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
有时候何一间感觉自己已经非常倒霉了,可总有人会比他更倒霉。
果然坏事的发生并不是小概率事件,而是一个通常事件,它总是会平均的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
何一间连夜赶过去的时候,练习室里已经一片狼藉了,U团的那个领舞已经被人抬走,朴在炫掐着姜允赫的脖子,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给他争什么争!他要走是他的事,他嫌我们拖后腿,嫌我们垃圾,说的有错吗?他走你们就让他走不就好了吗?U团的家伙说他,你们干嘛非都要梗着脖子跟他们吵啊!都疯了吗!!!”
朴在炫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他闭上眼睛让情绪消停了一会,把姜允赫给推到了一边。
李恩典连忙过来拉住朴在炫,而崔东元则跑过去扶住了姜允赫。
他们四个人也是浑身都是伤口。
何一间在门边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朴在炫的语速太快,他什么都没听懂,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气的很厉害。
“经纪人刚刚拉我过去说了什么你们都知道吗?姜允赫,要是那个家伙的胳膊会影响到音乐节发挥,你就别想出道了!公司绝对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ECHO!”
朴在炫已经绝望了,他双手扶住额头,平时看起来像个老师一样斯文的男人,此时却哭的泣不成声。
第72章 72./72/:第七十二章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 当天晚上何一间跟他们也待了很久, 朴在炫拒绝提起前队长贺正载的事,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跑去外面吹风去了。
姜允赫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 也不肯说话, 后来还是李恩典和崔东元拉着何一间出去,跟他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朴在炫跟贺正载都是读高中就来color当练习生了,他们关系从小好到大, 当了七年的练习生才出道。
李恩典和崔东元都是ECHO策划好之后才被选拔进来出道的成员, 而他们两人是ECHO策划之初就被分进去的成员。
贺正载非常富有音乐才华, 创作歌曲也好、唱功也好,全都十分拿手, 而朴在炫的资质则没有他那么出众,但其实也是非常优秀。
贺正载写了他们的出道曲, 原本只是作为专辑中的一首歌被收入,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比主打歌还要有人气, ECHO就这么火了起来,那段时间他们是非常辉煌的。
本来以为可以就这样继续火下去,可是出第二张专辑时, 公司给出的作品甚至都赶不上第一张专辑的尾巴。
刚好另外的公司也推出了一个新团,粉丝市场竞争非常激烈, 他们的新专辑一经推出就叫人大失所望。
他们的人气就是在这时开始快速下滑,
可是尽管这样, 贺正载也完全没有放弃, 他为了挽救ECHO的人气, 综艺也上,电视剧也拍,后来因为个人人气太高,还做了solo歌手。
他每次露面,都会说自己是ECHO的成员,到后来所有人都知道贺正载,他火的不像话,可是ECHO里的其他人却都是寂寂无闻。
其实大家都做了相同的事,每个人为了这个团队都很努力,可人气这种事真的无法控制,贺正载很快就让人无法追上,但那个时候,队里的人还是都对他表示感谢。
即使如此,最后大家也没能挽救回ECHO,他们的人气一步步越发下滑,再加上公司也渐渐难以运营,他们最终面临了解散的危机。
为了保住团,他们一起去服了兵役,大家一致认为那段时间团魂真的是最坚固的时候,可是一服完兵役出来,公司就要倒了。
这时外面有公司想来挖走贺正载,但是贺正载怕队里的人伤心,一直都瞒着没有声张,经纪人反复找他聊了好多次,有点关系的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了。
后来,李恩典跟崔东元也偶尔得知了这件事,不过他们并没有纠结,只是对贺正载表示了祝福。
当时大家都以为正在国外参加通告的朴在炫应该早就知道这事了,他和贺正载平时关系最好,所以都没有提起,毕竟是件让人伤心的事。
可直到贺正载跟那边把合同签完,几人一起吃饭时无意间提起这事,朴在炫才知道,原来贺正载已经离队了。
他一直以来都把团看的非常重要,更觉得尽管外面有风言风语,但可贺正载一定不会真的离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
知道这件事后,朴在炫当场就跟贺正载吵了起来,在去年圣诞节的时候,贺正载过来找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吵了起来,朴在炫把贺正载打了一顿,最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姜允赫来color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贺正载才服完兵役出来,当时也还没有离队,他对姜允赫很好,所以姜允赫对贺正载这个前辈也很有好感。
李恩典说姜允赫这个孩子就是个实心眼,谁对他好了他就认死理,不能容许眼里的人被揉上一点不是,这次U团的人羞辱他们没本事其实都还好,但是他们不能容许的是贺正载被人说成叛徒。
最开始动手的是崔东元,最后姜允赫、李恩典都加入进去了,当时朴在炫出去给他们买饭,没想到回来就见着了这样的一幕。
现在ECHO的处境越发艰难,原本定好的前景也被这场架给打的四分五裂。
U团虽然没有大红大火,可对于现在这个几乎等同于刚起步的color来说,好歹也算是不错的流量了。
现在他们的领舞被打进医院,要不是color公司里的人极力压着消息,不让粉丝们闹,ECHO早就要完了。
何一间稍微能够了解到朴在炫现在的心情,他在外面找了一圈,最后在公司的天台上找到了他。
朴在炫坐在天台的扶手上看着远方发呆,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何一间看着这高度都觉得瘆得慌,他在后面尽量放柔和声音,叫了他一声。
“在炫。”
朴在炫回头看了何一间一眼,看见他一脸警察营救人质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怎么了?”
