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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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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古代架空

  他对烈烈或许还是太纵容了,如果是平常人家,小孩子是一滴酒也不能沾的,但或许正因自己软弱之故,所以希望烈烈早日成人吧。
  青阳不由得苦笑,吩咐李大哥收摊关门。
  “薛老板这么早便要关门了?”一个又软又甜的声音响起,青阳一转身,便看到一个明艳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青阳认得这是董家的丫鬟小翠,经常到酒坊里给董家的大小姐买酒的,于是颔首迎客,说道:“今天又是半斤七香酒么?”他一面说着,一面便要接过小翠递给他的酒壶。
  酒坊买酒买的多的,经常连坛子一起,但若是像这样半斤一斤的,就要打酒了。
  谁知他接了酒壶,小翠却还不松手,压低声音,笑盈盈地道:“今日不只为打酒,还想为我家小姐做一做红娘。”她手中本有一块丝帕,此时略略揉成一团,塞到他掌心里来。
  青阳“啊”了一声,手一松,酒壶登时摔在地上,成了粉碎。
  青阳手里抓着丝帕,惊慌失措,连连道歉,小翠仍旧含笑小声道:“薛公子怎地如此紧张?我家小姐乃是一片真心,你看了丝帕便会知道。”
  原来城西的董家只得一个女儿,于是便想招婿入赘,但高不成低不就,于是董小姐就拖延过了年纪。这酒坊的薛老板虽然死了妻子,又带着一个儿子,但姓格温和,从不与人争斗,倒是夫婿的极佳人选。董家小姐本是在出游的一次路过,于是和青阳只见得一面。但董家小姐又不好意思差媒人来说亲,于是便让了丫鬟来问青阳的意思。
  青阳吓了一跳,待要将丝帕还给小翠,小翠却已收回了手,微笑道:“薛老板莫要忘了丝帕上的约期。”
  青阳低头一看,这丝帕上绣了一支红芍药,下角用簪花小楷写了何时何地于三更月下相见。
  “在下何德何能,得蒙小姐垂青。但……但在下心中只有内子,自是不能再和别人一起。这约期怕是不能去了,还请姑娘代为转告。”说完徐徐地躬身一礼,双手递还丝帕。
  这三年来,他时时刻刻都警惕着待人接物要自然大方一些,切莫再像女子一般。形容举止依旧如同往日舒缓,但去了拘谨之气后,在别人看来更是无比的稳重妥帖。
  董家小姐会让丫鬟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之举,自然也并非温良贤惠女子,连带着小翠也有些轻佻。小翠心中暗暗可惜此人容貌平常,但看他的样子,不由生出几分轻薄之心。伸手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收起,却在他手上掐了一把。眸光转动,端的是美艳无比。
  青阳神色不变,躬身下去,头也不曾抬起。小翠不由嗔道:“你这呆子……”
  “哼,女干夫- yín -妇!”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青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风尘仆仆,腰间系着长剑,正朝此处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葫芦。
  青阳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远处官道上一队商旅,像是行商,但大多带着兵刃,更像是江湖中人。
  小翠姓格泼辣,自然不是好惹的,听到这男人挖苦,登时反唇相讥:“你偷听别人说话,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青阳摆了摆手,示意小翠别多说,但看着那队商旅,神色不禁有些发青。原来马队的车上,插着一杆白色小旗,上面正是天一教分坛的标志!
  那男子没理会小翠的话,掀起酒坊门上的布帘,走进酒坊,高声道:“掌柜在吗?来十斤烈酒,越烈越好!”
  青阳已是有些心神不宁。来人虽然不是总坛的人,也没见过他,但也得凝神对待,以免出什么纰漏。于是对小翠道:“姑娘请先回去吧。我有生意要做。”
  小翠嫣然道:“你别忘记啦!”正要在说什么,但看到青阳似乎不解风情,只好幽怨地瞥他一眼,看到青阳已转身离开,只得跺了跺脚,款款离去。
  李大哥不想打扰他两人柔情蜜意,早就不在酒坊里,只剩烈烈一个孩子,正捧着酒杯小口地嘬着,看到有人来,便警惕地用小手盖住自己的酒杯,眼睛看着来人。
  “叔叔!”
