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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番外 作者:水在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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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古风伪武侠

  但韩零露不是景妧。她只记得景妧去世时自己心里的难过与愤怒。
  欧阳菁固然可恨,但纵容情人对妻子饮食中下毒,害景妧小产的黄一扬则更为该死。景妧要和离,那些被黄家叫去劝说逼迫她的武林同道也该死。最后景妧容颜尽毁,郁郁而终,选择“只管门中事”的华山长老堂同样该死。
  但他们都好好的活着,所以韩零露不得不辛苦一点,亲自动手。
  木仁听得目瞪口呆。他说我不明白,一个人娶了妻子,难道不是要一生一世好好待她的么?纵然因为小事生了气,但难道孩子也不要了么?既然不喜欢了,那为什么又不让她离开?
  韩零露说因为景妧不许他纳妾。若是正妻不能生育,纳妾就顺理成章了。如果和离,黄家会失了颜面。总而言之,他既想随心所欲,又想保有体面,所以一切要在规则下进行,每个人要在自己该在的位置。景妧之所以惹恼他,就是因为她不够顺从。
  木仁显然仍不明白。他说你们中原人太奇怪了。
  韩零露望着火光:总之,有人幸运些,有人运气差些。小师父的运气,不是太好。
  木仁回过神来,皱眉道:可你又做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你是疯了么?
  韩零露说我没疯,我只是愤怒。
  那你早晚也会给他们杀了的。木仁正色道。仇恨是没有尽头的。
  韩零露冷笑: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便是我死了,能拖这么多人下去,也不亏。
  木仁嘟囔道:疯子。
  韩零露看了他一眼:你能与疯子和和气气地讲话,我瞧你或许也是个疯子。
  木仁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就不能收手么,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
  韩零露说不能,最该死的那个还没死,就不能收手。她抬头看向木仁,目光黑沉沉的,若有所思。
  木仁不自在地低下头。
  韩零露说:你功夫很好,帮我一个忙吧。
  木仁说什么忙。
  韩零露说:我要去杀黄一扬,可他有四个暗卫。我一个人同时扛不住那么多人,需要有一个人帮我拖著他们。你功夫很好,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木仁皱眉:我凭什么帮你?
  韩零露说:黄一扬很有钱,杀了他,可以劫一笔财,就不用这样辛苦地南下来卖药材了。
  木仁摇头:不是我的钱,我不要。
  韩零露起身:那就算了,多谢你救我。说罢她拿起剑,戴好帷帽,从火光中走进了黑暗里。
  后来又过了四年。黄一扬还是没死,韩零露也没有。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暗卫被韩零露杀了三个,可黄一扬又补了六个。现在他有七个暗卫了。
  这一年邯郸的雪很大。她孤身一人,在城外又杀了六七个黄家派来的杀手。听说欧阳菁疯了,黄一扬娶了新妻。不过还没能生出孩子。韩零露想,最好能在他有孩子之前宰了他,不然又要多杀一个人了。
  她是惯于见血的,所以对杀人没什么不安。但是想到要对小孩子下手,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木仁如今每年南下一趟。因为总是在同一个时节,所以总是会与韩零露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遇见。韩零露与他喝过两次茶,两次酒。他身上的穿戴变得好了许多,讲话的口音也顺了过来。只是仍然结巴。韩零露这才意识到,他就是天生有些口吃。
  她没笑他。木仁也没笑过她。
  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韩零露不知道她与木仁算哪一种。又或许哪一种也不是,不过是普通的熟人。
  木仁在邯郸城外的山林中扎了个帐篷,说是要采完这一季的药才走。
  韩零露坐在地上给自己裹伤。她的虎口裂了,胳膊上新添了一道刀伤。黄一扬不动如山,他的暗卫是最大的障碍。
  木仁在喝一碗兔肉汤,韩零露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帮我一个忙吧。
  木仁摇头:你……你每年都在说。我是不会帮你杀人的。
  若在从前,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这一次韩零露道:那如果有人来杀我呢?
  木仁皱眉:我……帮你逃跑就是了。
  韩零露喃喃道:跑不是办法。其实我也累了。她看着天上的落雪。我想过了,黄一扬死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木仁动作一顿:那敢情好。那……那你……
  韩零露扭头望他:所以要你帮我。你不必杀人,帮我拖住三四个暗卫就行了。
  木仁沉默了一下:他们功夫很高,我不想死。
  韩零露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木仁功夫很好,但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与人动手。他和那些同样习武的江湖客,实在是很不一样。
  却听那人低声道:我……我还没同女人睡过觉呢。
  韩零露匪夷所思地睁开眼:就因为这个?
  木仁古怪地看着她:这个还不够么?他惆怅地捧起碗,开始喝剩下的汤。
  韩零露看着她,慢慢道:那你若是完成了这个心愿,会帮我么?
  木仁想了想:也……也许吧。
  韩零露起身,钻进了帐篷。
  木仁放下碗,踌躇道:你……你做什么?他掀开帘子,慢慢瞪大了眼睛。
  韩零露背对着他,衣服已经脱干净了。
  木仁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放下了帘子。隔着帘子,他结结巴巴道:不……不行。
  韩零露轻蔑道:你是不是个男人?
  木仁说:就……就因为我……我是个男人。
  韩零露沉默了一下:怎么,嫌我不好看?
