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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守+番外 作者:斑衣白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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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制服情缘 悬疑推理 爽文

  “……那你怎么知道许家胡同是他们的‘作案区’呢?目前许家胡同还没有接到报案啊。”
  魏恒缓了一会儿,接着说:“无论是杀人案还是盗窃案,只要连续作案,作案人的犯罪行为都具有两个基本的空间特征,犯罪的‘就地姓’和‘空间距离衰弱姓’。上次跟你说过的地理刨绘遵从的三要素还记得吗?”
  徐天良忙道:“记得。”
  魏恒轻轻点头,梦游似的道:“今天给你补充两点,就是犯罪行为的空间特征,我刚才说过了,自己慢慢回忆。简单概括,罪犯离居住地越远,他们实施作案的主观意愿就越薄弱。因为陌生的地方对他们来说不可控,恐惧来自于未知。未知来自于不了解。他们不了解,就会后退。并且他们一旦成功得手一次,出于心里安全机制保护,就会沿用同一手段和方式在同一地方连续作案。让他们感到陌生的地区就是无犯罪区域之一,另一区域是他们离开自己的居住地,为自己留下的一段后路和保护层。根据美方信息库统计,毒品犯罪案的平均作案出行距离是2.17英里,盗窃案1.83英里,夜盗案0.77英里,破坏案0.62英里。不是让你按部就班套数字,只是结合实际情况作为参考,其中还有很多方面受地形,人文,区域,甚至宗教信仰的影响,这种东西只能一点点实践,慢慢的积累。总之根据两个‘无犯罪区域’就可以大致勾画出‘犯罪区域’。许家胡同就是这伙盗窃犯心里最后一片‘安全区域’。”
  徐天良一下子消化不及,自己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师父,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魏恒掀开眼皮,抬手曲起食指在他脑门上重重敲了一下:“信息统计法,没事儿多看书多查资料。在这么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出现场不看书,我就把你退给邢朗。”
  徐天良揉揉额头,嘿嘿笑道:“你说的太高深了师父,我再好好想一想。”
  魏恒微微一笑:“一点都不高深,人是最肤浅也是最复杂的动物。只要你知道的足够多,足够全面,你就能更清晰的了解这个世界。到那个时你就会发现,每个人都是虚有其表的骷髅。”
  最后一句话,他蓦然压低了嗓音,几乎在喃喃自语。
  徐天良支棱着耳朵听他讲话,一个字都不敢遗漏,听到他自言自语般的最后一句,忙追问:“师父你说什么?”
  魏恒:“……我说,前面就到了布控地点了,还不停车?”
  许家胡同不是胡同,而是一片低档住宅区,由其中一条留存至今的胡同得名。凌晨一点多钟,街道上很安静,只有树影憧憧。
  刚拐过一条步行街,魏恒就见一个干瘦的男人从前方十字路口里冲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挎包,身后紧跟着两个人。
  “站住!”
  “别跑!”
  虽然没看清楚他们的脸,但是从这职业病般的呼喊中,魏恒确认他们是两名蹲守的刑警。
  他给徐天良使了个眼色,徐天良立刻追过去帮忙了。
  魏恒踏入那个男人冲出来的路口右巷,在狭窄的公路边看见了陆明宇。陆明宇和小吴,一人用膝盖压着一个盗贼,正在给他们上铐子。
  沈青岚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远远的看到魏恒从街口走来了,转向陆明宇说了句什么。陆明宇把落网的男人拽起来,抬起胳膊冲魏恒招了招手。
  “怎么样?”
  魏恒站在沈青岚旁边,打量着两个落网的贼,问道。
  沈青岚道:“一个人望风,两个人作案,差点把车开跑。”
  “知春路那边呢?”
  魏恒问。
  陆明宇道:“小周那边也蹲到了,把这个几个人带回去审一审,就撂的差不多了。”
  说话间,两名刑警和徐天良压着放风的那人回来了,那人一脸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的被上了铐子。
  沈青岚走过去把他挂在脖子里的女士挎包取下来,看着挎包的款式和眼色,眼睛忽然眨了眨,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
  她刚要和陆明宇说话,就听巷子另一边传来高跟鞋踩在寂静的地面,发出的节奏轻盈有序的响声。
  “青岚?”
  一道很清丽的女声传来,即冷淡,又姓感。
  因为路边栽着两杆路灯,所以巷子里还算明亮,魏恒清楚的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及腰的女人款款走来。
  女人穿着墨绿色棉麻长裙,外套一件长度及膝的驼色针织衫,脚穿着低跟皮皮鞋,一头黑发像是黑色的绸缎,泼墨似的垂到腰际。她这身衣服很挑人,一百个女人里不见得有一个敢这样穿,但凡身材,气质,样貌有一点不合格,就会被这套衣服拖累,显得虎背熊腰宽肩窄胯。但是她穿这身衣服,倒是浑然天成。很像是文艺片男主角的前女友标配——只可远观不得近身,存在于广大宅男幻想中的高冷女神。
  “海棠姐,还真是你的车啊。”
  沈青岚向她走了几步,把挎包递给她:“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海棠先是对陆明宇点了点头,眼中清光若有似乎的扫过魏恒,然后打开挎包看了看,道:“没有,这是这么回事?”
  陆明宇道;“海棠小姐,我们执行任务蹲一个盗窃团伙,没想到被偷的是你的车。”
  海棠转头看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宝蓝色路虎,只见车窗被完全的击碎,玻璃碴落了一地。
  她回过头,拧着两条细眉,看着被陆明宇箍住胳膊的臊眉耷眼的年轻人,清清冷冷道:“是他砸破我车窗?”
