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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嫌疑犯 作者:猫咪的翅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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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强强 悬疑推理 业界精英

  很多人都认为当年刘子跃就是输在顾钧那一腿上了,如果是刘子跃抓住了那犯人,刑警队长肯定没跑了,但被顾钧抢了先。
  顾钧对这种传言从来只是一笑置之,但当年参与的大李和余一非却是清楚实际情况的,行动是刘副队指挥的,那时顾钧也只是个副队,资历和威望都在刘子跃之下,当时的刑警队长因多年压力和劳累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基本不主事了,只是一时还未选出合适的队长人选加上上面也没有批复他病退的报告,队长一职就相当于一个虚设,随时都可能变动。
  刘子跃是书记带出来的人,自然事事想要求表现,可也正是这心态让他在指挥抓捕犯人时措施不当过于急功近利,反而打草惊蛇让犯人有机会逃跑,而他的布控包围圈也失了灵,如果不是当时被刘子跃故意排挤出核心围捕小组的顾钧有所防备,最终在犯人即将脱离云城公安所能控制的地界前一刻抓捕成功,当初这个轰动一时的贪腐经济大案就会成为另一桩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骂资笑谈,警察二字又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蒙上一层灰霾。
  顾钧伤了腿,犯人主动交代,上面给顾钧记功,顾钧要求给大伙记集体功。
  他们当时就觉得这年轻人要么是作秀,要么是真单纯还有点傻,可后来发现这小年轻不仅不傻而且精明锐利的很,只是他不在乎许多人都在乎的东西。
  小年轻依旧拖着一条伤腿和他们一起埋伏蹲守,一起狂奔几百米甚至数里地追捕犯人,他们也看到了小年轻腿疼的时候脸上豆大的冷汗擦都擦不干,可小年轻下一次还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场。
  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当上面最后破格提拔小年轻顾钧时,大李他们都默默地接受了,虽然有些替刘子跃惋惜,但也没觉得这真就有什么不公平。
  大伙儿也一直都笃信郭局偏疼顾队,就像书记总或多或少地维护刘队一样,但如今?
  大李和余一非心里有些没底,弄不好,这案子还真就是郭局口中的坑人不带埋的祸害,这个时候让顾队回来,究竟是看重顾队的能力还是想让顾队冲锋陷阵成为众矢之的?
  顾钧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和诉说离别思念之情上,他需要尽快地静一静,梳理一下日记本里的信息,然后找出第一个突破口,动作必须快。
  虽然郭局说已经尽量采取保密措施了,也和报案家属达成了共识,但日记本经过数人之手还想保密,真的是要出门就捡大钱的运气。
  舒太太可能不会太过仔细认真地去看日记里的内容,之所以她没有烧掉这本日记还将它交给警方,也许真的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儿女们好过些,他们的父亲不是杀人狂,他们的父亲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
  身为一个女人在丈夫的日记本中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无数肖想和渴望,即使夫妻感情早已在多年的相处中淡漠了,但背叛和欺骗的感觉是不会少一分一毫的。
  秦悦是舒一龙心中的白月光,也是他的心魔。
  他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站在领导那幢在云城百姓眼中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房子里时,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担心等会要是针没扎好,会不会被门外荷枪实弹的武警给当做坏人给抓了。
  穿着洁白连衣裙披着刚洗过还没有完全干的长发的秦悦出现了,发梢上还滴着水珠,大概是秦悦也没有想到客厅里有陌生人在,还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不起眼的男人,高傲的秦悦只是丢了一个冷眼给这个处在紧张不安中的人,就转身上楼了,连衣裙在她蹬蹬蹬轻盈跳跃的脚步声中夺去了舒一龙眼前所有的色彩。
