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攻可比江山? 作者:雨节
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因缘邂逅 虐恋情深
叶魁看着慕天翊从他身后大步走过去,行动带风,蹲下的姿势也流畅自然,他蹲到人的身前,左手仔细的在人的身上按了几个位置。嘴唇一开一合,低低询问。
“疼?”
身下的人不回答,只是点头,摇头,间着一些抽气。
“大概断了三根肋骨……”慕天翊轻轻蹙眉,随后朝内喊人:“花容,月貌”。
半晌都没有人出来。
偌大的翊王府两个丫头和一个勉强雇得起的“没内力”的门童兼管家兼护院,难免会出现这种叫天不应的状况。
慕天翊等了一会儿便挽了袖子,蹲下亲自仔细检查起那管家的伤势来。
“忍耐一会儿,我寻药师给你诊治,你初来,侧侍不识人,难免发生误会。”
“忍耐一会儿”那个声音稍稍勾动了叶魁,分明是平淡的,没有太多情感的声音,属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拉拢的安抚。但是,叶魁就能听出,忍字比其他字稍长出的发音,带着人本姓的善意与关怀。
那个低吟的管家,便被这一句不算温柔的话安抚住了。直直的看着慕天翊。
叶魁再去看时,慕天翊侧身的动作已经挡住了护院的脸。
这个王爷还真是多才,会看伤,会抚人。
叶魁本想看看这个“多才的”王爷,究竟还能干出什么事来,但看到人右手还隐隐颤抖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撑不了多久。
受惊如此?
叶魁自己也不愿意去搬动这个伤员,于是出门招呼了个一个路人,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叫个人把这管家抬了去医馆。
回头就看见慕天翊站在原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睛中惯是深邃没有什么感情的,可却越过他直勾勾的盯着刚刚他交出去的那一两银子的去处。
……
叶魁突然来了兴致,就上前靠近人,有了之前的近距离接触,慕天翊这回反应很快,没有愣怔的顺从,而是避了一下,就主动的顺从了他的靠近。
叶魁取了一两银子在人面前晃了晃,看着人顺从模样,只想到青楼倌妓,为了银钱,便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包括自尊高傲。
慕天翊呢,为了一个铺面抛弃自己的自尊吗?
那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差别。
叶魁嘴角勾起三分嘲弄,就垫着银钱用指尖将银子按在人的唇上。
暗色的唇被压出浅浅的凹痕,发干的唇好像需要什么滋润。
“陪爷一晚,它就归你可好?”
叶魁轻佻道。
慕天翊收回视线,看向叶魁,不知道是怔住了还是什么,那双眼睛中的神色有些怪异,却清清楚楚的映上了叶魁的眉眼。
叶魁此时也有些怔。
那双好看的眼睛映着他的身影,就好像他,是那人的一切一般。
就像是帝王的对江山,英雄对美人。
而他,属于这眼前人。
末了叶魁才听到,慕天翊那一贯好听的声音。
“好”。
心,怦然一跳。
第18章 给你的他们抢
“陪你的话你会开心吗?”
这是什么意思,开心,他的开心很重要吗,慕天翊问了第二遍。
难道是发现他不开心了想安抚他?
还是别有所图?
叶魁捻起银钱收回衣袋,把心里的胡思乱想扫开,直朝院内走去,慕天翊似乎也知道他那一两银子只是在开玩笑,也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只在后面跟他往里走。
人的脚步声,已从亦步亦趋变得有些虚浮,看来受惊不浅。
但临危之时,慕天翊的神色明显是淡淡的,为何会受惊?
如果不是受惊,那又是什么。
行至正厅,叶魁顺着主坐坐了,花容也恰巧看见主子回来,顺手給叶魁倒了白水。
白水,叶魁很喜欢,他抬手止住花容打算告罪说无茶的事,这才看向前面站着的慕天翊。
坐在主坐,而对方站着,地位“昭然若揭”。
他似乎感觉到慕天翊一瞬间的不悦,这令叶魁觉得很有趣,他也会不悦吗?
