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长工当老攻+番外 作者: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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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厮看病?”那伙计忍不住讶异反问了一句,上下打量了一遍薛照青,见这小厮面色灰暗,的确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自古主为主,仆为仆,哪里有主子带着小厮来看病的?
“怎么?你们掌柜的看病还分人不是?”牛耿微微一挑眉,他本就生的高大,脸色再稍一不好看就极有震慑力,伙计见了哪敢再说个不字,赶紧招呼二人坐下,说道:“我家掌柜的现在人在后院呢,爷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给叫。”说着那伙计冲一边的少年嚷嚷。
“去后面把掌柜的请出来,说有人上门看病哩。”
“可是……”那少年似乎面有犹豫,支支吾吾的说:“师傅这会儿,应该是在拜药神爷爷哩,嘱咐了不让打扰……。”
“嗨,你这孩子,又不是旁的事情,来看病的通传一下不应当么?掌柜的拜药神也有拜完的时候,你去后院儿等着吧,总不能让这位爷干等着。”
看年岁,这伙计应该有二十多岁了,那少年应该是药铺的学徒,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其实通传这样的事儿理应由伙计来干,只是看来这会儿去后院不会讨的了什么好,伙计便仗着年岁大欺负小的。
那少年没有办法,咬着嘴唇往后院去了,伙计给牛耿上了一壶茶,分了两个杯子给二人倒上,牛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儿又非初一,又非十五的,怎么你们掌柜的还要拜神?”
“爷,我也不知道哩,原本我们掌柜的也就初一十五祭一下药神爷爷,每一次上香时间也很短,若有人求医问药的,也让我们过去通传。可自打今年开春以来,掌柜的不知是怎么了,隔上个三五七天的就祭一下药神爷爷,上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若期间来了病人,只叫在外面等着,除非特别着急的,才愿意出来。”
听了这话,二人对视了一下,薛照青心念,今年开春,正是赶了牛耿娘俩走的时候,看来这郎中并非无缘无故的祭祀,想是做多了坏事,心虚罢了。
果如伙计所说,那学徒的少年哭丧着脸就从后院回来了,应该是挨了师傅不少的骂,他低头过来,对牛耿和薛照青说:“二位爷,我家师傅说,今日不出诊呢,请您去别家看看。”
伙计一听,急了,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连忙拦着少年道:“哪还有把病人往外推的理?是掌柜的亲口说的?还是你不愿去叫掌柜的,随口编的理由?”
“我哪里有那个胆子。”少年声音里一片委屈:“掌柜的院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贸然闯过去,敲开了他的门,里面烟雾缭绕的,也不知道掌柜的上了多少香火,他只探了一个头出来,听我说了事情以后,把我痛骂了一顿,就赶我出来了。”
“无妨无妨。”牛耿见这少年可怜,问道:“你在这学医术多久了?”
“两年了。”
“可会切脉问诊?”
“学过一些,算是会的。”
“我家小厮也没有什么大的病症,只是夜半容易起汗,这些时日又有些腹泻,也不烦你们掌柜的出来,小哥儿就给切切脉开付方子吧。”
“我……,哦哦,好的。”少年没有想到牛耿会让他看病,他学医两年多以来,虽然刻苦,可好多乡邻看他年轻,都不敢让他上手,就连他抓出来的药方,都有人要重新称量才罢。
少年细细切了薛照青的脉,又问了好些症状,问的薛照青都有些编排不下去了才作罢,喜笑颜开的给二人开了一副温补滋阴的方子,再抓了药,才送了二人出去。
两人一出药铺大门便溜到了药铺后院之外的一条窄街之上,牛耿算着步子,找到了药铺对应的后院院落,薛照青紧跟着他,来回走了几遍,却发现这里墙高,只凭一人之力怕是难以上去,牛耿侧头问薛照青:“青儿?是否还要往里进?”
