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子 作者:半寸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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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筐箩中的明黄色布绸也掉了出来,它被卷成一轴,红丝带绑着,顺滑的滚过裴璟的脚边,滚进了床底才停下。
只是,终究是没有完全滚到床底下去,它露了小半个头在外头,静静的无声的躺在那里。
有什么东西碰了脚,裴璟点了灯。
孟初霁原本还不在意,灯一亮,瞳孔猛缩,什么话都忘了,急声道:“不要看!”
然后大步冲上去捡。
然而,迟了。
一只手比他更快将它捡了起来,孟初霁一下定在原地,眼睁睁裴璟扯掉了红丝带。
懿旨在眼前展开,目光一扫,所有内容尽收眼底。
孟初霁浑身血液冷彻,动也动不了了。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好像脚下生了钉似的。
很久很久,裴璟抬眸再看他,满眼通红,一层层薄薄的水光泛起,他握着懿旨的手青筋凸起,颤声开口:“这就是……你和皇奶奶做的交易?!”
原来他早就把所有路都铺好了。
原来他计划得如此周全。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怪不得他根本不在乎他原不原谅。
他早该想到的,去太平寺那天,他就不对劲,和太后一唱一和,说什么祈福,不过是答应了太后离他远远的,所以才躲避着他。
原来一语成谶,如果不是为了阿娇,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甚至不打算给他一个交代。
他对他真的没有半分感情。
从头到尾在强求。
好,真好。
“不是秋瑜,这已经不重要了,你听我说,我……”
孟初霁张口要解释。
裴璟却是将懿旨掷回到了他的脚边,不愿再听他多说一个字,哪怕是一个字。
“你赢了,你走吧!”
太后死了,这道懿旨是遗诏。
遗诏的份量有多重他清楚,所以他才生生捱到太后死了才拿出来,懿旨上的刻章是除夕刚过后,足足两个月。
他真能忍。
裴璟的话让孟初霁睁大了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什么?
他让他走?
不!
“我不走!”孟初霁上去抱他,“我不走,今晚谁都别想让我离开这儿!”
裴璟剜着他,暴怒不已地推他:“你不是要走,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现在是我不要你了,我让你走,你听到没有?”
他这样算什么?
可怜他吗!
他堂堂太子殿下需要谁的可怜!
他越是推,孟初霁就越是抱得紧,“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秋瑜你不要赶我,我不想走。”
裴璟快要被逼疯了,他薅住他的头发,磨着牙眉眼皆是狠戾:“你走不走?”
“不走,有本事杀了我!”
孟初霁昂着头彻底跟他杠上了。
“好,好!你别后悔。”
裴璟将懿旨扔到一边,伸手将他拖上了床,他的动作比刚才更凶残数倍。
方才多少还顾着怕把他碰坏磕坏,现在完全不顾了,他扯落了他的衣裳,扯掉了他的裤子,手掌揉捏着丝毫不克制力道,恨不得将他捏碎了。
孟初霁痛得厉害,忍不住反抗了两下,然后引来了裴璟更残酷的镇.压,孟初霁知道他气在心头,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弄走他,他没有不愿意,只是希望他温柔点,不要太折磨他。
早来是一劫,晚来也是一劫,孟初霁心中一横,主动抱住他的腰,给他脱衣服,在他的细密的吻中轻声哀求:“秋瑜,你轻点。”
裴璟充耳不闻,细密吻过他一遍之后,才道:“你想走,我随时可以停下。”
孟初霁顷刻闭了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好像将他当作水中的一块浮木。
觉察到他的动作,裴璟心间好受了些,但一想到这或许是孟初霁临走前给予的补偿,不再心软,支开了他的腿。
“孟初雪,你不要后悔。”
孟初霁生涩亲吻他,随着他沉腰发出低低的痛苦闷哼,然后覆在他耳边纠正他:“我叫孟初霁,雪齐霁,孟初霁,雪停的意思。”
裴璟的呼吸刹那紊乱,“你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孟初霁圈着他的颈项,忍耐着巨物闯入体中的不适,道:“我之前说过,会给你一个答案,这就是我的答案。”
裴璟浑身一僵,听着他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怕自己会错了意,不确定地问:“这个答案是什么答案?你说得明白一点。”
“秋瑜,从来就不是你一厢情愿,我们是两情相悦。”
每一个都很慢,但每一个都异常清晰。
“对不起说晚了,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悦慕你。”
第116章 116.快活(五更)
巨大的愤怒过后,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
这喜悦就像是一座金山从天而降, 快要把他给砸傻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孟初霁虔诚的亲了下他的薄唇,裴璟如梦初醒,还以一吻,这一吻霸道温柔, 他太快乐了,生平未有一刻如此时快乐。
孟初霁被他吻得七晕八素,还是竭尽全力的迎合, 心灵相通的这一刻, 连吻都跟寻常不太一样, 变得异常美妙。
空气逐渐变得火热,除了烛火燃烧的细小声音,满室都散落着接吻的暧昧之音。
直到上气不接下气, 孟初霁喘着气红着脸道:“不要了。”
裴璟像个傻小子,唇畔笑意不散, 稍稍从他身上起开了些,刚才为了故意折腾他, 他几乎将他的腿按到了胸前, 而他压着他,不让他的屈伸这么久,他一定难受死了。
果不其然, 他一放过他, 他就将大长腿伸得笔直, 过了一会儿, 交叉着圈住他的腰上。
裴璟堪才想起自己还在他的身体里,虽然只进去了半截,孟初霁一只手揪着他的袖子,一只手的手背蒙住了自己的眼,简易的发髻早已散乱得不成样子,满床铺着映衬着那白皙的肌肤,玲珑如玉。
精壮削瘦的胸腹腰身有着与女子截然不同的健美,这是他喜欢的人,这是他喜欢的身体。
裴璟轻轻咬他的耳朵,“我动了。”
孟初霁脸颊更红,低低哼唧了一声:“嗯。”
裴璟存心逗他:“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孟初霁愤然放下手,凶巴巴地瞪着他,骂道:“你要做快做,不做起开!”
