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子 作者:半寸月光(上)
Tags:宫廷侯爵 甜文 乔装改扮 天作之合
孟初霁低头一看,满满两筐的书,眉毛一皱,孟初霁踢了这两筐东西几脚,冲外喊:“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府拨来伺候孟初霁的婢女疾步入内,躬身答道:“回娘娘话,这是早上殿下命人送来的!”
孟初霁眼皮一跳,捡了一本书起来,瞅了眼封皮——《绥人诗·千篇》?
再一本,《文理集要》?
再一本,《示人录》?
这踏马都是些什么鬼!!
“太子殿下送这些东西来干嘛?”
孟初霁几乎当场暴走。
天知道他生平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读书看字!
裴璟这是要他的命啊?!
婢女徐徐道:“殿下说,话本虽是有趣,却有诸多不宜,娘娘应多观阅贤人之书,从中谋求真理,受益匪浅。”
孟初霁犹记得他在孟将军府的时候,他老爹就爱揪着他说这些话,从小念到大,好不容易摆脱他亲爹,合着又来一个爹?
孟初霁很生气,脸色阴沉得都能拧出水儿来了,摆手道:“快快,把这些都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婢女迟疑,甚至有点为难:“娘娘,这是殿下赏的书,不能随便扔的。”
孟初霁想也不想道:“那就把它藏起来。”
婢女仍是迟疑,孟初霁拍了下身边的阿福,道:“还杵着干什么,把这两筐书全扔到床底下去。”
阿福忙将搬了一筐到床边,将这一堆书倒出来,一本一本往床底下扔。
扔着扔着瞅着好像有点不对劲,阿福举着书跑到孟初霁的跟前。
“怎么了?”
阿福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孟初霁恍然想起,在太子府呢阿福还只能是个哑巴,狐疑的从他手中接来一看,《狐狸报恩记》。
居然是一本话本。
“这筐留着扔那筐。”
阿福又去床底下把扔进去的那几本掏出来。
婢女这才又想起什么来,转述裴璟的话道:“娘娘,殿下还说了,这些话本皆是他苦心替娘娘搜罗的好话本,娘娘以后千万不可再看《凤仙传》那样不正经的话本了。”
第22章 22.噩梦
“……”
嘿!
孟初霁觉得裴璟这厮还真是有趣。
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他一个大男人枉为男人也就算了,还不准别人当男人。
正人君子正到这份上,实在佩服佩服,甘拜下风。
孟初霁挥退了婢女,阿福还在往床底下塞书,筐里见了底,床底下都快塞满了,只剩下他左手一本右手一本,孟初霁灵光一划,制止道:“等下等下。”
没了外人,阿福放心大胆的说话,回头惊疑道:“咋了少爷?”
“这两本留着。”
孟初霁说着,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福住手不塞了,巴巴的拿着两本书凑上去,道:“少爷,这两本书留着有什么用啊?”
“留着看啊。”孟初霁将他手上两本书接过来左一看右一看,低低念着书名,“《太子起居注》《夫妻恩爱千则》?”
嚯,还夹带私货!
孟初霁将《夫妻恩爱千则》放下,率先翻开《太子起居注》,里头竟然记载着裴璟从出生到大婚前一日的生平之事。
五岁能作诗,七岁学骑射,十岁参政事,十四赈远灾,十七断玄案,弱冠之年便已成为大绥万千拥戴的仁德太子,端方克己,勤俭仁善,实在是天下男子的楷模。
这哪儿是什么起居注,这明明是一本太子赞颂集。
翻了翻他的生平,竟然一件糗事都没有,最大的过错也就是因为中午犯困在老师讲堂上打了个瞌睡,事后作文章陈述己过,挥挥洒洒万字,彻头彻尾的反省自身,引得交口相赞。
可去踏马的吧!
世上竟然还有裴璟这样的人。
看了这本起居注,孟初霁只觉自己的往事不堪入目,满满的全是黑料。
因他爹不愿意他以后行军打仗,久远不归,一心试着从他开始更换门楣,逼他学文日后入仕,请了大楚最有学问的老先生教他,被他气得归隐乡田。
他还是个反骨头,他爹不让他学武,他就要舞刀弄剑,小时立志要做名扬天下的大侠,可偏生又不好好学,持着弓箭不爱射靶子,就爱射人家府门的灯笼、手里的苹果,闹了一通又一通事,长大后懂的事情多了,他觉得小时候的自己真是太蠢了,做什么不好要做大侠,人生在世要做就得做那一等的纨绔,吃喝玩乐,养狗斗鸡,销金窟里走一遭,漂亮姑娘腰细手软,琴师弹乐歌女展喉宛如天籁,与人冲撞了大显神威活络筋骨,干不过人家还能回家告状仗势欺人,天底下还能有更美的事?
所以啊,若他的生平事迹编写成册,妥妥就是一本《荒唐册》。
孟初霁不高兴,很不高兴,抬手将《太子起居注》扔到了一边,这种看了会自惭形秽的东西他才不看。
接着,再翻开《夫妻恩爱千则》,只见上面如是写着:
此书用于夫妻不睦,照做之可调和夫妻情谊,如有雷同,抄攥必究。
孟初霁嗤然一笑,翻开了第一页:
一、妻不爱夫,应常思君之好,日日诫己:嫁都嫁了,嫁都嫁了,嫁都嫁了;夫不爱妻,应常思妻之好,日日诫己:人是我娶的,人是我娶的,人是我娶的……
二、夜来妻应主动伺候夫,宜温言细语,忌哭闹撒泼,床笫之间,以情动之;夫应体谅妻之不适,不可强硬索欢,蛮横无礼。
三、晨起夫应予妻一吻,示之珍爱,此法妻适用,若貌丑难以下口,可合目想象潘安甄妃之流。
四、妻应时常为夫下厨,以昭爱夫之心;夫应真心品尝,不可敷之衍之,赞颂其贤惠,若羞于启齿,可作情诗代之,若夫不会作诗,详见末页情诗百篇,可抄用。
……
看到此处,阿福惊艳万分:“少爷,这些办法好像挺有用的耶!”
