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卿,绝相思+番外 作者:柒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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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地静谧,气氛坠落。
云祎瞪她一眼。钟鑫后知后觉地咬唇。
“你听她瞎说呢。”云祎转身,捏郑杨的下巴,还是温和含笑的模样,“多吃点东西,配合治疗,早点恢复早点出院,阿姨和小帆在家等你呢。”
郑杨从善如流地点头,心里敲定的却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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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返回办公室,将郑杨醒来的消息告诉了林波,另找个女医生去查看,她则退到窗边,拨通电话出去,先入耳的是隐约的嘈杂,蹙紧眉梢,“你们在哪?”
对面的男声毕恭毕敬,“大小姐,在咱家场子,您放心。”
靳言从不关心靳家的势力范围,对此并不了解,不过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地方,嗓音低下几度,“他去做什么?”
对面的应答清晰许多,听上去是踏入密闭空间,将嘈杂挡在外面,“郑少爷来寂夜调查森姐、不,邵森的事。”
寂夜,听名字也该知道是寻求快慰的放浪场所,靳言眯起眼睛,手不可控地蜷起捏紧。
邵森,郑杨在毕业后涉入靳家势力对外的化名。她将手机丢开,在心里一遍遍勾勒这代表两个身份的同一个人的称谓,酸胀漫过心间。
邵森,郑杨,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记着自己是郑家人,记着她的仇她的恨……
一笔一划里,无关她靳言,哪怕分毫。
那头,置身酒吧空荡包厢的二龙,对着黑掉的屏幕一头雾水,为难之际,有条短信提示点亮眼前,阅过,回了讯息,退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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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铿锵有力的进行曲蓦地震碎安宁。
云祎扯过钟鑫推出病房。钟鑫反而将她一并拉出去,直到走廊尽头才收手,向她展示手机,“是郑帆。”
“快接。”
接听来电,调低声音,横在耳边,两个人凑近竖起耳朵听。
电话那头响彻嘈杂,重金属低音、嘶嚎声、笑骂声、玻璃撞击声不绝于耳。
唯独没有当事人的回话。
钟鑫焦躁地挂断电话,来回踱步两圈,拔腿就要走。
云祎拽住了她,“全城那么多酒吧慢摇吧,你去哪找!”
钟鑫抽.手,“那也不能干等着!今天小林休班……我试试把不当班的兄弟都叫上,调监控,分头找!”
两人僵持不下时,清脆的短铃声来掺一脚。
钟鑫将手机举起来看,进来条短信,戳开看,是郑帆发来的位置。
寂夜酒吧。
给云祎看过消息,拔腿飞奔。
云祎压住忐忑,状似轻松返回病房,推开房门,见郑杨撑着床栏要起身,小跑过去,手撘在她背后托住她,轻声问,“怎么了?”
不过一会儿,郑杨背后汗湿一片,她的笑还挂着,嗓音低哑,云祎听来,比方才话筒传出的喑哑低音没差多少:“热得难受,想起来。”
云祎扶郑杨坐起,见前后没有合适的靠枕,她摇下床侧围栏,坐到郑杨身后作为支撑,半天,除了减缓的心跳,不闻其它,云祎估摸着她的想法,又问,“能下地吗?我们走走?”
郑杨不回话,右手伸出去摸床沿,略过云祎,固执着自己动手,找鞋下地都靠自己摸索。
云祎眼眶一热,在郑杨脱离床面双腿打颤的那刻揽住她。
腿颤抖着使不上力,郑杨不再推拒,手反扣云祎的腕,小步向前走。
每一步都是陌生的,来路去处全不可见,脚下好似陷入沼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强势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好在,身边还有一缕薰衣草。她还有方向,有依靠。
手扶上尖锐的墙角,鼻息间的薄荷香越来越淡,郑杨偏头来问:“三姐,小六呢?”
“刚才那通电话叫她走了,你们邢队的。”云祎将酝酿好的理由说给她。
郑杨沉眉,“有任务了?”
“你人间蒸发了这么久,还在乎队里呢?”云祎半嗔怪半打趣地说完,才回她:“听说队里开会。”
郑杨点头,眼眸半垂,收抿唇角。云祎觉出她的失落,心里叹息。
相随无言,踏过的路冰封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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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瘫在座椅里,心烦意乱。林波和同事走了,就是那个刚转为负责郑杨的女医生。他们去别处讨论什么,靳言不用听也猜得到,大概是郑杨的病况不容乐观。
断骨可接,腹部的伤口也能愈合,脑震荡好好养着就是了,只是眼睛以及头部创伤的其他后遗症……
钢琴曲灵动作响。靳言接通电话,连提问的耐姓都散尽,抿紧了唇听那边说。
大龙打来的电话,汇报他们已经跟随郑帆离开酒吧。
“跟紧了,保护他。”说完不耐地丢掉手机。
大龙后句话哽在喉咙里,他正要说郑帆是在跟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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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帆这边,借助了郑杨队友的帮忙,获得了寂夜酒吧这条线索,用一整天的坚守,摸到两伙达成交易的人,从中辨别出靳天贩.毒.案公审时见过的一张面孔——真名未知,代称小杜。
曾听说,靳天在七年前逃脱追捕后不再沾手靳氏的私下生意,为他代劳掌权的是他的左膀右臂,过命之交——底下人敬称寒叔。而这位“寒叔”培养出了两个助手接班,道上合称他们仨“老寒大李小杜”。郑帆盯紧穿出巷子为人前呼后拥的刀疤男,为他耀武扬威的架势愈发不齿。
眼前这人,曾经是靳氏势力的拥护者,而在靳天案上,反水做污点证人,指控靳天杀.人.贩.毒的罪行……
郑帆跟着拐出巷口,藏在街角,望着那伙人在路边停留张望,似乎在等车,渐渐放松戒备,继续琢磨几月前名噪一时的靳天案。
当时虽然有小杜的反水指控,另有两条录音为证,最终敲定靳天的罪责。
那两条录音在庭上公放过——
一是靳天与老寒的对话,其中靳天明确说出不插手靳氏私下交易的事,交给老寒全权负责,而老寒也应承了。
另一条,法官算作靳天的认罪自白——录音中只有靳天的一段话,他承认七年前追捕逃脱后报复警.察的行为,以及近些年纵容手下人贩.毒的罪.行。
大多数人只当那是段关键时候保命的自白,少有人注意录音末句:“这是个无底洞,我不会让孩子们陷进来……”
如果是自白,这是句多余的话,在句末,郑帆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发音,他猜,那是被截断的“你”字。
所以显然,这不是一个人的忏悔书,而是两个人的对话片段,是靳天在向另一个人交代后事!
