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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如虎+番外 作者:诸葛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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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宫斗

  “全程看守?哼,我看他是眼瞎心盲了,只顾着看刘全,居然没派人看着桃林。你都看到什么了。”
  “回陛下,臣看到桃林把一颗药丸嚼碎了喂给罪人,他才起死回生,经多日调查,有可能就是豫北侯府上的水晶莲所制。”
  “呵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豫北侯跟这个事情有没有关系,去详查一下。还有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有眉目了。臣找到了当年知悉旧事服侍过皇后的乳母,不过她被豫北侯送到了北疆边境生活。据乳母回忆,有一年先皇因为忆……罪人身体初愈大赦天下,又加上豫北侯屡立剿匪战功,于是大办国宴半月有余,这期间皇后曾入太子府。”
  隆盛帝不耐烦的打住,“这一段朕知晓,可以不用细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让先皇取消了赐婚。”
  “先皇当年的确是要将豫北侯的女儿赐婚给那个罪人,但是后面忽然间出了一些事情,就取消了婚约,怕豫北侯没有面子才另行赐婚。”
  “什么事情?”
  “好像是那罪人不知吃了什么忽然濒死,被救活后,先帝就取消赐婚。不久后林裕妃就去守皇陵了,而闵王也因为围猎断腿封王出宫了。但是当年参与诊治的太医都被先皇赐死了,史官对这事更没有任何记载,只知道罪人之母曾派过刺客要杀……陛下,就是当年的牡丹湖案。”
  皇帝揉着眉心,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卷宗,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牡丹湖心刺客的围杀之中,要不是太皇太妃百步穿杨例无虚发,他今日怎能坐在帝位之上掌控生死。
  “下去吧,一定要查清楚当年这个罪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是。”
  夜深,露重,皇帝梦中紧闭着双眼,额角渗出大滴的冷汗,时而他在牡丹湖中挣扎着,清晰的看到水中摇曳的青色水草和持刀而来的黑衣索命人。时而梦到昭贤圣母皇后齐纳氏和她的白虎都被削掉了手足,在血泊中狰狞的叫喊着。渐渐的夜更深了,仿佛又看到太子府内石凳上俩小人儿分吃青梅,郎情妾意龙女书生,那酸一直钻进心里。他看到平时几乎看不到的父皇慈爱的抱着那两个孩子,有说有笑……这一夜,他的心,千疮百孔,痛的无法呼吸。
 
第9章 假意柔情
  同夜,青林宫的积善轩内,灯火如豆,一抹清瘦身影倚床而坐,反复叨念着,那日濒死听到的话,她愿意用孩子的命换他贱命一条。他要跟她形同陌路,恩断义绝。
  只求他,苟活下去,仅此而已。
  夜色浓重的让人无法呼吸,想着曾经种种,皆为前生,现在种种已是新生。不能在寻死觅活,
  他还记得,太子太傅余世存说过,男儿生于世间,便是为顶天地难事而来。
  在窗外看来,那个虚弱清瘦的身影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又过了数日,天气转冷,隆盛帝紧了紧身上的紫貂皮袄和玄色披风,说道,“天气冷了,后宫各院的地垄该收拾的就收拾,尤其是皇后那边。”
  刘全给皇帝捧上小暖炉,小声说道,“后宫各院的用度跟去年此时比要多出一些,还有宫苑没有修缮好,加上地势风水问题,比别的院子偏冷清一些。”
  隆盛帝手握着暖炉,边走向锦绣宫边问,“是吗?哪个宫。”
  刘全小跑儿上来,低声说,“就刚刚路过的青林宫的积善轩。因为是冷宫也一直没什么像样的地垄。听说……”刘全看了看皇上的面色。
  “接着说。怎么了”
  “听说那罪人前些日子手上生了冻疮,本来旧伤未好,现在又添新疮。”
  皇帝冷哼一声,“一个冷宫的罪人,能苟活于世已是朕的恩德,还想着地垄暖身吗。后宫吃穿用度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朕现在赈济灾民,国库并不充裕,一个罪人而已,你也这么上心?”
