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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作者:麟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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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HE 美强 年上 1V1

  满目猩红,喧嚷的燕京城肃静了。
  梁霄也怔住了,突然回过神,声嘶力竭地叫自己身后护卫:“快!快去看看——”却被李苑攥住了手腕。
  李苑胸口起伏,缓缓摇了摇头:“不要与他扯上关系。”
  梁霄却不管不顾这些,一把甩开他的手,飞奔至孔言玺身前,将几乎浑身骨骼尽碎的小美人抱进怀中,他在他怀中滴血,像下雨似的滴血,把梁霄一身鸿雁青衣染得血红。
  直到鲜血流干至脸颊几乎透明,孔言玺也再未睁开过那双清澈稚嫩的眼睛。
  李苑闭了闭眼,接二连三的噩耗几乎让李苑懵了,他突然有些无措,他想要尽快赶回越州,却被蜂拥而出的禁卫军团团围住,押下了马。
  新晋禁军统领阎危安恭敬严肃抱拳行礼:“世子殿下,沉沙乱党之事牵连诸多,您暂时不能回去。”
  李苑一拳挥了过去,把禁军统领揍翻在地上,按在地上瞪大血丝密布的眼睛:“我父王、殁了!……殁了!殁了——!”
  阎危安鼻血横流,被那位远近恶名昭彰的齐王世子按在地上好一顿打。
  影四倏然挡在二人身前,把世子殿下强拉了起来,拖到身后,微微颔首,冷漠道:“阎统领,我家殿下突遭家变,悲痛难耐,还请见谅。”
  李苑是被影四押进燕京城的,身着一袭雪白丧服,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步三回头,沉痛怨恨地望着远方不见轮廓的越州城,他伸手想要抓住那虚无的轮廓,雾却散了。
  影四回头,余光瞥见禁卫统领阎危安在低声和身边人低笑啐骂:“老子一直当那齐王世子笑面美人儿颇阴狠,没想到还真硬猛,呸,朝廷不待见,谁当他是天潢贵胄。”
  阎危安说罢,忽觉脊背发冷,他回头张望,与齐王世子身边那个黑衣影卫对视了一眼。
  影四淡漠回头,阎危安被那双无底深壑似的冷毒眼神震了个激灵。
  他这个新提的禁军统领是靠着严丞相的关系提拔上来的,位子还没坐热乎,自然言语上倾着丞相打压齐王世子,于是色厉内荏地挺了挺胸。
  他踏进驿馆的一瞬间,影四自袖中抽出一张刚刚在混乱中从探子手里接下的情报,低声道: “殿下,楚威将军狱中过世了。病死的。”
  李苑身子一震。稳住身形,缓缓在影四搀扶下走进驿馆。
  因与叛贼故交,镇南王楚威和沉沙世家孔言玺相继过世,非常时刻,齐王世子只能暂时被软禁起来,等待查证方可放回。
  悬白的驿馆中,李苑坐在床榻边,弓着身子把脸埋进掌心里,影四冷冷站在他身前,他本想出去处理后续事宜,无奈世子殿下紧紧抓着他的腰带。
  从前世子殿下幼时被自己逮回来拎到王爷面前跪着认错,王爷劈头盖脸训斥,世子殿下也这么抓着影四的腰带,影四从不知道他是在认错,还是在记仇。
  李苑无声地微张着嘴,长发垂在他弓成虾子的脊背上,瑟瑟发抖。
  冷硬如石的影卫统领的心,甚至要被世子殿下这副隐忍又极痛的模样触动了。影四伸出戴着墨锦手套的手,扶在世子殿下弓起的脊背上,漠然道:“殿下节哀。”
