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流逝 作者:未夕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克劳狄恼火地朝箭矢飞来的方向瞪去。他倒想看看究竟是哪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敌我混战的情况下,随便放箭极有可能伤到自己人吗? 
冷冽的目光在混乱人群中搜寻,蓦地,定格。 
在战场最外围,依旧是他如此熟悉的黑色身影,此刻竟右手紧挽一柄长弓,握箭的左手拉开满弓,箭头正指这边方向。 
恺撒。在他周围有大群骑兵围成一圈作为掩护,抵挡不断攻来的哥特人,只给他留下一个足够放箭的空隙。而坐在他身后马上,怀捧几筒箭矢的小小罗马兵,居然是那从未上过战场的提摩西。 
克劳狄不禁惊异地睁大了双眼。怔愕之间,恺撒箭已离手。明明周围喊杀声嘈杂一片,他却仿佛听见了那么远处的弓弦铮响,恺撒射出的长箭势如雷电般急袭而来。 
这一回,竟增为三支。 
克劳狄的目光始终紧紧粘在来箭上。箭又一次从他眼前划过,狠准射中他身后三名阻击而来的哥特兵。 
不可思议……他心底惊叹。 
隔着那遥远的距离,能把箭射过来已经相当艰难,而恺撒居然能够分毫不差,箭箭命中敌军。 
也许对这个人的了解,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底限。 
对此克劳狄不知是喜是忧,但他很快收回被短暂牵走的心思,再次将注意力放回追击哥特首领这件事情上。他绝不能让对方逃逸,而恺撒凌厉的箭势,就在为他开路,要送他畅通无阻到达那里,与最终敌人决战。 
克劳狄牙关轻咬,势如破竹向着目标人物飞一般冲去。利箭依旧不停在他身前身后穿梭,但他知道,他再也不必心怀旁骛。 
有这样无人能敌的协助,突破异常地顺利。转眼间他已追至目标身后,手中长剑刺进对方马匹后股,受伤的马立即一声长嘶,将身上人狠狠摔下。 
克劳狄纵身跃下马鞍,不留喘息空间地举剑便向对方攻去。而对方既然能做到一军首领,自然也不是普通角色,他一落马便即刻起身,迅速拔剑迎敌。双方长剑初次相抵,乍一感觉,竟似乎旗鼓相当。 
正在这时,本应停止的利箭再次飞来,射中对方右臂,登时剑势一软连退几步。 
(这是射错了吧?那个笨蛋……) 
克劳狄暗暗懊恼,极度不想正面对决被无端打扰。但即使对方受了伤,他亦不会手下留情。 
剑尖拖地,撕扯火花般向着对方飞奔,到达面前时骤然提剑向上挥去,对方闪躲不及,胸膛当即被拉开长长一道血口。 
克劳狄唇角抿出冷笑。正觉杀得痛快,却又是两支利箭飞来,一支射进对方大腿,另一支,竟扎进了对方腰间。 
克劳狄一怔,当即怒火中烧,忿忿地转脸朝来箭之处瞪去。只见恺撒也正提弓望着这边,一手插着腰,颇有一副得意姿态。 
(别给我搅局!) 