  癞蛤蟆之所以会想吃天鹅肉,也许并不是因为天鹅的鲜亮美丽,而是物种间的距离。生而平等只是一种鸡汤的存在,有人生下来就跌入泥尘,而有些人注定是可以扇动翅膀高高在上的。
  舒一龙没有卑微到尘埃里去,但他却将自己放进了尘埃中,而那个从未正眼看过他的高傲的少女就成了他的‘月光’,他用他所有的智慧和谨慎去揣摩这个骄纵少女的心思和举止,因此他比她的父母更早地发现她恋爱了……这让他嫉妒成狂,但他也只能默默地观察着。
  和‘月光’恋爱的那人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在秦家出现过,每次都是接了电话后女孩开始心情变好,用心打扮然后出门。
  ‘月光’开始抽烟了,她隐瞒着父母,却没有瞒过隐藏着的那双眼睛,那些烟舒一龙不陌生,来舒宁堂的客人三教九流,烟不纯,里面有别的东西。
  他鼓起所有勇气想要劝他的‘月光’皎洁如新,却被‘月光’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说他意图不轨。
  ‘月光’碎了,碎的是如此的不堪,他没有勇气去看她最后一面,他也没有机会去看,可他始终忘不了那日的白色连衣裙和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想得多了,他都觉得那巴掌是他的‘月光’在向他撒娇和嬉闹。
  他天天等凶手落网的消息,最后却等来了秦家举家离开了云城的消息,他的‘月光’也渐渐地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直到消失。
  留下林泽,也是对往事的一种确认,时间太长了,他害怕这些记忆或许只是他的一场虚妄的白日梦,他需要有另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过去曾经存在着。
  他想过让吴芳穿上白色连衣裙,但又觉得她不配。
  他忏悔着,他不该妄想有人能替代秦悦,他亵渎了‘月光’。
  刘大洪无意中看见了他和吴芳,从此就有了勒索的本钱,他知道舒宁堂的声誉对于他的重要姓。
  他不憎恨刘大洪,甚至是理解他的,人总是趋利而为的,可他却害怕有人发现吴芳是秦悦的仿版,他隐藏了二十年的隐晦心思若是被人揭穿曝光,是对他精神世界中最美好的情感最大的侮辱和伤害,他不能容忍!
  …………
  舒一龙的精神出问题了,可惜没有人发现,这样的人很多,他们表面正常甚至比许多人都循规蹈矩举止颇有教养,但内心世界中却隐藏着可怕的黑洞,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会偏执地认定自我判断,臆想中他们为所欲为枉顾他人的意愿,最后失控折射到了现实中。
  他没有被抓之前,没有人会想到平时笑眯眯摇着一把折扇总是约人喝茶聊天的舒老板会杀人,更不会有人想到他曾经构建过那样一段纯粹是意- yín -的爱恋,而那时他已娶妻生子。
  郭局的话没有错,别说舒一龙死了,就算他没死,这样一本日记也只能让人相信他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证人出现。
  真正令顾钧静不下心来的,还是林泽究竟知不知道舒一龙认识他?!
  
 
  第68章 Chapter 068
 
  68.顾钧出马, 差点掰弯小师弟
  刘大洪焦灼不安地搅扭着双手,已快被拗变形的拇指发出‘咯咯’响声,面前纸杯里的水已经被喝干,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顾钧亲自审问,他刚回来做事积极些, 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隐藏的不安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时被人挖开, 直到不得不面对。
  舒一龙的日记本中提到了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秦悦当年正在谈恋爱, 而那个恋爱的对方却很神秘,甚至秦悦的父母都不知情,而秦悦死亡时身上穿的是只会居家时才会穿的睡衣,如果排除她是在睡梦中被人劫持, 那她在临死前应该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在一起。
  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劫财、仇杀甚至是泄愤报复杀人, 现在突然就有了情杀的另一种可能,那么整个案件的追踪方向就又多了一个, 而且会是一个相对紧密的圈子。
  而这个圈子, 或许正是当年讳莫如深的真正原因!
  顾钧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不是畏惧也不是无力,而是一种深沉的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不解, 他不相信这样一种假设当年没有人想过,如果当年……那么后面的悲剧是不是就能终止?可这能责怪当初办案的刑警吗?顾钧不能、也不忍,他太了解权势的强大了!
