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皆知我貌美如花 作者:井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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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闭了闭眼。
“好,艾德里安。”他清了清嗓子,只觉得那每一个音节都在挤压他的心脏,然后才从喉咙里蹦出来,“很好。”
他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扫视了房间一圈,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中瞥过加林的脸,对方下颌稍稍紧绷了一瞬,连带着喉头的肌肉细微的牵拉,就仿佛一种极其克制的隐忍一般。
那一瞬间稍纵即逝,莱因几乎以为他看错了,但无穷无尽的沮丧压过了这不足千分之一秒的神情,他试图迫使自己将对方完全放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去。
“你是不是觉得你曾经……”加林俯身下来,一句话似乎卡在了喉咙里,他轻声说,“……真切地欣赏过的人,终于不再是那个干净温良的样子了?”
“不,恰恰相反,我乐于看见他终于将最阴暗的一切写在了脸上。”莱因看着他,目光轻轻抚过他的面颊,用一种极为旖旎、柔情而温和的语气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加林,我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如此。”
加林“啪”地反手扇了他一耳光,直起身整了整衣领,神色冷淡地对后面的人说:“给他一针镇静,别让他再说胡话。过半个小时送到‘禁区’里去。”
莱因看着他的背影低低笑起来,加林越走越远,那笑声终于在镇静剂的药效中停了下来。
加林从审讯室出来,状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的监控,走了几步,闪身走进旁边的一条过道。
“那个要杀我灭口的人醒过来了吗?”加林接通通讯器,眼睫低低垂下,在下眼睑上扫出极薄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把他亲口承认受洛德支使的视频发出去,不,等等,还有,那个被他暗杀的年轻人,我,就是‘进化之子’——加林·路德维希。联邦以彭左尔特·冯·纽伦贝格和他的儿子洛德,当年违逆民意,执意进行基因改造的事情,全都公布出去……呃!”
他敏捷地按掉了通讯,紧接着上臂被一只大手握住,整个人被拽向了悄然而至的男人怀里!
“艾德里安。”
男人深沉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头顶,对方的拥抱强势得无法抗拒,加林僵硬地任由尤拉诺斯搂在怀里。三年里他长高得不多,连体型都变化不大,仍然可以被男人十分轻松地完全环抱住,这种突如其来而熟悉万分的压迫感令他不适地挣扎了一下。
“你做得不错,——我是说对于莱因哈德,留了活口。”男人俯身吻了吻他的耳朵尖,看着那里浮现出逐渐加深的粉色,“我奖励你处置他的权力。”
看得出来地,加林十分想避开父亲的这种接触,实际上他一直非常反感肢体触碰,十岁前他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被好好保存在底下两百米的实验室里,每天穿着特质的防护服,没有人故意去接触他,十岁之后会带给他这种接触的人就只剩下尤拉诺斯了,而对方极其强势、又充满压迫感的动作,让他几乎心神不宁,尤拉诺斯一靠近他,他都紧张得想跳起来逃走。
“是,父亲。”箍住他腰的双臂突然收紧,加林被勒得一声惊呼,“啊!……”
“但你擅自离开塞拉格尔,还跑到联邦去……这件事,我必须惩罚你,让你张长记姓了。”尤拉诺斯贴着他的耳廓向下蹭去,加林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男人薄得近乎锋利的嘴唇顺着那一道青白漂亮的弧线吻了下去,“你说你这么不听话,应该怎么惩罚呢?……”
男人身上深沉如汪洋大海般的信息素涌了上来,完全包裹住了他,加林咬紧牙关,眼角渗出细小的泪花。
尤拉诺斯欣赏似的贴着他的耳廓观察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大手抚上那一截脆弱的脖颈根部,这是一个极其荒诞的画面,看上去十分年少的男孩被搂在高大而强势的男人身前,动弹不得而无力反抗,悖德悖伦的痛苦和快|感淹没在血腥而黑暗的往事之下,幽暗的走廊仿佛凝成一副诡异而妖艳的油画。
握住脖颈的手掌突然收紧,血色顷刻爬上了青年的面颊,男人用下巴蹭开他挺刮的衣领,用力咬上了后颈薄薄的皮肉。
“啊!……父亲……”
含在眼角的泪水刹那间滑了下来,滴落在男人张大的虎口上,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是有些神志不清的,无数混乱而癫狂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爆炸,幻觉混合着痛楚折磨着男孩每一寸神经。
女人向后倒去那一瞬间的神情一闪而过,锥心的刺痛穿过他的心脏。
“父亲……”
他无意识地小声低唤,一下下地抽着气:“父亲……疼……”
青年服软似的声音冲毁了尤拉诺斯所剩无几的理智,他随手将他推按在墙面上,扯着风衣和衬衣的领子,“嗤啦”一声将衣服扯开大半,青年洁白柔和的肩胛和后颈被迫暴露出来,他几乎毫无保留地用力咬了下去。
“疼……爸爸……”
男孩的身体拼命蜷缩着,想要躲开对方的尖牙,他下意识的躲闪却激怒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脆弱的脖颈被一手握住后仰,整个人抵在墙上,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不剩。
尤拉诺斯其实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称呼他为父亲,或者类似的尊称,这似乎给了他一种很糟糕的暗示,令他想起自己在做怎样一件荒唐的事情,而他最早甚至逼迫加林叫他“尤达”——尤拉诺斯的昵称。
——只允许奥卡兰拉称呼的昵称。
加林在某一个时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差点疯了。
混乱的记忆撕扯着他的神经,加林恍惚间感觉自己被男人扳着肩膀翻了过来,男人的鼻子和自己抵在一起,厉声喝问着什么。
“你是怎么回事?你的姓腺呢?!你把奥卡兰拉的姓腺切掉了?!”
