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陵歌+番外 作者:水在镜中
Tags:古风伪武侠
宁舒有点儿头疼。台下老相识不少,他一出手,功夫路数便要露了破绽。可是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他心中气闷,想着待此番顺利脱身,定要在韩旷身上找补些什么回来。
于是摆了一个大路拳法的起手式,嗷嗷叫着向张蔚冲了过去。
孰料张蔚只躲不接。宁舒冲着他跑来跑去,在心里狂翻白眼。待这样来来往往折腾了几回,张蔚终于肯出手攻向宁舒的破绽。
然而他功夫太高,人又谨慎。这一招试探里居然带了五分的内力。宁舒瞧得明白,断断不想白挨这一下。只得身形微闪做个踉跄形状,倒在地上演了个泼皮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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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与他相处日久,对他的情绪再熟悉不过。然而此地高手众多,实在并非复仇的良机。他想韩旷或许不至于那么冲动,但是满身杀气在高手面前却未必藏得住。
一念及此,顿时心中忧虑。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悄无声息地从梁上滑下,顺着隐蔽处下楼去了。
话说那孟连山做事毫不含糊,他门下的弟子与他也是一脉相承。张蔚尚未开腔,便已有君山弟子上台,拱手要向其挑战。
既是擂台,当然不得不打。张蔚冷笑一声,举剑相迎。
那二人在台上相斗,人人引颈而望,无人发现宁舒悄悄地从人群中穿过。
孟连山始终注视着台上,韩旷拿刀的那只手腕已经悄悄抬起。
当此时,台上的张蔚已将那君山弟子逼到擂台边上。宁舒却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阵令人汗毛竖起的杀意。
君山弟子被从擂台上踹了下来,韩旷的手已握在刀柄上。
孟连山似有所觉,转过脸来。
宁舒闭眼咬牙,从韩旷身侧重重撞过去,踉跄数步,摔在了孟连山跟前。
君山弟子厉声道:“什么人!”
宁舒爬起来,拍拍衣服,露出一副懊恼样子:“没事,没事,脚下没踩稳……”
孟连山目光微凝,落在了他身上。
这眼神分量不见得有多重,可却无端地让宁舒想起徐紫雾来。只凭这一眼,宁舒便知道,纵使拥有韩旷那般的天资,若想在此人跟前有一分胜算,起码也还需要十年的勤修苦练。
韩旷当真不知道么?不,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血海深仇,无边执念。还有,除了复仇的执念再无其他的人生。
这样活着,太苦太苦了。
韩旷如此,白夫人如此,半夏如此,自己……险些也是如此。
他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面上却赔笑着向孟连山拱了拱手:“急着上台,冲撞了孟掌门,在下这厢给孟掌门赔礼了。”
说罢,故作笨拙地爬上擂台,向张蔚点了点头:“在下卓韦广,来领教张大侠的高招。”
这名字古怪,易容后的宁舒又是一副生面孔。且他上台时身手笨拙,似乎武功奇烂无比。众人或嘲或奇,纷纷将目光聚拢到台上。
宁舒扫视一圈,与韩旷目光相碰。见那人正抱着刀,目光复杂难言,显然是认出了宁舒。
宁舒瞧见他姿势,便知他杀意暂去,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将目光转向张蔚:“张少侠,请吧。”
张蔚却没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卓少侠也请了。”
宁舒本意是希望张蔚先出手,这样自己可以随机应变,抱头鼠窜,找个理由输了下台就好。偏偏张蔚虽然狂狷但是也颇谨慎,因为一时情况不明,并不肯贸然出手。
宁舒有点儿头疼。台下老相识不少,他一出手,功夫路数便要露了破绽。可是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他心中气闷,想着待此番顺利脱身,定要在韩旷身上找补些什么回来。
于是摆了一个大路拳法的起手式,嗷嗷叫着向张蔚冲了过去。
孰料张蔚只躲不接。宁舒冲着他跑来跑去,在心里狂翻白眼。待这样来来往往折腾了几回,张蔚终于肯出手攻向宁舒的破绽。
然而他功夫太高,人又谨慎。这一招试探里居然带了五分的内力。宁舒瞧得明白,断断不想白挨这一下。只得身形微闪做个踉跄形状,倒在地上演了个泼皮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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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张蔚不依不饶,飞身追上,探手抓向宁舒胸口。
宁舒只得翻身,以手撑地,抬脚飞踢。谁料擂台上因为方才打斗,地面破损,露出些尖锐碎木。宁舒猝不及防,只觉指尖钻心疼痛,撑地的手一时不稳。偏又被张蔚借力消力,一踢未中。这一下顿时失去平衡,在地上彻底滚成了泥猴一只。
待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见张蔚远远站着,眼睛惊疑。
宁舒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却擦下一大块面皮来。
他心中大叫糟糕。面粉制的面具到底不比真皮,上脸久了,稍一碰触就要破损。
张蔚哈哈一笑:“何方宵小,藏头露尾。待我揭下这张皮,让大伙儿瞧一瞧你的真容。”
宁舒镇静道:“在下不过是想上来碰个运气。张少侠少年英才,卓某甘拜下风。”说着一拱手,转身就要下台。
却见眼前一花,段辰已然拦在自己眼前。
宁舒一惊,低头欲走,却听那人声音发抖,低低道:“宁……师弟,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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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宁舒稳了稳心神,强笑道:“这位少侠眼神不太好,想是认错人了。借过,借过……“
段辰却并不让路,忽然出手如电,向宁舒脸上探来。
他二人昔年在一处习武,对彼此功夫路数再熟悉不过。宁舒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便以拂花弄影手化解。然而只一招送出,便知今日只怕再难走脱了。
段辰腕上大穴吃了一记痛,声音却既悲且喜:“当真是你!这些年……这些年你究竟去了何处……”
宁舒心知今日已无法善了,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传言到处都是,你又何必来问我。”
段辰摇头,声音也压得极低:”不,我知你本姓纯良,断断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
宁舒抬眼,静静望着他:“不,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若还念着我们的同门之情,便让我走吧。”
他二人几乎以唇语相谈,可在场不乏高手,哪能一个字都漏不出去呢。
叶夫人当先反应过来,脸上登时变色:“辰儿!还不快将此人拿下!”
