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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长工当老攻+番外 作者: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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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宅斗 成长

  “是,多谢郎中了。”
  说罢,差人送了郎中出门兼着抓药。
  见床榻之上的薛乾用力瞪着一双眼睛,薛田氏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轻安慰道:“老爷,你且好好养病,照青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吧,我定会出动家中小厮伙计全部之力寻他回来,我娘家的德桂表哥常在西安府当差,我也会让他帮忙寻着,您可要把身子养好了再说,若您身子不好了,咱们薛家可真是大大的不好了。”
  说着又宽慰了不能言语的薛乾几声,留薛富一个人看着,自己则称要去伙房叮嘱饭食掀了帘子出了去。
  那薛田氏并未往伙房的地方走去,反而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厢房,她左右看看,院里的丫头小厮都让她赶了出去,厢房门一关,一双油腻腻的肥手就伸了过来。
  “亲亲,宝儿,快让我亲两口,想死了。”田德桂不断在她身上揉捏着,薛田氏虽推打了他几下,也不当真拒绝他,只自顾说:“你可确定,那薛照青不会回来三原县了?”
  “放心,我结拜兄弟答应的事儿,还能有假?已经抢了他的银钱和钱庄的票号,又放了他的马走,他一个书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还有本事这么一路寻过来?不过妹子啊,为什么不干脆做了这小子,以绝后患?”
  “怎么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若不是他在绝了我和照文的出头之路,我也不会动他,让他在外自生自灭好了。我这双手上也不想蘸血。”
  “要我说,女人啊,就是心软,你们这老爷子都快不管用了,你还把那小的的命留下来干嘛?”
  “若不是我平日里拿那些上好的补品给他补着,这一次许还不能发作的这么快呢,幸亏平日里的功夫做的足,要是老爷子没有倒下,真找到了薛照青,我们的事儿可就全败露了。”
  “刚刚还说不想蘸血呢,怎么祸害起老爷子来,就这么狠心了?”
  “你不明白,那薛照青不曾害我,只不过挡了我的路罢了,这薛乾才是我此生最恨的人,弄死他,我良心上半分感觉都没有!”
  “好好好,我的好妹子,你说啥,好哥哥都听着哩。”田德桂说着,手上又不干不净起来,二人趁着薛乾病重,竟大着胆子,在薛田氏的院落里颠鸾倒凤了起来。
  