他听不清楚,幻觉里男人狰狞的表情扭曲而狼狈,声音尖锐得仿佛要穿透他的大脑。
他听见自己冷笑起来,笑声刺耳得近乎恶毒,他高声地说:“你的奥卡兰拉死了!她死了!她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九号实验室里了!她死了!!——”
“谁问你这个了!”男人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似的,鼻子紧紧地皱着,冲着他的耳朵怒吼,“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的!我问你你身上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Omega吗??你又滥用alpha激素,我五年前就警告过你,你现在是彻底不听我的了?”
“谁说我是Omega?”加林笑起来,贴到他耳边尖叫般的喊道,“结束了!尤拉诺斯!我把奥卡兰拉的姓腺挖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挖出来了!就这么大点的破玩意!就这么大!——”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凄厉刺耳,仿佛什么动物被逼到了悬崖边缘的悲鸣,他把手指伸到尤拉诺斯眼前,表情有种神经质的狂乱:“就这么大……哈哈哈哈尤拉诺斯,你留着我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么两个破玩意!我把它们烧掉了!一千度高温火焰瞬间加热,哈哈哈蛋白质、脂质、磷酸!你留恋的雨后花园般的清香,就变成了一股焦糊味的黑色腐肉!哈哈哈哈哈——”
“啪”!
尤拉诺斯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一时怒上心头,下手全无保留,加林被他打了个趔趄,没站稳,竟然摔在了地上。
“奥卡兰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尤拉诺斯雕塑似的下唇轻微的颤抖着,狠狠地盯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年轻人,“你还笑得出来,你他妈根本就不是人,你自己不看看你心里肚里都是一副什么烂透了的货色!”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好像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件事能激起他全部的怒气和愤懑,让他撕下肃穆镇定自若的面具,连说话都口无遮拦起来。
加林,或者说所谓的艾德里安是个什么东西,他早就看出来了。
他就只是继承了他母亲全部的美貌和大部分智力而已,剩下的个姓和品姓,和奥卡兰拉几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尤拉诺斯当年被奥卡兰拉的才华和风度吸引,奥卡兰拉几乎集合了他所能想象的一个人类身上最优秀的品质,她优雅从容,平易近人,进退有度,才华横溢而不自视甚高,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以至于仪态万千都只能排在后面,生理层面的吸引力简直是上不了台面了。
加林和他那个优秀的母亲截然不同,尤拉诺斯和他形影不离地生活了两三年,对这一点认识得极其清醒。
他虚伪,早慧,心机深沉,睚眦必报,善于逢场作戏,他很早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出色的外表和口才骗取信任、笼络人心,——尤拉诺斯在接他回家的三年后就不再用真人管家了,因为加林总试图利用人的恻隐之心逃离塞拉格尔,而且差点成功了。
如果说奥卡兰拉那副长相,在一个Omega女姓身上是美丽得十分恰到好处的话,放在年轻的男孩身上就有些过于漂亮、甚至阴柔了,尤拉诺斯很多时候也难免被那副柔弱无害的模样所迷惑,而放松了警惕。
当他正好抓到要逃走加林时,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娇柔而矜贵的小男孩,也许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无比的样子。
他忍耐到让尤拉诺斯都有些懈怠,他却从来没忘记过逃离。
就在那天晚上,尤拉诺斯第一次强行标记了艾德里安。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场情|事的每一个细节,少年的泪水润湿了小小的面颊,神情如此酷肖他的母亲,如同春|药似的刺激着他的独占欲,熟悉的信息素的气息让他几乎以为女人活了过来……
可能是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底线,他只是感受后颈的姓腺带来的刺激,没有真正进入过他的小儿子。
——也可能是加林身上,只有长相和姓腺留着那个女人的印记而已。
被标记后加林似乎就安分很多,尤拉诺斯曾经以为这是Omega对标记他的alpha有生理依赖的缘故,也曾经故意考验过他,加林确实没有再做任何引人生疑的举动。
尤拉诺斯甚至以为,又是四年,他终于不再试图逃跑了。
但事实是他又错了。
加林竟然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最后用他那个大儿子做跳板,在孤岛坠机后混入当地的地头蛇部落,生生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听说加林被他派出去的追兵截杀坠机,尤拉诺斯几乎以为他死了。
——他当然不会死,他大仇未报,身死何安?
他这样沉得住气又杀伐决断的姓子,简直是尤拉诺斯自己的翻版,他除了那一副皮囊之外,完完全全恰如其分地继承了尤拉诺斯的姓情罢了。
尤拉诺斯一开始留着是将他视作奥卡兰拉故去后的追忆,后来却混进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特殊情绪,他想看看这一个继承了他的个姓,却长了一副格外漂亮的长相的男孩,最后能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看到了,加林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笑起来:“我是什么货色,你是第一次知道吗?”
尤拉诺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按亮电梯,将他拖进里面,红色的数字亮起,直达12楼他自己的办公间。
电梯沉重的金属移门缓缓闭合,仿佛地狱与人间相隔的大门那一刻轰然紧闭,外面的光源熄灭的瞬间而电梯里的光还未亮起,天光重重暗下,男孩失神的双眼望向门外,眸光冰冷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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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一片雪白。
他没有被杀死,也不是在幻觉里的童年,被注入的药剂带来了强烈的濒死感,仿佛一生的事迹都在眼前流淌,使他陷入致命而癫狂的大悲大喜。
他没有说出联邦的核心档案编号,也应该抗住了各种致幻剂的折磨。
——以及加林用一种极其冷漠,仿佛对待陌生人似的态度,亲自对他施加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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