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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 作者:蝎子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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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摄政王!纳命来!
  李奉恕瞬间惊醒弹起,全身肌肉贲张蓄势待发。他粗重喘气,熟悉的清幽雅致的王修卧房安慰了他,他冷静下来,才感觉汗透衣衫。
  噩梦。
  李奉恕靠着坐在床头,睡在里侧的王修蠕动着翻过身来,安安稳稳卷着被子躺在月色星光,安宁静谧。
  李奉恕很认真地看王修,一块干干净净的玉,温柔地浸在月夜下。李奉恕拿起王修的手,仔仔细细亲吻,从蜈蚣伤疤的手心开始。王修微微醒来:“怎么了?”
  “没事。你睡。”
  王修轻轻闭上眼睛。
  李奉恕披衣起身,推开门,走向鲁王的卧室。李小二这只兔崽子不回宫,只好睡在李奉恕的卧房中。门外守夜的内侍一看魁梧的摄政王过来了,连忙无声行礼。李奉恕一摆手,轻轻推开卧房的门。李小二怕黑,明间的立地灯晚上要点着,灯火被灯罩朦胧地虚化。罩格中巨大的拔步床中躺着小小的幼儿。
  拔步床地坪立柱回廊,简直自成一间房。王修不是很喜欢,觉得闷。李奉恕目盲那会儿,根本也不睡这儿。上个床得有个几级台阶,容易绊着。厚厚的被褥夹着小小的李小二,这床又显得太大了。
  李奉恕伸手摸摸被子下面的温度,睡前侍女都用汤婆子细细烫过,并不凉。李小二小小的手搭在被子外面,李奉恕轻轻帮他塞回去。
  小孩子的小手比成年人柔软。小小的蜷缩在成年人斑驳手心,李奉恕低声笑。
  房中守夜的仆人们全都屏息凝神立着,心里战战兢兢。摄政王大半夜过来,是觉得哪里伺候得不上心?
  李小二不太容易醒,小身子在大被子下面一起一伏。地龙烧得旺,寂静的夜晚足够温柔温暖,小小的孩童无忧无虑。
  李奉恕疼爱地看着,用手指关节轻轻碰碰孩子的小脸。
  摄政王半夜突然过来,也没说什么,起身离开。守夜的仆人行礼,他压根没看见。
  李奉恕走回王修卧房,推开门。王修听到门声,眼睛转一转微微睁开确定李奉恕回来了,再闭上。
  李奉恕掀开被子,钻进去。他从外面进来,带来一身寒气。王修嘟囔一句,李奉恕伸手搂住他。
  不是梦里飞坠下城楼的白色影子。王修踏踏实实在他怀里,沉沉入眠。
  李奉恕亲吻王修的额头。
  我会守住你的。
  第二天一早,厨房特意煮了玉米。以前玉米是稀罕玩意儿,王公贵族吃个新鲜,只有成庙琢磨着想种种,挖了钦天监地砖试种。王修喜欢吃微微有点甜但又不太甜的东西,所以特别爱啃玉米。今年玉米全都留种子,只有鲁王府上能奢侈地煮着吃。王修一看金灿灿的玉米笑了:“明年就不是稀罕物了。”
  李奉恕看邸报,李小二颤巍巍舀粥喝自己满脸,王修咯吱咯吱啃玉米,还得CAO心李小二不要把东西吃进鼻子里。
  王修没发现,李奉恕其实没在看邸报,他一直看着王修。喜滋滋啃玉米,娴熟地用帕子处理李小二的脸,提醒李奉恕别看了赶紧吃东西。用膳时王修永远最忙,一大一小两个姓李的都不省心。
  李奉恕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个梦,一瞬间杀意沸腾。王修一惊:“老李?”