  没有真正接触和体会过权势金钱作用的普通百姓才会用一种愤青的姿态去责怪屈服权势的人,他们的正义和口诛笔伐也只能停留在人云亦云法不责众的基础上, 真正一旦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除了哭诉和委曲求全,又有几个人真正能挺直腰杆愤而抗争的?!无需诟病,这就是现实,无所牵挂才能无所畏惧,可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的刺条条的来去自如?所以英雄才是稀缺物种!即便是心怀正义的人也未必能成就成英雄,当年那些也曾夙兴夜寐将自己熬红了眼瘦脱了相的刑警们,这些人中或许就包括了郭局、张所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他们何尝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个走偏了的社会法则拨回来一些?但他们无法孤勇,那条路真的太艰难了。
  顾钧从没有觉得自己能成为英雄,他再怎么能扑腾也不过才刚过了二十八还未满三十,还有太多的东西他不曾经历过,或许应该这么说,因为他是顾家的人,所以很多原本该经历的不管是不是他愿意,都自动地从他的身边绕行了。
  顾家给了他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但不可否认顾家也赋予了他许多普通人很难具备的底气。他顾钧从来没有为生计奔波发愁过,因此他可以潇洒地面对升职加薪这类大多数工薪阶层需要谨慎对待的机会,于是他轻松地便达到了无欲则刚的境界;他也无需怀抱着忐忑敬畏的心情去面对地位高于他的林林总总的各种身份,顾家生长的环境早就给予了他这样一份宠辱不惊的淡定,所以他可以当着郭局的面插科打诨,但又能蹲在大街边上和修车摊的大爷聊得一本正经。
  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在林泽心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通透的水晶,虽然外表被种种假象给装饰成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有着想让人踹一脚的混账玩意,但他内心却是明亮温暖光风霁月的,靠近了,就会让人不舍得离开。
  不否认,顾钧撒了谎,他方才在郭局办公室里撒了谎,他的身份没有变,在认识林泽前是警察,现在也是警察,但他知道他的心态受到了影响,郭局肯定也清楚,只是不点破而已,人都有七情六欲,关心则乱。
  感情,就是把双刃剑。
  郭局和书记肯定也深思熟虑过,只要这把剑没有持反,就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某种移情作用下的锲而不舍。
  刘大洪紧张到又觉得口渴了,可下腹却又憋涨得想要上厕所,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是生理需要,可他一个要求都不敢提,生怕自己一开口,现在这令人窒息却有存着几分侥幸的沉默被打破了。
  顾钧不开口,张涛也不会冒然出声,他只是借着低头的空隙斜瞄了眼一言不发的师哥,暗自想着这是不是师哥的审讯技巧?只是为什么感觉师哥这次的神情要比上次审讯舒一龙时还要严肃?难道这个勒索案背后隐藏着比凶杀案更骇人的秘密?
  刘大洪憋出了一头汗,感觉要失禁了,难堪羞耻叠加到了紧张之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警官,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抬头去和人做目光交流,短短的一瞥,烦躁、畏惧、侥幸及祈求都如他此刻不堪负载的大脑般混杂在一起。
  或许是刘大洪这一含意复杂的眼神让顾钧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终于从进门就一直保持着的生人勿近老子忙着呢的没空搭理你的状态中抽身而退,用眼角余光关心了下一旁张涛准备做记录的本子。
  干干净净的,除了工工整整的日期、时间和参与人员。
  都是一样清清白白的纸张,可记录下来的事情却是天差地别,有人写下的是风花雪月的美好,有人写下的人生历练的感悟,有人记下了生活琐事的乐趣,而有人则留下了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
  “你很紧张?”顾钧缓缓开口了,眼神随意地在刘大洪的脸上转了一圈便收回了,好像对面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他慎重对待。
  “哦……不,我没有。”正满腹准备着怎么应对的刘大洪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回答的有些结巴。
  张涛笔尖明显地停顿了下,但很快就流畅地继续往下记录了。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死者?”
  “什、什么?”刘大洪浑身一激灵,“我不明白,什么死者?”
  “受害人吴芳,”顾钧故意停顿了下,不长不短就卡在刘大洪要回答前继续往下说道:“仔细想清楚再回答,生前认识和死后才利用,姓质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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