证据是大李——本案另一位污点证人——递交上去的,另外附上依照小杜指控的靳天的手.枪。其上明确提取的老寒的指纹和血迹佐证靳天的辩词,作为指向老寒自杀陷害靳天的有力证据。
郑帆越想越心慌,总觉得情节太凑巧,似乎背后逃不脱有心人的悉心把控……
再一抬头,那伙人挤上了面包车,他向街边跑去,拦下出租车,催促着加急追上。
在他之后,驱车赶来的二龙与大龙会合,加速跟紧出租车。
面包车一路灵活地穿街走巷,对身后的关照恍若未闻。
几辆车子远远牵连,在路上狂奔,
郑帆盯着前面肆意摆尾的车,还在猜想靳天案的隐情。
靳天嚣张惯了,十几年纵横黑.道,更是做出过肆意报复警.察的疯狂行为,他绝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那所谓的自白,是有人私心袒护他,为他开罪!
是谁?是否就是登堂作证的大李?他就是录音对话中暗藏的人?事实真的是所有人所想的那样,靳天眼见回天无力,将靳氏拱手相让,换一双子女余生太平?
闭上眼,郑帆摇头,仍觉得有说不通的地方。大李只是靳家的小头目,哪怕是靳天和老寒倒台,还有小杜或其他不服的手下与他敌对,靳天不会拿所有赌一场胜负不明的未来。
如果要托付子女,也该找最放心的。郑帆摸出手机,预备向检察院的同学打听一些方便透露的案情,慌忙中错点进收件箱,视线顿在为首那条,挪不开眼。
来信人显示为姐姐。
点开,来信隔几天一条,内容尽是报平安或问候家里。
直到前天,他踏入靳家重新见到姐姐的那天,短信还在持续更新……
如果不是靳言突然找到他,他真的相信他姐姐的所谓“去外地查案子”的鬼话……
眼前蒙上酸涩,闭起眼,纠结的眉尽力搅碎眼中的软弱。
前路越走越偏僻,司机正要提醒不对劲,耳畔接连爆开两道声响,反应过来的司机握牢方向盘,将车紧急停靠。
是枪.声,子.弹穿透了左前轮。
山路,漫漫无人。
前方的面包车倒退,嚣张地靠拢过来。郑帆在这时,握紧手机,编了条信息出去。
交代司机几句。郑帆与司机,一左一右,赶在被围困之前跨出车。
最后吉普车跟在出租车之后停下,副驾的大龙发送当前位置到另外的手机号码上,下车跑步上前。
驾驶座上,二龙则拨出靳言的电话,
“怎么样了?”
“大小姐,出事了。跟踪小杜到城郊,被发现了……”
“在哪?!”
“3号公路141段。”
“叫他们别动!”
二龙应下,将弹簧.刀收好,跟着下车。
另一边,靳言捏紧手机小跑出门。
下楼时匆忙翻找通讯录,不期被纳入一个宽厚的拥抱。
林波揽住她,满目不解,“急着干嘛去,小川说他这就到,带了饭。”
靳言推开他,“我有急事出去。”
林波更不依了,拦在她面前,“什么急事?谁出事了?”
靳言抬头,眼底骇人的光点亮了荫蔽的走廊,“她弟弟。”说完不管不顾地侧身绕过。
林波想起曾见过的与病房那位七分神似的面孔,转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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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鑫拉着队友小林踏入酒吧,一无所获,询问酒保之后才知道,郑帆确实来待过一天,上午刚走。
她正要掏出警.官证要监控录像,手机嗡嗡作响。烦躁地取出来,看过之后眼前一亮,拉着小林,不由分说,狂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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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杜哥,您看,就这小子一个人!”
郑帆被围住,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镜。
那些人笑够了,转而端详他。“小子,你一个人来的?”问话的人拿着电.棍隔空指着司机,问:“这不会是你同伙吧?”
郑帆淡漠地偏头看司机一眼,转回来,“你们要找他与我无关,请别挡路,我着急搭车。”
有人凑到刀疤男跟前去,“杜哥,这小子不一般。”
小杜拿阴鸷的眼打量他个遍,最后落在那张脸上,眯起眼,招呼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凑近,“你看看,他像不像那个人……”
旁边的人满目精光,确认辨别无误之后点头,“很像。”
心里有数,小杜招呼几个手下带人上前,另让其余人守在原地盯司机。
郑帆被带上前,一个硬物抵在腰椎上,缓缓上移,背后有人凑近威胁道:“杜哥问话,老实点!”郑帆知道,背后的不是电棍,轻轻点头。
“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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