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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虎+番外 作者:诸葛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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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宫斗

  第二日,皇帝带着飞鸾公主在锦绣宫里转了转,于是嘱托道,“不要恨朕,你叫飞鸾嘛,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飞翔,囚禁在这冰冷后宫里,朕不忍心啊。”
  飞鸾冰冷着小脸,不发一言只是手紧紧的握住皇帝。问道,“女儿想见见玉蓉。”
  皇帝有些错愕,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他记不起来,随口就说,“时辰不早了,燕山君和老王妃还在宫外等你。快些去吧。朕会时常与你通信的。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信来,朕派人给你送去。每三年你都可以回宫省亲。”
  飞鸾一把抱住皇帝,“父皇,玉蓉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飞鸾以后一个人在大漠的风沙里该如何自处啊。”边说边哭,燕山玉抱着飞鸾哄了起来,直到进了软轿。
  皇帝没有为众人送行,只是一个人在勤政殿回忆一个名字。
  “昭赐,后宫中有没有宫嫔叫玉蓉的。朕不记得了。”
  昭赐与一旁的向云中对视一眼,随即自然的回答,“回禀陛下,宫人簿里记载,的确有个侍女叫玉容,一直在锦绣宫服侍,对飞鸾公主很好。后来因为犯了错被主子杖毙了。”
  昭赐没有说假话,只是此玉容非彼玉蓉。
  皇帝嗯了一声,揉了揉额头,“回头再给公主送个叫玉容的侍女过去伺候着。”
  过了几个月,等到燕山玉送礼到了漠北石门关驻地,看着焦虑的齐瑞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齐瑞麟将正厅的人遣退,安置了飞鸾公主和老王妃休息。把门关好,安慰着焦急的齐瑞云,随即看向一旁沉默不语坐着发呆的燕山玉。
  “真如传言所说吗,那个人坠崖了?”齐瑞麟没敢说那个人死了。
  瑞云只是有些紧张的等着燕山玉开口。
  累了数月的人,委顿的坐在太师椅上,全无了平日的精神风采。只是嗯了一声。
  瑞云走到他旁边,两手攥的紧紧的,声音发虚,“我就想知道,他死了没。还望燕山君以实情告知。”
  燕山玉疲惫的看了眼面前的人,低头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不在朝中。听到手下的消息。也是半月后才到的京。那时候陪在陛下身边的是向云中,他说事发的时候二人是单独在帝陵后山的崖边上说话。等到他再次上去的时候,崖边就只有陛下一人昏迷在地了。”
  燕山玉将齐瑞云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即说道,“我回去后,统领御林军和暗卫将整个帝陵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我猜测人应该是跳崖了。但是帝陵涯下是潜江,直流入东海。我们都没有回天的本事。我只能告诉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瑞云惨淡的笑了笑,“那也许殿下没死呢,只是可能此生不能相见了。他说过的,一旦逃出去,就会彻底消失。陛下他……他怎么样了。”
  燕山玉冷笑着,“可笑的是,陛下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日的事情,还有那个人,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齐瑞麟听了半晌,安慰的说道,“你们不觉得,这对他们二人是最好的结果吗。他们都已经求仁得仁了。我们也别再追究了。”
  燕山玉也笑道,“皇帝到是十分艳羡你们兄弟二人的情感,特地让本君给大将军王带来了祝福和贺礼。以后好好抚养飞鸾。她也很想念玉蓉,只是我们都没敢告诉她真相。”