 
  第37章 
 
  初夏,太阳升起的比原先早了很多,渭北地带有一个张记包子铺,一直都是渭北这条主街上生意最好的早点铺子之一,这一日,老板像往常一样鸡叫三声之后便推车出了摊,占住了这主街上的黄金位置,把蒸好的包子一笼一笼的整理好,吆喝着招揽着生意。
  天刚蒙蒙亮,街上人并不多,老板掀开其中一笼包子,挑了一个,趁在一旁的媳妇不注意,轻手轻脚的拿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走到街对面一个巷口子里面,递给了蜷缩在其中的一个年轻人。
  “拿去吃吧。”老板拍了拍好似睡的正熟的青年,那青年半眯着眼睛似醒非醒,看着眼前的包子,一下睁大了眼睛,抬眼看着老板,一脸的不可置信。
  “拿着,拿着。”老板说,这才看出这脸上摸的黑糊糊的年轻人居然生的一双如此漂亮的丹凤眼。
  他似乎还有犹豫,老板干脆直接拿过他的手,把包子塞到了他的手上,转身便走了。三日前他便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不似其他乞丐一般伸手问来来往往的路人要钱要饭,只蹲在这个巷口之内,只是有时饿急了,才会盯上他的包子铺一会儿,可也不过来要,只看一会儿便走了。
  那老板一向是个心善的,见这青年举止不似一般贫苦人家的,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落了难,怕他撑不住饿死,便一早趁当家的不注意,送了一个包子过去。谁知回来的时候还是被那彪悍的媳妇训了一通。
  “你说你,咱家天天起早贪黑的做包子,能赚下几个钱,你还拿包子去白施舍了别人,你当你是地主乡绅啊?”
  “行了,婆娘,这年头地主乡绅的还好活么?你看看那白水县的地主乡绅,不是一家家的被那批起义军吓的跑的跑,散的散么?”
  “那人家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地主乡绅也没有见一个小乞丐施舍一个,你倒好,小孩给个,老人给个,见到这年轻有胳膊有腿的,也给个,咱家有多少包子够你送的?”那婆娘越骂越大声,来来往往买包子的食客也跟着调笑着。
  “老板,老板娘这是怕你送包子露了富,再让起义军给劫了去。”
  “那不会,听说那起义军只劫有钱人家,说是要劫富济贫,我们这穷卖包子的,怎么能入了人家眼。”
  “哎,你们听说没,这白水县的这波起义军可是凶猛嘞,整个澄城让他们给攻破了,连澄城的县令都让他们给杀了。”
  “真的假的?都敢杀县令,有这么大的胆子。那起义军都是些啥人啊?”
  “前些时日,朝廷不是下令裁减驿卒的数量么,那些驿卒平日里就被压迫,这一下连饭碗都丢了,不就开始闹事了么,再加上现在世道多难啊,好些个没饭吃的难民贫农一听跟着起义军能有饭吃,统统都给召了过去,原本白水县县令压根觉着一波乌合之众成不了事儿,结果呢,连县城都丢了!”
  “那朝廷不管?”
  “怎么不管,可调兵遣将哪又是这么快的事儿,再说,起义军里不乏各路英雄好汉,哪是这么好铲除的?”
  “不过我可听说,这波起义军虽说占了澄城,白水县两个地方,可被官府打的也是层层败退,据说,正往咱们渭北来呢。”
  “真的假的?要真来的咱渭北,咱们这些贫苦人家岂不是也能跟着打打地主分分粮了?”
  一众食客一边吃着包子喝着汤,一边调笑着。
  话说那缩在巷子之内的青年,正是如今蒙了难的薛照青,他在澄城之外丢了银钱和马匹,到了澄城之内,遍寻牛耿,却仅仅寻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破屋子。
  又是几番周折打探,才知道牛大娘早已去世,而他的牛耿哥哥竟惹上了人命官司,整个澄城都在通缉他,只有当晚在驿官的老头与人说过,看着那牛耿骑着马往北边去了。
  薛照青身无分文,只得当掉了身上唯一还算值钱的长衫和靴子,换了一些铜板和破衣服,一路往北走着,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圆脸大眼,身高体壮的汉子。可直到勉强走到渭北,也一无所获。
  他已经身无长物,连栖身之所都没有,裹着别人不要的破烂衣服遮着羞,晚上的时候就蜷缩在巷子里用一点稻草垫了,幕天席地的睡觉,满头的乌发凌乱不堪,脸上全是煤灰也不自知,他因不愿伸手乞讨,有时便不得不在垃圾堆里寻吃食,而那原本一双修长的双手,现在却因为在野狗嘴下夺食被咬的全是伤疤。
  从澄城到渭北这个把月以来,薛照青尝透了人间冷暖,吃尽了各色苦头,他常常饿到半夜睡不着觉,非得用冰凉的井水填满肚子才能好一些,他也想过回三原县,可如今,牛耿生死未卜,他就算回去了也不心安。
  每每想到这里,薛照青便心悸难忍,常常彻夜无法入眠。早知家外的世道这么难活,他早就该寻了牛耿在身边,为何一定要等他出人头地来接自己呢?!
  现如今,一个流落街头,一个不知死活,他们二人这辈子不知还能否再见上一面。
  一想到这,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薛照青实在太饿了,掉着眼泪也不忘咬上一口包子,直到最后一口下了肚,他还恋恋不舍的吮了吮脏兮兮的手指头。
  若牛耿现在出现,也认不出这个破落的叫花子就是他的青儿了吧,这些日子,他薛照青算是把斯文全全活回去了。
  肚子里面有了食了,薛照青便拖起那一身褴褛的衣服,在街头游荡着,依然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那圆脸大眼,身高体壮的人,可他如今这副打扮,根本没有人愿意理他,薛照青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欲哭无泪。
