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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马上生包子+番外 作者:太紫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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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生子

  望着周文章,窦将军的眼泛着泪光。
  “显儿一天天长大,从会翻身到会走路,从会说话到会写字,他的模样越来越像你。我告诉他,另一个爹爹要去远方七年。七年有多快呢?不过是七个新春、七场冬雪。我每年在院里树下刻上显儿的身量,我告诉他,画七次,爹爹就会回来。”
  周文章的眉目压抑。
  窦将军拿着和离书的手发抖,“你与显儿,便是支持我过活的希望。我如今满怀希望来到此地,你却告诉我,你要同我和离?!”他将和离书捏在掌中揉成一团,“周文章,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同你和离!”
  窦将军大声喊起来,一把将和离书扔了。
  周文章紧紧捏着拳头,片刻后咬紧牙关,也喊起来:“好!你不和离,我逼不动你,那我便写一封休书,这总可以了吧?!”说着就要去取笔墨,
  “你!……”窦将军大惊。
  突然屋外传有响动,正找笔墨的周文章一愣,转过身将桌上窦将军带来的包袱抱起,狠狠向外一扔,又猛推窦将军几下,“你滚!不要到这里来!不要找我!”
  窦将军被推到屋外,前后踉跄。
  不远处,白天和周文章同行的中年侍从回来了,满面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窦将军好容易才站稳,羞愤极了,他看看屋门处梗着脖子怒气哼哼的周文章,心中无比悔恨失望,转身快步走了。
  周文章盯着地上被扔开的包袱,盯着其中的衣帽银两,哼哧哼哧喘了两口气,转身进屋。
  片刻后中年侍从跟进来,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像是实在忍不住一般,问抱膝窝在床脚的周文章,“那不是就是白天见的那个官?我就说你们认识,你还说不认识。”
  沉默许久,周文章神思恍惚地低喃:“是故人,也是亲人……”目光突然决绝,“更是仇人。”
  中年侍从一愣,继而叹了口气,“从你做马奴的时候起,我瞧着你就是个身负深仇大恨的。”
  中年侍从盯着他,许久,周文章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报仇之事,十年不晚。”
  窦将军回去后痛苦伤怀了一阵,突然觉得此事不对:周文章虽然一向反常,但这回有点反常得太过,反而奇怪。
  他不禁揣测周文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连累他才说了那些话。
  他彻夜难眠,各种念头反反复复,第二天起来又一头扎进会盟仪典的部署中。会盟近在眼前,他肩负重任,只得先把私事放一放。
  承宣七年三月初十,戎国使团到得大夏北境,戎国新君与大夏使君萧玉衡立会盟之仪,结两国之好。
  殿阁内布置隆重,萧玉衡一身朝服坐于主位,窦将军侍立一侧。
  戎国新君坐于下方右侧贵宾位,使团朝臣分立于后。
  会盟仪典按章进行,到得执酒共饮这一项时,两名侍从端着托盘入殿,正是周文章与那中年侍从。
  窦将军不禁一愣。
  周文章登上台阶,在萧玉衡面前的案上放下托盘,低眉垂首将酒斟满。那中年侍从则负责给戎国国君及朝臣奉酒。
  奉酒毕,他们二人站在殿中行礼,继而退到一侧并排站着,准备待酒杯用完再收回去。
  萧玉衡首先执起酒盏。
  戎国新君也执起盏,向上自信一笑。
  窦将军及戎国朝臣亦执起酒盏。
  萧玉衡道:“大夏与戎国会盟结好,请诸位共饮此杯。”拿宽袖一挡,将酒盏放于唇边。
  窦将军依言照做。
  就在他嘴唇碰上酒盏,即将一饮而尽之时,殿中突然爆出一声高喝。
  “酒中有毒!”
  窦将军大惊,神思恍惚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那声音是周文章的!