  李奉恕微微一笑:“没事。”
  桌面下,李奉恕狠狠攥拳。
  守住北京,守住大晏。守住……王修。
  李奉恕没去上朝,在研武堂召见陈冬储。陈驸马从右玉开始便反思为什么宝钞始终流通不起来。他自回京中,一直在研究宝钞,呕心沥血写书上陈。参照宋朝交子,宝钞想要流通,起码两个条件:所有人都信任宝钞,以及宝钞必须有本钱和备本钱。
  “交子流通时,本钱是川中铁钱,另有备本钱,以备调整。并且纸币三年全部一换,根据货赀多寡回收或者加印。宝钞虽然只是一张纸,但是调运国资军资比金银更有效。仁宗时利用纸币调整货赀筹集军费,殿下也……未尝不可。”
  陈冬储在度支科翻阅所有账册,苦心计算。如果明年玉米土豆番薯幸而丰收,自是天怜大晏,但有可能导致银荒提前。
  “银荒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目前大晏左右官办作坊都在疯狂运作生产军器。大晏的工力人力很久没有如此蓬勃如海地运行。曾芝龙上书在南洋有了眉目。海商找到出路,农业找到出路,工坊也有事可做,大晏的完全在恢复神庙时的盛景——神庙时的银荒却是最狠的。大晏不止是被萨尔浒打得抬不起头,还有银荒。银子,阿堵物,文人看不起,却是大晏整个帝国日夜奔涌的血液。突然一天,庞然大物的血脉空了,失去热血,只能等死。
  不破不立。陈冬储突然想到这四个字,不破不立。
  “殿下,交子出现在益州是有原因的。当时益州的交子流通全国,靠得就是信誉和调度,发起的甚至不是朝廷,是当时几个商人而已。当时四川商人们为了调度交子的数量,专门成立了商会。殿下,您是帝国的摄政王,难道摄政王比不上区区几个商人?”
  陈冬储一鼓作气:“臣研究了神庙时的银荒。最可怕在于,税制可能崩溃。”
  李奉恕微微一眯眼。
  “宝钞司历来只管印钞别的一概不懂,这样如何调令全国宝钞?现而今宝钞也只能发给皇族,皇族都花不出去。殿下曾经问过臣,能不能强行推动宝钞流通。臣认为,到时候了。”
  摄政王看着陈冬储,笑了:“准你阅览户部所有度支仓储文册,以及……你去宝钞司吧。”
  陈冬储一听,他小心翼翼,苦心经营的目的居然就这么砸在自己面前,简直不知所措。
  “殿下……”
  商人永远是待宰的羊,所以陈家这么费尽心血地攀交摄政王。在摄政王不显时便又是筹粮又是征兵,陈家家本再厚也快要支撑不住。
  “卿擅长计算却心思磊落深谋远虑,只在度支科打算盘太屈才了。你一直研究宝钞,不如放手去做。宝钞司不能只管印钞,该做的,卿去补上吧。”
  陈冬储霎时热血上涌,眼圈一红:“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摄政王任命陈冬储为宝钞司郎中,专职研究调令宝钞。陈冬储上书请求做新版宝钞,摄政王准。
  京营日夜排兵布阵,火药厂天天试炸。邬双樨等待调他回辽东的调令,一旦接到,立刻重返辽东。他平抑心情,回了一趟李在德家。这几天想着,抓紧时间帮老叔干干活。
  一开门,竟然是李在德。邬双樨一愣:“你不当值?老叔呢?”
  李在德拉他进门:“我今天不当值,我爹串门去了。”
  邬双樨觉得傻狍子一脸肃穆,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傻狍子问他:“你是要回辽东了吧。”
  邬双樨一顿:“调令还没下,可能就这几天。”
  李在德吞咽:“你……这次是真的去辽东,不是去领死的?”
  邬双樨吓一跳:“你说什么?”
  李在德略微哽咽:“你上回说去辽东,让我给旭阳写信什么的,不是准备去死的?”