“先下来吧,啊?你坐的地方……有点危险啊。”
朴在炫闻言笑了一下,他有点忧郁的看着楼下十几层的高度,风吹动了额前的刘海,像是下一秒就会把人给吹下去一样。
趁着朴在炫发愣,何一间找准位置,一把捞住他的腰往后倒,两人摔到了地上,何一间当了肉垫子,不由得吃痛地叫了一声。
“别想不开,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跳楼死很吓人的!你难道不恐高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跳楼了,你……哎,你真是,快起来吧。”
朴在炫连忙爬起来,打量何一间身上有没有受伤,索姓除了手肘磨破了一点皮,其他地方都还好。
“不想跳楼你坐那难道不危险吗?万一不小心摔下去而你又不想死,岂不是白没了一条命?”
何一间的情绪明显比他激动地多,朴在炫见状连忙安抚,他无奈的赔笑,说道:“算我欠你一条命,快消消气。”
被他这么揉了一通,何一间也懒得再跟他发火,他推了朴在炫一把,跟他说起了正事。
“我听说了贺正载的事……他其实也是有为这个团队努力过的,哎,你又何必那么讨厌他。”
提到贺正载之后,朴在炫的眼神消沉了不少,他摇摇头,说道:
“我知道,他从出道起就一直都在为了这个团而努力,可是最后他的人气越来越高,其他人却无法赶上他。”
何一间听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那也不是他的错啊,他也很想靠自己的人气带动队里的其他人,他是为了这个努力过的,如果他不上心,他就不会在每次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大家好,我是ECHO的贺正载’了。”
朴在炫被何一间说的眼眶又红了,他甩开何一间的手,伸手住了嘴。
“我们都知道啊,但他的粉丝经常说队里其他人因为他太火所以排挤他,可其实大家都是真心拿他当队长看待的,偏偏人气差异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解决。”
“李恩典因为年纪小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就要被人说心机重蹭热度;崔东元姓格本来就这样,结果被人说对他黑脸,嫉妒心太强!他们为这些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向贺正载的粉丝道过多少次歉,你知道吗?”
“一点点的小事都会被捕风捉影的大做文章,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说着说着,这就像真的一样了,我们当时真的都很尴尬,我们都很尊敬他,可谁又希望自己总是这么差劲呢?”
朴在炫的嗓音都带上哭腔了,他闭紧眼,泪水挂在睫毛上,看起来破碎又伤感。
“我气的从来就不是他去奔向更好的前程,我气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勇气和大家一起承担这一切,要走了甚至都不敢好好道别。”
何一间愣住了,他的手指紧了紧,呼吸都滞了一下。
在沈诗冬房间里发生的那一幕完整的重现在何一间的大脑里,他捏住了心脏前的衣服,仿佛突然感受到了涂慕远那瞬间的尴尬与委屈。
……是啊,又有谁会希望自己总是这么差劲呢。
第二天,何一间在家里收拾好了东西,虽然伊花贤劝他没必要去了,可他仍然准备为了ECHO的专辑去日本走这一趟。
调查清楚机场到南今居住地的路程之后,转眼就到了傍晚,考虑到过去之后还有一段路要赶,何一间定的是早上八点的航班,所以明早六点他就要赶到机场。
让人没想到的是,太阳还没落下的时候,姜允赫过来敲他家的门了。
何一间看着姜允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
“我跟你一起去找制作人。”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机票和护照,给何一间看了之后,全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千言万语在肚子里被消化,何一间的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
“你换洗衣服和其他重要东西带了吗?可能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姜允赫猛地抬头看向何一间的眼睛,他的眼神让何一间明白,他应该是除了这张单程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准备。
于是,何一间跟他一起坐了快两个小时的公交,又走了一段不近的路,总算回到了他的家里。
没想到他家离自己家里这么远,那天听他说是骑单车过来看望病中的自己,也真是难为他了。
何一间进去之后,发现姜允赫住的是一个很小的隔间,他跟别人合租,房间不隔音,除了一张床和桌子,就只能放下一个小衣柜了。
“不好意思,这里房租比较贵,房子太小了。”
进入房间之后,他让何一间直接坐在了床上,当然这个屋子里也没有凳子可以给他坐。
他去外面的公用厨房给何一间倒水喝,何一间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几乎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一把吉他和几本琴谱。
也就打量一遍的时间,姜允赫端着水回来了,他给何一间递了水,还给他塞了一个洗过的苹果。
“谢谢。”何一间接过了水和苹果,冲他笑了一下。姜允赫没有说话,而是蹲在衣柜前,拿出背包收拾起了衣物和证件。
“你怎么这么小就一个人住在外面?你家人呢?”
何一间喝了两口水,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心疼这孩子。
“都去世了。”
姜允赫被何一间问到的时候,往包里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逃避什么,何一间问了,他就都说了。
“对不起,我……”
“没关系。”他继续往里面放东西,装完之后拉上拉链,把包放在了墙边。
“爸爸以前在日本当导游,我们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因为欠高利贷被人打死了,妈妈前两年身体不好,她病了我就辍学到处在打工,去年被color公司的星探签进了公司,今年年初她在医院去世了,队长当时帮了我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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