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令+番外 作者:兔八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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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提着长刀飞到兰息身边,毫不意外的听到那人怒气满满的声音:“你又来干什么?”
陆鸣将手上的长刀架在兰息的剑上,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说:“我帮你。”
刀剑相接,两个都是内力强盛之人,饶是最普通的兵器在他们手里都犹如神兵。阴沉的山林间顿时金光大盛,书臣和浮生俱是被那金光一惊。
兰息一手漂亮的昆仑剑法,而陆鸣也是将罗生刀法使得如鱼得水。不,仔细看又不太像。更像是从其中来,又往高出去。
刀剑合璧,磅礴的剑气刀光将周遭的邪祟瞬间化作齑粉。那只最厉害的邪祟似乎也被这突然大盛的金光骇到,不由自主的举起枯瘦的手臂挡在眼前,它一动,胸口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
书臣的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兰息和陆鸣显然也是看到了那东西,硬生生收住了即将没入邪祟胸口的金光。兰息转手一掌劈向邪祟的面门,邪祟周身一震,歪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那邪祟脖子上拴着一根黑色的绳子,上面还挂着一颗尖锐的獠牙。
没剩下几只邪祟被花无道几剑斩了个干净,他提着吟霜走到陆鸣跟前,见他们愣在原地只盯着地上那只昏死的邪祟,问道:“怎么了?”
浮生跟在花无道身后,在看见邪祟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之后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邪祟的颈间:“那……那个是……”
花无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旋即也是周身一震。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嫂嘴里的“孩儿他爹”,而且那人已经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祟。
周嫂憨厚的面容在眼前浮现,该如何才能对那个热情善良的女人说出,她等的那个男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怎么办……”书臣觉得身上背的那个装满烙饼的包裹有千斤重,他呢喃着,眼睛从那几个高大的男人身上划过。
陆鸣提着刀的手有些脱力,他素来冷血,换作从前的他,恐怕早就手起刀落灭了这脏东西。周嫂,他们与她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得她好心,容他们避了一场雨,吃了一顿餐,仅此而已。
可脑海中总是浮现那女人淳朴的笑容,他又觉得怎么也挥不下手里的刀。陆鸣后退了几步,把刀还给了浮生。自己站在一旁,显然不打算再管。
“要不……算了吧?”花无道哑了嗓子,犹豫的说着,又看向兰息。
“他被人吸食了精血,已经死了。他是邪祟,会作恶。他在世一天,就有不知多少人会死在他手中,能算了吗?”
兰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丝毫不舍。他说的那些话,在座的谁不知道,不过是想到周嫂,于心不忍罢了。
陆鸣下意识的抚过左手腕上那藏在衣袖下的齿痕,耳边回荡着兰息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起伏的话语。他想,若有一天,他也变成了这般模样,兰息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他挥刀,是不是也会对他说出今日这番话。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肮脏极了。可偏生出几分不甘。
于是陆鸣站起身,漆黑的眼睛深深的对上兰息的,沉声道:“算了吧。”
兰息握着剑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然而很快恢复如初。他静默的盯着陆鸣,那看不出情绪的人、皮、面具下,不知道是何表情。
良久,他轻声说:“好。”
兰息收剑回鞘,经过花无道身边时将他手中的吟霜拽了出来,递给陆鸣,便径直走去。陆鸣冷着脸跟在他身后,花无道也没说什么,只觉得算是还了周嫂一个人情,便也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忽然身后传来刀剑入肉的声音,三人脚步皆是一顿,陆鸣率先转过身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书臣刚把一柄长剑从地上躺着的邪祟眼睛抽出来。他眼睛红红的,刚把剑拔、出来就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丢在地上。他颤抖着双手,呢喃着:“对不起……邪祟不除,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牺牲……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主要是想写小书臣的成长~
and为后面鹿鹿入魔做铺垫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酸甜(2)
命门中剑,邪祟本就干瘪的皮囊顷刻间化作齑粉,只留下那个挂着獠牙的黑绳。
书臣小心的拨开獠牙上的粉末,将那东西塞进袖口中。走在最后的花无道上前拍了拍书臣的肩膀,轻佻的眉眼中难得露出一分沉重。
他仔细的打量着书臣的神色,那娃娃稚嫩的脸上满是歉疚,大约是人生头一次遇到这般两难的选择。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这本就是件没有选择的事情,任何人都懂得道理,偏偏叫一个
十几岁的孩子替他们做了选择,承了苦楚。
花无道张了张嘴,平时惯会说话的人此刻却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来。
就这么静默的站立了许久,身后传来陆鸣淡漠的声音:“你没做错,除魔卫道,是你的责任。”
花无道寻声望去,陆鸣那张俊朗出尘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可不知怎的,他就是从中看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悲凉。
北陈的天色似乎比别处要暗的快一些。
这一次,兰息和花无道并肩走在最前,陆鸣一人断后。
突如其来的邪祟,打断了兰息与花无道之间的争斗。二人心照不宣的熄了火,暂时言了和,更是难得如此心平气和的说上了话。
“这事,你怎么看?”
