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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生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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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言情 太子 复仇 宫廷

 
   他闷声,死死盯着我,眸子里满是跳跃的火光:“你说呢?”
 
   “过会儿就好啦。”我拉上他的裤子,跪着帮他系上裤带,柔声道:“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
 
   他忽而按住我的手,俯身看我,眼中直能喷出火,我奇道:“干什么?”他不语,只管攥着我的手,眼睛一个劲往我身上瞅,像要用目光把我扒光,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像虫子爬了一身,颤声问:“怎么了?”他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按着我的肩膀,直到把我按在地上,轻声:“老婆,告诉你个不可能的事,我好象恢复了,恢复了,你懂吗?”
 
   我一惊:“你确定?”
 
   他笑容神秘,很有信心,又似很没底,让人觉得忽高忽低,解开我的衣衫,小心翼翼地一试……
 
   “哈哈,成了!”安朝仰天大笑:“终于——”
 
   我闭起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欢乐,又禁不住睁开眼睛,又是叹,又是笑:“总算熬过来了!”看向安朝,只见他仍保持着大笑的姿势,连表情都固定在那里,忍不住推他一下:“你呀,愣着干嘛,还不继续?”他先是毫无反应,突然如断裂的泥胚,轰然倒地。
 
   我惊叫,连忙过去摇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紧闭双目,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怎么摇也不醒,跟死了一样,我怕极了,从未这么害怕过,思考能力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唯一想到的就是叫人,跑到门边,才发现自己光着呢,又忙拾起衣服,胡乱穿上,开门大叫:“来人啊,皇上晕倒了,叫太医,叫太医啊!”
 
   外头大乱,静谧的黑夜被火把照得通明,先是冲进一伙侍卫,再是若干太监,见地上的安朝呈全裸状,顿时看向我,好象是我把他压榨成这样的,真是冤枉,正当我欲哭无泪时,太医也赶到了,太监把皇上抬到内间的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了参汤,毫无反应,连太医都急了,最后把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赶走,我连病情也没机会问,就被轰了出去。
 
   这,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这个夜晚,我是在焦虑不安与极度的恐惧中度过的,安朝没有醒来,太医忙到天亮,也无法令圣上的小手指头动一下,如果不是先前的活蹦乱跳,任谁也会怀疑安朝早已死去多时。
 
   他没有死,当然没有,可也不曾醒来,三天,守了他三天,毫无起色。
 
   “娘娘,下官已尽全力了啊!”太医跪下,泣不成声。
 
   我根本没有心思迁怒:“起来,治不好皇上,我不追究,但要尽力!”
 
   太医抬首,欲哭无泪,其实我也知道他已尽力。
 
   “怎么就忽然这样了呢?”我自言自语,重复着这三天最常说的话。
 
   “乍悲乍喜,加上人到中年……”太医不厌其烦地解释:“年轻时压力过大,不曾保养,这个保养,不是饮食,而是心境。劳心劳力过甚,哪怕是用器,也会损坏。”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安朝的劳心劳力,也没有我的今天,我有什么资格怨命。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安朝醒来了吧。
 
   我在床边跪下,轻抚他消瘦的面颊,鼻子发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滚了下来,落在他的颊边,倒像是他流下来的。吻去泪迹,吸吮自己的泪水,咸而涩,再也抑制不住,扒在他身上大哭起来。
 
   真希望哭得淅沥哗啦时,他慢条斯理地说一句:“真是的,不知道白痴会不会传染。”我晃晃脑袋,耳边仿佛当真萦绕着安朝特有的语调,可仔细一听,什么都没有,周围空荡荡的,除了这张床,床上的人,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醒来吧,我什么都不计较了,不计较你的讽刺挖苦,也不介意你的轻蔑,想轻视就轻视吧,说我是什么都行,我都不会生你一丝一毫的气,不能人道也没关系,我忍,我可以忍,憋死了活该,你一点错也没有。
 
   可你为什么老不醒呢?怕醒来我会怪你吗?我不是说过不介意的吗?你怎么就不信我的话呢?!
 
   “靠!再不醒来就把你的糗事宣扬出去,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我毫不怜香惜玉地摇晃着他,可手里的人仍像具蜡像般毫无生气:“安朝你个死人,我说不要生,你偏让我生,现在好了,丢下那么多没爹的孩子,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怎么办呐!”我揪着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反正这时他也不怕疼,只管自己尽情宣泄着。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越期盼一件事,越是注定失望,安朝没有醒来,国家依然无主,朝堂依然混乱,辰儿代行了国事,不是太子,被默认为太子,于是朝堂恢复宁静,我这才发现支持辰儿的朝臣比拥戴安朝的还多,难得就难得在辰儿并没有篡权,一切只是代行而已,并变相地尊我为国母,把皇后那小贱人气个半死,因为不得人心,该位皇后的失势并没有获得多少同情。
 
   一切似乎朝着利于我的方向发展,除了昏迷得死猪样的安朝,简郡王也没有趁此机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反而是最希望安朝醒过来的人。危难见真情,简辽的忠心,可算日月为鉴,天地可表。
 
   我甚至有些嫉妒,不是谁生死不明时,身边的人可以无一背叛,辰儿做到了,简辽做到了——这个被人指作最可能谋反的人,而安朝,却依然生死不明,已经第十天了,再疲惫的人,也睡够了吧。
 
   “母亲。”辰儿打断我的思绪:“还在想父皇?”
 
