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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乔问道，"我哥还好吧！"

　　秦孝勇想了会才说道，"还好。不过，这几日他总不在府里，我让人跟着，他也不愿意。兄长担心他，派人远远跟着，好像是去了西市。"

　　只要安全就好，柱子哥一个成年人，出去办点事，也是正常。

　　林乔向秦孝勇道了谢。秦家人能来接他，又关照了柱子哥，他心中是感激的。

　　回到秦府，秦孝儒在书房等着。林乔这才知道，那大皇子元宵节晚上在御花园看花灯，受了惊吓，回去后就开始发热。

　　秦孝儒叹了口气，如今皇上只剩二皇子一名子嗣了。

　　林乔不解地问道，"皇后为何要帮着太后？"

　　为了子嗣？或者争风吃醋？

　　秦孝儒皱眉道，"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和皇上关系疏远，也没给皇上诞下皇子皇女。"

　　也是个可怜女子，封建皇权下的牺牲品。

　　"那另一位皇子呢？"

　　秦孝儒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是周妃所生，如今还小，才三岁，身体也不怎么好。而且，周妃出身不高，因诞下皇子才升为妃位。"

　　这样的孩子，养不养得活还不知道呢！况且，母族不强大，斗得过皇后吗？

　　不过，如今大皇子没了，文帝不会怪罪皇后？

　　看文帝那样子，也不像是软弱的。因为孝道，不能对太后怎么样，皇后还是可以扇两巴掌的吧！

　　林乔拖着软绵绵的腿，裹紧袍子往客院走。

　　天下着大雪，冷得很。

　　回到屋子，柱子哥正靠着炭盆发呆，见他回来，赶紧起身抱着他。

　　林乔回抱他，发着牢骚，"这几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又冷又饿又困。哥，我想洗澡，三天没漱口，嘴巴都臭了，也没洗过脚，估计脚更臭……"

　　之后的日子，倒是再没人来打扰他了，林乔又过起了米虫的生活，平日里除了打坐吸纳灵气，就是吃吃喝喝睡睡。

　　他也不去太医局报道，只窝在秦府里躲是非。不过，他人虽不出门，该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秦府并没有半点怠慢他，好吃好喝供着，秦孝勇还会时不时地过来聊会天，说些京城里发生的大事。

　　比如，最近太后越发病重，连秦老夫人这些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都要去侍疾。

　　当然，像秦老夫人这种外命妇，不是真的要去侍候太后，估计就是待在外间侯着，以示恭敬和担忧。真正侍疾的应该是嫔妃等内命妇。

　　出了正月，天气还是那么冷，不过林乔也不出门，也就不在乎外面冷不冷了。

　　过了几天米虫日子，宫里也没人来烦他，林乔就想回江南，或者离开秦府，自己租个院子什么的，总在别人家住着算什么？跟上有钱亲戚家打秋风似的。

　　不过，他的想法，秦孝儒不许，只说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能离开京城。至于搬出去，也不行，因为外面不安全。

　　林乔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贤亲王连皇帝都敢下手，对他这个小虾米有什么好顾及的？至于要不要动手，什么时候动手，全在贤亲王一念之间。

　　不过，在秦府确实安全一些，他不担心自己，却要顾及柱子哥。

　　既然这样，他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也不再说走，只是给秦老夫人送了支五百年份的老人参。

　　跟以往一样，柱子哥基本上时时守着他，只偶尔出去一次。不过，他神经虽然比较大条，但还是感觉柱子哥跟以往有些不一样。

　　柱子哥有时候看他的眼神中，仿佛掺和了痛苦和悲伤，有时候又会显得绝望。

　　林乔问过无数次，可柱子哥总说没事，他就只好安慰自己，说不定柱子哥只是太担心他的安危。

　　可有一点让他很是不解，对他主动的示好，柱子哥竟然躲躲闪闪，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要是之前在安阳，但凡他稍微示好，柱子哥都要激动半天，可如今……

　　难道是他之前一直拖着不给回应的行为伤了柱子哥的心，失望啦？

　　对此，林乔很是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哄一个男人，只能是尽最大的努力对柱子哥好。

　　到了三月末，西北边却传来战事，党项和契丹国联手，分别偷袭并攻下龙州和河曲，威胁延安府和太原府。

　　没想到，契丹军被大晋北军赶回上京还不到一年，就能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党项和契丹国军队都使用了大晋的大杀器zhadan床弩、zhayao包等。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给大晋西北军造成了巨大的损伤和恐慌。

　　得到这个消息，林乔的第一反应就是，大杀器泄露出去，会不会追究到他这个发明者身上？

　　当时在北军，知道是他做出这些东西的人并不多，除了成奎叔侄，其他的都是万大人的人，而成四被炸死，成奎被秘密押回京城。

　　当时攻打刑州时，契丹军也使用了zhadan床弩，不过那些应该是被偷出去的成品，制作方法应该是之后泄露出去的。

　　将制造方法泄露出去的会是谁呢？还有，向党项和契丹国提供huoyao的又是谁？

　　林乔的担忧并没错，在得到龙州和河曲被攻破消息的第二日晚上，他就被带进了大理寺。

　　踢了踢地上铺着的稻草，还行，没有老鼠蟑螂之类的。林乔找了一块稍微干燥的地方坐下，望着监牢的栏杆发呆，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还能出得去吗？

　　抓他的人什么都不说，直接就将他扔到这里。幸亏柱子哥当时去厨房帮他找吃的了，要是看到他被人带走，只怕会急坏。

　　林乔没有睡意，就坐着打坐，虽然这附近的灵气稀薄，但他如今升级在望，能吸纳一点就是一点。

　　牢房没有窗户，林乔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他从打坐中醒来没多久，就有狱卒开了牢门，带他出去。去的地方，却不是外面，而是审讯大堂。