“进,这郎中身上有古怪,咱得想个法子进去才能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就按你说的办。”说罢,牛耿身子一低,把宽厚的肩背让出来,显然是要薛照青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去。
薛照青也不犹豫,一把踩着牛耿的肩膀翻身上墙,扒在墙头上一看,院里正好有一堆稻草,这么跳下去应该摔不到哪里去。薛照青把心一横,蜷缩着身子跳了下去,果然触身及软,身上虽有钝痛,可上下动作一番全都无碍。
“青儿,你小心些,我要过来了。”薛照青抬头一看,牛耿正蹲在墙头上,正要往下跳,他急忙往后走了几步,让牛耿跳下来。
“青儿,你身上没事吧?摔的疼不疼?”牛耿跳下之后,连身上的稻草壳子都没来得及摘,就忙着查看薛照青是否伤到。
“不疼哩。牛耿哥。”薛照青摇摇牛耿的手臂,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牛耿深深吸了一下鼻子,果然,一股浓郁的香火味扑面而来,他两头先忙着翻墙,自然没有顾及到这味道,可一旦静下来,这诡异的味道就越发清晰了起来。
按说香火烧起来应该清香雅致才对,可这姜廉不知点了多少柱香火,这味道累加起来只熏得人头晕脑胀。
二人顺着香火的味道往院里走去,说来也怪,姜家在三原县历代行医,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家底厚实,颇有积蓄,可这小院里此时却静悄悄的,似乎连个伺候的丫头小厮都没有。难道真如那伙计和学徒所说,这姜廉祭祀魔障了,把院里人都赶走了?
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处庭院之中,这里翠竹茂盛,牡丹妖娆,庭院之中放着一个圆形石桌还有四个矮墩石凳,房门口雕梁画柱,比旁的院子雅致了不少。
薛照青把耳朵往前凑,似乎隔着门板子能听到一些声音,再看这院子的装饰,应该就是姜廉居住的地方。可青天白日的,又只是祭祀而已,为何紧闭着大门,丝毫不让人靠近呢?
他与牛耿对视一眼,牛耿知道他心里所想,不用他说便自觉的跑去看起了院门,薛照青轻手轻脚的走上厢房门口的三级台阶,隔着门缝往里瞧。
只见那屋里黑黢黢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姜廉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屋里的窗子都遮了起来,似乎怕见光似的。唯一有些光亮的,就是那处祭台上燃着的三根蜡烛。
可薛照青顺着蜡烛往上看,姜廉这祭祀的哪里是药神爷爷,只见祭台上摆放的雕像面目丑恶,凶神恶煞,手上还提着一个滴着献血的人头!
姜廉跪在下面,全身趴着磕着大头,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
薛照青还想看的仔细一点,尽量往前凑着,可一个不小心,脚下踢到了厢房门口的门槛子,“吧嗒”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果然,只见屋内的姜廉头一下扭了过来,恶狠狠的看着房门的方向,薛照青这才看清楚了姜廉的一张脸,可只是一眼便把他吓得一颗心脏几乎跳了出来!
第52章
今年年初时分刚刚见过的姜廉,那红润丰满的脸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副铁青的面孔。原本就精瘦的他,整个脸颊都陷了下去,一双眼睛下面全是浓黑的阴影,只剩一双大眼空洞洞的瞪着,乍一看来,就像一副活死人似的。
他循着声音往门口而来,一脸煞气,像是要吃人一样,薛照青躲闪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面精光一闪,顿生一计——田德桂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干脆他就扮成死人算了。
冲牛耿使了一个眼色,牛耿心里了然,躲在了厢房门口一侧藏匿起来。就在他刚刚躲藏好了之后,厢房的门忽然大开。
薛照青冷冷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向姜廉。他脸上涂着灶灰,把本就单薄的血色遮拦的一干二净,清冷如冰霜一般的身形让人不敢靠近,一双丹凤眼里毫无畏惧之色,满眼里面全是肃杀,仿佛挖坟出来索命的厉鬼一般。姜廉一把门打开,看到这样一个人立在那里,瞬间呆滞住了。
他常在薛家行诊,见过薛照青好多次,自然认得他。而且刚刚翻墙过来的时候,薛照青脸上灶灰掉下来了一些,五官相比更为清晰。姜廉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薛……薛大少爷?”枯木一般毫无血色的脸上瞪出那死鱼似的凸出眼睛,一脸的惊恐可怖:“你……你不是克死他乡了么?”
