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不至 作者：如耽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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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叫顾溪，你呢？”
“…嗯...柳石…”
柳石的脸瞬间充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顾溪顾溪，可以吃饭了！”柳梅煮好饭就叫柳石去请顾溪过来用饭，听到柳石刚转身就这样叫喊，柳梅伸手就一个爆栗，“要进房去请，而且要叫夫子，不得无礼！”柳石抱着头委屈地撇了撇嘴，刚好看见顾溪出了房门，惨兮兮道，“夫子，可以吃饭了……”顾溪点了一下头，去灶头上将菜端到桌子上，不禁又让柳梅心里升起几分敬慕，虽是读书人，但没有半分架子。
“娘，我回……”柳秀儿端着绣线回到家，跨进门槛时，回到家的报备在抬起眸时看到正端着菜盘的俊秀青年时戛然而止。她和顾溪两两相望，空中仿佛撒落了无数粉色花瓣，在恍惚中她看见青年温柔的眼神和嘴角微微的笑意。
“姨娘姨娘，秀儿姐回来了！”好吧，柳石这一声不合时宜的傻喊打破了柳秀儿的想入非非。顾溪只看了她一眼又径直端菜去桌子那边，哪里来的温柔的眼神和微微的笑意？想到这，柳秀儿斜睨了一眼无辜的虽然已经坐在饭桌旁边的柳石。柳梅也端出最后一盘菜了，“来秀儿，来见过顾夫子。”
柳秀儿娉娉婷婷地行了一个屈膝礼，不太敢看顾溪，“秀儿见过顾夫子。”虽是农家的姑娘，但是在绣坊的培训和日夜端坐刺绣的习惯，让柳秀儿别有一般娴静的气质，不比京城姑娘的艳丽，柳秀儿也算是小家碧玉。顾溪也作揖并问好，柳秀儿看着顾溪淡然疏离，但还是忍不住脸红。
终于在柳石叫饿的嚷嚷中大家就坐了，柳石狼吞虎咽，顾溪优雅得用餐仿佛在皇家宴会，柳秀儿则小口小口扒着饭，时不时瞄一瞄顾溪。柳梅擦擦柳石嘴角的饭粒，看看自家闺女又看看俊俏夫子，她是懂秀儿的心思的。柳秀儿跟柳石都是双十年华，在这个年纪村里的人大多该嫁的都嫁、该娶的都娶了，只是秀儿有抱负，于是去了绣坊立志成为金牌绣娘，而柳石这般状况……一年一年过，好时间都耽搁了。如果秀儿能跟顾夫子看上眼那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只是对顾夫子为人了解不深，而且他从京城来什么绝色没见过，只怕看不上秀儿啊。
“姨娘姨娘，我要蘑菇，我要蘑菇！”柳梅回过神，宠爱地看着吃得满嘴都是的柳石，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好好好，来，多吃点菜。”回应的是柳石哼哼的吃声。
晚饭过后，柳石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脸上满是满足。
“姨娘姨父，那我回去了。”原来柳石还是在自家睡，隔壁就是柳梅家，平时就过来玩耍和吃饭，要柳石做饭？别烧掉厨房就万事如意了。
柳大川应了一声，对顾溪道，“顾夫子，不嫌弃就在这住下。”柳梅却碰碰了他的脚提醒他作了不经思考的决定。
顾溪像是没看到他两的小动作，“多谢柳叔一番好意，只是顾溪住这于礼不合，还是跟柳石兄弟住一宿，明日还得劳烦您带路，顾溪好跟村长报备一声。”柳大川这才记得自家闺女还得注意清白，好在顾夫子也是知书达理，便忙不迭地答应，叫柳石带顾溪过去。
“好啊好啊，阿石要跟顾夫子一起睡觉！”柳石的一番怪诞让柳大川大惊失色，“阿石！怎么说话的！顾夫子别在意，阿石不是很……”好在顾溪不以为意，还是那样淡然的神色，接过柳大川的话，“无妨，我两先告辞了。”
柳石委屈地看了眼柳大川，就带着顾溪回到自家去了。在夏季，旁边小道藏着吱吱乱叫的小虫，给静谧的村庄带来一丝灵动。
柳石几桶冷水往身上一冲，还快乐地哼叫起来，不时甩一甩头，看着水珠成伞状飞洒出去，洗个澡洗得不亦乐乎。
