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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洛阳 作者:一碗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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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萧渊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气得喉咙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萧玥赶紧又拍拍他的背。
他语气仍旧闲闲,脸上挂着笑,在此刻竟莫名像极了庄九遥:“您别气,我也觉得母妃实在胆大包天,因而已将她关进天牢了,任您处置。”
 
“我是真没想到您要将皇位传给三哥,瞧起来母亲还是低估了襄妃娘娘在您心里的分量。”萧玥还是笑,声音极柔和,“她分明是因为跟襄妃娘娘有几分相似才得了宠,还始终认不清自己的地位。真是该死。”
 
萧渊脸上的表情已无法形容了,他只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面前这人,这个当了自己儿子近二十年的人。
那带笑的脸陌生得紧,也可怖得紧。
 
“她一边爱着自己的荣耀,一边恨着带给她荣耀的襄妃娘娘和父皇您,顺带着恨了我。因为我是她唯一能掌控的东西。”萧玥摇摇头,神情既温顺又无奈,“她不就是想让我做皇帝么?”
 
他弯起眼睛,笑得极柔和:“我偏不。”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齐王萧玥处心积虑掌控朝堂关押母亲威胁父皇只手遮天丧心病狂为哪般?原因令人闻之心碎,竟是只为不做皇帝!!
(我就皮一下2333,因为下章把自己虐到了X﹏X)
 
 
 
第88章 男儿有泪
 
他边说边将那诏书卷起放好,伸手又端过旁边的茶水,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来,撒了进去。
龙榻上的人已彻底失了语,只能震惊又慌怒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明儿个就让她瞧瞧,我三哥即便是死了,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萧玥一边摇着手里的茶水,语气带着十足十的恶意,“而她与侍卫苟合生出来的杂种,永远只能是杂种。”
他将茶水端至萧渊嘴边,凄然地笑道:“我纵然要替我三哥守住这江山,也要让世人皆知,这江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茶碗碰到了萧渊起皮的唇边,萧渊拼命摇着头,却被萧玥一把捉住了下巴。
茶水即将灌进去的那一瞬,厚实的榻帷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萧玥!”
 
萧玥手上的动作猛地滞住,笑容僵在脸上,榻上萧渊的挣扎也消失了。脚步声在左侧响起,由远及近,来人停在了他身后。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
 
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他脸上完美无缺几似恶鬼的笑,倏忽之间,便像是面具裂了一条缝般,急速剥落。
这俊秀的人露出了些脆弱神色来,木然了半天,最终只是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眼。
 
庄九遥不待他反应,大步上前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碗,顺势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他看着他,话音里头有掩不住的惊怒:“你疯了!”
 
萧玥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幻,显出了见之令人心碎的痛楚。
他嘴唇开阖了几下,艰难地发出声音:“三哥……”
 
“别叫我三哥。”庄九遥面无表情,冷冷吐出话语。
萧玥闻言浑身一震,明白他已知晓一切了。
 
他不愿出那药王谷,他便与天门的人合作,用了碎殷逼他出谷。他不愿与人争斗,他就要借了梅寄的手,让他重回朝堂。
这两年来,自己呕心沥血,摸清了三十年前的一些事,想要为他肃清江湖,想要为他厘清朝堂,亦为他将天门重新洗牌,更有甚者,想要静悄悄地让他登上皇位。
 
而今什么也不会有了。那么点子支撑自己活过来的愿望,像刚才的茶碗一般,被他从自己手中夺走,亲手摔碎了。
再也不能喝他的茶,再也不能看他坐在槐树下,再也不能听他弹琴了。
 
他嘶哑着声音,脸上已作不出表情,只是一味地伸了手,要来拽庄九遥的袖子:“三哥!我……你听我说!”
 
庄九遥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里尽是漠然。
萧玥被他眼神钉在原地,浑身一抖,拽着他的手渐渐松了,却忽地仰天长笑起来:“三哥没死!萧瑾没死!我三哥没死!”
 
他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脸,抹去了脸上不知何时涌出来的眼泪,嘶哑着声音,不停重复:“三哥,三哥……”
 
面目被撕开的痛楚,世间有没有人如他一般经历过呢?
 
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他萧玥是个王八蛋,是个疯子,是个弑父杀母的畜生,是个处心积虑的乱臣贼子!他不在乎!
但只有这个人不可以!
只有萧瑾不可以!
 
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么冷漠啊,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是啊,我就是怪物啊,世间最可怕的怪物就是我。
来讨厌我吧,来厌弃我吧。
来恨我吧。
 
“三哥!”胸腔里头爆发出一句凄厉的嘶吼,几乎不似人声。
 
庄九遥眼里的不忍在他瞧不见的地方显现出来,榻上萧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浑浊的老泪已糊了满脸。
整个太极殿回响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时不时的凄厉笑声,而后那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最后什么也不剩。
 
如同人的一生,无论你怎样选择,不管你哭了还是笑了,最终皆是什么都不剩。
一片空白,一片寂静,像极了此刻。
 
庄九遥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这乌漆漆的沉默里,殿中的烛光昏暗,四处皆是魑魅魍魉。
只中间地上伏着一个人,着了玄衣,融入黑夜便再看不到。
 
“来人。”他最终是轻声喊了两个字。
 
直到让人带走了萧玥,安顿好了萧渊,他出那太极殿的门时,脸上才显示出了些刻骨的疲惫与哀伤。
萧玥最后那情与痛混杂,而又不加掩饰的一眼,一直在眼前转。
 
自发现萧渊的诏书不见之后,他已在这殿中一整日了,他与萧渊皆抱着相同的期许,盼望那拿走诏书的人不是萧玥。
可燕王与魏王皆不在宫中,除了萧玥,还会是谁呢?
 