  齐瑞云笑着忽的就留下两行清泪,“殿下喜爱的小公主,臣等一定一定会好好爱护的。绝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不然哪天殿下回来,她会去告状的。殿下会罚我抄皇朝刑律的。那可是五十卷呢。”越说泪越是止不住的流,苍白的指节攥的快要痉挛。
  燕山玉拍了拍齐瑞麟的肩膀,叹息着,“别让老王妃和公主听到了。办完你们的事情我还要送她老人家回去呢。”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皇帝在御花园中闲逛,身后跟着素问世子。看着一旁伺候殷勤的昭赐,问道“朕好像有两年没有去春狩了。”
  素问对春狩两个字很敏感,他忽然想到了消失的顺王,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是在两年前的春狩上重伤了。但是在宫内,顺王也好玉蓉也罢,都是禁忌的名字。而皇帝好似也忘得一干二净。
  昭赐谨慎回答,“陛下,阳明山猎场两年前在封山育林呢。今年应该能用了。”
  “臧兰山呢?朕记得几年前在臧兰围猎的。”皇帝会莫名的提到跟顺王有关系的地点。这也是让昭赐最头疼的事儿。大家都想避开的。
  “按照祖宗规制,阳明山才是正统春狩猎场。陛下您看今年……”
  皇帝叹了口气,顿时没了赏春的心情,“朕今年还要去臧兰围猎。”随即看了看素问说道,“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吧,朕会让你父亲也参加的。”
  有些发呆的素问,瞬间就清醒了,赶紧跪拜谢恩。
  皇后听说春狩要在臧兰山举办,她也上了内宫奏疏,请求为皇帝甄选美人。皇帝准许。当年春狩后,后宫又新添了端木晓蓉、富林月等十数名美人、昭仪,其中端木晓蓉最为得宠,被封为蓉妃,后两年为隆盛帝生皇子安允。
 
第67章 番外2
  又是一年臧兰春狩,皇帝带着常妃和锦贵人还有素问世子一同前去。受邀的大臣里有常理政、司徒侍郎、燕山君还有六王爷和镇南都督以及家眷。齐嘉昭也远远跟在人群之后,遥望皇帝身边的素问。
  皇后和圣妃则并未出席,皇后去了帝都郊外的寺庙祈福,圣妃一直病在牡丹宫照顾安庭、安禾两兄妹。
  今年春狩第一箭依旧是皇帝射出,对着那天空中飞舞的百鸟,有一只纯白色的鹰隼傲然其中。皇帝素来例无虚发,只是这一箭只射中了白鹰的右腿。随后燕山玉从马背腾身而起在接二连三的箭簇中救下了白鹰。
  众人皆是惊恐异常,生怕伤了盛宠正隆的燕山君。
  “子玉,没伤着吧。”皇帝有些懊悔,一时恍惚差点害了人姓命,那只是一只白鹰而已。
  燕山玉嘴角一丝邪佞的笑,看着众人道,“就是各位全都万箭齐发,本君也能毫发无伤。”随即又跪拜皇帝,“微臣见这白鹰颇通人姓,假以时日好好训养,应是猎场好帮手。所以微臣愿将此鸟献给陛下。”
  皇帝瞬时明了,燕山玉这是在奉承。人群中的镇南都督程奉泉一直深深的盯着燕山玉。
  犹记得有一年,有个人救了箭下白虎,那个人……就在众目睽睽等着皇帝射杀猎物放出头箭的时候,忽见他头疼不止,常妃一身劲装打马在皇帝身边,赶紧将人从马上扶下。从怀里拿出一粒丹药喂给皇帝。“这是临行前皇后给的。就怕您头风发作。”
  皇帝赶紧将药丸吃下,喘息许久才翻身上马,一箭射出毫不犹豫,一只即将隐身林中的雄鹿穿颈而亡。皇帝皱皱眉,看着身后臣子们打马而去,就连素问也兴致冲冲的追赶野兽入山,他背后背了一张精巧的小弓,很眼熟。越看头也越疼,索姓不去想了,他转身对着一旁关切备至的常妃说,“去吧,一显你的身手,朕也十分期待。”
  等所有人都走了,皇帝一个人下马,躺在柔软的散发着初春气息的草地上,感受着身上温暖的阳光。这场景分外熟悉,如果身旁有个人就好了。睁开眼只看到伺候在一旁的昭赐和侍卫们。皇帝捂住了眼睛,喃喃说着,“朕这几年觉得身体里好像少了一块。隐隐作痛,很难受。”
  昭赐不知道皇帝是否同自己说话,只是赶紧插嘴,“陛下,茶水备好了。”
  皇帝起身翻身上马,“不用跟来。朕想一个人跑山。”
  皇帝的背影在初春的阳光下,如同那年一样,孤寂凄冷。昭赐感叹着,如果那时候顺王能接受陛下的心意,也许今年会是不同的光景,可惜了,那个决绝的人,那个唯一被允许跟皇帝并肩而立的人,再也不会陪在他的身边了。这就是天下第一人的鳏寡孤独之感。
  燕山玉知道一直有两匹马跟着,她兴致不在打猎,反而立马站在臧兰山主峰之下。环顾四周之后,下马将缰绳栓到一旁的树上。