  他连忙向下看,只见前方突然闪出一道银光,说时迟那时快,周文章转身挡在那中年侍从面前,“噗”地一声闷响,大片鲜血在周文章脚下蔓延开来。
 
第48章 衡哥哥也是狠人
  萧玉衡当机立断, 一拍座椅扶手起身,将酒杯重重摔在地下。
  殿内地板“咔咔”向上翻开,暗格中忽然跳出几十名持刀护卫,团团围住戎国使团。
  周文章紧紧拽着那中年侍从,待两名侍卫上前制住他后才松手,随即轰然倒在血泊中,腹上插着一柄仅余刀把的匕首。
  窦将军一阵头晕, 冲过去将周文章抱在怀里,惊慌失措地看着那把匕首,双唇颤抖, 话未出口,眼泪便哗哗掉了下来。
  周文章按着伤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终于不再桀骜凌厉,而是充满着疼惜的笑意。
  然后他坚持高声道:“他被戎国收买!意欲以毒酒与匕首谋刺!”吸了口气, 咬牙忍痛,“刺杀成功后便会传信让戎国军队趁乱来攻!与他联络之人……是戎国使团……”周文章眼前一片花白, 他坚持不住了,“中……脚底有、有……马头纹记之人……”闭上双眼,头重重歪在窦将军臂弯里。
  “周文章……周文章!子攸!”
  窦将军又惊又怕,抱着他大声叫喊, 声音都变了调。
  萧玉衡立刻派人将周文章抬下去医治,窦将军犹豫片刻,跟着走了。
  大殿门扇重重闭紧,始终沉稳的萧玉衡扶着即将七个月的孕腹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 原本的文墨舒雅之气与因为有孕而散发出的温柔全然不见。
  他冷脸望向戎国大惊失色的新君,平静的目光中裹着严肃的杀意。
  戎国新君怕了,主动用大夏官话道:“君上,君上听孤王说!这是误会!这一定是他们之间或你们之间有私仇!就算、就算我们之中有带有马头纹记的人,也、也有可能是因为私仇啊!君上千万不能信!”
  “此话有理。”萧玉衡淡淡道,“所以,为证大王清白,本君不止要查马头纹记,还要查一查是否有人携带狼烟火折。”
  ‘君、君上……“戎国新君慌了。
  萧玉衡将戎国众臣审视一遍,示意侍卫首先搜那个离殿门最近的,结果不出所料,此人脚底确有一马头印记,怀中亦藏着用于军队传信的狼烟折。
  戎国新君更慌了,继续解释:“君上,狼烟折极为普遍,我们戎国人长年骑马行猎,随身带上几个,再正常不过,这也不能证明……”
  “大王此辩又十分在理。”萧玉衡倨傲地笑了笑,一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泰然自若中竟还有几分闲适的意思,“那不如,本君将这狼烟放出去,看看稍后是否真有戎国军队来犯,大王以为如何?”
  “君、君上……”戎国新君下巴都快掉了,他万万想不到,萧玉衡行事居然这么狠。
  “若无人来犯,本君与大王就当看了场烟花,本君亦会向大王行跪礼致歉。但若有人来犯,”萧玉衡一顿,“我大夏玄甲突骑营数年未战,今次正好试试身手!”转身快步行上台阶,拂袖坐于主位之上,“来人,放!”
  “君上!”戎国新君急急唤了一声,但见一侍卫夺了自家臣子的狼烟火折步出殿外,心知晚了,不禁愁眉苦脸:他原本以为此计算无遗策万无一失,早知道、早知道,哎……
  萧玉衡又对身边另一侍卫吩咐数句,侍卫连连点头,接着也走了。戎国新君看着,心中犯难:虽不知说了什么,但想也知道必定是要部署准备。
  萧玉衡不紧不慢,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环视大殿中剑拔弩张的场面,最后笑着看向戎国新君道:“本君这杯酒里有毒,但大王及诸位大人的酒都是好的,不妨饮几杯宽宽心,再看稍后的好戏。”
  原野上,轻骑军引领着马车奔驰。
  宝包趴在车窗上,将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伸出去,睁着大眼睛惊奇地瞧。
  顾重明这几日心情舒畅,勉强能下床,便坐在宝包身边护着他,同样忍不住瞧——他首次亲见北境风光,又是司幽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他又新奇又亲切。
  “爹爹!”宝包回头看顾重明,“这里都是草,都不长树,也没有湖水!”