洗完澡，柳石穿了个大裤衩就进屋了，“夫子夫子，洗个澡吧。”顾溪瞥了一眼柳石蜜色的肌肤和健壮的腹肌，挑了挑眉，没想到傻石头身材倒挺好，长得平凡但十分英气，只是脸上总是带着呆呆的表情，如果心智没问题，柳石在村里待嫁闺女的心目中肯定是抢手的。
柳石吞了口口水，顾夫子无甚表情看着他时，虽然很赏心悦目，但是有点低气压呀有木有！“夫子…….我帮你打水吧！”说完立马逃之夭夭。顾溪唇角微弯，拿了里衣也出去了。
顾溪把手探进水桶里，皱了下眉，太凉了，真不知那头熊怎么洗得下去。柳石倒也察言观色，歪着头小心翼翼问道，“夫子夫子，不然我帮你烧水？”
“那你会不会烧？”顾溪只是随口一问，倒是难住了柳石，只见柳石挠头想了一会，接着理直气壮地说，“不会！”
“你帮我把水抬进来吧。”看来只能自己来了，来到灶头，用水冲了冲一直没用的大锅，顾溪先用干草起了火，待火大了就放柴。没一会，水就开始冒烟。顾溪等到水温适合，就把水舀出来。柳石也过来帮忙，语气中带着崇拜，“夫子夫子，你会烧水耶！我都不会。”
回应柳石的崇拜的，是一句淡定的——抬出去。
柳石坐在床边，不时瞟一瞟门外，颇有一副婚房中等待夫君回来的娇羞新娘模样。等到顾溪穿着里衣进屋后，柳石更是不停瞥着刚洗漱完的顾溪。顾溪带着温热的气息，柳石觉得这样的夫子皮肤嫩嫩的，眼神好像也被雾气蒸过一样温柔起来，他情不自禁就唤了一声，“顾夫子……”
顾溪看过去，柳石登时就醒了，顾夫子眼神还是无甚波澜，看自己就像在看椅子一样，哪来的温柔。
“夫子夫子，我能睡床么？”柳石小心地问着。“不睡床那你睡哪？”顾溪不解地反问道。
“姨父不是说不能跟你一起睡觉么？”回想起刚才，柳石还是有点委屈，看来顾夫子就是姑娘。
“不是不能一起睡，是那样说不礼貌。睡吧。”说完顾溪就躺上去了，看着柳石也示意他躺了睡觉。
柳石一声欢呼也滚了上床，感受着夫子温温的刚洗完澡的体温，“那怎么说才礼貌？”
顾溪像是想了一下，才幽幽回答，“你不说就可以了。”
柳石盯着顾溪的睡颜，很想像早上一样伸手摸摸，但还是作罢。睁着眼睛，小声唤道，“夫子夫子…….”
“嗯？”顾溪眼睛虽闭着，但声音还是很清醒。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睡了没嘿嘿。”
“……”
夜渐深，昆虫还在不知劳累地鸣叫着，顾溪伸手，给睡得呼噜噜的柳石盖上了被踢开的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看看呢？
☆、第 4 章
第二天，柳大川就带着顾溪踩着清晨的露水来到村长的居所，至于柳石，是他不停撒娇求着柳大川带他一起去，这一路上吵吵闹闹，倒是给清新的早晨增添了不少活力。
村长已经六十多岁了，看着顾溪笑得连皱纹都快飞起来了，拉着顾溪他们就坐后才问道，“顾公子，齐夫子身体可还安好？”
“家师……已经仙逝了。”顾溪这句话却让村长身躯一震，直着的腰仿佛被抽去力气，摊在椅子上，“没想到，没想到故人竟先走了一步啊，想几年前我们秉烛夜谈，还能记起那时他很自豪地说道顾公子可是他麾下一名好学生啊。”
顾溪似也陷入回忆，声音虽还是平淡，但是柳石能听出顾夫子是忧伤的，“顾溪有幸能和家师一起来到柳村探望村长，回来时家师也是一直念叨，希望能一直在柳村任教，顾溪此次前来也是为了了家师一番心愿。”
村长感动地老眼蕴满泪水，声音也是颤抖，“好，好，顾公子也是忠孝啊，这般柳村孩童的学业就靠顾公子了。”
村长带着顾溪来到齐夫子之前在柳村暂时的居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扫一番，准备让齐夫子过来时好居住，只是现在倒是等来了他的学徒，也算心思没白费。“顾公子，此处虽是僻了点，但是离祠堂较近，也是方便，齐夫子便是看中这点，才在这里修建了居所。”
顾溪打量了一下，师傅喜清静他是知道的，小屋比较靠近山这边，傍着小溪，周围都是青竹，溪边一条小径幽幽通往山里深处，望向村庄这边，便能看见一片片田野，一座座房屋，让他想起《桃花源记》里一句话——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倒也修身养性。