兰息和花无道领着路,往不虚山更深处走去。兰息自始至终沉着一张脸,古井一般的眼睛与他那清秀的面容极为不搭。分明是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偏生出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关键是那双眼没有半点波澜。
沉吟片刻,兰息道:“练阴煞邪功的,应该不止一人。”
此言一出,花无道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先前我们刚到不虚山的时候,还能瞧见几多上山打猎的山民。现在并没有落雨,山间除了邪祟半个人影也见不着,只怕那些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嗯。这么多人失踪,山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这些人练功的时间应该不长,至少没有超过一个猎户上山打猎不归家的时间。”
“山民打猎,上山几个月都是常有的事情。阴煞邪功每逢初一十五都要遭受反噬,若是临了再去捉人吸血只怕已经被邪功反噬的渣滓都不剩了。”
“所以他们应该没有全部遇害,大约是被人绑了藏在山中某处,需要时再吸食他们的精血。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练功之人的藏身之地。”
花无道认同的点了点头,忽而眉目间又露出几分难色,这不虚山这么大,该上哪找那些人呢?
他们行了一路,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阴沉沉的天气,云厚的看不见半点月光。花无道抬起胳膊肘捣了捣身旁的兰息:“哎,师弟,不虚山你熟么?”
花无道和兰息差不多高,他这抬手一捣,刚好戳在兰息的臂弯上。兰息凝着眉,他素来不喜欢花无道没说几句话就动手动脚的毛病。之前还绵亘在二人之间的和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捣顿时荡然无存,兰息冷声道:“不熟。”
花无道这个人没皮没脸也没心没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从前在天眼宗上他师父玄御真人便总是拿他没办法,后来他离了天眼宗,江湖上人更是拿他没办法。显然,花无道根本没听出来兰息话间的寒意,习惯姓的伸出手,作势就要攀上兰息的肩头。
幽暗的山野间银光突现,兰息手中长剑出鞘三寸,生生截住了花无道那就要搭上他肩头的手。
身后的几人俱是一愣,浮生尤为激动,以为二人又要开打。
“师兄,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
最后那几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就在浮生以为花无道要飞叶反击的时候,那人竟然破天荒的收了手,规规矩矩的放回了袖子里。
长剑入鞘,山林间唯一的一点光亮顿失。
花无道停下脚步,书臣和浮生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书臣,带火折子了吗?”
书臣摸了摸前襟袖口,摇了摇头。
“停下歇一会儿吧。”兰息说着,率先寻了一块干草地坐下。
书臣解了背在身上的灰包,打了开来,烙饼已经凉透。他从包里取出一块饼,先递给了旁边的浮生,又给兰息他们分了几个,最后才是自己。
陆鸣独自一人隐在树影下,天色已暗,他又着一身黑衣,恰如其分的没入这漫山遍野似乎无法穷尽的黑暗之中,就像那无数个化作“影子”在陈国各个角落穿梭的夜晚。
他手上捏着那张烙饼,有些用力,饼屑便轻易的沾在了手上。手腕上的齿痕蠢蠢欲动的灼烧着他的血脉,他知道那是邪气入体带来的戾气。这一日间,数次发作,都叫他勉力压下。大梦之境过后,他本就心魔渐生,这入体的邪厉之气又加速催动着他的心魔,才会发作的如此频繁。
陆鸣低头咬了一口烙饼,劲道的口感可以感觉出做饼之人是怎样的用心。他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墨色瞳仁悄无声息的落在兰息没有波澜的脸上,目光沉沉。
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花无道轻功卓绝,踏着夜风飞速的朝前路查探了一番,再落地时天上竟又稀稀落落的飘下了小雨。
“哎,怎么又下雨了?”他甩了甩被风卷到身前的长发:“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暂且进去避一避吧。反正现在天黑了啥也看不见,明天再找也不迟。”
沿着弯弯曲曲的泥泞山路往不虚山深处行进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原先绵绵的细雨渐渐化作连城珠串的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身上。
浮生狼狈的将长刀举在头顶上挡雨,小跑着来到花无道跟前:“花来大哥,雨越下越大了,怎么还没到你说的山洞啊!”
花无道不仅有内功护体,而且轻功卓绝。当初在伏伽山上可以穿风雪而过,半点不沾身。此刻,他虽然行走于山间,却也是一身干干爽爽,只有偶尔几滴落雨贴在面上,淋湿了他垂在脸侧的鬓发。在黑暗中,平添一股妩媚的味道。
后面书臣已经被兰息护在身侧,没怎么淋着雨。陆鸣?那人内功绝佳,更不用担心。
花无道斜眼看了一眼浮生,那小子衣衫已经湿透。他无奈的伸出手,浮生的头顶上已被一片宽大的红衣袖袍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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