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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作者:麟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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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HE 美强 年上 1V1

  禁卫军抬来一座特制的铁笼,开了笼门,客气地请李苑身边的鬼卫们进去。
  影叠轻叹一声,揣起双手缓缓走了进去。
  影五抓着影四的百刃带不放,低声慌道:“哥怎么办啊,咱们走了王爷不得被李沫折腾死?!我不进笼子……我也怕被李沫折腾死!”
  事已至此,若反抗,王爷就真得背一个抗旨谋反的罪名了。
  影七心疼又犹豫,守在李苑身边,单手将李苑护在身后,眼神凌厉怨毒狠狠盯着李沫。
  李沫冷笑:“抗旨不遵,斩立决。”
  却感觉到王爷在身后轻轻推了推自己,李苑摇了摇头,影七迟疑犹豫地松了护在王爷身前的手,被李沫抓住手臂,铐上铁铐推进了铁笼。
  铁笼缓缓关闭,影四低声交代影七:“影卫名单在我榻下第六暗格。”
  “什么?”似乎还有转机,影七下意识听从统领调遣,尚未等他回答,被影四狠狠一脚给踢出了笼门。
  那一瞬间影七是完全懵了,然而他速度极快,反应也足够灵敏,即便双手都被铐了铁索,也不过就地一滚,恍如人间蒸发,猝然无影无踪,就像这人根本不曾存在过,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李沫震惊于真有人敢抗旨逃跑,跑的还是他这位堂兄最心爱的人。
  “齐王殿下?”李沫拿弓上鹿角挑起李苑的长发,“要不怎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你捧在手心儿里娇宠着的那个小影卫跑了,我替你抓回来,剥皮抽筋来解你心头之恨如何?”
  李苑早已头痛欲裂,扶着石台浮雕咳嗽,粘稠的血迹溅落在白石浮雕上,对李沫的刻薄调笑无动于衷。
  影四适时提醒,漠然道:“李沫殿下,齐王爷贴身护卫只排到了第六,并无他人。”
  李沫嘴角狠狠一抽:“你当我瞎?阎危安,让你的手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影四打断他:“殿下,没有影七,您可以清查名册。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影卫而已。”
  与此同时,影七攀进了影四住处,翻出暗格里的东西。一个月前王爷熬了几天几夜把影卫名册换成双层凿压纸,若遇搜查便能揭下第一层露出第二层假名单,外行又绝对看不出门道,未雨绸缪,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场。
  影七把名册和卷宗上记录自己的部分用刀片刮下来烧了个干净,离开了齐王府。
  砍断了手铐,在三十里外的岩洞里躲了三日。
  夜半三更,有个衣衫褴褛的老旅人想借火取取暖。
  老人驼背佝偻,脸上爬满了岁月刻痕和几道陈年的伤疤,缓缓走进岩洞,坐在影七身边,伸手在火焰边烘了烘,搓了搓干枯如虬枝的手,对着影七一笑:“年轻人,这么小,哪来这么大怨气,老朽我,搁外边都觉出来了。”
  声音像打铁时拉的风箱,伴着嘶哑和破音,像海水漂过数年的老贝壳,被岸上的行人一脚踩碎。
  影七无心闲聊,倚靠在岩壁边阖眼休息,给老人让出了一块烤火的好位置。
  老人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的糠饼,拿门牙咬着用力撕,干硬的糠饼又结实又掉渣儿,还让人担忧着这老头的门牙别飞出去。
  “喏,小伙子”干枯黝黑的手递来一半糠饼,最上边还印着一个大门牙的牙印。
  影七没接,淡淡道:“我不饿。”
  老人欢天喜地地烤了糠饼,嘎吱嘎吱嚼得欢快,抠着脚丫子扯着影七问:“小伙子,家里遭难了?”
