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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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鹦鹉羽毛犹艳,挂在架子上,像只风鸡,随风摆动,我又是诧异又是心疼:“怎么就死了?”
“不像得病,倒想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没吃什么呀,除了这糕。”我的心猛然一沉,喝道:“再再,把糕扔了!”
再再吓得一抖,半块糕落地,我忙上前:“吃了么?”
“没有。”再再摇头。
吓得我灵魂出壳,汗湿重衫,我摸了摸再再的脑袋,用尽平身力气忍下一窜一窜的火气,尽量用一种平静的声音道:“没什么,栗子变质了。把许侍卫叫来,本宫有些话问他。让奶娘把两位公主抱来,公主感染了些风寒,需在我这儿住几天。派人去趟辰王府,请辰王进宫。你们,不许离开,刚才的事,不准向人透露一句,否则,后果你们知道。”
众人答应,自去办理,我只觉一阵阵头晕,说不出的难受:“鹦鹉弄走,别让我看见。”
须臾,女儿们来了,我接过,仔细查看一番,还好,一切正常。我抱紧他们,只觉心里发苦,又痛又苦,恐惧伴随憎恨,敢毒我孩子,居然敢毒我孩子?!母姓的能量在我体内升腾,毒我没关系,反正你本就想害我,可就是不能毒我孩子,还好女干计没有得逞,要是再再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撕烂了你!
许侍卫来了,我拿出调令,布置一番,不一会儿,辰儿也来了,不明所以地问我为何招他进宫,我再也忍不住,一腔愤怒化作悲伤,哭着向他倾诉了受害的全过程。
“父皇不在,此事发生,原也有理,只是她胆子太大了些,我敢担保,黄广义必然蒙在鼓里,都是她女儿筹划的好事。”辰儿问:“消息可走漏了么?”
我摇头:“没有,原先在的就四五个人,现在都在这儿,一步也没迈出去,我就是怕打草惊蛇,逼的某些人狗急跳墙,只编个说法,说是栗子糕没吃,原样撤回去了。让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多加小心,她一计不成,说不定又改变方向,对付你了呢?”
“这您放心,她还不敢,再说女人没孩子,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另一个女人。不然,母亲去我那儿住几天,暗的不成,怕是要来明的了,怎么说都是皇后,身份压人,到时有个什么,除了父皇,谁又能保得了您。”辰儿看着我,甚是诚恳。
我心头一喜,这倒是好办法,混到安朝回来,什么事儿都不算是事儿了,可一想,又颇不妥:“从来没有妃子到皇子的府上住的,我俩年纪又不差多少,这一去,好事者又趁了意,不知造出多少谣言。”
“也是。”辰儿沉吟:“一时无法,只望母亲多加保重,万一有个什么,谴人告之,孩儿必定尽力护其周全。”
“好孩子。”我心头一热,照顾他这么多年,到底是个有情有义的。
辰儿走后,我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开始审人,这房里的人,一并问了个遍,通通一问三不知,表示自己的无辜,其实我也知道,栗子糕这东西,不是汤水,若要下毒,只有和面的时候有机会,必然是御膳房里有皇后的人,倘若要查,这动静就大了,此时实在不宜,只有等安朝回来,方能查个水落石出。
安朝啊,你何时归来?
草木皆兵的日子度过一天少一天,煎熬了两个月,安朝也该回来了,眼看日子近了,天天只盼不要出事,皇后那死贱人烂婊子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女人能安生些日子,她不给脸不要脸,我还能压后报复,若是仍不知悔改,再次犯事,就别怪老娘的小宇宙威力太大了!
也许我平日给人的印象太和气太好说话,以至软弱可欺,即使欺了也不会有什么后果——侍卫在某天夜里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此人手中拿着一个不起眼的瓷瓶,正欲进入沉锦宫正殿。
瓶中是鴆酒,小太监是沉锦宫里打杂的,我闻讯顿时明白,她这是要故伎重演,不禁觉得以往太过高估皇后,可一审才知道,原来远不是这么回事。
据吓瘫了的小太监说,这瓶鴆酒不为毒我,藏在个隐秘地方,只等第二天“刺客”来袭,皇后命人来我处搜查,翻出这东西,人证物证俱在,我就是谋害皇上意图谋反的罪魁祸首。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说,戏文里有的是,或当场格杀,或刑囚过度,反正是死定了。
大夏天里,遍体生寒,如寒冬腊月掉入冰窖,我竟被人如此憎恨,以点观面,平时还不咒死我?想必针扎娃娃,剪纸画符,不知道用了多少咒人之法,而我竟安然无恙,真要感激上苍有眼。
我暗自咬牙,心中冷笑不止,贱人,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当我不敢呢,还是没这个本事?不过是想万事和气,太太平平过日子罢了,当真玩起这些,你当我会输给你?未免有些不自量力。想当年,老娘十五岁进宫,凌帝后妃无数,日日上演明争暗斗,尸骨无存,虽是周围人如我一般,没有争的必要,冷眼却是看着那些高处人争来斗去,精彩无限。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我的少女时代可是看着这些好戏度过的。
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我不想孩子哪天莫名其妙地夭折,也不想我死了,富贵被人夺去,老公被人享用,这么些年吃的苦,白白倒进了水里,听不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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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我最不喜欢白忙活!
