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祁·好手艺·真
顾衡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很痛,手脚没力气,喉咙好像有把火在烧,眼眶烫的连动动眼珠都困难,仿佛擦碰几下就能生热似的。
胃也很疼,可是最痛的还属脸颊,就像被打了一巴掌。
这种感觉让顾衡很难受,要不是发现躺在自己房间里,都以为喝醉被拉到什么地下-qi-官交易中介给宰了。
顾衡勉强眨了眨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下意识动了动腿脚,好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且这被子也只盖到了下半身,上半身冻得都发僵了。
顾衡扯了扯嘴角,还苦中作乐的想着幸好小兄弟没冻坏,自己还是个真男人,接着就扯了扯被子,结果发现被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顾唯被这动静惊醒,昨天晚上等醒酒汤凉了之后,捏住哥哥的嘴给灌了一点下去,可是喝醉的哥哥一点都不配合,灌下去一口,扭头就给吐了出来,这汤没喝进去就算了,还弄的一片狼藉。
等着自己给哥哥擦好了身子,换好了床单和衣服,天都快亮了,于是自己也撑不住就直接在床尾趴下了。
顾唯迷迷糊糊在床尾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口齿含糊的嘟囔了声:“哥你醒啦,我去简单做一点早餐,你先填填肚子,昨天喝了这么多酒肯定伤身,你快点起来洗漱啊。”说完,就神游天外的连滚带爬往床下走。
“小唯。”顾衡叫了一声,但是那声音喑哑干涩的像是被什么砂砾磨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还很难听。
顾唯的睡意一下子飞了个干干净净,哥哥这是什么魔鬼的声音?
这下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提着裤子就往床头跑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半睁着眼睛,面色通红,右脸肿的老高,嘴唇发白,因为干涩甚至起了稀稀碎碎死皮的。
从来没见过的,虚弱的哥哥。
顾唯颤抖着手摸了摸顾衡的脑袋,那温度顺着掌心传了过来,烫的简直都可以煎鸡蛋了,可偏偏身上又跟冰镇过似的,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顾唯一下子没了方寸,觉得他哥很有可能英年早逝。
“哥,你脸都绿了。”顾唯差点扑在顾衡身上哭粗声来。
顾衡:……
“哥,你在发烧,而且烧得好像很厉害。”顾唯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如果自己昨天晚上注意一点,不要睡得这么死,就不会烧这么久还不知道了。
“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顾衡摇摇头。
顾唯看着顾衡虚弱的样子,很凶猛的擦了一把眼泪,说了一句哥你等等,然后飞快的夺门而出,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有了一只体温计和一个巨大的水壶。
顾唯先是把体温计在顾衡耳朵边测了测,拿出来的时候看到上面硕大的103这个数字,惊叫出声,差点没撅过去,然后在哥哥看智障的眼神中才想起来,这是当时自己恶作剧买的华氏度体温计。
顾唯低头计算了一下,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顶多是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受尽折磨慢慢死去的区别,因为依然是高烧。
于是撇了撇嘴巴,眼眶又红了起来,“哥哥,39度多。我已经叫医生了,你先忍一下。”
说完就拿了一支棉签沾了沾水,给哥哥嘴唇上上下下均匀的点上。
顾衡长叹一口气,自家这个小傻逼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用了些力气拿下顾唯的手,嘶哑着说道:“小唯,我可以直接喝水,这样比较快。”
顾唯这才反应过来,忙在顾衡腰后面加了个枕头,好让他坐得舒服些,然后举过水杯往顾衡嘴边递过去,一边递一边说:“哥你小心点,慢慢喝。”
等顾衡喝完,看着皱着眉头忙上忙下的弟弟,摸了摸他的脑袋。
嗓子因为温水慢慢淌过,刺痛都少了几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只是感冒没什么大事,你快点去换个衣服洗把脸回公司去,今天新曲工作要收尾忘了吗,李央老师特地调整了行程配合你。”
“我不去,我要留下来陪你。”顾唯想都不想就开口说,自己怎么能放受着情伤,还发着高烧的哥哥不管,去弄什么曲子呢,这简直是罄竹难书!