  “这……回禀圣上,因前日奴才刚刚置办炭火地垄这一块要务,所以才格外留心的。并不是特别关照。”
  “那就好,办好你分内的事,罪人的事儿少CAO心。”皇帝走着走着忽然烦躁起来。又转身往回走,刘全心思活络,知是要去看青林宫的那个罪人。于是小跑着往前追去。
  这一日天气晴朗一些,屋子内又阴冷的很,虽然体力不支,但是在哑奴的示意下,玉蓉还是强忍着不适,走出了屋子,奈何青林宫里里外外都是参天古树,将阳光全都挡在了墙外。他忽的想起来那片玉兰花圃。
  信步游走,手上钻心的疼,只能拿棉护手套着。玉兰是娇嫩的花草,随着他当初一病在病,也都差不多死光了。那几颗翠竹倒是越发的□□苍翠。
  看到枯死的花草,他想起了这皇帝后宫的女人们,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就是化作鬼魂也是不得安息。又想到日前皇后小产,心中怜悯至极。顾不上手上的疼,竟然坐在枯花之中泪流满面。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才拭泪回头。
  隆盛帝一脸温和,走到他面前,仔细捧起他的双手,小心查看。随后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呢,没有地垄朕可以让工部派人过来修,没有炭火可以告诉刘全去办。何必自己隐忍着,现下伤了手,朕于心何忍?”
  那双温柔至极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两人之前的嫌隙仇恨。在他濒死之时,他听到的只是皇帝命人将他草草掩埋在脚下的黄土里,在他养伤期间也不见他来问询。今日这突然的温柔,让他心底一片彻骨的生冷。
  乖巧的撤回双手,低头叩拜,白皙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黄土,低声道,“罪臣感念皇上不杀之恩德,奈何臣罪孽满身,万死不足以平君怒。苟且活命,不敢奢求更多。”
  隆盛帝的笑容霎间僵在脸上,俊朗的容颜看不出的心思。半晌,刘全忽然道,“陛下,凝香昭仪还在等您呢。这青林宫阴冷,保重龙体啊。”
  隆盛帝微微一笑,将玉蓉扶起,把他送进积善轩,看着氵朝湿阴冷的卧榻,面上一丝不悦,“来人,将青林宫里所有的屋子都修上地垄,炭火长燃至初春。”他脱下黑金秀龙披风裹在了玉容清瘦的身上,知他不要,随即握住他的双肩,“玉蓉不要推辞,这件披风是先皇留下不多的遗物之一,想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希望你我兄弟和睦,就收下吧,留作纪念也好啊。”扭头又吩咐刘全给玉蓉和宫里的哑仆置办冬衣。刘全一一记下照办不表。
  从青林宫出来,皇帝又莫名的说,“积善轩这名字甚为拗口,改为罪己轩。待他手上冻疮好利索了,就命人将地藏菩萨本愿经拿给他誊抄,以罪己之心抄满万遍,过些日子朕要携带抄本前去圣庙还愿,责令他不可耽误时间。”
  自此之后,玉蓉的双手成了太医院的难题,不停的用药,他又没日没夜的抄经,饮食不周敷药不勤休息不济,两手上肌可见骨。
  自从丧子,皇后身体虚弱,豫北侯多次来后宫探访。皇帝很是不悦,外臣要避嫌,朝会中多有批示。
  听说锦绣宫请了太医,皇帝马上派刘全携昭赐前来问候侍奉,得知凝香昭仪有喜脉,皇帝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心情是几个月来最为轻松的。于是恩赐凝香昭仪诸多金宝。不日还要携经前去圣庙祈福。
  珠香将自己用厚厚的衣物裹起来,款步来到皇后宫中。见皇后斜倚小榻上看书没有起身迎接,自有些不悦。面上却笑盈盈的,“皇后近日身体可好些了?妹妹早就该来侍奉左右的。”
  皇后放下书册,笑道“怎么敢劳烦妹妹大驾,现在怀有龙嗣,理应好好将养。”
  “皇后姐姐,你我虽长幼尊卑有别,但毕竟同出一族。现下妹妹怀有皇子,陛下仅仅是赏赐的金珠之物,并未提及位分。还请姐姐援手。”
  皇后命人将桂圆红枣茶煮好,喝了几口之后,才慢悠悠的说,“妹妹不必急于一时,姐姐已经上过内廷折子了,还有待陛下裁决。想必祭拜过圣庙之后,妹妹封妃之路不远已。”