接收到他的警告,恺撒好象这才反应过来,无谓地耸耸肩,收回了手里的长弓。 
克劳狄无可奈何地横他一眼,再看面前伤痕累累的敌人,早已失血太多,只怕连站立也成了艰难的事。 
再这么拖延下去,对他,对双方军人,无疑只是有害无益。 
这么思忖过后,克劳狄再不留情,夺步上前施出最后一击。剑锋挥过,对方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头颅已被利落削下,鲜血有如火山喷发。慢慢地,血势弱了下去,失去主干的身体颓然跪地,身躯却依然不倒,直直跪于克劳狄面前。 
如若不是敌人,却是一条好汉。 
克劳狄无声扼腕,拾起滚落在雪地中的头颅,转身向战场中央走去。 
一开始时,哥特人还未发现己方首领已被杀死。然而,总会有第一个人发现,接着就会有第二个,第十个,第百个…… 
哥特人的攻势渐渐停下,震惊地望着那个身披血甲的敌军首领,提着他们首领的头颅,在山丘最高处一步一步前行。 
趁着敌军走神的时机,罗马军团蜂拥而上,顷刻间就将敌人统统制服,不肯屈降者,杀。而已心生怯意的哥特人早在军队攻上来之前,就已抛却长剑,颓丧跪倒。 
一场大战,就此敲定胜局。 
当克劳狄来到山顶中央,面向底下众人时,恺撒也已前来,纵身下马,徐步上前。 
别在腰间的长剑,这才拔出剑鞘。 
他在克劳狄不远处站定,沉视良久,突然,将剑插进雪地,在对方身前半跪下去,大声道:「罗马大胜。陛下。『永恒之城』势必永恒。」 
瞬间,方获胜的军团将士们,齐齐向着克劳狄恭敬跪地,振奋不已地高声呼喊。 
「罗马万岁!」 
「陛下万岁!恺撒万岁!」 
「永恒之城,万岁——」…… 
望着眼底高声一气的场景,克劳狄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想此时或许该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因为任何言辞,对于此时群情高涨的呐喊,都只是一种突兀的打断。 
众人呐喊间,恺撒已悄然起身,来到他面前,轻抿的薄唇虽只字不吐,但那双闪耀的眼瞳中,却分明写着:我说过,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克劳狄忍不住轻笑起来。从不知道,当一个人彻底放下心中负担时,感觉竟是如此之好。真的,短短几个时辰的大战,却仿佛踏过了千生万世那么漫长。 
大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止,只有残风,阵阵呼啸着。虽然凛冽,却令人在寒冷之后更感到加倍的温暖。 
克劳狄凝眸静静相望,只想能拥他进怀,再不放手。恺撒的脸色却在此时猝然一变,扯过克劳狄与他反转。只听几道尖锐的风鸣,恺撒的身体似被一股推力怂着,前倾几步,朝面前人压了下去。 
克劳狄错愕看去,映入眼中的,却是几只插在他背后的笔直箭矢。 
刹那间仿佛世界万物都静止不动,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居然重得令人耳鸣。 
「山丘下面藏了弓箭手!」 
一直随在恺撒身后的提摩西惊声大叫,突逢巨变的军队将士实时反应过来,立刻组出一只小队将盾牌层层迭起,呈『龟甲』队形向着还不知首领已死的哥特弓箭手进发。 
再次进攻的步伐声,克劳狄已经听不见了,怔怔地望着伏在身上的恺撒,怎么也找不回应有的声音。 
终于,恺撒抬起头,目露无奈,而原本就血色极淡的嘴唇,竟泛着浅浅乌紫。 
在晕厥过去之前,他最后吐出的一句竟是,「这皮提乌斯的天气,真是该死的冷……」 
随后,再也无言。 
克劳狄这才拾回了声音,仿佛自肺中抽出的空气,勃然大吼。 
「来人!」 
 
 
深夜,大战结束后的皮提乌斯城,回复了正常的安详宁静。 
城内别馆中,克劳狄已卸下染满血迹的铠甲,在房里来回不安地踱着步。战争顺利完结,残余的少数敌人也被赶出边境。他们元气大伤,在修养生息卷土重来之前,罗马亦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原本的强盛兵力。 
但如今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文森特的伤势。他还记得当初在亚历山大里亚,文森特身中四箭,却依然与他突围许久,何以这次竟如此轻易就昏迷过去? 