真踏马把他当女人啊!
再不弄他都要后悔了!
裴璟便做了。
孟初霁是梗着一口气不想让他太得意,不过是表了一次白,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裴璟一眼看穿,故意磨着他,顶撞间耐着姓子,不给他快活。
于是,感觉只要一来必是中路急停,反复两回,孟初霁生生气哭。
“裴璟你个混蛋!”
裴璟笑:“静静长本事了,都会骂人了。”
孟初霁眼眸湿漉漉的,浑身都湿漉漉的,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他身上多了很多印子,都是某个混蛋留的,被他气着孟初霁就挠他的肩背,下死手挠,他一挠他就咬他,咬他的脖子咬他的胸,手里还握着他的小少爷不放,可恶!
“还叫我静静,那是我姐的小名。”
裴璟道:“那你的小名叫什么?”
孟初霁:“……不告诉你。”
泼猴这么难听的小名,是能轻易说出去的吗?
“不告诉我?”裴璟微微眯起眼,“那我上酷刑了。”
“……”
孟初霁想不出他还有什么酷刑可以上,不给他快活已是过分至极,之后他就明白了,比不快活更过分的是太快活。
还是停也停不下来的那种快活。
巫山云雨,极致销魂,无数次被抛上云霄又无数次落下,脚趾蜷起,每根神经都绷得最紧,如果哭很丢脸的话,脸大约已经丢光了,孟初霁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对着身后的人求饶:
“我说,我说还不成么,我头一回,你有点分寸。”
他真的怀疑自己要被捅烂了。
裴璟哪里停得下,动情的磁音溢出喉咙,调换了诸多姿势,他好不容易找着了最舒坦的那一种,只想玩个尽兴。
“乖,再纵容我些。”
至于分寸。
他是该有些分寸。
看他不是拿捏得很好么,之前那么多账他可都记着呢。
如此想着,每一次鞭挞都要最深最用力。
最终,孟初霁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哭。
当蜡烛燃完,微弱的尾光被风吹熄,两人也终于停下。
黑暗之中床上窸窸窣窣了一阵,孟初霁道:“找不到了,你刚才点灯的时候丢哪儿了你不知道吗?”
裴璟道:“随手扔在床上了,应该还在,你再找找。”
“你怎么不找?”孟初霁不满,“火种乱放,你也不怕把床烧着,烧死你。”
裴璟发出一声鸿羽般轻盈的笑音:“我不是在伺候你吗,腾不出手来找。”
孟初霁经不住闷哼,拍他的手,道:“你别再玩了,刚才玩了那么久还没玩够呢,我困了,赶紧点了灯把床单换了,洗洗睡觉。”
“好了。”
感受到掌心的湿濡,裴璟下了床,在地上的衣服里一通乱摸索,摸出了火折子,点了灯,房间中恢复明亮。
孟初霁坐在床上,赤着身体,周围一片狼藉,而他面颊红润,嘴唇充血微肿,浑身上下都是他落下的印记,心中顿时软如春水。
这个人他终于完完整整的拥有了。
孟初霁并不知道裴璟在想什么,狭长的凤眸因为亮灯茫然了一刹,然后发现裴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气道:“衣服也不穿在下面傻站着干什么,遛鸟呢?”
裴璟咳了一声,饶是知道孟初霁是个男人,他的奔放不羁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嘴里说的话都直白火辣些。
“我去打水过来。”
他道。
孟初霁闻言眉毛一扬,“你还能提水?”
使用了一晚上,还敢提水,想得腰肌劳损腰盘突出?
裴璟笑着睨他:“你对我的实力是不是了解的不够深刻,能不能提水你不清楚么?”
“……”孟初霁不想陪他说荤话,“你不要仗着年轻放肆,换个人提水。”
裴璟没坚持,随意穿了两件衣裳,让外头值夜的去打水。
不一会儿,水来了,冒着热气,孟初霁换了床单,不敢在上头坐着怕又弄脏了,裴璟坐在圆凳上,将他抱着坐在膝上,拧热毛巾给他擦身。
孟初霁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困倦得直打哈欠,裴璟给他擦完的时候,他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璟停了动作,拂开挡着他脸颊的发丝,薄唇碰了碰他的脸,勾起了一丝笑意。
原来他真实的容貌长这个样子。
翩翩少年郎,风流倜傥,潇洒不羁。
“初霁,阿霁,小霁。”
果然孟初霁这个名字更适合他。
雪停的寓意也比初雪好。
裴璟放下毛巾,将他抱到了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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