妇们在慈安宫外磕了头,就退下准备午膳了。
一道道程序下来,齐霓裙疲惫非常,他忍不住看了看李琛,却发现李琛看向慈安宫的眼光十分复杂。
满满的怀念,感激,还有愧疚。
蓝太后是足以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她青年丧夫,带着独子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她又养大了当今的大公主李瑶和二皇子李琛,到了晚年,却深居简出,等闲人都不见,连齐霓裙这个新媳妇,都只是在宫外磕的头。
李琛在离开慈安宫后,心里蓦然一阵哀痛。
祖母......
☆、第13章 莲子粥
千秋节后,就是庆王大婚了。
齐云若管家第二个月,就要经手这件事,府里还没有此等旧例,齐云若就找出李琛大婚时景王送的贺礼来比对,增增减减,把单子改了几遍,便准备去拿给李琛看。
宋嬷嬷对齐云若凡事不与她商量气愤不已,只是不管她怎么冷嘲热讽齐云若都像是没听懂,自顾自地做事,她又不能时刻回冬梅院告状,倒显得自己无能,给庆王送贺礼是大事,她真的不信齐云若一个人能做好。
被王爷训斥了,还不得来找自己,哼。
在观荷汀洲,在外跑事的是于知,在内当家的是绿岚,宋嬷嬷便想扶着流苏起来与绿岚抗衡,只是绿岚以往是宫中正六品的女官,不是一般宫女,宋嬷嬷自持年纪,也不敢随意与其争锋,更别说被绿岚狠狠打压着的流苏了。
流苏现在在观荷汀洲里,只负责管教小丫头的事情,齐云若一应起居,都是绿岚服侍,流苏对齐云若原本心有愧疚,做事也不如绿岚,越往后越没了与其争锋之心。宋嬷嬷劝道:“姑娘,你好容易到主子身前伺候一遭,在咱们府中的时候,你们八个流字姑娘哪一个放出去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你伺候三少爷本就委屈,现在做这些事哪有头等丫头的意思。”
流苏脸色为难道:“可嬷嬷不懂我的苦楚,主子不信我,这有什么法子,若是主子有一分的提携,我都能站起来跟绿岚扛起来,只是主子更喜欢绿岚,我就没有办法了。”
宋嬷嬷喃喃道:“这还得遇上事儿还行,等遇上事了,主子才知道哪个忠心呢......”
流苏一阵胆颤,之后却忍不住想,宋嬷嬷说的是有道理的,主子这些日子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惹了王爷烦心,绿岚对主子自不会尽心了,可是自己还在呢,自己会忠心地伺候他。
今日李琛休沐,齐云若捧着贺礼单子进去找他,宿葛道:“王爷正和几位先生在外书房呢,公子去王爷屋子等着吧。”
“好,谢谢公公。”齐云若笑笑。
北羌突起战端,朝中争议不断,李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都没有,休沐在家,也十分忙碌。
休息间隙,宿葛对李琛道:“小齐公子送庆王成亲的贺礼单子来了。”
“嗯......”李琛站起来,“诸位略等片刻,本王稍后回来。”
“王爷自去就是。”
李越站起来抻了抻腰,眼珠子转了转,在李琛出去后跟着走了,宿葛似笑非笑,也没有拦着。
李琛见了齐云若后,自然地坐在一边,接过单子来看,他看完之后问道:“你来说说看吧。”
齐云若道:“景王殿下的贺礼中,有狐皮、貂皮等各色皮毛各一箱各九件,我换成了苏绣、云锦、绫罗、雪缎、绡绢、呢子这些布料,其余像是瓷器、药品我拟得与景王礼相仿,另有珍宝八件,男子饰品六套,银仍是九千两,金是六百两。”
李琛留下单子道:“不错,把银减一千,金减半,叫库房去准备吧。”
宿葛忙接着单子走了。
宿葛在门口遇见鬼鬼祟祟的李越,无奈道:“越少爷,您又叫我为难了。”
李越笑笑,在门口喊道:“堂兄,我进来了。”
齐云若好奇地看过去,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体格健壮,身形高挑,他听见李越喊“堂兄”,却不知来人是谁,于是也不说话。
李越打量了齐云若一眼,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琛斜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李越坦然道:“以往堂兄从不在议事时离开,您的院子也不叫妃妾过来,我自然好奇是什么事把您叫走的。”
齐云若有些局促地低着头,偷偷看李琛。
李琛叫李越坐下,冷笑道:“如果真是我的妃妾,你也这么大咧咧闯进来,我看你是年纪长了,脑子却不长。”
李越道:“就算是您的妃妾,我自然以嫂的礼节对待,这位少年郎是什么人呢?”他好奇地看着齐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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