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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 作者:一碗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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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寻洛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了然:“宫里头那些人忌惮他。”
 
“何止是忌惮,”庄宁儿摇摇头,“简直是恨不得他没出生过。公子跟襄妃娘娘长得太像了,所以圣上不敢见他,同样不敢动他。”
“为何?”寻洛问。
 
庄宁儿尚未及开口,旁边已腾上来一个人,十分疲惫似地坐下,将头靠在寻洛肩上:“因为他对不起我母亲。”
寻洛低头看他一眼:“你不是睡着了么?”
 
“是睡着了,睡到一半捞你没捞着,”庄九遥笑起来,“就醒了,起来用了点儿醒酒药。”
 
庄宁儿见他这样子,又羞又急地说了句“我走了”,飞身下了房顶。
 
“啧,”庄九遥看她进了自己房中,摇了摇头,“这丫头,吃里扒外的,这就什么都跟你说上了。”
寻洛未置可否地一笑,轻声道:“明儿个会不会有人说,堂堂一个王爷,竟醉酒之后跟侍卫在屋顶上厮混?”
 
“这有什么?庄九遥笑着,“我愈不争气,别人就愈放心。啊不对,只要我没死,他们都不放心。”
 
他这话说得极轻巧,寻洛却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也未接着追问襄妃的事。这种事情,听他身边的人讲,和听他本人讲,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不愿庄九遥再回想一次那种痛苦。
 
庄九遥却似乎是下定决心要与他坦诚相见,又料到他不会问,自己便接着说了:“因了他对不起我母亲,我母亲是死在冷宫里头的。”
 
寻洛一惊,庄九遥看他面色,笑着搓了搓他手臂:“万事荣枯有度,前朝乱时,后宫先乱,杀子夺宠的事历来太多了。因而圣上坐稳位子之后,便对后宫之事极上心,说我大周乃正统王室,不允许有活不下来的孩子。所以我那倒霉蛋大哥和五弟死的时候,他非常难过,至少看上去很难过。”
 
他顿了一顿,无所谓地道:“五弟是先天不足,夭折了的。可是大皇子却是死于非命,有人陷害我母亲毒死了他的大儿子,甚至证据与杀机皆呈出来了。所以他十分愤怒。”
寻洛没答话,捏了捏他手指,庄九遥又笑,有些得意地道:“我母亲跟刘仙医交好,我说过的吧?我当时只是唬唬人,没说完,其实她是刘仙医的师妹,她医术可好了,比我好。”
 
静了片刻,他声音忽地漠然下来,透着股子阴冷与不屑:“我母亲真要杀谁,还轮得到他们发现什么把柄么?”
寻洛心叹一声,将手覆在他手背上,问:“后来呢?沉冤得雪了么?”
 
“嗯。”庄九遥敛起杀意,点点头道,“只可惜真相大白时,我母亲已不在了,从那之后我跟他就不太对付。”
“大家都怕圣上太喜欢我母亲,或者觉得愧对于我,便会传位于我。”他说得极直白,“他有五个儿子,太子早已立了,对不起的人也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个。”
 
等寻洛“嗯”了一声,他拉起他手放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寻洛会意,一下下替他揉着,他叹了一声,接着道:“皇宫里头的人都有病,也想得太多。我并不稀罕什么天下。”
 
静静坐了会儿,寻洛手指从他太阳穴往下,顺势摸了摸他耳垂,安抚似的力度。
 
庄九遥笑了一笑,侧过头,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捏了捏他的手,随后撑着他肩站起身来:“跟我来。”
他施展轻功在前头,寻洛也起身跟上。
 
不一会儿,二人前后停在了别院中一座凉亭之上。
月光极透亮。
庄九遥回头看着寻洛,手指着蜀王府东面的皇宫:“看,皇宫。”
 
手指又往东一移,指着一处高高的楼阁:“那个画楼尖儿见着没?那处是燕王府,我四弟萧珏的府邸,他小我一岁,正镇守在南面边境上呢。”
寻洛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应了一声。
 
朝堂中的事寻洛确实知晓得不多。
他自小接触的多是武林里的事,暗杀的也多是草野中的人,关于这京城内的大大小小,虽偶尔会在天萝的要求之下看些情报,却终究不像对武林中事那般如数家珍。
于是只仔细听着。
 
庄九遥手指又往皇宫北面点了点:“魏王府。我六弟萧琮,跟燕王在边陲一样,守着东海那块儿。”
 
瞧起来这蜀王府应当是京中离皇宫最远的一座王府了。寻洛忖了忖,指着蜀王府与皇宫中间的府邸,问:“这是齐王府?”
 