(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 
一想到这可怕的可能性,克劳狄更是坐立不安,后悔不该听从部下建议由他们将文森特送去诊治,而让自己先行来别馆休息。 
雷克斯和它那群鹰友战争一结束又不知到哪遨游去了,不然还能帮点忙。 
又反反复复来回一阵,直到感觉再这么下去会被脑子里胡乱的猜测逼疯,克劳狄再也按捺不住走出大门,向当地卫戍部队为恺撒在别馆内安排的另一间房走去。 
虽然不确定文森特是否医治回来,但他也不知部下们究竟将文森特带向何处,只能碰运气到他房中找找看。推开房门,却看见提摩西正蜷着腿坐在房中央的椅子里。 
见克劳狄来到,提摩西咧嘴一笑,跳下椅跑到他面前:「大人,你是来看伊瓦大人的吗?」 
克劳狄也知道在这小精怪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索性点头:「他人呢?有没有事?」 
提摩西自豪地挺挺胸:「伊瓦大人哪会那么容易有事啊?是他叫我留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为什么不叫你直接去找我?」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啦。嘻嘻。」 
听他笑得别有深意,克劳狄也懒得计较,又问:「那他现在在哪?」 
「别馆最右边的房间是个温水浴池,他去那儿了。」 
「什么?!」克劳狄大吃一惊,也顾不上再多说便转身右行,气恼得直咬牙。 
不一会他便来到房前,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朝里走,果然在最内一间热气腾腾的浴池中,找到了正舒服泡澡的文森特。他身上还包着层层绷带,虽然他所坐台阶的高度还不致令他伤处浸水,但也实在太过冒险。 
「你真的不要命了?」克劳狄低吼,急步走到他身后,伸手就想将他拽出水来。 
可文森特何其精明,早在他伸手之前就已起身走出几步,才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睨向浴池边已接近气急败坏的克劳狄。 
在他转面过来那一瞬间,克劳狄突然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怒气正盛的他没心思细想那么多。 
「你小心一点!想让伤口沾水吗?上来!」 
文森特摇头,下颚高扬,懒懒道:「你下来。」看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哪里像是才受了箭伤的人,简直就是好得已不能再好。 
「你、上、来!」克劳狄从牙缝间磨出声音。 
「你下来。」文森特用手指梳理着濡湿的长发,慢条斯理地说,「忙累一天你不想好好洗个澡吗?下来吧。」 
克劳狄一时语塞,转念想到要不是文森特出了那种事,他肯定早早入浴冲去这一身污血尘埃。 
见他在犹豫,文森特转过身去:「我也累了,不想跟你争论。如果你觉得尴尬我可以不看你,不过,澡你是一定得洗。快下来,不要耽误时间。」 
他都已经如此让步,克劳狄又怎好反驳,况且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可能将文森特从水里拎出来,倒不如按他说的,好好让疲惫一天的身心彻底放松。 
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爱惜,别人又能如何? 
这么琢磨着,克劳狄便一件件脱下衣衫,直到不着一物,才慢慢地踏着台阶走进水中。 
听见他下水的声音,文森特回转身,先前还淡漠的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抹奸计得逞般的得意。他向克劳狄步步走去,随着接近,眼角携着的暧昧也越发地明显出来。克劳狄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他的意图,但没有后退,就那样静静看着他来到面前。 
距离一被拉近,迎面而来就是炽烈狂热的亲吻。原本就已热气膨胀的房间,更加地令人难以呼吸。 
每次一分别太长时间,重逢后的吻也总是格外的漫长,难舍难分。   
直到感觉裸身相对的两人再这么吻下去又要发生什么不对劲,因此纵使自己也挺舍不得,克劳狄还是巧妙地推开了对方。 
文森特定定望他半晌,眼中波涛百转千回,有什么东西一会升起,一会又被扑灭。约莫又做了好一阵子心理斗争,才牵起他的手走到池边石阶坐下。 
一定下来,克劳狄这才发现之前感觉到的异常出自哪里。 
「你的眼睛?!」他惊呼。 
文森特佩戴了几个月的眼罩,不知何时居然已被取下。而他现在所看到的那只曾受伤的眼,毫无瑕疵,就如同从未受伤前的模样。 
「嗯。已经痊愈,疤也褪了。」文森特淡淡回答。也许身体多少还是受到了伤势的影响,他的额头有些无力地抵在掌心。 
当初曾血迹淋淋的伤,竟这么短短时间就不留痕迹,对此克劳狄深感佩服。仔细观察他的状况,忍不住担心地捏住他的胳膊:「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文森特懒洋洋地掀起嘴角一笑,依然冰凉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上一篇:情柔若梦生 作者:非行
下一篇:留住烟花 作者:千千千寻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