“别闹,医生等会儿就来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央老师欣赏你才特意抽时间出来跟你合作,你脚跟都没站稳就想传出耍大牌的消息,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的辫子吗。”顾衡严肃的说,说完还不受控的咳嗽了几声。
可是顾唯也不点头,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整个房间就像有一层乌云笼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化作席卷兄弟情分的倾盆大雨。
“哼”顾唯突然很大力的拍了拍被子,不甘心的快步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小动作。
顾衡气的都差点笑出声来,一把抽掉身后的枕头就躺了下来,这天旋地转的感觉,真是又新奇又煎熬。
当祁真拎着营养粥和一堆蔬菜水果站在顾衡别墅门口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本来早上陪着贺昀修在对剧本,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就看到他哥眉飞色舞的接了起来,然后慢慢变了脸色,完了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自己好几眼。
等放下电话的时候,就跟自己说顾衡发着高烧一个人躺在家里,顾唯又实在有不得已的理由要离开,想在自己这里借个靠谱的人过去照顾一下,害怕没人照看烧坏了脑袋,顾氏就要江山易主了。
然后就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还义正言辞的说顾唯点名要自己来。
况且小白他们都有要事在身,暂时离不开,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是最闲的,不二人选。还能帮他打入敌人内部深处,从实际出发提升他未来大舅哥的好感度。
一举好几得,甚好甚好。
其实祁真是被贺大影帝下了套。
顾唯找他求救这事不假,可是顾唯怎么可能开口要求祁真过去,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祁真在哥哥面前刷存在感了。
只是顾唯刚回国,本身就不了解这些家政市场,也不怎么放心陌生人进来,从家里找人来,那他哥早饿死在床上了,所以只好求助贺昀修,想借他家里的保姆阿姨用用,还再三叮嘱他哥没怎么吃饭,要做的清淡些,手艺好些的。
于是祁·好手艺·真买了营养粥,出现在了这里。
祁真过来的时候,刚好撞上顾家的私人医生从楼上下来,两人简单交谈了一下,医生说顾衡现在正打着点滴睡着,还是要起来吃点东西,等会儿吃药的时候才不会伤到肠胃,也不会影响药效和吸收。
原本医生是想等顾衡醒了再过来一趟,现在祁真在的话就最好了,于是把药的吃法和点滴怎么拔都告诉了祁真,看着祁真一点一点记在了手机上,记完了还特地给自己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点点头。
等祁真把医生送出了门之后,站在大厅中央往顾衡房间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有些胆怯和尴尬,但是又忍不住有些担心,在做了一番自我挣扎中,还是轻手轻脚走了上去。
祁真站在床前静静看着生着病的顾衡,那人因为发着汗,所以头发有些稀稀碎碎的搭在额头上,眉头也不自觉蹙着,那些凌厉的气息忽的散了个干净,甚至带出些弱小可怜的意味来。
祁真莫名觉得,不苟言笑的顾总裁不是真正的他,现在这个神疲气弱的病人也不是真正的他。那个时候,那个虽然言语不多,但是神采飞扬、心细如发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自己很少再遇见真正的顾衡了。
那种感觉忽远忽近,介乎于真实与假相之间,很脆弱却又很牢固,就好像只要他打定主意不踏前一步,别人就靠进不了。他们说这世界上事分为三种,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以及你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这对每个人来说,分得太清楚也太公平了。
主动权在你自己手里,也可以在别人手里,如果他只想让你看见冰山一角,你也不去探寻,那你便只有一点点选择的权力。
那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会把你慢慢罩住,你甚至连咀嚼都来不及,就连着所有囫囵吞了下去,等都到了肚子里,便不再分你我。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祁真想离得远一些,看个清楚。可是事与愿违的东西太多,口不对心的人也太多,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祁真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往浴室走去,拿了条毛巾给顾衡擦汗。本来是想将身子也擦一下的,但是又想起聊天的时候,表哥跟自己说过顾衡不太喜欢别人的接触,尤其是不亲近的人。
那自己,应该算是他不亲近的人吧。
是的,起码不是亲近的人,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不亲近的人了。
想到这里,祁真停下了擦汗的,脸碰碰也就算了,碰了身子说不定等会儿要连人带粥被顾总裁扔出去。
祁真其实很少做饭,在外国的时候能应付就应付过去,不能应付或者实在嘴馋的时候,没什么不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
不能的话,那就两顿。
可是顾总裁那一副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样子,总不能端个火锅底料的汤过去,所以在来的时候,特地跑到一家有名的粥品店买了一份青菜粥。
原本还想再简单买几个小菜,但是店铺里的菜品无论打着怎样营养健康的旗号,为了追求口感,免不了要加些调料进去,再说顾唯提醒过,他哥很少生病,这次来势汹汹的,还是小心一点好。
于是祁真只好努力回想家里阿姨教过自己的唯一一道煲汤:玉米炖排骨。把能减的调料都对半减,驱寒的姜蒜倒是放得很多,还特地致电了阿姨,把她惊的非说要做好送过来。
再简单煮了一个青菜,是各种意义上的煮,因为就是放在白水里烫了烫,熟了再捞起来。
跟火锅一样的做法,只不过底料换成了白水,再加了一点点盐,当真是纯天然,绝对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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