然而真的不是萧玥,他未曾料到,真的不是萧玥。
而是他那美艳的母妃,他那自己提起来会嘲讽,会笑言给圣上灌了迷魂汤的母妃。他那自己分明知道的,与自己母亲长得十分相像的母妃。
 
他与她相互不屑,相互怨恨。
 
他只知萧玥对自己十分依赖,只知萧玥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也只知萧玥曾在许多不该用心的事上用心。
可他真的不知会是如此。
 
三哥,三哥,三哥。
一声又一声。他见到自己时总是那么欢快,偶尔的难过也是因了自己身子不好。
他回回扑过来对自己笑,抱着不撒手时,在自己肩上蹭时,委屈地说“玥儿还不想成家”时,那每一声呼喊底下藏着怎样沉重或者不堪的情绪,自己竟从未发现过。
 
还未及弱冠的少年,这般扭曲的心思究竟是何时起的呢?
 
若贵妃用自己的一生告诉萧玥,皇位是世间最好的东西,那么萧玥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否仅仅是想要将最好的东西捧给自己?
这孩子怎么会这么笨又这么固执,庄九遥想不明白。
 
皇位不值得,皇位是世间最大的不值得。
他那么恨自己的母亲,竟不知要逃开她给他的最大谎言。
 
庄九遥走了几步停下来,一手抓紧了旁边的殿门,指甲几乎要陷入那木头中间,红漆斑驳了一片。
伸手拽紧了前襟,抬头望了望殿外的天。
 
差点忘了,今儿是十五呢。
他勉力勾起嘴角,感受到喉头漫上来的腥咸,混杂了一点带着夜风味道的苦涩。
他有些茫然,茫然之后变作无边无际的悲凉。
 
心很痛啊,是蛊虫又在肆意地撕咬那处的软肉了么?
 
“阿寻。”他喃喃了一声,忽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撞在地上,发出清晰的闷响。
抓着门的手未曾放开,指尖便顺着划下来,在那门框上留下了几道血迹。
只是隐在了朱红色的漆中,瞧不分明。
 
庄九遥第二日晨起,已瞧不出昨夜里的任何端倪。
蜀王还活着的消息,仍旧未曾让京中人知晓,萧渊也有意借此事来瞧瞧,瞧瞧朝堂上的异心究竟都长什么样。
对外只称齐王忧思过度,暂时不能代政,正好圣上身子复原了些,已能亲自处理国政了。
 
接下来的日子,庄九遥每日里只顾着替萧渊料理身子,那些呈上来的折子他一概不看,也假作不知圣上的意思。
萧渊也没说什么,只是撑着自个儿处理了。
他病其实不重,先前不过是贵妃每日里在药中下了东西。
 
只是如今虽经过调理,精气神却实在是差了,远不能与从前相比。整个人瞧上去便苍老了许多,显示出了些日暮西山的气息来。
 
过了小半个月,晨起庄九遥正在用茶,准备稍后便进宫,刚刚放下茶碗,见庄宁儿忙慌慌地跑了进来,欲言又止,直愣愣地看着他。
庄九遥眉心一跳,却仍旧是笑,问:“怎么?失了魂儿了?”
 
“公子,”庄宁儿眼里蓄了泪,“宫里头传来消息,说,说齐王殿下殁了。”
庄九遥盯着她,像是没听懂,立在原地发了一回呆,良久才低了头,沙哑着声音道:“走吧,进宫。”
 
一路上庄宁儿什么也不敢说,只在宫门口见到王全时,替庄九遥问了一句:“王公公,圣上知道了么?”
“知道了。”王全摇摇头,“哪儿能瞒得过他啊。”
 
听这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萧渊一生自草野贱民到九五之尊,起起落落不知经历了多少,什么东西没见过?即便是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可那一晚流了泪,应当所有的震惊都跟着流走了吧。
 
庄九遥于是点点头:“劳烦王爷爷跟父皇讲一声,我稍后些再过去。”
“哎。”王全应了一声,快要分道时又叮嘱了一句,“王爷您节哀!”
 
进了齐王的殿中,才瞧见下头只跪了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小太监,见到庄九遥来了,慌忙磕头行礼。
庄九遥不去看榻上的人,问:“其他人呢?”
 
“回蜀王殿下的话,早已被我家殿下遣走了,殿下本要让我们也走的,可是……”那小丫头带着哭腔回了一句。
旁边的小太监忙用手拐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克制点儿,不要失了礼数。
那丫头却不管不顾道:“可是殿下平日里对奴才们极好,那些忘恩负义的只顾着自己,我才不走!”
 
“哎!”那小太监无奈,忙又提醒了一声。
“无事。”庄九遥放低了声音,“宁儿,你带他们下去吧,给安排个好去处,我跟阿玥单独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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