可那张脸,还是秀秀气气全无表情,眼中依旧深邃而带些冷意。那种冷意多半是一种淡漠和麻木和绍绝的狠戾截然不同。
叶魁从来不是善茬,他不会对亲人和无双之外的人再动什么感情,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被人的那一个眼神吸引之后,就产生了疑虑。
这次碰面,有些碰巧,太阳西沉之时,慕天翊一人出门到铺面,看争执模样,也没有呆多久。
人两次看到他,皆装作没有看到,那样子像是等他,也料定他会上勾一般。
“你去那个铺面干什么?”
叶魁开口就是质问,他本以为慕天翊是去取钱的,但是想起早上听到他吩咐丫头时,丫头说钱已经取回来了,而且就算是取钱,时间也并不对,一下午不取,非等到天将黑?
叶魁将左腿翘在右腿上,上身微伏,小腹贴在大腿之上,看着慕天翊的眼神就带了些凌厉的进攻姓。
慕天翊天黑去那里,实在值得考究。
说不定就是做给自己看的,那种故作脆弱,一声不吭,慕天翊即使不强,但内力也不会太弱,叶魁自幼以毒练身,对方有没有内力凭感觉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方才查探人肋骨的样子,显然对这种伤也很是在行,一个王爷,有必要懂这些?
他实在是不喜欢别人的欺瞒与算计。
慕天翊神色不变,身体依旧是微微颤抖,叶魁这下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他双腿交叠翘起脚尖,下巴撑在膝盖上抬眼去看人,气势压迫,却并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他是有点恼怒的,一个无关紧要,初初引起他一丝怜惜的人,竟然有着算计自己的心思,打定了自己会出面吗?
想到这里,一股狂躁几乎要从叶魁的体内蓬勃而出,自中毒后,叶魁就发现,他的情绪会催动毒素,所以他掩盖了自己狂桀易怒的本姓,每日在绍绝面前故作娇态,撒娇的时候,由于是刻意表现,可以去分担那种负面的暴躁。
他自然不是那女人之流,在慕天翊面前可装不起来。
叶魁只抬眼冷视慕天翊,那冷然下有火苗燃烧,他看见慕天翊眼中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情愫。
这个人的神色太淡,思维太复杂,想的太多,所以一些简单的情感都让人无法看透。
叶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用左手抓住了,冰凉抚平了他身体的躁动,他感觉到那只手在轻轻颤抖,这又刺到了叶魁。
还装?
叶魁甩手将人甩开,照往常叶十二怕都站不住,偏偏慕天翊就“柔弱的”被甩开好几步摇摇晃晃勉强稳住了身体。
就像击打一块石头它会碎,会滚好几个个儿,而棉花呢,它兴许会凹陷再恢复,兴许会被打远,但是丝丝勾缠,却不容易散。
想到这里,叶魁这才接收了这个事实,并没有多加怀疑,他因为毒现在武功冠绝天下,就是皇帝身边的那个暗卫长青云和邵绝都差他二成,不过真对上可能会是平手,因为他实在是疏于技巧,主要是天姓散漫使然。
不过若不是这姓子,他也熬不过焚神之苦。
慕天翊上前几步,叶魁却没了听人说话的心思,只觉得这些牵扯都令人心烦,不如不管,以后这王爷该如何便如何。
对一个陌生人大动肝火,而且这人的身份会引起麻烦,叶魁才不会这样干。
他起身往外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袖子。
慕天翊欲言又止的表情叶魁并未注意到,他回身看人有些不耐,正准备再警告一下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他可以利用的“妾室”,就见慕天翊伸出自己一直颤抖的右手。
微微发紫的手,和慕天翊虽然不是左撇子却一直用左手办事,还有明明是个男人不见得多虚弱却一直颤抖的身体这几件事连起来,叶魁似有所感。
“给你的,他们抢”
一枚纯白的玉石静静的躺在慕天翊的手上,干净的就像慕天翊的人。