  夫君被囚,兄弟被捕,也算家里遭难吧。
  “嗯。”影七喉结动了动,眼眶微红。
  老人懒懒靠在岩壁角落,扯了点枯草盖在身上,悠哉劝慰:“这人呐,左右是在世上漂着,有时候就沉了,有时候又浮起来,你当它是天塌了,天便真塌了,你不认,天反倒塌不下来。”
  “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坐地上等死,有些苦啊,就是得自己挺着,疼吗,疼,得挺着,天命难违,咱们人命也难算啊,你只要活着,就没输。”
  一句句挨在影七心上,他想回头看看老人,老人似乎又饿了,在怀里掏糠饼,不慎带出来一小木牌,当啷一声落在脚边。
  老人讪讪捡起来,嘿嘿一笑,抹了抹灰尘揣回去。
  影七却是像踩了尾巴一样翻身站起来,直直盯着老人手中的无影鬼影牌。
  正是他丢的那块。
  眨眼的工夫,老人骤然消失,一片枯叶缓缓坠地。
  影七瞪大眼睛,跪在老人刚刚倚靠的那处,颤颤摸索着余温。环顾四周,急切跑出岩洞,那老人早已无影无踪。
  “前辈……?”影七愣在细密冷雨中。
  齐王身边影卫被带走清查,关进了洛阳地牢,两万定国骁骑卫驻扎洛阳休养生息,分出来一批把守地牢。齐王李苑被圈禁于王府,守卫戒备森严,影七只能远远望一眼。
  王爷似乎一直在寝房里没出来过,也不知病情如何了。
  影七焦躁不安,蜻蜓剑在指尖绕成一卷。
  埋怨自己当初在影宫里没修习九婴组的应变术,没了影四和其他鬼卫,他一个人又能办得成什么?
  一日见不着王爷,影七便提心吊胆一分,他实在待不住,索姓直接混进了洛阳地牢,地牢虽说把守森严,却也拦不住轻功高手,影七出入地牢如入无人之境,可惜没法把同僚们带出来,这世上轻功能达到影七境界的实在不多。
  出来时,眼睛是血红血红的,掌心里紧紧攥着两件东西,藏进衣袖中,身影一闪而逝。
  十日过去,齐王府外看守的禁卫撤走,守卫撤了一半,且全部换上了李沫的人。
  影七趁机翻墙进王府,隐藏在檐角阴影中,摸进了庭院,趁着巡逻的一队定国骁骑卫换班间歇,影七翻进书房,躲在窗角的书屏前,借缝隙窥伺庭院。
  庭院牡丹丛外竖了一长圆木刑架,垂下一根长绳,李苑跪坐在刑架下,双手被缚,悬吊在半空。
  脸色苍白得几乎要透明了,一缕血丝挂在唇边,身上白衣丧服染血,刺绣的牡丹渗出鲜红颜色。
  李沫抱着鹿角弓蹲在李苑面前,微笑着伸手抬起李苑的下颏,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因为疼痛而微微战栗,凑近了轻声问:“哥哥,还遭得住嘛。”
  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动了动:“你对我用私刑,就不怕陛下治罪么。”
  李苑已有些日子没进过食,干涸的嗓子说话沙哑,带着刺痛。
  李沫笑了,拇指蹭去李苑嘴角的血痕:“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陛下不会再看你一眼,更不会让你再走出齐王府一步,今后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人视线里,而我……也很悲伤,很遗憾,谁会为一个死人打抱不平呢。”
  “快把那龙骨弓交出来。”李沫低声催促,“我知道那东西在你手里,交出来,换你影卫们的命。”
  李苑眼神幽暗,一言不发。
  李沫用力抓住李苑的下颌:“说话啊?!”