   “不想他,还能想谁。”我收回目光,忽而觉得这话有些歧义,又有些伤人,忙补救:“如今,他是最可怜的人了。”
 
   辰儿微微苦笑,与我并肩走在雨中的回廊上:“母亲是想说,拥有最多的人,到头来最可怜?”
 
   “你越来越懂我的心思。”我夸道。
 
   “是母亲教导得好。”辰儿客气着。
 
   自从那天之后,辰儿对我恢复了恭敬,复又叫我母亲,再无一次越矩,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我也很乐意他忘记,管他是否刻意忘记呢,我们不可能,骗自己是可悲的,不如通盘忘却,重新开始:“辰儿,说句过于直白的话,你没趁机夺你父皇的江山,我很意外,也很欣慰。”
 
   “母亲说,不要学父皇,辰儿便不学。”他轻声:“母亲的话,儿都记下。”
 
   我忍着心酸:“多谢你,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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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我很了解,从此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他看着我,凄然一笑:“如此,母亲可满意?”
 
   我一时无语,心中只剩凄凉:“辰儿,该恨的还是要恨,不然,会不快乐。”
 
   “爱过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恨。”辰儿沉默一会儿,声音硬起来:“母亲还是管好自己,别替我CAO心吧。”
 
   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呵,他还是不准备忘,只是已和我无关而已,这固执的小孩儿,怎么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呢?
 
   “你真是听我的么?”我苦笑,凝视他年轻的脸。
 
   “瞒不过你。”他笑道:“父皇当年太心急,殊不知一切都毁在个急字上,羽翼未丰,如何展翅高飞?我不会学他,想要的东西,怎么着都是我的,何必急于一时。”
 
   我叹息,就知道是这样,父子连心,还真不错,心里想什么,要什么,如出一辙,要不怎么是父子呢:“真那么好吗,你要的,你父皇穷半生之力得到的,真那么好吗?”
 
   “不好。”他负手望天,这个姿势像极了安朝:“最想要的,已经失去,或者从未得到,怎么能一生只着那不属于自己的过活呢?总要有个寄托。”
 
   “再再不会和你争。”我知不可挽回,强调立场。
 
   他转目看我,笑容温暖如春:“即使他和我争,我也不会斩尽杀绝,因为……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母亲,我是个有耐心的人,许多有野心的人都没有耐心,可我有,总有一天,父皇归西,你还是我的。”
 
   我惊恐无限:“啊?”
 
   “当然,父皇是正常归西,没有一点人为成分,这点,你满意吗?”他顿了顿:“我说过,我可以等,不管你那时,有多苍老……我想要的,一定会得到,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母亲,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一身冷汗,鸡皮无数,想都不敢想了:“辰,辰儿,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也那么远,明天的事都不知道呢,说什么老了以后……”妈妈呀,太恐怖了。
 
   辰儿淡淡地,轻声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哪敢答他,欲哭无泪地看他一眼。
 
   “我在想,上辈子,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呢?”他神秘一笑,背着手,不紧不慢地从我身旁走过,酷似安朝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人啊,没有桃花运,急死,有了桃花,愁死。从前我也曾感慨过人生苍白,生活乏味,可真被大朵桃花砸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没发生辰儿暗恋事件前我打死也想不到,原来运交桃花的感觉是这样,所以说,两情相悦是男女相处的最高境界啊!
 
   三十岁,我以为三十岁足可定下以后的人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没什么意外可言,原来人生不是可预见姓的,有时就连一年里发生的事,都无法预知。一年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另添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老公会不举,辰儿会暗恋,而且是可怕的暗恋,更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孤军奋战的一天。
 
   即使安朝健康如初,我也会把辰儿这份感情埋进土里,不,埋进地壳里,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何况身处微妙时期,辰儿,对不起了,原来上辈子是你欠我,我这面目可憎的讨债鬼,耽误你一生,可我无能为力。
 
   我去安朝那儿,他闭目而卧,好不惬意,发生的一切他不闻不问,真舒服,如果可以,真想躺在床上的是我。
 
   “你这就要抛弃我了吗?”我卧着他毫无生气的手,叹道:“从前,最怕被你所弃,而你真的要抛弃我了。你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可我依然恨你,就是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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