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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纨绔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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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爽文 朝堂之上

  众人胆颤,战战兢兢应是。
  从小到大,洛玉没少被收拾,族规抄了无数回,祠堂蒲团都跪烂了好几个。洛家百年世家底蕴深厚,一本族规足足有三指宽,一百遍不知要抄到猴年马月。
  一遍还没抄完,天都亮了,洛玉乏累得很,抄着抄着竟睡着了。
  翌日,老夫人估摸着差不多够了,来祠堂领人,一进门看见洛玉直挺挺躺在地上,心疼万分,赶紧让阿良把他背回北院。
  亲娘开口,洛承南哪敢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是洛玉在冰凉的地上睡了一夜,受风寒发高烧,歇了四五日才算好。
  正月十二,宫中传来消息,洛西殿前犯错,圣上龙颜大怒。洛承南急匆匆进宫捞人,但皇帝避而不见,足足在成华殿前跪了两个时辰才得以面圣。为以儆效尤,洛西在大理寺关了三日,被贬作卫尉寺少卿,且过了正月才能去卫尉寺任职,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洛西闲职在家,正好可以管管洛玉,洛承南将府中之事交由洛西负责,自己则回宫处理公务。洛西素来严恪,卯时就把洛玉从被窝里拉起来看书练剑,洛玉是有苦无处说,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开学。
  一大早,洛玉火速收好书纸笔砚,早膳都不吃了,逃命般出府。
  应天书院位于城边,僻远安静。洛玉等李显一起进去,这应天书院不愧是最高学府,崇阁巍峨,青松拂檐,古朴且大气,两人在一位师兄的带领进去,先走过九曲十八弯的水桥,来到一片竹林,竹林的入口处立着一块丈余多高的玉石牌坊,上书“静心林”三字。竹林里坐落有大大小小的亭子,亭里学生们三两成群看书,陆氏几个熟面孔也在此。
  察觉有人经过,当日船上那少年抬头,恰好与李显对视,李显手欠朝那边扔石子,吓得少年连书都掉了。
  穿过静心林,藏经阁后,便是新生训堂。
  刘夫子坐在堂上,堂下稀稀落落坐着十数名学生,皆交头接耳,刘夫子不喜,抬头,大家立马噤声。两人前去报道,刘夫子翻了翻册子,找到两人的名字做记号,点头道:“去右边领书,自己寻座位。”
  洛玉将堂中扫视一番,发现那人正独自坐在角落里,领了书,径直大步跨去。
  “哎!”李显咋呼呼喊,遭到刘夫子眼神问候,乖乖闭嘴跟过去,往常两人都坐中间的。
  课桌分八排四列,中间隔开,洛玉挨着人家坐了最后一排,李显便只有坐他前面。李显转身敲了敲他的桌子,低声问道:“你做什么呢?”
  正说着,韩青云等人陆续到了,他看到洛玉坐的位置,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别有深意地朝这儿看了一眼。李显心里叫苦,这祖宗,坐哪儿不好,偏偏挑这儿,要命哩。
  人来齐了,刘夫子手执戒尺啪啪打了两下桌子,堂下顿时肃然,李显只得待会儿再说,回身规矩坐着。
  “诸位好,鄙人刘瑞堂,以后便是新生的主教官了。”刘夫子板着脸严肃道,正容亢色。
  然后开学第一课,“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先正衣冠,后明事理”,恪规守纪、洁身自好云云。
  这刘夫子忒能讲,滔滔不绝,硬是说了一上午,堂下学生听得昏昏欲睡。
  “洛君沂,关于恪守规矩,你有何见解?”临近下课,刘夫子突然发问,抽人答题。
  君沂,乃是洛玉的字,他压根没听,起身,硬着头皮道:“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刘夫子眉头紧拧,显然对他的回答甚是不满,稚童小儿都能说这句,身为应天学子水平不免太差,各学生皆幸灾乐祸地看着。