  木仁深吸一口气:不是。反正不行。他频繁地吞咽着:你……你把衣服穿上。
  韩零露一把掀开帘子,冷冷地看着他。她的目光往下扫去,又飞快地抬起来。木仁与她目光相对,片刻后,看见她笑了。她总是冷冰冰的,偶尔笑,也是冷笑。这一次却不一样。她脸是白的,唇是红的,眼睛是黑的。黑色的眼睛弯起来,也仍然很大,映着新雪的残光。
  韩零露攥住木仁的领子,把人拖进了帐篷。
  木仁一开始还微弱地挣扎。但韩零露看透了他,就那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叫声很快在帐篷里响起。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韩零露从木仁怀里挣脱,赤身拾起地上的衣物。半干的血混着别的什么,在她大腿内侧留下了蜿蜒的痕迹。她扯下一角亵衣,心不在焉地拭了拭。木仁在看她,她知道,但她不在乎。
  穿好衣服,她把长发重新挽起,戴上了帷帽:明日子时,同来客栈。
  那是黄一扬的商队这次休息的地方。
  说完,就要往外走。
  木仁突然道:你便不怕我不认账?
  韩零露沉默了一下:那是你的事了。
  第二日的雪下得比第一天更大。这才刚刚入冬,韩零露半跪在客栈屋顶想,瑞雪兆丰年,明年应当会是个好年景吧。
  子时的梆子响了。她看见一个高大却灵活的黑影潜入了客栈。刀剑声很快响起。
  韩零露笑了。
  黄一扬被剑架在脖子上时,满脸的难以置信。韩零露刺了她三剑,都不在要害,但足以让他无法动弹。两个人同样浑身是血,但黄一扬先怯了。他说我放你走,你走吧,我不追究你。我给华山传信,给江湖朋友传信……你杀了我,自己也会没命的。或者我可以给你钱,你后半生会衣食无忧,活得像个公主娘娘。
  韩零露摇头。
  黄一扬颤声道:那你到底要什么?
  韩零露直视着他的眼睛,看见那里映出了形如修罗的自己:我要宰了你。
  她刺了黄一扬很多剑。每一剑都有一个缘由。
  这一剑,是为你负心薄幸;这一剑,是为你胁迫于她;这一剑,是为你不肯和离……
  最后她看着他,低声道:这一剑,是为我自己。因为你,我没了唯一的亲人。说完,她一刀割下了黄一扬的脑袋。
  许多年来,在心头咆哮的野兽终于安静下去。韩零露丢开那个人头,泪水涌了出来。
  木仁半身染血,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她。
  她抹了抹眼泪,但却把更多的血抹在了脸上。
  走吧,她对木仁低声道,快走。要不了多久,黄家的人就要追来了。
  他们在城外分道扬镳。
  韩零露的马扬蹄飞奔,木仁的马却留在原处。月黑风高,一点影子,很快就看不见了。
  黄一扬身死,江湖震动。
  韩零露再善于隐蔽,也不免时不时被发现踪迹。赏金很高,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聚拢过来,想碰一碰运气。
  她身上的伤一直未好,更糟糕的是,癸水已经两个月未来了。
  她在雁门关的镇上曾买了一副落胎药,但是药熬好了,又被她泼了。她的手放在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冷冷道:小畜生,你投错胎了。你老娘未必能活到让你看见人世的那一刻。
  所以那药,也就不必喝了。
  她是对的。一个月后,藏身之处被人发现,她被迫重新拿起剑。因为害喜严重,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这一战很艰难,最后她从来都很稳的手开始发抖。剑握不住了。
  身后就是悬崖,她想跳下去。
  就在这时,肚子里微微一动。
  韩零露很深很深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骂道:小畜生。
  骂归骂,身上却不知哪里来了力气,重新握紧了剑。
  老娘命是很硬的。她想。但愿你也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冲了上去。就在这时,有刀光破空而来。她回过头,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再醒来时,身上盖着厚厚的羊皮袄。
  木仁坐在她身边,往篝火里添了一把柴。
  韩零露艰难起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仁难得没有什么好声气:还,还不是担心你。
  韩零露重新躺了下去,羊皮底下很暖和。她看着木仁阴沉的脸,觉得有趣:我挺好的,还活着。
  木仁摇头:这不叫好。往后……往后你怎么办?
  韩零露想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木仁抬头,认真看着她:跟我去关外好不好?
  韩零露失笑:不去。太冷了。这里已经很冷,我不想再往北走了。
  木仁辩解道:没……没有很冷。帐子里都烧火的……春,春夏也……也很暖和。他声音低下去:跟我走吧。
  韩零露望着他:凭什么呢?
  木仁一愣,脸飞快地红了。他慢慢道:凭……凭我喜欢你。
  韩零露想,这个道理不对。但是关外听起来也还不错。
  木仁望着她:你呢?你喜……喜欢我么?
  韩零露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木仁想了想,慢慢道:你……你重情。
  这下换做韩零露沉默了。
  良久,她摸了摸发热的脸,终于郑重点头:好,我跟你去关外。
  木仁的眼睛亮了。
  韩零露闭上眼睛,摸了摸小腹。那里仿佛有一条小鱼在游。她心想:要不要告诉他呢?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正想着,木仁轻手轻脚地挪到她身旁,让韩零露的头,枕在了自己腿上。
  雪还在下,但周遭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韩零露枕在木仁膝头,慢慢睡着了。
  
 
第55章 番外-洗心(段辰)
  离开华山的前一夜,段辰是在洗心洞中度过的。
  华山自古乃玄门祖庭,洞天福地,大小山洞不计其数。洗心洞不过是无数洞室中的一个,既不如何幽奇,也不如何舒适。且因为偏僻又隐蔽,甚至还比那些常有人修行练功的山洞破败荒凉许多。
  宁舒与段辰发现这里时,它真的就只是一个荒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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