薛照青听罢,果然如他所料,这郎中不过是姨娘他们外围的一颗棋子,府内的所有事情他应该不甚清楚。这便好办了,薛照青想罢,一狠心,用牙齿咬破了舌尖一点,渗出的丝丝血迹立马染红了他的牙齿。
“我克死异地,心有不甘!鬼差抓我不得,只能由着我报复完所有害我杀我的人!现如今,我就来讨你的命!”薛照青捏着嗓子嚎道,那声音尖细无比,令人感到刺耳难耐。再加上他一口鲜血,更显诡异。姜廉吓的腿软了半截,立马跪在地上哭嚎道:“薛大少爷饶命,饶命啊,我未曾加害于你,为何要来讨我的命?”
“你身为医者不思救人,反而利用医术为虎作伥,害我族人,害我父亲,我讨你的命有何不可?!”
“薛大少爷,我……我……,我是被逼无奈啊!”
“行医救人本应是你份内之事,你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我……”姜廉似有犹豫,话几乎就到嘴边,但却没有说出口。
薛照青一见如此,偷偷那手蹭了嘴里的血,伸出一双血手直直的冲着姜廉而去。姜廉虽从小习医,却最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加之最近吃不好,睡不着,他又一向胆小如鼠,稍有一些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彻夜难眠。而今,看那血淋淋的一双手冲自己而来,这胆子几乎都要吓破。想跑也跑不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薛小爷爷饶命啊,是您家二夫人逼着我给老爷开了治标不治本的药啊!”
“她让你开你就开,你就没有得了什么好处?!”
“我……”
“还不快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要那些银子,我不该一时起了贪念要她送过来的丫头,我不该违背了祖宗的家法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除了开药之外,还做过些什么?!”
“……没,……没了……”
“死到临头居然还嘴硬!你现在做下的这些事情,你姜家的列祖列宗都看在眼里,就算今日我不收了你,你觉着他们会放任你在这阳间败坏他们的名声么?!”
一旦提及了姜家的列祖列宗,姜廉就像一下被人戳中了软肋一般。他而今已经连连梦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持刀剑要砍杀自己的场景,每每梦醒无一不是一身的冷汗,所以他才暗中寻求道士帮助,祭了这能安神的鬼煞在自己房中,日日不见阳光,只思跪拜。
“他们现在正站在你的身后,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你若再不说,他们即刻就要取你姓命!”薛照青见提及姜廉祖辈他有所反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编了个谎话诓骗于他!
一听薛照青如此说,姜廉吓得几乎就要失禁:“还,还有……。先前您家二夫人特意来问过我,如何让您……您父亲血气浮躁,精神倦怠。我也告诉她了,还……还给她开了几味补药,只是这几种药材单独使用已经是大补,放在一起日日炖了喝下,只会让人虚火上升,心浮气躁,若此时受惊受吓,有可能……有可能……”
“支支吾吾的!难道还有隐瞒?!”
“小的,不敢,不敢,若虚补一段时间之后,再受惊,则血气很容易冲至顶端,驱散不出去之后便只能化为瘀血,压迫在人头颅里面。让这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像是活死人一般。”
薛照青听罢,心里一阵绞痛,果然,父亲这场病是姨娘陷害,他继续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姜廉细细想了,他前半生一直潜心行医,纵有回天乏术之时,却从未主动害过谁,若非薛二夫人的威逼利诱,他也能维持这一身的清正去地下见姜家的列祖列宗。而今他已经把如何谋害薛老爷的事情说于薛少爷的鬼影听,还有什么……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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