  世子殿下低着头,冷静压抑地嗯了一声。
  影四怔了怔,单膝跪下蹲身仰头望着李苑的脸。
  殿下没有流泪,一滴也不曾流。
  李苑伸手用掌心遮住影四的额头和眼睛,淡淡道:“怕什么,还有我。”话音里有些疲惫,却也并非惧怕。
  “明知我父王仙逝却不放我回越州,他们是要我背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声,赢了战功,失了民心。”李苑眼神阴沉,紧紧攥成拳的手指甲将掌心抠出了血,“让影焱回去主持丧仪,将燕京城所有眼线的近日情报事无巨细全部收来整理给我过目,去联络我娘母家和钟离将军府……还有,我要见太子。”
  “是。”影四低头行礼,退出了驿馆客房,叫所有鬼卫集合,安排殿下吩咐的事宜,以尽快让世子殿下脱身,老王爷的初终赶不上,至少要赶上装殓,影焱先行回齐王府安排丧仪。
  影叠迟迟未动身,待其他人都领命离开,他问影四:“殿下他……”
  影四淡漠道:“比我想得坚强。”
  影叠问:“没哭吗。”
  影四摇头:“先王要的不是多愁善感的儿子。”
  影叠紧绷的肩膀些微放松,眼泪一下子便绷不住了,低声道:“毕竟长大了。”
  影四按了按他的肩膀:“去做事。”
  李苑在驿馆中沐浴焚香,着斩衰丧服始终跪在菩萨像前念珠祝祷,并亲手写白底挽联,昼夜不辍。
  他的英雄,在他年少成名的一瞬间,撒手人寰了。
  李苑倚靠在角落里,随手将一条白联扔进炭盆,喃喃道:“父王,去跟我母妃好好过神仙日子吧,孩儿强留你这么久,难为你了。”
  “你念了她那么多年,一个妾都不纳,一个女人都不碰。”
  “一个孝子都没有。”
  ……
  “孩儿以后,不拆家了。”
  “啸狼营兵符,孩儿收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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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犹闻侠骨香(二)
  信鸽落在逍遥山麓云中宫的琉璃窗棂间,江夫人取了信筒,扫了一眼,脸色微微凝重。
  “李崇景那老阎王……总算是死了。”纤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搓碾着信纸,江霓衣将纸条扔进檀香炉中,整了整衣袖,自语道,“留给身后人多少麻烦。”
  江霓衣起身出了云中宫。
  断魂崖畔,霜降时节,露草含霜。
  飞流直下的泉瀑击打着突出岩石间打坐的冷峻青年,影七赤/裸上身,任冰冷的飞瀑狠狠砸在脊背上,浑身的骨骼都在承受着如同洗筋伐髓般的冲刷。
  影七盘膝打坐的岩石之下仍是千尺高崖,深不见底,唯有淙淙水声不绝于耳。内伤已被江夫人和缓强横的内息温养得恢复如初了。
  他背后整整一片天香牡丹刺青,自尾椎开始生长,蔓延至蝴蝶骨,花瓣延伸到右臂,猩红的颜料已经完全渗透进影七的皮肉之下,干透了便成了雪白的牡丹,将影七斑驳狰狞的脊背疤痕点缀得清冷又妖娆。
  他背后护着的是齐王府,他得永远挡在世子殿下身前。
  一白衣女子自远方云雾间踏雪而来,雪白华裳飘飖翩婉,轻云蔽月,流风回雪,此为江夫人独创轻功绝学“雪泥鸿爪”,如薄雾飞鸿扫云霄,斩雪潇潇,暮雨潇潇。
  江霓衣落在影七身边,盘膝与他对坐,影七背靠悬崖,缓缓睁开冷淡的眼睛。
  江霓衣问:“如何?”