  “嗯。”顾重明点点头,“各地风土人情不同,皆具特色,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正是要四处多走动多看看才好。”
  司幽坐在榻边,望着两人微笑,“北境并非不长树,城郊与军营周围有不少丛林,亦有河水,只不过不如南境步步溪流那般秀丽。但相反,在北境可以纵马驰骋,睹长河落日、长天孤月,亦可步履草野,品篝火歌舞、烈酒脍炙。”
  宝包靠在顾重明胳膊上,闻声看向司幽,一脸懵懂,心中却觉得,他说的是很好的东西。
  顾重明笑了,耐心解释道:“就是说,这里也有树有水,但树木更高更粗壮,水流更长更湍急。宝包可以在这里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打滚、可以围着火堆唱歌跳舞,还可以吃烤肉!”
  “哇!”宝包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顾重明信誓旦旦。
  “今晚我们就到了,晚饭就吃烤肉吧。”司幽道。
  “好!”宝包拍着手,突然想起了什么,捧住顾重明的脸,“爹爹,你能一起吃么?你的病什么时候才好?”
  顾重明认真握拳,“放心,爹爹能吃,爹爹多吃一些烤肉,病好得快!”
  “那爹爹为什么生病?”
  顾重明想了想,“因为爹爹以前太忙太累,所以……”
  “是因为做工?”宝包眼珠转了转,立刻拍拍胸脯,“爹爹放心!等我长大了,我帮爹爹去砚坑做工,爹爹就不累了!”
  顾重明心中一酸,完全没想到孩子竟会想到这里,一把将宝包抱在怀里,“谢谢宝包。不过宝包放心,宝包以后不会做工不会吃苦,宝包会过最好的日子,爹爹保证!”
  宝包又懵懂了,“什么是最好的日子?”
  顾重明望向司幽,司幽也正望着他,还很好看地笑着,他便想说,有宝包、有爹爹、有大将军、还有虎将军,便是最好的日子,结果尚未来得及说,就听车外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司幽神色一肃,快步走到窗边。
  北方天空升起狼烟,接着又是三声长短不一的哨响,浓浓烟火隐约画着形状。
  顾重明知道是有军情,抱紧宝包望着司幽,司幽快步往车门走,“是萧使君传信,戎国来犯,让我带兵夹击。”
  顾重明怔了一下,接着在心中赞叹:能从奏报中精准地推算出司幽行军的速度与方位,又有如此严密的传信方式及多年培养的默契与信任,这样的督师与主帅怎能不胜?当年文国君臣昏庸内政失道,本就大势已去,遇上这样的军队,怎能不一朝瓦解?
  司幽眼看着就要离开,顾重明急急叫住他:“大幽!”
  司幽回眸,“怎了?”
  顾重明放开宝包,快步行至马车角落打开行李,从中取出他层层包裹的鸳鸯钺,双手捧着递上去,深深注视着司幽,“千万小心。”
  司幽心中一滞,接过那柄单钺,又从旁侧自己的兵器匣中取出另一只钺,双手轻巧一转,利落地将其挂在腰后。
  潇洒的姿态让顾重明顿时看呆了,心中更加感慨:时隔三年,这对连心鸳鸯钺总算归于一处,总算能再跟着司幽征战沙场,发挥所长。
  宝包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凑到顾重明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瞧。
  司幽走到他们二人面前,顿了片刻,低下头珍惜地亲了一下顾重明的额头,再俯下身,亲了一下宝包肉肉的脸蛋,笑弯了眉眼,“我答应你们,今晚吃烤肉,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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