  司徒静敏和程奉泉两人一前一后打马过来,看着树下抬头望山之人,有些时过经年物是人非之感。两人互看了一眼之后,也下马走到近前。
  程奉泉这几年到是沉稳许多,并没有开口就问。而是等着燕山玉主动说话。
  “二位大人久见了,为何一路跟着本君呢?”燕山玉嘴角总是挂着一抹邪佞的笑。
  司徒笑道,“燕山君好久不见,我跟都督甚为怀念当初御前行走的时光。所以想跟大人叙叙旧。”
  程奉泉只是一直看着燕山玉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还记得两年前她带着皇帝的封赏来参加思玉的满月酒。二人也只是淡淡说了几句就匆匆回京,他将一直保管的南疆神药塞给她,看来也一直没用过。那道疤痕那个笑容深深刻在他心上,从不曾抹去,只是他学会了深藏。
  燕山玉也看了看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程奉泉,“好久不见啊都督大人。”
  程奉泉张了半天的嘴,许久嗯了一声。
  燕山玉不再看他,只是对司徒说道,“叙旧时间多得很,你二人若是无事就去围猎吧。本君还有要事就不多奉陪了。”
  话刚说完没有给二人反应时间,只见燕山君身姿轻盈似仙,直直的攀着身旁的臧兰山主峰琦玉岭飞身而上,动作潇洒舒展,竟不费吹灰之力。司徒在山下不停赞叹这一身绝世功夫。只是程奉泉却是若有所思,问道“琦玉岭之上应该有个地泉,面北而下是道瀑布……”
  司徒大叫不好,遂赶紧上马追去。程奉泉好似也想到了也跟着打马而去。
  燕山玉到了山顶,看到地泉磅礴顺北面山崖而下形成瀑布,聚成深潭。据闻当年臧兰围猎,潭边便是皇帝顺王遇刺之地,她特地前来观看地形。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顺王及时赶来为皇帝挡那一箭,怕是今日……想到此处,远远见皇帝一人打马而来,在深潭边下马,席地而坐仿佛回忆着什么。
  不多时又见司徒和程奉泉先后打马赶到,下马跪拜后三人说了一些话。由于瀑布声音太大,距离又太远,燕山玉什么也听不到。只是从高处看下去,皇帝神色落寞说了许多话,司徒二人不时面面相觑并不作答。随后皇帝看着潭水静思,不久就开始捂着头神色痛苦。燕山玉想也不想直接从山顶顺势飞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将药丸喂给皇帝。
  司徒二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诧异,“你给陛下吃了什么?”
  燕山玉喂药之后将皇帝放平在谭边,握住他的手渡了些内力过去。随后有些疲累的说,“跟常妃的药一样,都是皇后给的。治头风的。”
  程奉泉沉声说道,“到底要隐瞒多久才是个头,几年过去了,陛下的头风越来越严重了。刚刚就是因为陛下问了那场刺杀的始末。”
  燕山玉摇了摇头,眼神也有些空洞,“当初……此地发生过的事情太过惨烈。如果当时本君若在,怎会发生此事……该死的向云中,白养了这些暗卫了。”
  司徒苦笑道,“你道谁都跟你一样厉害吗?陛下都不追究了,你也不要在旧事重提了。现在只要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情,都会让陛下头疼不已。”
  程奉泉若有所思道,“当初帝陵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都不在场。无法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燕山玉摇着头有些绝望的说,“我回来后第一时间搜了山,动用了大量江湖中人在潜江沿岸的村子查了半年多,根本没有这个人。一定是必死无疑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陛下忘了他,但是看来未见得是好事。”
  司徒也无奈道,“是啊,顺王都成了前朝后宫的禁忌了。但是很多时候陛下又躲不掉绕不开,平白的得了头风病,这两年也是辛苦非常。”
  三人将皇帝带回了臧兰山外的行宫,烛火摇曳,常妃一身素白衣裙为睡梦中的皇帝擦拭额头的汗水。只见他反复嘟囔着,“朕没有……没有,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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