　　对着门口的案桌后坐着三人，下首两边各有一人，林乔还没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就被狱卒一脚踢跪在地上。

　　不过，看这架势，感觉跟三司会审一样。

　　等人念完他的罪状，林乔心想，果然和大杀器泄密有关。

　　首先向他提问的是大理寺卿，问的都是叫什么名字原籍哪里哪一年生人哪一年入伍何时制造的zhadan等常规姓问题。

　　对这些问题林乔很配合，有问必答，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对他也并不刁难，倒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却一直咄咄逼人，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一个乡下山野村夫却懂得huoyao以及医术，这听起来就让人匪夷所思。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那御史大夫说道，"林乔，大安六年落户江南路池州安阳县古桥镇曲水村，原名白绍安，原籍江南路池州青城清水镇上木村。户籍上虽这么写，可他大安元年年末才随母回的上木村。林乔，在回上木村之前，你居住何处？"

　　林乔，"……"这他真不知道，他穿越过来时，已在上木村，脑中又没有半点白绍安的记忆。

　　"回大人，小人不知，小……小人在大安二年三月生了场大病，高烧发热，差点死掉，好了之后，除了会认字写字，之前的记忆全无。"

　　御史大夫对此不信，大理寺卿却说道，"这种事，本官倒是听过、见过，不足为奇。"

　　御史大夫又问，"你为何会去安阳县落户？"

　　不是问楚家晏家的事就好，林乔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一半。"回大人，实不相瞒，小人婶婶要小人替堂兄出丁，小人当时还小，害怕得很，就逃到山里，后来就到了安阳县。"

　　既然嫁给楚家的事，他们都没查出来，那他再撒个谎，应该也查不到吧？

　　而且，当时确实有人为了逃丁，跑到山里成了流民。

　　不过，他们怎么会查不到他曾嫁给楚家的事？还是已经查到了，只是与案件无关，所以不提？

　　"那你又是从何处学会医术以及用huoyao制造zhadan的？"

　　"回大人，小人并不是一开始就会制造zhadan的，只是从过年放的鞭炮中受到启发，经过多次试验才会的。这个，大名府北军万大人和沈将军可以作证。至于医术，小人常上深山采药卖给药铺，从药铺掌柜那里得了几本医书，自己琢磨学来的，小人并不懂把脉看诊，只会治疡病，用的也是常采的那几种药。"

　　御史大夫冷笑道，"你倒是聪慧，不用人教，自己就学得会。"

　　刑部侍郎说道，"叶大人，不学而会的能人多得是，有何稀奇？"

　　御史大夫继续冷笑，"像乔大人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刑部侍郎，确实是能人。这林乔的相貌与乔大人倒是有五分像，要是再学会了讨好妇人，只怕不到三十就能当上骠骑大将军。"

　　那刑部侍郎也冷笑道，"讨好妇人总要比表面清高，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的人要强。"

　　林乔，"……"这两位大人怎么掐起来了？

　　"乔萧你……"御史大夫还要吵，大理寺卿劝道，"两位大人，审案要紧。"

　　御史大夫"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林乔，你从北军暂退后，见过何人？做过何事？可向何人说过zhadan之事？"

　　"回大人，小人……"林乔将他从北军暂退后发生的事情，除了隐去他的异能以及十五月亮，其它的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从暂退后到如今，虽时间不长，但林乔鸡毛蒜皮的琐碎事都要说一说，"那古张氏往地上一躺，就说小人害死了她男人，要小人赔钱，可小人去北军之前，她男人已死，跟小人有何关系，小人当然不愿意赔钱，那古张氏就……"

　　御史大夫叶大人气得大声呵斥道，"让你交代见过何人，做过何事，可向何人说过zhadan之事，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作甚？"

　　"可是，大人，在乡下，平日里都是这等鸡毛蒜皮的事啊！小人见过的人，做过的事都就是这些啊！"

　　看烦不死你！林乔心里暗笑。

　　御史大夫叶大人至少沉默了一分钟才说道，"除了村民，你可见过其他人，做过其它事，透漏过zhadan的事？"

　　"除了在北军时和万大人等人说过，小人后来从没向任何人透漏过zhadan的事。至于见过何人，做过何事，小人……"

　　林乔这次不再存心戏弄，免得激怒叶大人，对自己不利。于是将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拣重要的说，"……小人实在累得很，可秦大人不断催促，说一定要在子时赶回京城……小人也不知为何会被带到这里，狱卒大哥一句话也不说，就将小人扔进牢里，然后就见到几位大人了。"

　　林乔一直讲到他被带到大理寺，然后被三司会审的事，当然，中间如何替文帝疗伤的事情他没讲。

　　这次叶大人还没发问，刑部侍郎乔大人却问道，"你可知伏击你们的人是何人？"

　　"小人不知。"

　　那些黑衣人供出主使之人是叶大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御史大夫叶大人？

　　林乔不敢鲁莽，只得佯装不知，一切都有秦孝儒他们，他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大理寺卿说道，"既然事情已说清，那就退堂吧！"

　　叶大人"哼"了一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有证人？"

　　林乔，"……"知道他一切的就是柱子哥了，难道要把柱子哥也牵扯进来？

　　"诸位大人，"门被推开，进来一名差役，"有一位自称是卫三的人，说是要为嫌犯作证。"

　　叶大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大理寺卿就说道，"带他进来。"

　　没一会儿，卫三就被带了进来。

　　大理寺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为嫌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