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便请贫僧借一柄刀刃吧。”
他说的时候,扬了扬手,便凌空有一道银光划过,随后一阵惊呼,竟然是一位士兵的佩刀被他就这样隔空取走了。
☆、意外之喜
迦明叶这样隔空取物的手法,顿时引起一阵的抽气声。
怀瑜先是吃惊,继而后怕,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取走别人的东西——或许该叫做幻术吗?如果想要杀一个人,恐怕容易的很啊。
赵稷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怀瑜惊讶过后,饶有兴趣的抬起头去观看赵稷的表情,后者却是神色专注的看着迦明叶面前的那只碗。
那只盛了清水的瓷碗。
只见迦明叶伸出左手在刀刃上一碰——那刀刃实在锋利,他只是稍微的一碰,便立刻有殷红的血流了下来。
迦明叶将血滴在清水里 ,又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那伤口便没有血液往下滴,当他再次张开手掌的时候,手掌内却已经平滑如初,没有了刀痕。
顿时引得太监宫女们的一阵吸气声,纷纷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无论怎么看,那伤口确确实实已经没有了。
迦明叶伸出手将刀放在一旁,又朝赵稷点了点头,依旧微笑着,将手指放在碗上,变换着手的姿态,口中念念有词,那碗中飘散开的血液竟然凝结在一起,沉淀在碗底,而后伸出细细的血红色的像是根茎的东西 ,纠缠了整个碗底。
随后那血块又长出细细的茎来,一直伸出碗外,在顶端结出了一个花苞。
那只花苞慢慢的绽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盛开了一只红莲。
几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样的现象他们没有办法去解释,但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却叫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或许真的有神灵的存在。
迦明叶站了起来,将碗往怀瑜赵稷那边放了放,才又落座 ,微笑道
“没有莲子,只能以贫僧的血肉作为根基,只血是朱色,却只能开出红莲。”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他说什么了。
或者说,相比于这样直接呈现在人的面前的事物,任何语言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而已。
怀瑜盯着眼前那只红莲,娇艳欲滴,亭亭净植的,找不出一点的破绽。
这只红莲赵稷赏给了他,怀瑜伸手就要接过的时候,迦明叶突然出手,伸手握着他的手腕,几乎同一时间侍卫的刀出鞘,迦明叶却又放下了手掌,他那从出场便保持微笑的面容有一丝的讶然,而后又有一副意想不到表情,说道
“果然如此奇妙。”
“怎么了?”
怀瑜不知所以。
迦明叶便朝他行礼,又很是慎重的道
“我从前听说世上有国,男子也可孕子,并不相信,而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世界之大,果然无所不有。”
怀瑜的手顿了一下,他他忽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转过头和赵稷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意味。
怀瑜便试探的问道
“大师,是为在下把脉?”
“是”
迦明叶倒也不掩饰,直白的承认,而后又说道
“贫僧观君后气色,应当有孕,只是贫僧前所未见,因此捷越,还请莫怪。”
怀瑜倒吸一口冷气,坐直了身体,迦明叶字字句句如天雷贯耳,叫他听不得懂。
这是真的吗?
应该不是吧。
只有那一次而已,只有那一晚而已……也未免太过于不幸了吧。
赵稷却是表现出来大喜过望,他就像任何一个有了皇子的帝王一样,爱屋及乌,即可封迦明叶为国师,入住敬莲宫,每月十五日在祭台讲法,惠及民众,得神庇佑。
这消息来得如此突兀,直接让怀瑜懵了,脑内浑噩一片,懵懵懂懂的送了迦明叶出去,便跟着赵稷往回走,进去了殿中,等太医来了,才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覆盖在腹部,却一无所知。
太医闭眼为他把脉一刻,便睁开眼,问
“君后可有不适之处?”
怀瑜摇了摇头。
太医又问
“可有想要吃什么东西的欲望?”
怀瑜继续摇头。
“没有。”
太医便道
“君后看起来状态很好。”
怀瑜:“?”
随后太医便后退几步,又行礼,十分高兴的说道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君后果然已经怀有龙子,已经三月有余,还请君后小心行事,千万保全。”
赵稷挥挥手便让他出去了,而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怀瑜盘腿坐在床上,看着赵稷,咳了一声,才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世上从来没有头天成婚第二日便有孩子的事情,三个月——正是那一日,让殿下您不能及时赶来宫中的时候,想必都知道这个人是我了,作为事情的源头,臣妾实在是德行有亏啊。”
“你这个时候脑子转的到快。”
赵稷笑了一下,而后站在他的面前,将怀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通,才又很不可思议的说道
“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三个月——
怀瑜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向后一躺,不打算理睬他,只是闭上眼睛,却忍不住的想着果然是已经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了吗?