  李苑微微仰起头,薄暮洒上他极俊美的脸庞,沿着眼皮鼻梁镀了一层浅浅的金线,薄唇张了张,露出一丝玩味笑意,用喑哑却好听的声音轻声道:
  “我不是个死人嘛。”
 
第一百零五章 犹闻侠骨香(七)
  “……”李沫噎住,拿过手边的刺藤鞭子,一扬手,李苑身前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那伤口延伸到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沁出细密的血珠。
  李苑感到有些痛,但无力作出什么李沫想要的反应。
  他无法求饶。不允许,也做不到。
  飞溅的血珠落在李沫脖颈上挂的灿金小锁上,他重新蹲下来,一把抓住李苑的长发,用力把李苑扯到自己面前,从怀里抽出一张状纸,抖落开拿到李苑面前。
  他认得,是影焱的笔迹。
  李沫冷笑着上下打量这张认罪书,扯着李苑的头发逼他看清上边每一个字。
  “你的影卫姑娘骨头太硬了,不论我怎么问,就只认自己一人的罪。”李沫折起认罪书,描摹着李苑的下颌弧线,“哥哥,你的影卫怎么都这么好呀……”
  “别为难她。”李苑哑声虚弱道。
  李沫扔下李苑,撕了那纸认罪书,轻蔑道:“回去我就让我的手下们享用这个小姑娘,她太漂亮了,拿下蒙面巾的时候我都愣了。大好韶光啊,毁在你手里了。”
  “别动她!”李苑喑哑的声音嘶吼出声,拼命瞪着血丝密布的眼睛,干枯的薄唇微张,牙龈快要咬得发白,咒骂咆哮,“别动我的影卫!你跟我有仇,冲我来啊!跟一姑娘家较劲,你畜生吗!”
  “我不光和姑娘家较劲,你不还有五个小子在我手里吗,我挨个儿较劲。”李沫按住他的嘴,强硬地叫他安静,啧啧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子。把龙骨弓交出来。”
  李苑阖眼,两行掺着血丝的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滑到李沫手背上。
  “在我床下暗格。”他无力道。
  李沫满意地笑了,怜惜地抹去李苑脸颊上的血泪,回头吩咐:“听见了没,去取来。”
  两个定国骁骑卫抬来一精密锁匣。
  锁匣上有一牡丹花形状的锁孔,需要钥匙方能打开。
  李沫命人直接撬开,这锁匣是上等材质,且加铸二十次工艺,十六道锁奇巧无比,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李苑咳嗽不止,用气声道:“钥匙不在我身上……”
  “耍我?”李沫嘴角微微抽了抽,扬起刺藤鞭子,狠狠落在李苑身上。
  “再问最后一遍,钥匙,在哪儿?”
  李苑闭了闭眼,舔了舔唇角血迹,微微露出一丝轻佻笑意:“在影七身上。你说得对,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已不会回来了,你为难我,又有什么用呢。”
  刺藤鞭子挥出的一声声的闷响全抽在了影七心上,影七心里都在滴血,躲在书房里看着被悬吊双手受尽屈辱折磨的主子。
  背后碰触到了书屏上的东西,一本散纸缝订的书掉下来,影七手快,在书册落地之前接住,没发出声响。
  书册封面用朱砂写了“上册”二字,翻开来,全是王爷画的自己。
  后边是情信。
  从红树林相遇开始,一笔笔描绘着关于自己的脉脉温情。
  影七至今才知道,曾经被冷落的半年,王爷从不曾有一刻不爱他。
  压抑的柔情爱意全部埋藏进字里行间,在他以为王爷对自己的情意转瞬即逝后最痛苦绝望的半年,其实一直被王爷放在心尖上,只是王爷不曾说。
  他紧紧攥着书屏一角,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哽咽着用几乎痉挛的手指从怀里摸出那枚天香牡丹印,印鉴的花纹正与弓匣锁孔形状吻合。
  王爷当初把这印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曾说,这牡丹印没什么权力,但有用的是这个印章本身——它竟是龙骨弓匣的钥匙,始终放在影七身上。
  从李苑决意与朝廷为敌那日起,就把这私印交到影七手上,他相信他,深爱他,甚至愿意把一半齐王府都放在影七手里。
  所以发现影七背着自己传信时他才会绝望至极,被伤害的不仅仅是他的感情,还有他二十年来不曾对任何人敞开的压抑脆弱的心。
  影七抹了一把眼睛,紧咬着下唇,躲在书房的角落里,仰起头靠在冰冷墙壁上,听着外边的主人喉咙里发出的隐忍痛吟。
  李沫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命人带着弓匣走了。他就不信,这匣子没钥匙就打不开,找几个力士拿斧头砸开也一样。
  他拿着了称心的东西,便带着定国骁骑卫撤了,齐王府骤然空旷,只剩下府外把守的士兵。
  夜幕降下,齐王府幽深寂静,空无一人,所有闲杂人等全部被带走幽禁或是直接驱逐,偌大齐王府,只剩李苑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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