燃烧吧,小宇宙!
“抓刺客,抓刺客!”喊声由远及近,渐渐来到沉锦宫前,有人扣门,声称刺客跑了进去,为了皇妃安全,需要入内搜查。为了不让人起疑,我一开始并未放他们进来,僵持了好一会儿,对方态度强硬,又称奉了皇后意旨,我这才软化,极不情愿地命他们进来。
这伙人看似搜查,其实都是配角,主角是领头的小眼睛的年轻人,该名小眼哥哥掩饰了一番,渐渐像目标靠近,到了昨日小太监藏匿之处,一搜,空荡荡,啥也没有,再搜,还是连根毛也没有,我忍住笑,看他不知所措又有些抓狂的样子,甚至瞧见他流出了一道道冷汗,再也忍不住,背过身,把笑容奉献给殿柱,然后回头,正色道:“可搜出什么了?”
小眼哥哥四处看了看,明显很是郁闷,跪倒:“未曾发现刺客,惊了娘娘的玉驾,罪该万死。”
“还有什么地方没搜?”
“全部察看过。”小眼哥哥道:“属下告退。”
“等等。”我对着准备撤退的一干人道。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我微微一笑:“既是宫里进来刺客,只搜我这儿,未免不妥,皇后宫中可曾派人搜查?”
小眼哥哥“呃”了一声,正待答话,我岂肯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即命令左右:“请许大人派人赶赴中宫,此刻既不在这儿,八成是逃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了,娘娘安全要紧,命他速去。”
左右领命而去,我担忧地望了望外边,叹道:“不知皇后怎样,我这眼睛怎么老是跳呢?不去一趟,还真不放心,皇上说皇后年轻,命我多加照顾,这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和皇上交代?”我不待众人反应,边说边往外走。
须臾,到了中宫,我命侍卫冲进去,厚实的宫门洞开,皇后站于其后,和身后的人一样,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估计是等待时机,第一时间去我那儿断案,真是急不可待啊,我将仇恨化做一腔热情,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握住皇后的手:“妹妹,你没事吧?”
“我……”皇后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强笑:“姐姐,你怎么来了?”
“听说宫里进了刺客,原以为藏在我那儿,谁想没有,我估摸着是到了你这儿了,你看皇上平日里那么疼你,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怪我不知相护?”我动情地演讲完,转身喝令许侍卫:“搜!放过一处,拿你们是问!”
搜查开始,皇后终于回过神来:“放肆,谁让你们搜的?!我的宫里没刺客!停下!”
“不搜,又怎么知道?”我给了她一个明显的冷笑。
她似乎察觉出什么,眼中寒光一现,正待说话,身后有人道:“娘娘,搜出一张纸。”是许侍卫,他上前,将一张折着的信纸递予我。
“不就是张纸么,难不成刺客还能变纸?”我笑着接过,抖开看了看,开始并不怎么地,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惊恐地看着皇后:“妹妹?!”
皇后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我沉声道:“妹妹,皇上待你不薄,你怎能做这种事?!”
她依旧是无辜的表情,愣愣地看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我递给她,她接过一看,眼珠险些掉下来,张口结舌地:“这……这不可能,我没写过这封信,谁属我的名?谁想栽赃我?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拉下脸,不客气地夺过,交给许侍卫:“保管好,等皇上定夺。”
“你们诬陷我!你——你是故意的!”皇后大叫,指着我:“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花样,想诬陷我,没那么容易!谁会信你的话,谁会信一张破纸?!”
我侧目,冷冷地注视,竟然骂我,真是本末倒置,动了动嘴,本想已牙还牙,想想还是算了,怎能跟她一样没品呢?我笑道:“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诬不诬陷的,妹妹,你好大胆子,竟和黄将军私议谋反,这件公案,我没资格裁夺,皇上回来,自然有人办理。我劝妹妹这几天收收姓子,好好等皇上回宫罢,不然来不及被治罪,自己倒气出病来,岂非不划算之至。”
“你——”她通身颤抖,竟是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事不过三,妹妹,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若一直作鱼肉,岂不真要过了三?”我阴恻恻一笑,命人保护皇后安全,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报了仇了,真高兴,一扫前日怨气,我施施然摆驾回宫,迎上金灿灿的阳光,舒心地长出口气。这就是生存啊,沉重而苦涩,却又痛快。
安朝回宫的日期和他说的一样,这家伙,真是准时。大难不死,后福这不就到了?我喜滋滋地站在宫门口迎接,远远地看他过来,笑着向他挥舞手绢,做童心未泯状。他喜欢端庄的女人,但也喜欢偶尔活泼,这样方不觉无味,做了十多年夫妻,我把他的口味摸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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