  “但世事沧海桑田,新旧交替,规矩也在变,不应墨守成规,要通时合变。”洛玉继续道。
  刘夫子颔首,勉强满意,一番讲解,这堂课才算收尾。
  学生们起立作揖请安:“夫子再见。”
  “你可晓得你旁边是谁?”夫子一走,李显立马转过来,“韩东林!快,找人换个座,你没看见韩青云那眼神,指不定要找你麻烦。”
  洛玉挑眉,惬意向后靠了靠,薄唇轻启:“他敢。”
  淮西王不过区区一个没实权的异姓王,老子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何况儿子,洛玉平日给两分薄面,他要敢挑事,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而且,朝堂上下都知道,淮西王的名号是靠着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也就是韩东林的父亲战死沙场建功得来的,若是韩东林父亲还活着,哪轮得到他作威享福。再看看这家子对韩东林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报答之意?给件衣穿,给口饭吃,跟养条小狗儿一样。
  洛玉上辈子十分混账,常伙着欺负他,初初见那会儿,就将人家的书本扔湖里,数九天呐,那傻子竟还下湖去捞,当时洛玉笑得老畅快了。他经常祸害韩东林,欺他辱他,恶行多如牛毛,且每次韩东林被处罚,他就爬墙看热闹,委实可恶。常言山水轮流转,后来栽人家裤腿下了,也是吃遍了苦头。
  之后,他哥将他托付给韩东林,这一去,就是永别。韩东林守信,待他极好,庇他护他,却也……恨他。
  洛玉这人,偏执,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许是上辈子的教训少,他贼心不死,心里仍旧肖想人家。
  上辈子不行,也许……也许这辈子对他好一点,也就成了。
  他倒是想得挺美。
  白皙指尖摩挲着手炉,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人家,眸色暗深如潭,波光流转,似要把人看得通透彻底。
  许是察觉到了,韩东林抬头,恰恰对上他的目光,他对洛玉略有耳闻,知晓这人与韩青云交好,遂垂首,懒做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比心
 
第5章 出头
  黑云压境,天愈发阴沉,北风呼呼作响,白絮漫天,地上积雪很厚,一脚踩下去,深达膝盖,行进异常困难。
  膳房准时开饭,伙食挺好,三菜一汤,洛玉没让家中仆人送饭,便在这里将就吃,李显是家里送的饭菜,他跟洛玉穿一条裤子,也提着食盒在膳房吃,两人寻了处角落吃饭。
  应天书院官家子弟多,大部分都不会来膳房,这里基本是寒门学子,一群素衣中间冒出两个穿华服的,难免引人瞩目。
  洛玉慢条斯理吃食,他从小挑嘴,三个菜只夹那盘红烧豆腐,肉酿茄子和水晶肉一筷子没动,李显把自己的菜推到他面前:“我家新请的厨子,酱板鸭、开洋烩银丝、红扒鱼翅,你尝尝。”
  看着不错,洛玉尝了两口。
  “你跟韩东林熟识?”李显扒口饭,问道。
  洛玉顿了顿:“见过几次。”
  “哦。”李显了然,夹了筷子水晶肉,“膳房的饭菜味道还可以,肥而不腻,鲜香适口。”
  忽而想到什么,洛玉略微思索,开口提醒他:“陆羡……你少去招惹他。”
  “哪个?”李显糊涂,看他讳莫如深,回想了一遍,好像不认识这号人。
  “早上你拿石头砸的那个。”别看这人现在文弱好欺,将来可全然不同,威震一方的锦衣卫指挥使,手段狠辣,脚下冤魂万千。
  李显不以为意,心道怎会怕个小娘们,端着碗喝口汤,跟他说自己才打听到的消息:“我们夫子,厉害得很,那些个皇子世子,被他训得跟孙孙儿一样,你猜猜他的来头。”
  “嚯,竟是陆家的长老,脾气就跟茅坑里的屎一样臭。”他自问自答,一脸神秘,“按理说陆家那些老东西隐退以后不会再出山,但今年却是例外,好像跟你旁边那个有关。”
  韩东林。洛玉知道,刘瑞堂当年受过韩东林他爹的恩,读书人最讲究这些恩怨情义,出山相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韩东林能有日后的成就,离不了刘瑞堂的提携。
  “我晓得,”洛玉道,“月底的学院比试,你参不参加?”
