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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小捕头+番外 作者:落瑾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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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平步青云 近水楼台

  呵,好一句在所不辞,好一句就像海曙一样。
  那人主动请缨深入虎穴,在查案中失去踪迹,不知被何人掳走,也不知关在何处,更不知此时是生是死。
  那时答应,只是想着这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能做到他自己说的,抛头颅,洒热血……可那人明明是苟且偷生之徒,明明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如今,怎么竟认了死理?
  又有谁知道,面冷心冷的裴大人,在执意出宫那夜便后悔了,想要寻到那人,想要那人回来,不想听到那人的死讯,不想见到那人的尸体。
  父母冰凉僵硬的身体,老管家冰凉僵硬的身体,黑狗冰凉僵硬的身体,海曙冰凉僵硬的身体,他已然不想再触碰到。无人知道,他有多厌恶那冷冰冰的感觉,他喜欢温热,喜欢流动的血液,甚至喜欢……有人为他哭。所以他喜欢对宋晓酒做那种事,因为那种时候,那人的眼眶里会盈满晶亮的泪水,眼角微微发红,泪水簌簌流着,无声无息的,带着一点意乱情迷。温暖的,炽热的,令人欲罢不能的。
  裴唐风从未得到过的。
  人若从来没有,便不会需要,然而终有一日得到,便不想再失去。
  “皇上,臣累了,先行告退。”
  眼见裴唐风离殿,皇上急急起身道:“你还没告诉朕,那人究竟是谁呢?”
  腰后长长的官袍衣带随着步伐轻浮漫动,斯人已远。
  一旁的太监凑近了,低声道:“皇上,恐怕是那小捕头。”
  皇上皱眉:“捕头?是那宋晓酒?”
  太监点点头。
  “荒唐。”
  皇上的眼眸里凝着不加掩饰的轻蔑,望着裴唐风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无言。
  偌大皇宫,竟觉得有些气闷。
  “皇上,该上早朝了。”一旁的太监提醒道。
  点点头,皇上转身进了内殿。
  殿内无人,便连宫女太监也无一个。
  帷幔轻摇,带着一道浅影在光洁石地上晃动,倏忽间,一条黑影悄无声息滑了出来,眸光一沉,皇上低喝道:“滚出来。”
  转眼,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皇上只觉周身冷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臂。
  “皇后,你又装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皇上疲惫而无力的扶额,不忍多看一眼他的皇后的一身黑衣装扮。
  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皇后是白的,而他的皇后总是黑的?
  (拾)
  古坊老井,高墙昏鸦,多日后,雾张府衙收到一具死尸,女子,脖颈被扭断,遍身鞭痕,体无完肤。
  观其容貌,是柳相之女,柳离忧。
  一身捕快服的温玉竹子弯腰替横陈在地的女尸盖上白布,回头对站在屋檐下的男子摇头。
  香乌鸦跳下树来,几步走到那女尸面前,瞥了两眼,哼道:“人若不能自律,便是畜生。”说着,冷冷瞪向温玉竹子,“那九王爷滥杀无辜,倒是把畜生活计做的好。”
  听闻那冷嘲热讽的话语,接收到那不善的目光,温玉竹子摸摸鼻子,有些无奈。
  他承认自己为人是太过婆妈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姓子使然,平日里总是对别人的事多加干预,生怕别人不能自理。如今与香乌鸦接触最多,生活起居上便忍不住把香乌鸦一起就近照顾了。结果香乌鸦偏偏是最为孤僻的人,极为不喜欢接触他人,更讨厌别人把自己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觉得那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可温玉竹子偏偏控制不住想要帮忙的冲动,更有一回失言说出“我怕你不会”的话语来,结果香乌鸦从今以后便与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
  “大人,九王爷把柳离忧的尸体送到府中来,有何用意?”温玉竹子避开香乌鸦,转身去问裴唐风。
  香乌鸦从旁插话一句:“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杀鸡儆猴的伎俩!”
  温玉竹子突地转身望向高墙方向,扬声喝道:“谁在那里?”