  陆明宇点头。
  随后,魏恒看到这位女神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了小偷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巷子里回音不绝。
  魏恒眼角一抽,心道这位女神真是英姿飒爽。
  小偷被她一巴掌打蒙了,愣了几秒钟,随后红着脸骂:“臭婊——”
  他还没骂完,海棠拧着眉又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下手比刚才还要狠,在他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痕。
  海棠冷冷瞪他一眼,打疼了似的轻轻的甩着手腕,问沈青岚:“你们管赔偿吗?好歹我的车也为你们的行动出了一点力。”
  沈青岚和陆明宇对视一眼,笑道:“我帮你问问邢队吧,写份报告的事儿,问题应该不大。”
  海棠这才环顾一周,把在场的六名刑警,三名犯人,一名不知名来客都看了一遍,然后问沈青岚:“邢朗呢?”
  魏恒不自觉的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她,察觉到她问起邢朗的语气有些古怪,刻意把这两个字咬的比较含糊,语气也比刚才低了一些。
  沈青岚的反应也是很有意思,魏恒从不见她迎合过谁,但是面对这位海棠小姐,沈青岚好像见到邻居大姐姐的小女孩儿,始终带着几分崇敬之意。
  “邢队他……不在芜津。”
  海棠揉着右手手腕,满不在乎似的轻轻一笑,道:“不在芜津……怪不得这几天往他家里打电话都没人接。”
  沈青岚笑了笑,转移话题:“海棠姐,这是你的车吗?我记得你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卡宴啊。”
  海棠道:“我的车送到修车厂换底盘了,这几天都是开我妈的车。”说着又拧眉,厌烦道:“谁知道今天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师母过生日,我陪她多聊了一会儿。不说了,我得回去了。”
  在上车之前,海棠对沈青岚道:“转告邢朗,我家里还有他几件衣服。他是自己去拿,还是我帮他送过去。”
  宝蓝色路虎缓缓在巷子里通行,魏恒站在墙边,路虎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和车里的海棠对视了一眼。两人看待彼此的眼神均有些意味悠长。
  回去的路上,沈青岚坐在徐天良的车上,和魏恒两个坐在后座。
  魏恒看着窗外,纠结了一阵子,不停的回想起女神临走时和他对视的那一幕,想着想着,竞成了一块心病,不上不下的悬在心里,十分难受。
  于是,他决定一探究竟:“咳,沈警官。”
  沈青岚正低头按手机,不知和谁联系,闻言‘嗯’?了一声。
  “刚才那位……”
  不等他说完,沈青岚就道:“哦,她叫海棠,华诚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说着,她眨眨眼,才补上后半句:“是邢队的前女友。”
  果然是‘前’女友……
  沈青岚装起手机,转头冲他挑眉一笑:“漂亮吧。”
  魏恒:“嗯,气质很好。”
  沈青岚放下一半的车窗,感慨般道:“她是我邻居,我们两家关系非常好。当初她和邢队能成,还是我撮合的。”
  “你?”
  沈青岚点头:“我看起来不像是管这种事的对吧?其实本来我也不想管,但是海棠姐样貌家世都一等一的好,谁得到她才是祖上烧高香。她难得喜欢一个男人,我怎么能不帮他呢。”
  魏恒明白了,邢朗和海棠之间,率先出击的是海棠。既然他们之间有一段故事,那邢朗是接招了的。虽然他不喜欢女人,但是他也必须承认,海棠属于诱人弥足深陷的那类女人,既然邢朗有机会得到她,应该会千方百计的守住他们之间的感情才对,怎么会半途夭折呢?
  他不应该再追问下去了,所以他管住自己嘴巴不再说话。
  但是年轻气盛的徐天良没有他的觉悟,边开车边问:“岚岚姐,那邢队和海棠姐为什么会分手?”
  沈青岚道:“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
  “那他们之间是谁提的分手?”
  “邢队。”
  徐天良吃惊道:“啊?”
  沈青岚笑着瞪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吧,一惊一乍的。”
  回到家里是凌晨两点钟,魏恒洗了个澡,穿着睡袍站在鸟笼边看了一会儿鹦鹉,然后给郑蔚澜回复了一条短信。躺在床上正要睡觉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还没睡啊魏老师。”
  周毅清明知故问。
  魏恒没吭声,等他说下去。
  周毅清也习惯了他这个态度,赶在他挂断之前道:“我这儿有个案子,想麻烦你帮我看看。”
  “睡了。”
  魏恒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塞入枕头底下,关灯睡觉。
  卧室里拉着一层厚重的窗帘,把室外的天光和灯光尽数隔绝,室内塞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习惯了这样的黑暗,有一丝光感他都感觉不舒服。
  或许是在酒吧和郑蔚澜谈及的事情太过沉重,他沉沉睡去的同时,脑内思绪纷杂,于是那场经久不至的噩梦,在今夜悄然而至……
  黑夜,树林,低鸣的秋蝉,划过树梢的风声,以及林中被月光拉出一道斜长影子的男人。
  梦境何其真实,真实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天晚上树林里盘旋的飞虫,闷热的气流,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和鬓角滚落,脚下的枯枝烂叶不时发出一声吱呀轻响。
  他走在树林中,警觉于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脚背上飞过去一只蚂蚱都把他吓的浑身僵硬,双腿打颤。而他抗在肩膀上的尸体,依旧那么冰冷,且沉重。
  树林深处,他握着铁锹抛坑,寂静的树林里只有他喘息的声音,和沙土坠地的声音。当月亮移到正东时,他跪在土坑边,用双手挖着坑底的积土,土壤坚硬且混油许多碎石,他的指缝中填满泥土,像是施了刑般剧痛难忍,手背和掌心被尖锐的石子划出无数个伤口。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拼命挖着积土,直到双手僵硬的难以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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