  他随着脚下的步子肆意走着,不一会儿便累了,他现在不是那知书达理的少爷,一个潦倒至极的叫花子有什么好讲究的。他见一处建造的富丽堂皇的三层小楼大白天依然关着门,也没管这小楼入口上的匾额上挂的是什么,索姓蹲在了一角,晒着太阳,发着呆。
  这一眯竟然打起了盹,薛照青正梦见牛大娘做好了香喷喷的油泼面给他和牛耿一人一碗的时候,他正要张嘴吃面,忽然觉着身上一阵剧痛,一下子惊醒,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小厮正围着他,他胸口处的破麻衣服上有个灰白色的脚印,应该是两个小厮其中之一踢下来的,他现在才觉着胸口隐隐作痛,一口老血压在嗓子眼上。
  “你个叫花子,敢挡了我们黄老爷的去路,找打呢不是?!”说完两个小厮拖着他的衣领子跟拖一条死狗也没有多少区别,到了一角,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薛照青抵挡不得,只得拿手死死的护着头,缩成一团,在落下去的拳头里不断求饶着。
  “行了,琪红姑娘见不得这血腥样儿,你们两个粗人,别吓着琪红姑娘了。”隐约之间,薛照青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一旁而来,那两个小厮住了手,间隙之间,薛照青看到一个面容看似和善的矮胖中年男人拉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从那边台阶一级一级的走下,那女子似乎看到他有些不忍,低声和那男人说些什么。
  “好好好,就依你,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找你。”男人说话间在女子的脸上揉捏了一下,甚是宠溺,召了那两个小厮过来,上了停在一边的轿子,径直走了。那高挑的女子冲着轿子轻轻挥手,直到轿子拐了个弯看不见的时候,脸上那艳丽娇俏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照青躺在一边无力起来,他费力抬了头,终于看到了这三层小路上牌匾上写的几个字——“怡红院”。他原来来到了这烟花柳巷的地方,难怪日上三竿了才打开了楼门。
  薛照青浑身酸痛,一双手上几乎没有一点好的皮肤,肚子上,胸口上,腿上全是难以忍受的钝痛感,此时的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薛照青眼前发白,觉着他可能这辈子就要折在这儿了。
  一双鹅黄色的绣鞋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薛照青眯着眼睛,顺着鞋子费力往上看,是刚刚扶了那黄老爷出来的女子,这女子一席淡紫色的长裙,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脸担忧的看着薛照青,问:“你没事吧?”
  薛照青此时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她,喘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琪红姑娘却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反复看着薛照青已经被煤灰抹的乱七八糟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她也不嫌薛照青身上肮脏,那手上的香帕轻轻抹去薛照青脸上的一些浮灰,仔细辨认着,看着他那双标志姓的丹凤眼。
  “你……可曾在去年十月的时候,走过西安府往西南方向的官道?”姑娘略有些犹豫的问着。
  去年十月,那不是回家的时候?薛照青微微一点头。
  那姑娘脸上似乎有一分喜色,却还是将信将疑,她继续问道:“你可曾在官道茶馆上买了两个馒头给了两个乞丐?”
  “馒头?乞丐?”薛照青头晕眼花,这种小事情他压根记不得了,正午时候的太阳刺眼的很,他胸口涨疼异常,只看到眼前的姑娘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他的那双耳朵却什么也听不见,不多会儿,这一双眼两张厚重的眼皮也经受不了似的,慢慢合上了,薛照青眼前一片漆黑,双手一撒,昏了过去。
  
 
  第38章 
 
  薛照青是被一阵阵饭香味儿扰醒的,这味儿他记得,是他最喜欢的银耳枣子甜粥的味儿,他狠狠的吸了几下鼻子,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那香甜的味道的确就在鼻尖之中,即使醒了也闻得到。
  薛照青奋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淡粉色的床帏,这材质用的应该是上好的苏杭锦织,那绣工也是异常讲究,薛照青认得,这应该是出自杭州一等绣娘的之手。
  他支棱着两只胳膊想要坐起来,手上还没用力,便被一股刺骨的疼痛激的缩了缩手指,他这才看到,他的那两只手已经被好好的包扎了起来,十个指头不能用力,一用力就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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