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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攻可比江山? 作者: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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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因缘邂逅 虐恋情深

他身边从没几个人,他愿意信赖之人也屈指可数。如今眼前的人却三番两次背弃他。
不是愤怒而是心灰,大概是这几日,或者从很久以前在刑房任人伺候着喝茶时,就习惯了让人随侍在侧,生了些许情义。
“属下从无……”
“从无害我之心?如果你的主子让你有呢。”
“……”
“叶十二,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的是一心一意,你让我丢脸了。我叶魁一世桀骜,向来独活,不会对什么产生多余情感,但是我用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你知道殺卫最重要的规矩是什么吗?”
“不奉二主”
“在你违背我的时候,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吗?”
叶魁松了脚,叶十二仿佛失了力气,维持着跪坐的样子,背脊微佝。
叶魁背过身去不愿在理会人,便听得身后重重的叩头只声,以及人被训练的毫无感情的音调。
“属下甘愿去刑堂领罚”
即使赴死也稳稳当当。
“一仆侍二主,她也不会给你好结果的,我允你全尸”
叶魁转身回房,房间内烛火微暗,他用内劲掐了芯子房间才复又明亮起来。
邵绝还在睡,睡颜安稳。
同样都是死士,邵绝当是最幸运的一个了。
他值得。
叶魁用手背抚蹭过人微凉的脸,人依旧在睡。
这有些不同寻常。
叶魁披上外衫,踏着黎明最浓重的黑出门。天蒙蒙亮。
偶尔有几声鸟鸣挟来夏日少有的清凉。
街市寂静一片。
叶魁径直到达王府,一路上甚至有几分不真实感,右眼微跳似乎昭示着什么不详。
离王府越近就越是不安,嘴中弥散不去的血腥味一直延伸到心口。
没有一处舒畅安宁。
叶魁差点就要信命了,也许今天不宜出门?
但直到他踏入王府,都没有碰到什么危险不详。
慕天翊刚好挽了个剑花,初阳斜照在他如玉的脸上。
尽管是人皮,但是依旧夺目。
那一身气质端的是清雅如莲,收剑之时微带些疏狂潇洒,眸身如潭,周身气场凛冽。就连不经意淡淡扫过他的一眼,都带些像是看死人一样的寂静。
“你没事就好”
慕天翊掷剑于鞘,剑身嗡鸣,行云流水间尽是习惯与自然。
这动作他怕做了不下千万遍。
“什么没事?”
叶魁一时都忘了自己的来意,看着那双清冷瞳仁潋滟变浅,印上自己的影子,言语间盛上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关切。
“早上,我感觉你的火气有点重”
火气重?
他自己本也应该发现的,无缘无故产生亲吻药人的冲动,大概便是毒素翻涌上来,却被他当成是真心没有理会。
叶魁微微皱眉,就想起自己的来意,心口一阵压抑压的他有些难以喘息。
也许是毒素刚刚缓解的缘故。
“对了,我回来是告诉你我打算出去住,你自己安排一下,让他们以为我整日闷在府上便可,免得麻烦”
男侍和女眷并无不同,如果独居在外,难免会招惹是非。叶魁不想牵连相府,如今也只想和邵绝呆在一处。
他想早点处理完这个事情,赶在邵绝起床回去。
“那你每个月让你身边的死士来一次就行”
“叶十二?让他来干什么。”
“送血”
慕天翊看上去平平静静没有失望,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叶魁少不了心中有些憋闷,但这一点小情绪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归心似箭。
慕天翊莹白如玉的手眼色看上去更加白而不健康,微微颤抖着溅出两三点水花。
即使是练剑劳累过度,以人的手力也不应该如此。
“按时喝一些,能延缓毒发,正式发作的时间要靠你自己把握”
“嗯”
慕天翊此时依旧在帮他,他无法不领情,回去处理完冰参后,就不必再这样,这他也不必同慕天翊说。
“什么时候需要我的时候,叫人找我就行。但是太远的地方,需要花费太长时间的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做”
叶魁记得慕天翊希望他帮忙征战,为将,远赴边关必然要离开邵绝,他并不想做,如今自身有乱,天殺又不安宁,据说前段时间还有人攻进来引得邵绝大发雷霆。他必须保证邵绝的安危,欠慕天翊的,他大可以拿其他补偿。
慕天翊身形僵了僵,抬头看他。
坐在石椅上的慕天翊此时看着有些小,有些可怜,唇上泛着陈茶的水润色泽。
“知道了”
依旧是平淡的回答,没有表现出难过以及其他任何情愫。
像是不期待结果的改变,而是对一切突发状况都成竹在胸,完全可以自己应对。
但叶魁看见慕天翊垂下了眼睑,开始无意识的吹动杯中的茶叶。
“你今天有些虚弱”
“失血”
“为什么失血?”
“你没有喝吗?”
叶魁心中一跳,喝?
嘴中的血腥味似乎还隐隐浓郁着,这么说,他平安度过毒发,不是因为邵绝的陪伴和自己的坚持,而是因为他喝了慕天翊的血吗?
什么时候,慕天翊去过天殺阁?
“对了,他人呢?”
叶魁似乎可以理解慕天翊口中的他,尽管可以料到慕天翊也能察觉到人隐匿的身形,但真正知道了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你问叶十二?”
“我让他给你送了血,以他的速度应该赶得及,我的人进不了天殺阁”
“你说你让叶十二给我送血?”
那叶十二打断他们的话禀报,不是刻意打断他和邵绝,而是为了帮他隐瞒毒发,希望把邵绝支开?
 