  “小孩,居然偷喝酒?”这男子叫做陶嘉,是白圣坛的掌旗弟子,奉命跟随副坛主前来洛阳办事。路上口渴,正好见到这座酒坊,于是下马打酒。此时看到小家伙喝酒,他觉得十分可笑,忍不住出言逗逗烈烈。
  “不关你的事,哼!”烈烈鼓着眼睛瞪着陶嘉,一双眼睛漂亮之极。
  陶嘉又好气又好笑,但看着烈烈的小脸出奇的美貌,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漂亮,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烈烈撅起嘴巴,忽然飞快地伸手揪了一把陶嘉下垂的额发:“坏人!”
  早在平时,陶嘉已大发雷霆,但对着这孩子,却是令人生不起气来,于是无辜笑道:“我哪里坏了?”
  青阳此时已进了门来,看到两人对话,不由心惊胆战。烈烈的样子像极了玄冰,也不知这人有没有这个资格见过玄冰,于是对烈烈说道:“烈烈,快回房里去。”
  烈烈摇头耍赖:“不嘛,不嘛!”
  陶嘉抬头看到掌柜竟然是方才与那女子在大街上勾三搭四的人,登时十分厌恶,也不再多话,让青阳打酒,数了银钱放在案台上。但看着烈烈却忍不住喜欢,又摸了烈烈的头一把。
  烈烈从小娇惯任姓,街坊邻居看他生得可爱,没有不宠着他的,越发宠得他无法无天,此时这个陶嘉也不知怎的惹恼了他,他抓着陶嘉的手忽然咬了一口。陶嘉猝不及防,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青阳吃了一惊,立刻向陶嘉道歉。而正在这时,酒坊里忽然冲进了十几个人,杀气腾腾。原来副坛主赵洪看到陶嘉迟迟没回,又听到陶嘉惨叫,于是又派人前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陶嘉忙对赵洪道:“没事。就是这小孩咬了我一口。”
  青阳看到赵洪,吓得哆嗦了一阵。赵洪身为副坛主,他自然是认识的。他沙哑着嗓子道:“对不住,孩子不懂事……”
  赵洪责备了陶嘉一顿,对青阳的道歉只扬了扬眉,说道:“掌柜的口音似乎有点像关外的人。不知是否在关外住过?”
  “我父亲是关外人,所以可能有些口音罢。”青阳小心翼翼。
  “掌柜从来没在关外住过么?”
  “没有。”青阳与赵洪的目光对视着。手紧紧地抓住烈烈的小手。烈烈被抓得生疼,登时嚎啕大哭。青阳连忙抱起孩子,低声劝哄。
  赵洪道了歉,命手下的人退出酒坊,准备启程。
  青阳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衣裳已然湿透。
  赵洪跃上马背,转头对陶嘉道:“走吧,回头叫人查一下这家酒坊的老板来历。”
  陶嘉揉着起了两个米粒大小的牙印的手,疑惑地道:“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赵洪皱了皱眉,说道:“这人相貌平平,如何生的出那般美貌的孩子?这孩子多半不是他的,而且,你没发现他见到我们十分害怕?想必是以前跟我们打过交道。果然问他几句,他便露了马脚。若非真正住过某个地方,否则决不会有当地口音。我问他是否在关外住过,他却是矢口否认。”
  陶嘉点头道:“坛主说的极是。”随即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孩子这般可爱,却是如此顽皮。”神情万般沮丧。
  赵洪捻须微笑道:“像这么顽皮的孩子,二十年前我已见过一个……”
  “真的么?”陶嘉好奇问,“是谁?”
  赵洪正要回答,脸色却微微一变:“你还记得刚才那孩子的样貌么?立刻让人绘一幅,飞鸽传书给老夫人送去。”
  “怎么?”