  听到这句话,珠香才把心安下来,“听闻陛下不日就要启程去圣庙祈福了,想必是为了这腹中胎儿之事,皇后身体羸弱,可否陈情陛下带上香儿随行照顾。”
  皇后放下茶杯,着人将新进的胭脂衣物赏给凝香昭仪。“这是陛下今冬赐的新衣,我看这几件宽松绵软,图案祥和,倒是适合妹妹。至于去圣庙祈福,路途遥远,车马疲惫,香儿还是好生在宫中将养,陛下身边自会有人侍奉。大可不必忧心CAO劳。”
  珠香还要在说些什么,看着皇后即将小憩,也没敢叨扰就退下了。回锦绣宫的路上,看到前方慌慌张张的跑出几个人,她叫随从喝住,“宫中急行,见礼不拜,成何体统。”
  那人有哑疾,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宫女回话,“回禀昭仪,这是青林宫的哑奴,是不会说话的。”
  珠香忽的想起了前年在青林宫看玉兰时候那个长相漂亮的男人。一时兴起,随着哑奴去了青林宫,入目还是那张惊艳的脸,容颜太过出色。只是脸色苍白,双手满是污血,颓然倒在一片片的手抄纸张之上,那样的体格,仿佛是白纸上的一片雪花,即将化去。
  她愣了一下,赶紧着人去请太医。她刚要弯腰查看他手上的伤,有女婢将她拉到一旁,“昭仪千金贵体,可不敢如此触摸一腌臜男子。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吧,这地方森冷无比,对贵人身子不好。”
  在宫女的提醒下,她忽的想起了宫中对这个青林宫的种种传言。跃然脑海的不是那些闹鬼的传说,而是这位清雅绝色的人物跟陛下的关系。难听肮脏的话语如海氵朝一般,只因为那张脸那身风骨,让她心底起疑。
  看着有御医前来诊治,她带着宫女转身回了锦绣宫。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
 
第10章 灾民拦路
  玉蓉是被摇晃的车马颠醒的。混沌的脑袋里还停留在感人心脾的经文之中。每抄写一遍就深感罪恶深重,在抄一遍却又如释重负。
  眼神聚焦之处,是一双玉色修长的手,甚至指甲都圆润如珠,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停在嘴边。喉咙忽然觉得干渴异常,他刚要用手去接,那双玉手已经将他圈在怀中,杯子递到嘴边。他有些呆滞,慢慢的顺着晶亮的杯沿儿,透着氤氲的热气儿,很自然的看到了那双温柔如春水的眸子,黑亮如朗月星空,如此纯澈静匿。
  隆盛帝满面笑意,柔声的说,“又调皮,想让朕喂你么。”他笑着喝了一口热茶,轻柔的吻上他的唇,灵活的舌挑开他微松的牙关,将口中的温水一点点的度给他。
  慢慢的,玉蓉的心总算沉静下来,勉强喝了一口水。坚毅的推开那个浅笑柔和的帝王。匍匐着如狗一般跪在脚下精致的地毯上,香炉里的暧昧熏香并没有让他的脑子混沌。而是更加恭敬,“罪臣不知何时晕厥,尚未典数所抄经文数量,还请圣上降罪。”
  皇帝轻轻的将茶杯放到矮塌上。拿起身边的卷宗继续翻看,随口说道,“今日兴起,携爱妾一同去圣庙祈福观瞻祖陵。”
  “罪臣不敢辱没圣庙。更不敢与皇上同架,罪臣请求下马车步行。”他依旧以脸贴地,不敢起身。
  皇帝刚要说话,马车猛的停下,外面似有喧闹之声。他第一反应就是将玉蓉拉到怀中,厉声问,
  “谁在外面吵闹。”
  玉蓉也不敢稍有动作,面上几无喜怒之色,如坚冰一块就这么麻木僵硬的被皇帝护着。
  “回禀圣上,有两个衣衫褴褛的灾民前来喊冤告状。微臣已将人拿下,待圣驾过后,就地斩首。”
  “且慢,朕之臣民不问清缘由怎可随意屠戮。”随后低声问怀里的冰块,“玉蓉怎么看。”
  他面无表情,义正言辞,“罪臣不敢非议朝政,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笑着小声说,“那就凌迟如何,胆敢阻拦圣驾,必须处死。不然愚民不足以臣服。”
  他刚要命令车外的程奉泉处决灾民,不料嘴被玉蓉的纱布手捂住了,一股子苦涩的药味儿,难闻的紧,他却不着恼,看清了玉蓉脸上的焦急之色,反倒来了兴致,笑的更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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