  话音未落,香乌鸦却已展开身姿往高墙掠去,只听喀喀数声兵器相擦的响动,一个青衣人暴露了行踪,在高墙上与香乌鸦过招。
  几招之后,香乌鸦被那人一剑挡开,旋身退回,手掌捂住胸膛箭伤处,面色泛白。
  温玉竹子刚想上前查探他的伤势,却被香乌鸦一个狠瞪逼了回来。
  无奈,温玉竹子只好去瞪那青衣人。
  “青衣。”出声的却是一直静默在廊下的裴唐风。
  闻声,青衣人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裴大人。”拱手一礼,青衣人斜睨香乌鸦一眼,有些挑衅道,“不知大人可满意王爷的大礼?”
  裴唐风微颔首,却是淡淡道:“好,比海曙的死状惨多了。”
  青衣人闻言面色倏然一变,双目腾地瞪大,瞳孔竟剧烈收缩了一下。
  隐忍半响,才低沉的恨声道:“若不是你,师兄也不会死。”那话语中的疼痛,已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温玉竹子叹息道:“青衣,杀你师兄的人分明是你主子,你不该来怪大人。”
  香乌鸦在旁火上浇油:“你也是蠢,自己师兄扮成管家在王府那么多年,你竟没认出来,又来怪谁?真是可笑。”这番冷嘲热讽实在刻薄,连温玉竹子也不禁皱眉瞟了香乌鸦一眼,香乌鸦却是倏地将目光转向温玉竹子,刺啦,恍若冰箭。
  温玉竹子立刻眼观鼻鼻观心,闭紧想要劝解的嘴巴。
  “师兄的仇,我一定会报的。”青衣人冷笑着扫视在场的三人,最后目光落在裴唐风身上,便如一根锥子钉在了那人皎若明月的面容上,“青衣但愿明日那份大礼,裴大人也能满意。”
  “明日?”秀眉紧蹙,那人这才将目光转向青衣人。
  衣袍无风自动,蕴含怒气,青衣人道:“当然!大人寻人多时,却始终未果……呵呵,雾张府衙捕头宋晓酒,大人,我所言可对?”
  裴唐风神色漠然,并不应答。
  青衣人又道:“诸多刑罚,身为大理寺卿的裴大人不会不懂罢?所谓笞刑,便是拿竹板或荆条打人背部和臀部……”言及此,青衣人意味不明轻笑一声,接着道,“若将竹板和荆条换做他物,也不知这人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嗯?大人你说呢?”
  突然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眉轻蹙,眸中神色复杂了几分,裴唐风微垂了眸,忍住那不适,轻描淡写回击一句。
  “如若青衣想试,本官可以帮你。”
  青衣人冷哼一声,接着道:“还有那墨刑,以刀刻凿人体再用墨涂于刀伤创处,使其永不褪色。裴大人,女子与男子暗通要被浸猪笼,如若是男子与男子违背礼法,私交暗合,你说用上这墨刑,在那罪人身上隐晦之处,刻下‘兔儿爷’几字,如何?”
