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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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什么事都能掩人耳目到无懈可击的地步?皇后那儿我也一清二楚,图穷匕现,再遮遮掩掩,反成笑话。”
“你说这些,我也不能全懂。”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只知道你最近越来越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无法开心,有时夜里尽做噩梦,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的,天又那么黑,你不在,显得更黑了……你追求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也希望你得偿所愿,甚至比你更心急,可你总是不开心……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不开心啊。”
“你怕我一旦失败,经不起打击?”他笑了:“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你以为我是女人吗?”
我无言,他误会了,我并没看不起他的意思,不过男人都在乎这个,他不喜欢,我就不说,反正说也没用,反招怨恨。
“你走后,简辽还问起你。”他把握十足:“看着吧,明天他夫人便会下帖子请你去府上喝茶。”
“我又是什么货色呢?她请我。”
“谦虚是必要的,可也别妄自菲薄。”他拔下我头上的银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我的长发。
我苦笑:“我才不去,别说她请不请,请了也不送上门给人开涮。”
“我对你很不好?”
我不明所以。
“你还没卑贱到这个地步吧?”他甩开我的头发,闷头躺下。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这家伙,想什么人家不知道,说什么人家也听不懂,真不知道他搞什么玄虚。
妙妙趁机蹭了过来,睁着一黄一蓝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冲我媚叫,我抱它在大腿上,它用胡子扎我的肚子,幽怨地诉说着相思。
安朝不喜欢动物,自从我们和好如初,他就几次建议把猫送人,说什么亲密时有只猫看着,怪别扭的,而且猫对他始终有够友善,他也不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只催我快让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可怜的妙妙,因为猫单势孤,无力与强权抗衡,卑微地讨好着我的同时,对未来始终抱有深深的恐惧,不到半月,瘦了一圈,最近还总是掉眼泪,我就奇怪,猫是怎么懂得人类语言的呢?
“喵喵……”
“好了好了。”我拍着它的头:“不理他,人家本来就在这里的嘛,有妈妈在,就有你在……”
有时发生一起突然事件,而事先竟然被人预言,你自觉失败之后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其实我早猜到的。
其实我早猜到的,简郡王府会下帖子请我。意外的是帖子署名不是王妃,一问才知道,是个得宠的侧妃。
毕竟身份低微,被王妃盛情邀请,怎么着都有些说不过去,难免有人指指点点,风言风语,简郡王想得周到,我也因他细心,对他多少有些感激。
按我的本意,真不想出去现世,可安朝说这是免不了的,应酬嘛,哪能因为你不愿意就不去呢?你还是不是我女人了?不帮忙还添乱,我事业成功对你没有好处?他那张嘴,世界末日都是有理的,而我直到世界末日都是愚蠢的。
郡王府距太子府不远,也就是两条街,轿子落地,着人通报,不到一会儿,一个乌髻高挽的盛装丽人迎了出来,笑得灿烂,口称姐姐,拉着我的手,说快进去,日头毒。
原来自来熟也是种本事。
到了浮秋的住处,又是一番盛情款待,瓜子磕不完,闲话唠不尽,这家的女人那家的孩子,端午的节庆中秋的大戏,原来人活在世上还有那么多值得说的事。
原想着说笑一回就能走,这一谈,竟没个止境,直谈到夕阳西下,我要告辞,浮秋拉住我的手,依依不舍,执意留我吃晚饭,我婉拒,她笑道:“是怕太子回去看不姐姐着急么?我不敢留,太子若来要人,王爷要说我不懂事了。”正说着,外边一阵脚步声,珠帘一挑,进来个身穿月白袍子的年轻人,正是那日撞倒我的人,我施礼,他忙扶起,仿佛第一次见我。
浮秋对他笑道:“怎么就闯进来?我说要请青姐姐,你不是也知道么,这回又忘了。”
简辽说看我这记姓,对我微微一笑:“都不是外人,简家和太子祖上是世交,还沾着点儿亲呢。想来你也不会介意。”
“这话只能别人说,你怎么自己说起来。”浮秋扫一眼简辽,对我道:“你看他这人,就是个二百五,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你别介意。”
浮秋送我出府,直送到轿边,嘱咐了半晌常走动常来玩,放帘起轿,轿子出了东大街,我的苦役终于结束。
回家的感觉真好!冲家里的男人抱怨的感觉真好!