孟初霁“啪——”地将书合上,面无表情的将书递还给他,道:“赶紧把这本书拿去烧了。”
“啊?”阿福不解,“为什么呀?”
孟初霁一脸凶相:“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
“哦哦哦。”
阿福赶紧把书接过来,回身去找火盆,一边找一边嘀咕着,暗暗觉得可惜。
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孟初霁抱住双臂打了个哆嗦,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可怕!
太可怕了!
攥写这本书的人,其目的不是致用于夫妻相处之道,而是想让他死啊!
夜来主动伺候夫?
晨起予夫一吻?
无事为夫下厨?
噫……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福架了火盆,开了窗户,烧书前,一再问道:“少爷,真的要烧了这本书吗?”
孟初霁毫不犹豫的摆手:“烧烧烧,快点烧。”
阿福只好把书扔到火盆里,火舌一下子就点着了书角,很快就烧没了。
孟初霁突然觉得身上痒得厉害,好像他皮肤也在火里烧似的,当夜就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痒得死去活来,边挠边解衣,露出锁骨和肩膀,衣带宽松,不敝身体。
红帐重纱中,走入一道人影,温暖的手掌落在他的肩头,长长的眼睫下漂亮的瞳子里含着清澈的笑意,他揽过他的肩,将他搂入怀中,指腹在他奇痒的肌肤上细细抚过,寸寸流连。
他咬着唇活似那艳馆里的伶人,眼神如春水,软腻腻地叫了一声:“殿下~”
孟初霁清醒的意识大喊了句“CAO”,只想冲上去把那个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人揍一顿,可是他呐喊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动抬起男子的手,缠绵的吮他手指,然后圈住男子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
唇齿缠绵,火热交融,孟初霁瞪大了眼睛,眼见情况越来越过分,男子支开他的腿……
“CAO!”
孟初霁猛地坐起,边骂人边挣扎着醒来了。
一个翻身,一声闷响砸在了地上。
孟初霁坐在地上,满身冷汗,呆呆不起,足默了十来秒,屋内爆发出一阵掀破屋顶的喊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卑鄙太子……”
孟初霁闷闷不乐了整整两天,没出去浪,胃口也小了很多,成日默默抓痒,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诧异的看向刘大夫,刘大夫摇首叹息:“相思病。”
廊道传来脚步声,阿福远远听见,往窗户外瞅了一眼,只见裴璟来了,眼皮一跳,正欲提醒孟初霁,孟初霁蓦然拍桌而起,大声道:
“我决定了,我要和他分居!”
他起身就往外走,步履匆匆,阿福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一头撞在裴璟的胸膛上。
第23章 23.分居
“哎哟喂!”
孟初霁痛得想骂人。
然而——
“还好吗?”
头顶上方传来的雅彦声音让他一下子忘了痛,整个的弹跳起来,仓皇后退,忽略了脚下的门槛,被一绊,身便直直往后倒去。
好在裴璟眼明手快一下揽住了他的腰身,又将他拉回到自己的怀里,无奈而又温柔地说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孟初霁跟被鬼缠上身似的,重重将裴璟一推,裴璟退了一步,就见孟初霁宛如被踩着尾巴的雪球猫,眼睛都微微发红,瞪着他道:“你……你来干什么?”
气到结巴。
裴璟好心提醒他:“今天是第三天了,我来看看你。”
三天了,该同寝了。
孟初霁反应更甚,他绷紧了身体,面露惊恐,活像是被仇人找上门似的,半天没说出来话。
裴璟剑眉轻锁,慢慢道:“静静,你总该试着接受下我,如此才能和美过一辈子。”顿了顿,“我真的无你想象中差,值得托付一生。”
这话说得是一百二十分的诚心,孟初霁自知无理,遏制怒火冷静下来,转身进了屋。
裴璟跟着他进去。
阿福见势不妙,和刘大夫一块退了下去。
房中就只剩下裴璟和孟初霁两个人。
孟初霁给裴璟倒了杯水,裴璟注视着他,淡淡笑了笑:“送来的书你可还喜欢?”
喜欢个球。
孟初霁忍着这句话没说,抬眸与他对望,郑重开口:“殿下,我想和你分居。”
裴璟闻言并不生气,只是挑了下眉:“哦?”
他刚要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没想到孟初霁是真的动了此念。
……不过没关系。
念头可以动,想实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只见孟初霁费力挽起袖子,把红红的手腕呈给他看,痛心疾首道:“殿下,我身染顽疾,恐怕时日无多了。”
“实在不愿殿下伤心,只想找个地方安乐死去,求殿下成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心愿。”
孟初霁就不信了,戏做到这个份上,裴璟还不答应,除非他是铁石心肠。
裴璟请别的大夫过来给他看也不怕,反正他这过敏之症罕见,刘大夫说了鲜少有大夫认得出来,再趁裴璟不注意的时候,吃两粒刘大夫的独家药丸,那是要什么脉就有什么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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