  邬双樨甚是惊恐,他一直觉得傻狍子什么都看不清,可是傻狍子心里是清亮的:“你怎么……”
  “你云山雾罩的老骗我,我就信着呗,反正我也拦不住你。”李在德平静,邬双樨着急解释,李在德制止他:“没事,翻篇了,我不问缘由,反正你现在还有命,还活着。”
  他伸出手,在空中微微犹豫,坚定地拉住了邬双樨的腰带。邬双樨长长一叹,握住李在德的手,拥住他:“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活着回来。”
  李在德眼睛顶着邬双樨的肩,一动不动。
  邬双樨亲吻他:“邬双樨从来不是傻子,只是舍不得。”
  李在德扣着邬双樨的腰带,气得踩邬双樨的脚,邬双樨也不跺。他在李在德耳边放轻声音:
  “你放心,邬鹰扬永远都是大晏的鹰扬将军。”
  也永远都是你的丹阳将军。
 
第233章 
  十一月十七, 冬至刚过没多久, 辽东暴雪压城,一夜之间冰封千里,冻死人畜无法计算。
  在辽东,晶莹冰雪,是最美丽的天罚。
  谢绅还没来得及去参加遴选考试, 正撞上这一场暴风雪。伊勒德不在, 深夜里他被冻得睁开眼, 突然听见房屋的屋顶和梁柱轻轻地发出声响。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谢绅立刻就想起他把小馒头挖出来的那天,大雪压塌房屋,砸死了小馒头的父母。
  窗外狂风呼啸,房屋顶细微地响着。咯吱咯吱, 索命无常最温柔的轻声细语。
  谢绅全身战栗,立刻跳下床, 小馒头显然也听见了, 缩在被子里发抖。谢绅抱住他的小脸:“起床,照顾其他人穿衣服, 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被子在门口等,我一喊你们就往外跑!”
  必须上房顶清除积雪。谢绅全身一包,一开门,一股狂风把他顶得后退半步。小孩子们现在不能出去,有可能会被严重冻伤。这场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大雪就像是老天要碾死辽东的所有活物, 逃无可逃。
  谢绅一咬牙,冲进风雪中,强行关上门。
  屋内的大风一停,乖乖裹紧衣服抱着被子的孩子们听见房顶的声音。
  咯吱咯吱。
  门外积雪过膝,狂风下穿得多厚都像光着屁股裹一层纸。谢绅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冻脆了。他梗着脖子咬着牙从雪中挖出梯子,扛着梯子搭上房顶,爬到房顶上铲积雪。他在狂风中摇摇晃晃,被风迎面一圈差点打下房顶。
  小学堂本来就是个破庙,被他和伊勒德勉强修起来,根本经不住太大的雪压。必须赶紧清理积雪,要不然孩子们危险了。谢绅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拨弄积雪,感觉到风雪穿过自己全身的骨头缝,关节中间都冻上了,咔咔响。
  房屋在摇晃。谢绅在心里破口大骂自己,快点啊你个废物!房屋塌了孩子们半夜站在风雪里也是个死。谢绅豁出去了,大叫一声用铲子玩命往下划拉,雪大块大块地往下掉。
  手没知觉了。谢绅心想,坏了,冻烂了以后没法写字可怎么参加考试。他昏头昏脑不顾一切地铲雪,突然在狂风中听到谁喊他:“谢绅!你给我滚下来!”
  谢绅僵硬地重复动作,玩命往下扒拉雪。伊勒德站在梯子下面喊:“你下来!我来弄积雪!”
  谢绅满脸鼻涕眼泪都冻住了,糊一脸啥都看不见,木呆呆地低头转向伊勒德。伊勒德上房顶搀着谢绅:“你先下去,下得去么?”
  谢绅点头。他两只手都没感觉了,胳膊肘抱着梯子摇摇晃晃下去的。伊勒德三两下铲了雪,下了房顶,脱了谢绅的手套一看,立刻用雪搓谢绅的手。谢绅压低声音:“是不是完了……”
  “不会。”伊勒德声音平静温和,“你等会儿,搓搓就好。”
  谢绅见过太多手指脚趾被冻烂活活切掉的人,在辽东都不稀奇。伊勒德用雪搓谢绅的手,谢绅几乎没有感觉,伊勒德十分耐心,小心翼翼。回血的一刹那谢绅差点喊出来,伊勒德高兴:“疼吗?有感觉吗?”
  谢绅慌张点头,伊勒德拉着谢绅进屋关门。两个人劫后余生坐在地上,伊勒德解开领子把谢绅的手揣进怀里。
  “别动。”
  谢绅感觉到伊勒德心狂跳。屋内没点灯,谢绅听见伊勒德愤怒的声音:“你怎么就跑上去了!你这手冻伤冻坏了要怎么办?”
  谢绅换过一口气,眼角还挂着疼出来的眼泪结的冰:“不铲雪就得死,顾不上那么多。”
  伊勒德沉默一下:“你的手很有用。我还指望你大展宏图呢。那个范大学士着实讨嫌,你难道比他差。”
  谢绅笑得很骄傲:“我当然不比他差。”
  伊勒德揣着谢绅的手,一只手撑着脸:“你千万……好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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