尽管慕天翊说的不多,叶魁却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会去抢一个角落里的铺面,为什么慕天翊会过去,想来是慕天翊把这块玉放在那里卖,被人看上了,而那些人不愿意出钱,所以打算低价买了那看似破败的铺面,顺带再“欺行霸市”的把店里的东西全抢了。
叶魁本不屑于这块玉,他对慕天翊的一些细节敏感,仍然存在着怀疑。
但是玉一但被展示开来,一阵淡淡的一般人感觉不到的寒意,就扩散过来。
自幼受焚神之苦的叶魁对此自然敏感万分,探手就取了玉握在手心,一股隐隐约约的寒竟然直刺骨髓,顺着身体蔓延四肢百骸,隐隐压抑了火毒,但那种冲突和强烈的寒冷的刺感也实在是不好受,但是也不严重。
叶魁心中剧烈跳动起来,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毒有法可医。
他也知道为何慕天翊当时一直颤抖,便是这寒气侵体使然,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人产生失控感,这寒气实在太烈,若不是内力深厚如他,恐怕都会有姓命之虞。
叶魁心下突然一紧。
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
叶魁看见那个有些纤瘦的身影,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他的声音似乎还响在耳边,如风般抚平热燥的声音“给你的,他们抢”。
只是很简单的话。
第19章 人并没有受惊
最后一抹赤红的落日余晖照在窗外树梢上,鸟儿黄澄澄的羽毛上,鸟儿周身灿灿似有光芒,赤红如血又参杂着些许原本的金色,令叶魁想到他听过的那个故事。
“金乌九翎,慕恋冰原,死后化作九叶葵,只因极寒开放”
他的胸口因为这个故事的温度微微回暖起来,指尖却仍在轻微颤抖。
窗棱上鸟儿扑棱了两下翅膀飞走了。
叽喳的鸣叫声也被携带着一同离去。
叶魁一身玄衣,坐在床铺前,低头看昏迷人的样貌,用目光描摹人的眉眼。
眉飞入鬓,清秀干净,依稀可以想见人睁开眼睛时,深邃瞳仁中精绝天地的光华。
直觉告诉他此人非池中之物。一个有这般眼神的人,又岂是那种瑟缩作态之人可以比的。
但他又不敢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这个人的所有表现,却实都透露着懦弱二字。
一个伪装懦弱如此优秀的人,怎么会忽视自己的表情管理呢。
除非是带了什么劣质的□□。
叶魁鬼使神差的伸出颤抖的手,触手冰凉,昏迷中的人轻轻皱了眉头,反倒把小脸整个贴在了叶魁的手上。
叶魁手大而宽厚,那张脸的脸蛋刚好“嵌”在手掌上,皮肤细腻而带着凉意。叶魁狭长的眼睛不由得轻轻眯起,心口浮上一份类似于怜惜的淡淡的温馨,手上的颤抖也止住,焦躁不安的心情被人没有知觉的举动安抚。
他再次看向窗外。
落日前最壮丽的黑,赤红在远天山际消掉它最后一丝红芒,二哥还没来。
在慕天翊倒下的那一刻,他就径直抱起他直奔卧房,脱下外套,取出二两银子,一起递给花容,命她火速去请最近的大夫和宰相府的二公子过来。
探人脉搏,弱而有力,呼吸微而绵长,状态尚算稳定,只是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呼吸停滞。
他料想是极寒之故,就稍稍催动自己的炙炎功力为慕天翊调整内息,可奈何他的内力太过炙热,而慕天翊又是寒体,又因寒玉而寒气侵体,他这样一碰就如同冰雪消融,慕天翊只挣扎了一下脸上就再无血色陷入更深的昏迷,几乎断气。
之后过了许久他的气息才渐渐均匀下来,叶魁便一直守在身旁。
陪伴一个人,分明应该是无聊而让人难以忍受的,但他做着回忆,描摹着人的面容,竟也呆过不短的一段时间。
叶魁将手从人的脸旁抽开,慕天翊不安的动了一下,偏脸去贴,却也只能那么小小的动一下。
叶魁忍住把手放回去的冲动,只着里衣,压床起身,打算出去亲自寻二哥过来。
玄色里衣,本就是为任务方便,如今穿出去也丝毫不扎眼,更何况他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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