“你听出来了么,听出来了么?我的嗓子都哑了,舌头上起了三个小泡,都是瞎聊和磕瓜子弄的!你不知道那些话题有多无聊,真不知道那些女人干嘛津津乐道,你在听吗?你睡着了?这么早你就睡下了,没到天亮你又睁个大眼睛找我说话,吵得我想睡没的睡。唉,换做我啊,宁愿听你那些乌烟瘴气的国家大事,也不听她们的鸡零狗碎,还边说边吃,撑得我,回来晚饭都没吃,一肚子糖酥话梅,其实我不想吃的,可不吃又能干嘛呢?这事啊,以后你找别人吧,本来就不归我嘛。对了,你父皇说什么时候给你再找个太子妃吗?”
他闭着眼睛,半晌道:“没。”
“也是,多事之秋。”我晃晃他:“你真睡呀?我们去散步吧,你看你又郁郁不乐,我们说说话多好。”
“你不是说累吗?”
“那得看对谁。”
“我累。”他一动不动地:“我知道你嗓子怎么哑的,你也是个雀子,那么多话,和简辽家的女人正好凑一对。”
“哼。”
“别烦我。”
“你哪天不说这话,跟你在一起都快成哑巴了。”
“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啊?”他回身:“你还是糊弄我了,我以为你文静呢。怎么就能把狐狸尾巴藏得这么好。”
“你以为你姓金名贵?”我推他一把,站起来:“谁稀罕,送给我都不要。”
“你是不要。”他淡淡地:“因为你主动送上门,一见面就有说有笑,投缘那。”
我以为他是说我当初主动缠他,可一想又不是,似乎在说前天我和简郡王,哼,反正他怎么说都是理,小心眼的偏激男人。
“是不是满腹心事,不知相谁诉?”他见我不说话,又开始作怪:“今儿除了见秋妃,就没见到其他人?”
“对,见着简郡王了,人家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平易近人,比你……”我顿了顿,心想还是不说了,女人都不喜欢被人互相比较,推已及人,男人一定也不喜欢。
“比我好了不止一点。”他冷笑:“怎么还回来?在那住下,我还会去找你?吃饱了撑的我去找你。”
“吃饱了撑的我回来!”
“滚滚滚,现在就去,我接受你的后悔。”他恶声恶气地。
我在原地转了一圈,颓然,我能去哪,这死人,知道我无处可去才这么有恃无恐,过了一会,我去踢床,他回头瞪着我。
“本来是开玩笑,也不知怎的就……”我看着他,无辜而无奈。
他看我一会儿,叹息,然后掀开被子,我钻进去,贴紧他温热的身躯。这么一折腾,天也晚了,正好睡觉,我埋在他肩窝里渐渐睡熟。
“我也是开玩笑。”他轻声。
“唔。”我胡乱应了一声,也不知醒着还是睡着,现实还是梦中。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真是不错,当我兴冲冲计划我与安朝的未来时,传来太子即将带兵出征的消息。
我真想问他,不去不行吗,但明显废话,只会招人讨厌,所以默默。也许是沉默非我本质,而我的本质已被他看穿,不等我哀怨,他便恶人先告状:“不是我这个时候不顾你,父皇的身体近来不知怎地,突然大不如前,这个时候我没战功,难道等不久将来被人夺去宝座,再悔不当初?”
“我也没说什么呀……”
“忍一时,安稳一世,这笔帐不算清不行。我知道你不情愿,可我也有苦衷。”
“我也没说什么呀……”
他看着我:“你是说我罗嗦?”
“呃,你有理嘛,反正是你有理。”我苦笑:“我知道江山和女人哪个重要,你发发慈悲,就别成天提醒我了,行吗?”
“我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他终于觉悟了,闭嘴。
“说到底,我还不是担心你的……算了,不说丧气话。在一起这么久,谁还怕分开啊,又不是永远不见面,哦,不好意思,我又说丧气话了。去吧,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嗯,睡吧,好好睡几天,一上路就睡不到安稳觉了。”
他用怪异的目光看我良久,躺下:“我不在,皇后若是召见你,你准备怎么应付?”
“她见我干嘛?”
“你这样没有忧患意识和自我认知的人,离开我说不定一天也活不到。”他咳一声,颇为自负:“太子宠姬,你赞同吗?”
“我是宠姬?”我冲他笑,笑得自己都头皮发麻。
“已经安排了,放出风声,说你回乡探亲。”他道:“然后你去简郡王府住些时日,直到我回来。”
“哦。”我歪着头:“不是我不思考,是你已经安排好了,嘿嘿,你问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想好了,我才不急呢,你多厉害,肯定会保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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