段辰望着宁舒,眼中有些挣扎:“……师弟,你得随我回山。这些年门中四处寻你,有些事,必须向执法堂分说清楚才行。”
宁舒哂笑一声:“我若不回去呢。”
段辰眼中露出了些许恳求之色:“你若不与我回去,今日又要如何脱身?”
宁舒默然。段辰一向敏锐过人,这话说得丝毫不错。以此刻情形,自己束手就擒,当真是上上之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
就在这时,方才还半死不活的霍昭,突然撑起身子,大叫道:“宁舒!果然是你!”
这一下在场诸人纷纷色变。连段辰也面色骤白,喝止道:“师弟!”
可惜为时已晚。场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只片刻间叫骂声便此起彼伏。
万江河忽然一拍扶手,红木座椅应声而碎。他飞身上台,冷声道:“玉面狐宁舒,你这些年作恶多端,今日老夫杀你,也算是为我武林除害。”
还未动手,只听一声且慢,叶夫人飘悠悠地落在台上,挡在了万江河与宁舒之间。
万江河压着怒气道:“叶夫人有何指教?”
叶湘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此人是我门中逆徒,华山派出了这等孽障,既是武林之害,也是我门中之耻。今日既然见了,自然要将他带回去由我门中处置。万掌门放心,我华山派定会严从门规,给武林一个交代。”
万江河冷笑:“你们若有心想处置他,哪能由着他为祸这许多年。又或者,你华山派诚心是真,却苦于无人,因此才制不住一个祸害。以叶女侠的为人,老夫相信只怕是后者为多。既然如此,不妨今日当着诸位朋友的面,了却这一桩公事。”
叶湘皱眉:“万掌门这是不肯答应了?”
万江河冷笑。
一直默然不语的孟连山突然道:“万掌门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今日本是比武招亲,台上见血,未免对主人有妨。依我看,不如暂且将此人收押,另择一日,交由众人处置。诸位以为,这样如何?”
他这样一说,立刻有不少响应者。但也夹着些反对之声。一时间满场吵嚷不休。
宁舒眼睛轻轻一扫,脚步微动,向后退去。
段辰皱眉:“你……”
宁舒半面已破,露出一只灵动的笑眼:“师兄,我实在不想回去。”
说罢,趁人不备,运起轻功,转身而逃。
万江河大怒,闪过叶夫人,浑厚掌力隔空拍向他后心。这一掌若是内力落到实处,宁舒只怕要非死即伤。
段辰咬牙,长剑出鞘,以剑刃迎向对方罡正之气。三尺青锋,竟然自剑尖寸寸而断。然而这一剑的锐气,已然破了万江河的掌力。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难怪你华山派养出了这等祸害!”
段辰全力相搏接下这一招,不过是仗着宝剑锋利。可毕竟功力与万江河不可同日而语。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咬牙道:“宁舒身上尚有许多事不明,晚辈请求万掌门不要一意孤行……”
万江河不由分说,又是一掌送出。这是迁怒于段辰,要与宁舒一般处置了。
段辰手无寸铁,断断再也接不住这第二招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叶湘长剑出鞘,抬手刺向万江河胸口,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防退后。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
双方转瞬斗在一处。叶湘自应招间隙里怒斥段辰:“还不动手!”
段辰咬牙,转身追上宁舒。
宁舒本来逃了数步,见段辰替自己挡了万江河,脚步便是一顿。他两个轻功在伯仲之间,这微小的犹豫立刻给了段辰空隙。见人追到身后,不得已,回身一掌迎上。
两人无可避免地空手过起招来。
宁舒招式灵动狡黠,出其不意;段辰却潇洒不失机变。他二人多年来功夫各有精进,虽然拂花弄影手同出一源,到底风格上差得越来越远了。
这样过了十来招,宁舒到底内力不济,渐渐生出不支之意。却不想段辰出手也慢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段辰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只是没有张口。
宁舒对他何其熟悉,一望之下便知其意。于是一招雪中折梅送出,五指狠狠掐住段辰腕上关节,咬牙用力一错。
只听骨节一声轻响。
段辰抽开脱臼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
宁舒不敢看他,转身便逃。
然而哪里能逃得容易,去路早被一众仇家堵得死死的。
为首的孟连山不知何时已上了擂台,微微一笑,向他抓来。
宁舒大惊,慌忙闪避。可是孟连上武功太高,招招都卡在他内息吐换只之时。宁舒气息不能与脚步相调和,立刻狼狈起来。不过五招,胸前便露出了老大破绽。见孟连山变掌为指,向膻中刺来,不禁一阵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锐利剑气排山倒海般破空而来。
孟连山竟被逼得微微一退。
宁舒手臂一紧,被人凌空拉起,甩面口袋一般扔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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