  影七道:“徒儿已痊愈了。”
  江霓衣轻呵一声,自嘲般笑笑,她又瞥见影七身上雪白的牡丹刺青,心中叹息。
  “寂儿。”她许久不曾这么叫他了,乍一出口,两人都有些神色不自在。
  她兀自道:“壁虎游墙,可沿陡壁而行,那力道是发自丹田,引着小腿提气,加以轻身纵术。雪泥鸿爪,可御风而行,以雪雨为凭,记好了。”
  影七眉头微蹙:“这是您的独门轻功,徒儿不敢偷技。”
  江霓衣抬手在影七眉心点了一点,淡然道:“专心。”
  影七缓缓阖眼,随着江夫人的指引领悟高深莫测的上乘轻功。
  他睁眼那一瞬,肩头却是一紧,被江夫人一掌推下了断魂崖。
  上乘轻功唯有坠落之时方能顿悟,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摔得越狠,学得越快。
  左右是死心塌地跟了李苑,若哪一日那小阎王变了心,傻徒儿总得有点自保之力才是。
  太子府里收了影四递来的书函。
  正巧,赶上太子太傅何怀璧做客太子府,何大人是太子的老师,一切以太子殿下为先,太子李晟也颇信他,随手将信函交给何大人过目,然后把膝上抱的两个小儿子放到地上,推推他们的小屁股:“出去玩。”
  李成玄眨着眼睛折返回来抱着李晟的膝头问:“是逸闲小叔叔的信吗?孩儿也想听。”
  李成翊躲在他哥哥身后,小声问:“小叔叔被关起来了,是吗?他犯了什么错?”
  李晟躬身耐心道:“小叔叔没有错,他是被冤枉的。”
  两个小豆包似乎高兴了些,在父亲保证会给小叔叔想办法之后开心地跑走了。
  何大人将书函扔进了手边的雕灯里,看着它渐渐成灰:“太子殿下早已有主意了?看来您是中意李苑殿下了。”
  李晟用攒丝长针挑拨着灯芯,缓缓道:“本宫自然中意有能力夺位而无心恋权那一位。”
  何大人笑笑:“这二位亲王世子绝对不可小觑,起初臣还不明白,当时您本可以阻止李苑出征岭南,先掐灭其中一人,为何您让臣帮他一把。现在看来,殿下深谋远虑,臣佩服。”
  太子摇头:“他蛰伏二十多年,太久了,已忘了庙堂之争是何等血腥残酷,本宫要帮他记起来,让他学会为本宫厮杀,这样的天才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他有些咳嗽,呷了口茶压了一压。
  何大人起身为太子殿下抚了抚后背,关切道:“近日天凉,兴许是风寒了,臣命人去请太医。”
  太子摆摆手:“不必,这两年来,年年立秋之后都不大舒坦,已经调理着了。”
  “本宫去看看苑儿。”太子披了件薄裘出了府。
  李苑仍在燕京驿馆中滞留,身着雪白的斩衰丧服,长发解束,一丝一缕铺在地上,齐王世子素衣垂发,抚摸着弓匣中的龙骨弯月弓。
  听从江夫人的提醒,他把弓匣换成了影六打造的精密锁匣,按上了匣盖,机关声连响,十七道机关锁自狭缝中接连锁住。
  驿馆的仆人轻轻叩门,随即蹑手蹑脚进来,双手端着殿下要来写挽联的一摞新纸:“殿下,纸。”
  李苑阖眼焚香:“放。”
  仆人便将一摞白纸条轻轻撂在李苑手边,退出去带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木门挂的挽联随风飘拂。
  驿馆内外已挂满了雪白的挽联,字字锥心,情真意切。燕京城诸百姓甚至向朝廷请愿,求让这位痴心孝子归家,为父亲送终。
  李苑缓缓睁开眼,拿过那一摞白纸,将掺合在其中的写在挽联上的情报一目十行看下来,默记于心,再扔进炭盆里。短短三日,燕京近日内外动静他已了如指掌。
  外边禀报说太子驾到,李苑将最后一张情报也烧完,起身拂去丧服上灰烬,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俯身去扶:“不必多礼。出征千里带功归朝,让你寒心了。节哀。”
  李苑请太子上座,亲自沏茶以礼相待。
  太子按住了他恭谨的消瘦的手:“本宫听闻丞相有意为齐王拟谥号为武隐。”
  李苑按着茶盏的手猛然一震,凄然惊诧地看着太子,半晌,难以置信道:“我父王……为大承建功立业平定边疆,因伤重落疾再无法领兵……如此功勋便只得一下谥吗?”
  隐字为恶谥之一,隐拂不成,曰隐。
  “……严意……欺人太甚……”李苑倏然推了茶盏,瓷片满地炸裂,他指尖发白用力抠着桌面,心里喃喃在严丞相的仇上狠狠加了重重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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