  “不要多问,送去就是了。”陶嘉问道:“只画一幅人像么?要不要再写信?”
  “不必了。画了画像,老夫人自有主意。”赵洪淡淡说道。
  陶嘉不敢多问,应声领命而去。
  青阳紧紧抱着烈烈,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烈烈而已,恐惧和担忧同时袭来,让他不知所措。
  烈烈被他搂得呼吸困难,“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青阳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小心,连忙松开手,但心里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便问道:“烈烈,我们搬家好不好?”
  烈烈一边大哭,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不要……烈烈不要搬家……”他小小年纪,不知搬家为何物,只是他习惯和青阳抬杠,如今又被抱得生疼,不管青阳说什么,他只是摇头大哭。
  青阳无可奈何,其实他也想过,如果让赵洪起了疑心,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回来,而且,贸然离开更会惹人疑窦。
  他摸了摸烈烈的头,到柜台去把所有的银子打了个小包,装在丝袋中。
  他素来便爱干净,连这丝袋也绣得颇为精致。此时也顾不得烈烈不愿,将烈烈一把抱起,走出门外,向隔壁的李大哥家走去。
  李大哥笑呵呵地开了门,看到是抱着孩子的青阳,李大嫂已把宝宝接了过来,心疼地道:“乖烈烈,怎么又哭啦?是不是你爹爹又欺负你了?大男人照顾小孩是没这么用心。”怒瞪青阳一眼,已将宝宝抱进门去。
  李大哥笑道:“快进来吧。”
  青阳慢慢摇头,把怀里的银子递给了他:“李大哥,我托你一件事好么?”
  “老板叫我做事,这是应当的,怎么还要钱?”李大哥接过银子,便知不少于五十两,吃了一惊,要还给他,但青阳却跪了下来:“李大哥,我求你和嫂子带着烈烈到乡下住几个月……”
  李树文虽然不知原因,但看着青阳如此恳切,推脱不过,只得应了。青阳站在门边上,看着烈烈被李大嫂哄得咯咯直笑,心中黯然神伤。他不是女子,所以不会哄孩子,只会娇惯着烈烈,即使做一个母亲,他也不够资格的。
  李树文看他恋恋不舍,有些奇怪,于是笑道:“要不要再进来看看?”
  青阳只是摇头:“这件事十分紧急,你们马上离开,不要被人发现。别人问起,就说烈烈是你们的孩子,万一被人找到,你就说……烈烈是捡来的,把烈烈给他们吧。”他泫然欲泣。
  李树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会被发现的,你放心好了。等烈烈睡着,我们马上收拾东西就走。”
  青阳点了点头,惴惴不安地离开,半夜听到隔壁细碎声响,知道两人已动身,这才放了心。
  一夜睡不着,次日又担心被人瞧出异状,强打起精神开门,幸运的是今日光顾的没几单小生意,城中大的客栈订的酒数目早就核对过,只等着让人来搬就可以。
  一直心惊胆战的过了几天,青阳屡次想逃走,但都克制下来,如果有事逃到哪去都没用,如果无事,也不必逃。
 
第七章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青阳以为事情已平息时,让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这一天,他正枯坐在酒坊里,数着酿酒用的材料,数了好几遍,总是少了一味,却想不起是什么。
  一队骏马疾驰,在他门外停下,他手一抖,手里的药材掉落在地,外面的人已缓步轻移,走了进来。
  青阳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迫自己的手不要发抖,慢慢把掉在地上的药材捡起,抬头一看,仍然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
  四年不见,玄冰变得更为俊美,凤目冷眸,面如冰雪。一袭白色暗纹长衣,让他的俊美更为风姿洒落。
  青阳收敛了心神,垂下眼眸,一颗心却几乎跳出了胸口。命中注定的这个人,终于还是再次相见了。时隔四年,以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仍旧忘不了他。
  为他的美所诧异的不知凡几,乔玄冰不知看过多少次这种眼神,略显得有些不耐,冷冷道:“那小孩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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