  应天书院的传统,正月月底举行一年一度的比试,意在选拔贤才。届时稍微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都会来,只要你在比试上有那么丁点儿出彩的地方,就会有人向你抛橄榄枝,自然官途有望,不过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学院会先进行选拔,选出四组四十八人。
  上辈子他喝酒宿醉,连选拔都没去,这回倒想试试。
  “你去我就去。”李显道,他没啥志向,一切随大流,他上头有亲哥亲爹大爷老太爷,反正李家轮不到他继承,人生苦短,何必费劲追求。
  正说着,忽然一声响,所有人下意识寻声望去。
  东边角落里,少年低垂着头,油腻的汤水湿漉漉地顺着他白皙俊美的脸颊往下流,从消瘦的下巴蜿蜒而下,滑进衣襟,胸前背后晕开大片暗渍,他墨发上粘着菜叶,滑腻腻地滴着水,湿润的衣裳紧贴胸背,显出精壮的身子。
  面前,章延忙后退两步,眼带惬意,似笑非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没看路,来人——”
  随从马上递给他一张白帕子。
  “来,韩少爷,擦擦脸。”他故意把帕子扔到桌上,汤汁瞬间就将白帕染黄。
  道宽敞得很,他哪儿不走,偏偏到旮旯角落里挤,明摆着生事。
  这天寒地冻的,汤汤水水淋一身,定冷到骨子里头了。
  “我刚刚看见他掀韩东林的汤碗,真是……”一学子小声议论。
  旁边人止住他:“行了,别管那么多,小心待会儿跟着遭殃。”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洛玉火冒三丈,他回来没摸小手亲小嘴,倒教那姓章的杂碎给折辱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章延奚落地笑,周围人也跟着笑,看啊,多狼狈。
  笑够了,他负手阔步离开,可才跨出半步,头发被揪住往后扯,眼前一花,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甜的、咸的、辣的直往嘴巴鼻子里钻。
  ……
  应天书院多大个地方,不出一刻钟,所有人都知道章延被洛玉按进菜碗里打,给揍成鼻青脸肿猪头样。
  章尚书在宫中,章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心肝儿子跟具死尸般直挺挺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菜叶肉糜,油腻腻淌着汁水。
  “儿啦,娘的儿,”她捏着绣帕嚎哭,许是怕脏,不敢靠近,“哪个天杀的下此狠手,可怜我的儿啊……”
  周围许多看热闹的,见到这幅场景,有几个没眼色的竟然笑出了声。刘瑞堂神情严厉,他任教几十年,门下皆是受礼规矩之徒,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
  “还不快把少爷扶起来!”章夫人边抹泪边训斥随行的家丁,玉手绞绣帕,骨节勒得发白,恨得牙根痒。
  家丁立时跟章延擦拭,把人抬到软骄上靠着,喂了口热水,章延这才缓过气。
  “娘……”他有气无力地喊道。
  章夫人气得发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愤恨问:“儿,是哪个狠心肠对你下手?娘今天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在场的教官脸色都变得古怪,这章尚书是洛承南的门生,洛玉打了章延,这笔账怕是没法算,书院也不好掺和。
  章延转动眼珠子,发狠盯着洛玉,愤愤道:“他……娘,是洛君沂……”
  洛玉那厮靠着柱子,精致凤目微张,色若春秋,懒洋洋间流露着股风流韵味,但因着还未消火,浑身隐隐透出煞气。
  章夫人自是认得这位祖宗少爷,洛家的心头宝,打小无法无天惯了。
  “洛少爷,我家延儿哪处得罪你了,把他打成这副模样?”她高声质问,洛家不能得罪,但她儿子也不能白白挨打。
  看他不惯就打了,收拾他还需要理由么。洛玉神情自若,理由说得条条是道:“章夫人莫要污蔑人,我只是见章少爷欺凌同学,上去劝架罢了,章少爷自个儿没站稳,反过来还要打我,我总不能由着他打,于是做了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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