他这样想着,竟然模模糊糊的便睡了去,说起来这些日子,好像是更容易疲倦许多,难过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吗。
人就是如此,倘若无事发生,那么一切都是正常,倘若得知了将来的事情,那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为将来将要到来的东西而发生的。
怀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空气里还有一点的冷气 ,他躺的好好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盖着被子,只是身旁的位置却是冰凉一片,也不知道赵稷是醒的太早,还是一夜没有睡觉。
怀瑜往外走,路过那放在桌子上的一碗红莲,越看越不对劲,他站在身边,看了良久,才伸出手,放在那只莲花上面,触感却是和真正的花瓣一夜柔软,怀瑜眨了眨眼睛,便将莲花一下子拉了出来——
而后那莲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萎缩,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那些血水占了怀瑜满手都是,又从指缝见漏了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板上,
看着让人莫名的干呕。
☆、省亲之行
“君后!”
朝云受到惊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本来是要进来看君后是否已经醒来,却没有想到一开门就看到君后满手是血的样子,立刻被吓到了。便立刻唤人端水过来,又连忙的跑了过来,为他擦拭干净,又一连声的问伤到了什么地方。
她没有看到匕首剪刀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看到伤口,怎么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怀瑜看着已经被擦拭干净的手指,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一样,没有什么反应的说
“不知道。”
“不知道?”
朝云抬起头着急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和他对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切切说道
“君后,流出这么多的血,可不是小事情,且您——”
“我饿了。”
怀瑜打断她的话说。
他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原地,笑了一下,看着朝云
“去准备膳食罢。”
说完,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
朝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也只好出去,又让人为怀瑜更衣,然后就立刻派人去通知君上了。
怀瑜只让他们把衣物放在一旁,便让人都出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怀瑜这才转过身去,在衣物内找到一只半个指头大的琉璃瓶子,他转过身,蹲在那一摊血迹前面,伸出手捻了血迹上来,刮在那琉璃瓶子里,将那碗水也滴了瓶子里,而后才封盖,拿在手里看了片刻,那血迹慢慢的划开,在水中飘散开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莲花迹象。
“你在看什么?”
赵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怀瑜扭过头去,看着他走过来,下意识的放下了手,又奇怪的看着他
“你现在应该在批阅奏折。”
“朕的妻子受了伤,身为丈夫理应过来探望。”
赵稷走了过来,坐在怀瑜旁边的凳子上,抬起头看他,眼睛里却是坦坦荡荡的悠闲
“真是毫不掩饰的虚伪啊。”
怀瑜忍不住感叹。
气氛便缓和很多。
赵稷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让他坐了下来,又随口说道
“披头散发的成什么样子,手指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把迦明叶的莲花拉了出来,弄了一手的血。”
怀瑜眼神示意他看那已经干干净净的碗,又若有所思的说道
“假的到底是假的。”
赵稷不知道是没有听到,或者说是不想讨论这样的话题,只是哦了一声,说没事就好,不然去往将军府,却是不知道怎么和将军夫人交代了。
“我要回家了?”
怀瑜耳朵灵敏立刻听得见了那几个字,坐在他的身边,很是激动的说道,他从来没有这样完全和父母兄长完全分开超过一天,委实想要回去看看。
“错了。”
赵稷伸出手,点了点怀瑜放在桌子上的手背,又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顿的提醒
“这叫省亲,这里才是你的家,以后再说错话可是会被笑话的。”
怀瑜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
“无聊。”
“无聊吗?”
赵稷将手支在桌子上,看着怀瑜,眯了眯眼睛,轻笑道
“那我给你找点事情做。”
“免了。”
怀瑜立刻拒绝多次被坑,早已有所警觉,赵稷若让他再做什么事情,打死也不能做,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才是最好的。
“省亲之后,帮我去为赵峥送行吧。”
赵稷却无视了他的话,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还是说了出来。
怀瑜啊了一声,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而且亲王回关,我记得该有正式宴会相送。”
若他没有记错,往常赵峥回去王地,都是先帝亲自设宴,怎么到了赵稷这里,反倒不如他老子看重青阳王了。
青阳关无论怎么说,也是一大边塞要地。
赵稷却只是说这就不在怀瑜的关心范围之内,然后就闭口不提了。
所以说这人太过讨厌,你不感兴趣的时候他偏要说给你听,等你提起来兴趣,他又看心情爱说不说了。
怀瑜哼了一声,暗自道你要我帮忙,最后还不是要说明缘由——却是已经默认要提赵稷去送行了。
有些事情做的太多,总是下意识的便答应,或觉得理应如此。
省亲那一日,排场到底大的很,只是怀瑜一路坐着轿子到了将军府,门前父母与兄长齐齐行礼,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曰君后万福金安。
风吹起来帘子,怀瑜要下去,朝云却阻止了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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