他对京中之事虽不甚了解,可对齐王一直在宫中住着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近年来,萧渊后宫里头嫔妃渐多,但齐王生母仍旧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她不愿让萧玥在宫外吃苦,萧渊也便一直未曾催促。
然而,即便不住在宫外,齐王府邸却是早早备下的。
 
庄九遥赞赏似地笑了笑。寻洛抬眼望去,月光下的每一座厚重房脊,都像一只潜伏的巨兽。
他不由得心道,京中的局势若只像这地形一般简单就好了。
 
正在发愣,庄九遥又轻声道:“从太子殿下到齐王,没了两个,剩下五个兄弟里头,除了我哪一个不是有本事的?只因了我留在京中,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么?”
他转过头来盯着寻洛,弯着眼睛:“不,不是的,这一切皆是因为圣上所谓的深情。他还觉得自己特别崇高呢。”
 
寻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压抑,压抑又遏制不住地心疼,于是伸手揽住他。
庄九遥将头埋在他肩上,轻声道:“阿寻,我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反正我一无所有,也无可失去。”
 
“不是的。”寻洛重重抚了抚他背脊,低声答,“你有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了一句:“无论你是庄九遥,还是……萧瑾。也不管我是寻洛还是天衍。”
 
“嗯。”庄九遥重重应了一声,伸手拽紧了他背上的衣衫。
 
寻洛已跟在庄九遥身边两日了,渐渐发现作为蜀王的他,的确是跟在民间时有差别。
即使一天到晚还是那么个没正经的样子,可在蜀王府中的气定神闲,与在药王谷中的随意懒散之间,仍旧是有些什么东西横亘着。
 
这蜀王府虽是不情愿的牢笼,却也能将他身上不容人轻慢的富贵傲气逼迫出来。
 
有时便会恍惚,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也心觉他如今的模样有点陌生,偶尔便会生出点没着没落的感受来,但乍一下瞧见了不同的他,亦会让人有些……着迷。
 
寻洛没去追问过那一年刺杀中的具体细节,也未曾探究过明长至伯伯的事中是谁安排的人,虽然他心知无论是谁,那人必然与庄九遥有脱不开的联系。
事实已是事实,接受了便好。
 
这一回庄九遥回京之后,萧渊再未提起什么禁足不禁足之事。
过了几日,庄九遥清晨起了,一梳洗完毕便吩咐了人,将府中养着的男宠全部召集到了正院中。
 
寻洛远远靠上一棵树,抱起双臂,看着那十来个形态各异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那些男人中间没什么喜好涂脂抹粉的,看上去还算是正常。寻洛扫了一圈,一眼看见里头有一个,眉眼十分熟悉。
他有些诧异,莫非是自己认识的人?盯着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人竟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
 
这一下,实在是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庄九遥站在台阶之上,正在说话,大意是说给每个人一笔钱,日后各自好好生活去吧。
刚表达完这意思,下头就有人哭了。
 
寻洛听见哭声,忽地有些心烦,定睛一看,正好瞧见那跟自己眉眼相似的男人正在抹眼泪儿。
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他摇摇头,站直了身子便想走,谁知有个男人忽地带着哭腔喊:“他是谁!王爷您是不是为了他?”
 
寻洛闻言转身,瞧见站在最边上的一个白衣男人正指着自己,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那人不服气地与他对视着,下一刻就瑟缩了一下,再过了一瞬,慌忙收回目光看着庄九遥,委屈地喊了一声:“王爷!”
 
庄九遥侧头看过来,寻洛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转身走了。
 
“这人!对王爷竟这般无礼!”有人拽住了庄九遥的袖子,大声喊了一句。
 
一群男人叽叽喳喳起来实在有些不忍看,庄九遥温和地笑笑:“好了好了,我该说的也说完了,往后各自保重吧。”
他说完朝着寻洛的方向去了,有人想要追上来,被庄宁儿带着人拦住了。
 
“哎!蒋公子!这一袋是您的!”
“给给给张少侠!您的!大家都一样的。”
 
寻洛走了两步腾起来,将那吵吵闹闹的声音甩在了身后,飞过了一排横瓦,落入了个别院,顺着那回廊走了几步,却发现路被人挡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怎么?你的相好们都哭着送别完了?”
庄九遥一笑,朝前走着,肩膀与他撞了一下,而后腾起坐上了旁边的栏杆,看着他:“我闻到酸味了。”
 
他这蜀王府常年无人踏足,这些人虽养在此处,其实他平日里与他们厮混的时候并不多。
因为他每年必会回蜀中一趟,虽说有时时间待得长一些,有时时间待得短一些,但不在府中的日子却是多。
 
前年被寻洛刺杀那一日是中秋,中秋甫一过完他便离了京,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在药王谷外捡到他。
那一年是刘仙医没了之后,他在外头待得最久的一年。
 
他不在府中时,跟着那些人厮混的是自己的替身。
替身皆是专门教习过的,男宠们也多是些酒囊饭袋,只管在一处玩乐,实际上谁也未曾关心过谁,因此假扮之事从未出过差错。
直到上一回,萧渊亲自来蜀王府……
 
这会儿寻洛听他这般说,心里暗暗忖了忖,自己的状态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儿,几乎超出自己对自身情绪的应对范围了。
庄九遥养这些人的目的,其实一目了然,遣人这事他也未避着自己,刚才怎么就不管不顾地走了呢。
 
他却有些不太愿意承认,于是一笑:“蜀王殿下当真是胃口好,各种脾姓的皆全了。”
庄九遥跟着弯起眼睛:“各种脾姓里头我看上了还不给碰的,你是第一个。”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寻洛见他追过来,心里那点子气本已散了,此时又翻滚起来,比方才更加难以言喻。
他有些恼火,因而转身便走。
 
手肘却一把被人拉住了,他回头看着他,挑起眉:“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吧,寻洛也是个隐藏的情话boy!
关于情话,我自己觉得“我在”和“有我”最动人了,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了,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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