  此话一出,四周倏然一片寂静。
  肃杀之气腾地蔓延开去,那人眸底一片狠色,周身萦绕冰冷刺骨的寒意,便连远树高墙上的几只昏鸦也腾起双爪,受惊般展翅掠走。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静默如黑压压的云层密布在雾张府衙的后院。
  “来人,送客。”
  良久,那人吐出一句结冰般冷硬的话语,负在腰后的手紧紧攥成拳,那张冰霜冷面却浮起一丝殷红,霎如胭脂染玉。
  “不必了。”目的达到,青衣人冷笑三声,身影倏忽一动,转瞬离去。
  “好恶毒的人。”温玉竹子摇头咋舌。
  转身望向自家大人,却见那人半垂着眼眸,眼下映着淡淡的影,如同远山雾霭,寂寞如斯,而那挺直的脊背微微有些颤意,双颊上一丝殷红,分明透着病态。
  “大人。”温玉竹子心一颤,脱口道,“忧思重易伤身。”
  “嗯。”
  低应了一声,那人转身走了。
  望着那人走得越来越远的身影,温玉竹子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香乌鸦一见裴唐风离去,便也不再逗留,他身上箭伤未愈,方才与青衣人交手已然拉扯到了伤口,如今只想回七杀门一趟。
  一见香乌鸦要走,温玉竹子忙拉住他,“乌鸦,你现在不是藏在暗处的杀手了,你是雾张府的捕快,不能再动不动就消失不见,旁人会起疑的。”
  “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去了茅房。”冷冷扔下一句,香乌鸦以肩震开温玉竹子的手,身形一掠,如燕雀腾空,倏忽不见踪影。
  “唉。”温玉竹子耸耸肩,整理一番暗红的捕快公服,踮脚上屋,却是寻了个檐角屋顶盘腿坐下,抽出腰间一根青竹长笛,递到唇边,悠扬笛声荡漾开去。
  一瓢浊酒尽余欢,痴人离,今宵别梦寒。
 
第五章 醉卧万里山河
  (壹)
  被烈日烘烤的吱吱冒烟的青砖石路,仿佛间隔了两个世界。
  其上,万里晴空,蔼蔼风光。
  其下,冰冷氵朝湿,恶臭萦鼻。
  深至腰腹的脏水,在水中拖曳的哗啦作响的铁链,还有蚊虫水蛭,和漂浮的老鼠的尸体。
  暗无天日的地下水牢里,几座冰冷严酷的刑架,深深扎于黑水中。
  动一动手腕,纠结不清沾染着无数干涸血液的发丝在水面上晃了晃,荡出细细的涟漪。
  已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
  不知道自己的面目是怎样苍白,不知道自己的瞳孔是怎样黯淡无光,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这无穷无尽的,日夜颠倒的……刑罚。
  宋晓酒想,年幼时受过的那些欺凌,饥饿,寒冷,比之如今所受的,真是远远不及,如果不是亲身体验,他又如何知道,原来世间真有这样肮脏污浊的地方,又如何知道,自己从前的日子竟比这世间的多少人幸福多少倍。
  费力的抬头望向四周,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眸里映着一团一团黑压压的影子,那些影子同他一样,被囚禁在这里,被施以严酷的刑罚,或许……也早就被世间所有人给遗忘了。
  浑浑噩噩的摇晃了下脑袋,宋晓酒吃力的转向自己的右臂边,沙哑的恍若锯子割裂的嗓音响起来:“高……高慧。”
  右臂方向的刑架上,一团模糊的辨别不出人形的黑影微不可见的动了动,那人发出一声短促的难听的哼声,算是应答。
  那时宋晓酒被柳府的探子掳走,关在地牢里,柳沉曾对他用尽各种令人发指的酷刑,他却凭着一口气,一直坚持下来。然而某日,有个蒙面人闯了进来,想要救走他,可惜最终被人察觉,一起关到了这个水牢里,自此逃无可逃,生无可生。
  而后来,也才知道那蒙面巾下的竟是高慧模样的花魁娘子。
  宋晓酒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记得清花魁娘子那张美艳的脸,他只知道,在看到高慧那张脸后,他的心平静如水,无半点波澜,纵然这女子竟闯入柳府地牢想要救他。
  因为他知道,她只是奉命行事。对他,她从来只能奉命行事,纵然千般万般不愿,也只能,奉命行事。
  “你恨我吗?”那团黑影忽然开口,嗓音粗噶难听,再不是从前妩媚惑人的花魁娘子,也不是清丽素雅的大师高慧,只是一个同他一样,被用尽酷刑,折磨成了半人不鬼模样的囚徒。
  听闻这一声问话,宋晓酒却是笑了。
  在这水牢里不知被囚了多少岁月,他与她咫尺之间,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受刑时,他虽竭力咬牙忍受,可痛到极致,也还会悲嚎出声。然而那女子,一袭单薄身姿,至始至终未曾发出半句求饶话语。
  宋晓酒知道,她是不屑于他的,她那样的女子,自当配以宁死不屈的英雄,而不是像他这样一个卑微求饶的懦夫。
  所以她不言语,他也从来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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