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沧州妖奇谈 作者:顾青舟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武侠 天作之合 腹黑 架空 奇幻

  孟老板支着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我已救过你一次,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女子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盈盈跪拜在塌前,“求孟老板再救我一次。”
  “你好不容易死而复生,重拾修为,如今也修得仙体还要我怎么救你?”
  “我修为尚浅,只能离开树体几丈远,如今有人嫌我碍眼要将我砍了去,求孟老板救救我吧。”说着,树精哭的愈发伤心,孟老板打断她,起身推开窗户。今
  夜月圆,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影洒下,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见街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原来这树越长越好,神树的名声也便越来越大,附近大庙山上的寺庙原本包揽这方圆几里地的香火,可平白无故的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神树抢了功德。
  转眼便到了年关,往年不愁吃喝的和尚竟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无奈之下还要亲自下山化缘。
  这可是许多年的头一遭,下山一看这所谓的神树前竟贡品如山,树下的铜钱更是垒成了小山,心里哪里受的了,于是暗地里一商量,不如乘着今夜万家团圆,又没有宵禁,干脆将这树砍了去,好一了百了。
  这几个和尚近几日已经在周围晃悠了许久,树精提前预感到危险,早就想找孟老板求救,可无奈修为浅还不能离开树体,好不容易今夜能够脱开本体了,这才来向他求救。
  那树精哭的梨花带雨,扰的孟老板睡意全无。只好将气撒到心怀不轨的和尚身上,也算帮她一帮。于是拿了一张桌上的纸,捏了个诀,随手扔在了风里。
  那纸飘飘荡荡的落在树下,忽而一变,化成人影,披头散发,白袍垂地,舌头伸的足有两丈长,猩红红的像蛇信子。一副吊死鬼的模样飘着往那几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而去,随即就听见一声惨叫,“鬼呀。”那几个人便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树精见了,又拜谢了孟老板一回。孟老板此时睡意全无,长夜漫漫,树精便讲起自己的故事,算作消遣。
  原来柳树精是有名字的,唤作依依,却不是自己起的,是一个叫齐铮的人起的。那是一百年前了,彼时依依还只是长在齐家后院的一棵小柳树。
  齐铮是齐家的少爷,他从小就喜欢在树下读书、习武。少时的齐铮摇头晃脑的在柳树下背书,背到《小雅·采薇》时便对柳树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以后我叫你依依好了。”
  从此柳树便有了名字,她看着他从孩童长成少年。也终于修得了人形,偶尔在树上冒头偷偷看他。
  她却不知他早就发现了她,在她又一次偷偷躲在树上看他练武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抬头对她说:“喂,你老躲在树上做什么?”
  依依吓得脚滑,一个不小心从树上跌下来,齐铮见了,赶忙伸手去接她,哪知他身量太小没接住,两人滚作一团,吃了一嘴泥。
  齐铮急忙爬起来,扶起她连连道歉,“姑娘莫怪,我不是有意的。”
  依依虽然气他突然吓她,但更气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齐铮顿时笑了,也不怕她,“你是依依。”他从小就知道依依是有灵气的。
  他读书累了靠着树休息,跟树说话,说到好玩的树便会抖动,像是笑弯了腰。说到伤心时树枝也会垂下,仿佛跟着难过。
  后来,他顶着烈日练武,那树枝便伸展开努力地替他遮凉。所以他自小便相信这树是活的,却没想到竟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实在是惊喜得很。
  依依还清楚的记得他笑着叫她名字的样子,他的眼中像涌着无数的星辰璀璨,仿佛故人久别重逢。
  想起往昔,她的嘴角忍不住的翘起,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孟老板饮了一口杯中的酒,那酒已经凉的彻底,冰冷冷的一路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声音都带着冷下来,“你们这些小妖,千百年苦苦修炼,却如此轻易的沉溺于人间的情爱上。”
  依依摇摇头,柔声反驳,“孟老板此言差矣,千年修炼,羽化成仙哪里比得上有一人真心相爱。”
  “浮生世间,人的寿命不过匆匆百年。百年一过,什么情啊,爱啊都得灰飞烟灭,你放着修仙正道不走,偏偏要动情。”孟老板又一口冷酒下肚,“你修炼千年应该比我清楚,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心不动,身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第二十章 杨柳依依(四)
  依依怅然喃喃,“不动,则不伤。”忽而一笑,“说的正是,但情,动了便是动了,哪里由得了我控制呢。”
  “所以说,小妖就是小妖。”孟老板扔了手中的酒盏,倒在榻上,“你的故事,大抵也不过是有情人不能相守,或者男人善变一类的,这种故事,我已经听了太多。”说着闭了眼道:“我困了,你出去记得带门。”
  依依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陷入回忆里不能自拔,“不是,他很好,也没有变心。可是......”顿了顿,继续道:“那一年,北境呼延氏叛乱,乱军一路烧杀抢掠,全沧州的男儿都主动参兵,北上报国,他也去了。”
  分别的那一日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齐铮穿着粗布铠甲,混在队伍里并不显眼,但是依依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朝她走过来,昂首阔步丝毫没有将要上战场的怯懦,走的近了她才看清往日里文雅的齐铮穿着军装竟也不怒自威。
  但他依然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笑着说:“别怕,我会回来的。”
  依依相信他,所以也点点头,郑重地说:“我等你回来。”
  却哪知这一等便是八十多年。八十年,齐家早就搬离了沧州,院落也被改进了大街,她等的越来越绝望,凡人一世的寿命只有百年,而齐铮,却还没有回来。
  “不对呀。”原本以为早已睡着的孟老板突然出声,打断了还在回忆里的依依,“照理说你等的这些年修为应该还在,怎么成了枯树呢?”