“村长村长，快开门看看呐！”顾溪转过头，才发现柳石已经整个人挂在门上了，拉着门环不停摇，身体也随着动作摆来摆去，如果不是他那像熊的身躯，倒像只亢奋的猴子。村长掏出钥匙，招呼大家进屋，“阿石还是这般有活力啊，福气啊。”
进到屋里，摆设也是素净，顾溪看着窗边的老人椅，好像还能想象得到师傅坐着摇来摇去的悠闲模样。柳石一下蹿了上去，在摇摆间咯咯直笑，“姨父姨父，这椅子真好玩！”引来柳大川的低斥，顾溪觉得就算偏僻也不那么冷清了。
一行人来到祠堂，村长撞响了大钟，低沉的钟音却好似有透穿力，回荡在柳村的天空上，穿梭在家家户户之间，在田野间晨作的村民直起了腰杆，在家灶头忙碌的姨婶们放下了手中的瓢碗，三三两两来到祠堂，一时间祠堂好不热闹。
人头攘攘，大家都云里雾里，不知村长召集村民是有什么大事，不约而同看着讲座上十分淡然的青年。
“那不是柳大川和他家的柳石嘛？那个青年不是咱村里的呀，有什么事呢？”有一两个汉子则直接问村长了，“村长，今儿叫大家伙来这里干嘛呢？”
村长看着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喉咙，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伙安静，今早要告知一件大事。我旁边这位顾溪顾公子，齐夫子得意门生，今儿起要到我们柳村授教，这是我们的莫大荣幸，我们柳村的孩子可是不能落后的啊！”说完顾溪也向大家作揖，直起身开口，“各位叔伯婶姨好，在下顾溪，在此任教还望和大家好好相与。”
“好啊，我早就想我家大柱读书了，能过乡试就更好了。”
“是呀是呀，有知识才能有前途，我砸锅卖铁也要供我家孩子上学堂。”
“想之前齐夫子在我们村里教过的孩子也很多考取到了好功名，齐夫子也是学识渊博，这位顾小夫子是他的得意门生，想必也是有真本事的。”
……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边顾溪跟村长也低声交谈后，村长便开口了，“和顾夫子商量后，学堂就在后日在此开课，明日，想上学堂的小孩先到顾夫子居所登名，就在祠堂附近后山那里。好了，大家伙可要珍惜这次机会，机不可失啊。”
柳秀儿也在下边，看着村长旁边的修长身影，面对着一大帮村民也是这么一副淡定模样，想来面对一群皮孩子应该没有问题。旁边的村民们开始散了，她也打算跟着离去，柳石的大嗓门却兀自传来，“秀儿姐秀儿姐，我跟姨父在这里呢！”她只好转身，他爹柳大川牵着蹦蹦跳的柳石过来她这边了，她却只注意到了那一抹身影。顾溪看着她，柳秀儿只觉得周围的人都成了泡影，朦朦胧胧却将顾溪衬得更加真实，空中又好像飘起了粉红色花瓣，她和顾溪在这粉色纷繁中深情互望，好不浪漫。
“秀儿，顾夫子要去镇里置办点文房四宝，你也要去绣坊，就一起搭村长的驴车去吧。”好吧，这次是她亲爹打破了她的想入非非，无奈地应了声好。顾溪看到她点头问好，她也赶紧回了礼，只是心里有些难受，顾溪看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眼神，好似都是过路客一般，不会在他生命中留下一丝痕迹。
驴车的轱辘转声在幽静的乡道上有节奏地传来，一双腿随着驴车的起伏而欢快地荡来荡去，时不时踢扫一下擦过脚下的石子。“坐好了！”柳石的调皮举动惹来了柳大川的低喝。柳石嘟着嘴，愤愤地坐到顾溪旁边，大叉着腿，接着玩起了身下的干草。再看顾溪，虽坐在干草上，却悠然自得，看着旁边的风景，自若的神态与这晃悠悠的驴车不甚协调。柳秀儿总是不敢看顾溪，她每次看着顾溪都会失神，只怪顾溪那一双黑眸虽无波澜，但却会摄人心神，还好没惹出笑话，在绣坊学得端庄礼仪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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