 
 
第56章 确实在闹别扭
天殺阁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死士也好殺卫也好,在老阁主那一代更新极快,到了新阁主这里,虽然大有减缓,但淘汰率依旧惊人。
杀一儆百,想起到最好的警示作用,就只能杀更多的人,稍一犯过,处死都是轻的。
但是堂主很少见到这样的人。
十二殺卫,走进来时从从容容,像是带了什么吩咐命令,在堂主正打算认真听时,他稳稳开口。
“废刑,有劳”
叛主之刑,从来都不是全尸,就算主子给了恩赐。
阴暗的地下刑堂烛火噼啪,比上面略显稀薄的氧扼着烛火的咽喉也扼着每一个下到此处的人的咽喉。
就算有着通风口底下也是极尽阴寒的,尤其是通风口在送来些许风。
人死如灯灭。
烛火摇曳,半死不生,岂不是像了每一个下来的人?
废刑。
由十二殺卫提出的废刑,只可能是最严酷的死刑。
但那个人依旧稳稳当当。
作为十二殺卫,如果不是背叛,为何能沦落到废刑,如果背叛,为何会稳稳当当的走到这里。
……
刑堂主摇头将回忆散去,擦了擦带血的刀,放在火上燎。
“叶十二呢?”
叶魁人未到声先至,叶魁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刀身落地的声音。
殺卫死刑叶魁见过,不废武功,淋以滚酒,以刀剐。
原型出自宫中,淋沸水以刷刷,死相颇惨,但对于习惯承刑的殺卫来说,光是沸水就可以使他们达到疼痛麻木,刷子过于琐碎,反而白费功夫。
这就定了滚酒和刀。刀刀见骨深剐,保留内力又可让人下意识抵抗而不死。
叶魁说了留全尸,以殺卫的执行速度,如今恐怕已经埋好了。即使是滚酒,看人的动作,灼刀前,酒必然已经淋透。
叶魁不想想自己一路疾行而来,将要看到的结果。
僵硬而一如既往沉默的尸体?
仔细想来叶十二也从未带给他什么。
在黑暗中他听着残忍刑罚时安静站在一旁斟酒,默不作声摸清他的喜好看他伸手就递上酒杯的自如。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影子,即使没了也无甚可以在意的。
但是被怨待也好,默默付出后重伤也罢,受到自己的一点关怀都会露出受宠若惊小心看人脸色的模样。这种表情杂在那张丰毅的脸上,就像是一个坚强的男人袒露出少有的一点脆弱。
之所以可以袒露脆弱,无非是极度的信任,或者。
……
“商玖,愿为主子所役”
……
他都忘了,这是个木头。
“人呢?”
刑堂堂主捡起地上的刀,他同老堂主不同,老堂主死后他被提拔上来,兢兢业业,根本没有其他堂主的威风。
众所周知,当今阁主和九叶,最不喜刑堂。他没有被阁主正式认定过,而是临时填补,就注定在上位者面前弱一头。
“还没行刑”
意料之外,叶魁放下了心,便上下打量眼前这人。
直看得堂主浑身发毛。
“你若不是邵绝一手提拔,恐怕我会以为你另有他主”
“大人明鉴!”
“罢了,带我找他”
叶魁走入刑堂时,就看见人一身素白,端的是一派世家公子气度,即使身材魁梧气质也不减半分。
填料的手稳稳当当,动作行云流水的熟稔。
“晚些你便把它们埋了,小壶留着给主……九叶葵大人观刑时斟。就这几坛吧,别误了时辰。”
刑堂堂主听着叶十二的话,小心的在一旁开口解释。
“刑房刑酒不够了……”
不够了用得着殺卫来酿?也只有叶十二才傻到以为是死前最后出一把力。
人竟然还想着自己。
叶魁隐隐约约想到一个束手束脚的傻大个的模样,但又记不分明。
“和我走吧”
叶魁在人身后出声,随手将人从刑房救出去,他竟也想不出什么辞藻华丽亦或是鼓舞振奋让人誓死效忠的话。
“主子?”
叶十二手一滑手中的坛子就垂直而落,快到地面时他只抬脚一提就减缓了下坠之势让坛子稳稳落在脚边。
这份从容,像是知道自己不会死,那一点惊讶,也只像是对自己的这份“知道”不确信一般。
叶十二的身体直了直,那一身公子气度与他本人的身份和过去比映都显得夺目刺眼起来。
叶十二只是一个死士,为何会修得这一身公子气度?
叶魁锁眉。
“请大人赐死”
叶十二回过身来,不卑不亢,平平稳稳,眸中神色平静,竟像是真心求死一般。
不,不是像,以叶十二的个姓,他这就是真心求死。
但叶魁都不敢说,他知道叶十二是什么个姓了。
他真的是木头吗?
事到如今,叶魁再如何也知道,叶十二必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
叶魁的直觉从未出过错,有的人就是这样,许多人需要几世波折才能明白的人情世故,他只一眼就可看出端倪,并且从不出错。
如今人竟直接叫了大人,并且也不跪,看来是把他的话记住了。
“你是在闹别扭还是真的另有他主?”
叶十二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叶魁也不急着人回答他,就往旁边的桌椅上顺势一坐,抬手却捞了个空。
他的手只停了一下,就有杯子慢一步递到了手中。
高大的男人就势跪在身前。
“属下知错”
叶魁只觉得好笑,扬起嘴角有些戏谑。
“何错之有?”
“属下……是在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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