  “夜深了。”依依低声轻轻说,好像害怕惊起月光下的尘埃,“孟老板早些睡吧。”说着她悄然起身,融在了窗外的一枝柳枝上。
  “男情女爱,害人不浅呀。”孟老板喟然一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早晨,众人是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的。酒馆和医馆的众人一睁眼,就看见枕头边放着包好的红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孟老板悄悄放下的,阿玲眉开眼笑的拿着红包跑去给自家老板拜年,孟老板眼下淡淡的一圈青色,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哈切连天的说:“行了,行了,多干点活报答我就成了。”
  看在手里的红包的份上,阿玲也不与他计较,笑着去开门迎客了。
  隔壁的医馆倒是开的早,小景见了孟老板规规矩矩的行礼拜年,“谢谢孟老板的红包。”
  孟老板点点头,笑着说:“记得以后扫院子的时候把酒馆后院也扫了。”
  小景嘴角抽了抽,感情您这是付了个工钱,但还是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孟老板伸了个懒腰,转头见张神医在药柜前看着他和小景,也不上前,一脸有话要说的纠结模样。
  孟老板道:“蟑螂,你拿了我的红包还不过来拜年?”
  张神医急忙松开手里的衣袖,上前走了几步,拱手道:“新年好。”
  孟老板将手抄进狐皮的暖手筒里,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张神医打量了他一眼,指指他眼下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吗?”
  孟老板又是一个哈切,眼角挂着一点晶莹的泪花,“昨夜有美女夜潜而至,扰人清梦啊。”
  张神医一脸无奈,眼睛转了转,显然不相信。
  “我说真的。”孟老板再次重申,嘴角微微翘起。
  “好好好,我信。”张神医胡乱的点点头,一脸敷衍。
  孟老板心血来氵朝,上前握住他的手,桃花眼满是深情,声音也带着几分诱惑,“蟑螂,你莫要醋了,人家可是把你......”说着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按住,“可是把你放在心里的。”
  张神医的脸立马红的彻底,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胡说八道!”说着,转身进了医馆。
  孟老板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远,又转头看看门前的神树,“小树精,今夜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再来给我讲讲故事。”
  那树枝微微抖了抖,像是答应了一般。
  午饭后万花楼来了信,请孟老板去吃酒,照往常孟老板肯定换一身锦炮,带着银子欣然赴约去了,但是这一次阿玲知道他是不会去的。
  她来了酒馆三年,每一年的初一,孟老板在等信。虽然他不说,但阿玲看得出来。那封信是无影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会悄然地放在店里。
  每年收到那封信后,孟老板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半饷,然后晚上就像无事发生一般饮酒到深夜。
  阿玲想,那一定是个对孟老板很重要的人。
  孟老板果然推了万花楼的约,说是身子不爽,但吃了午饭他却精神抖擞的带着阿玲去找张神医下棋。
  阿玲很是憋屈,凭什么大过年的还得下棋,但话到嘴边,看到孟老板笑眯眯的眼就忍住了。
  因着过年,这一盘棋堵上了当晚去苑中楼的一顿大餐,阿玲在心里算了算苑中楼一顿饭大约就是她两个月多的工钱,于是一盘棋下的聚精会神,格外认真。
  孟老板坐在旁边观战,她拿起棋子瞧了瞧自家老板的脸色,见神色如常,便往自己想好的位置去落子,手刚往那个方向挪了几分,身后的人便底底的咳了一声,阿玲的心肝儿颤了颤,手也随即僵住,立马开始打量棋局,细看之下,那一步落下去果然会被张神医后来居上,吃掉一大片,于是又开始思索别的出路。
  小景也看出些门道,有些不满的抗议,“孟老板,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是作弊。”
  孟老板靠在软塌里面,眯着眼瞧了一眼他,笑的和煦无害,“我没语呀。”
  小景气地说不出话,咳嗽了几声道:“那你这咳咳咳,不是提醒阿玲呢?”
  谁知那人厚颜无耻的很,笑着说:“我这嗓子不舒服,就想咳,又有什么办法。”
  小景彻底被他的脸皮打败,只好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一局棋一来二去,竟是阿玲赢了。
  她喜出望外的拍拍张神医的肩膀,“张神医,我赌棋山庄可不是浪得虚名。”
 
第二十一章 杨柳依依(五)
  张神医眨着眼,笑的真心诚意,“厉害,厉害,在下心服口服。”
  于是这顿饭就归了张神医,小景虽然心里闷闷不乐,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但是菜一端上来,香味往鼻子里一钻,就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阿玲贴心的替王婶夹了菜,“王婶,辛苦你每天给我们做饭了。”王婶笑的慈眉善目,欣慰地点头,“好好好,谢谢阿玲姑娘了。”
  一声姑娘触到了阿玲心里的疙瘩,她皱皱眉,有些气愤的咬牙,“该死的黑白无常。”
  王婶见她变了脸色,有些忐忑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孟老板手里的壶一斜,替王婶斟满了杯中酒,“没事,她突然牙疼。”说着笑着转头问阿玲,“是不是呀,阿玲姑娘?”
  姑娘两个字,咬的格外用力。阿玲从悲愤中醒过来,见自家老板朝自己笑的璀璨,心肝一颤,急忙点头,“是是是。”
  张神医低头吃菜,朝着桌子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这个人,明明很好嘛。他在心里想道。
  一阵风卷残云后桌上杯盘狼藉。几人瘫在椅子上酒足饭饱。突然窗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孟老板。”抬眼见李文钦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上一篇:往事不可鉴 作者:十月又十三
下一篇:摄政王 作者:蝎子兰(五)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