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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帝后关系 作者:长歌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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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成长 朝堂之上

  怀瑜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躺在床上了,愣愣的看了床顶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前一夜好像是去找赵稷谈心来着,怎么就回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慢慢的,又想起来自己昨日十分的失落,于是心中又隐隐的透不过气来。
  虽然昨天好像是开解了,但是现在想起来,仍然是觉得心情低沉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又或许是春困秋乏,尤其这样已经透着热气的季节,更是不想动弹,唯有一点关心,是问镜的安危,但是他又没有勇气去询问关于他的事情,毕竟那样明明白白的拒绝自己的援手,或许也不想自己参与其中。
  于是便是真的觉得万般懈怠了,于是重拾了旧艺,开始制作香片。
  制作香片便要聚精会神,怀瑜过分的沉静,令赵稷也有些意外,有些诧异的想怀瑜竟然是真的喜欢那个张问镜吗?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其实自己原先也只是猜测怀瑜对张问镜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说起来也不怪赵稷不确定,毕竟怀瑜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不像是会真情实意的喜欢什么人,又或者会感受到“被抛弃”的意愿。
  但是一旦有了这样的情绪,还是很难纾解,于是暗暗的生闷气,像是一只不知道怎么怕脾气于是选择原地自闭的小猫一样。
  赵稷到云鹤宫里的时间便格外的多,有时候对面坐着看云来云去,或者弹琴调茶,又或者坐而论道,只是闲闲的聊着,也没有什么好记录的,只是让怀瑜不至于一句话也不说而已,彼此在日光里分别两处坐着谈话的时候,只觉得时光慢慢的流逝,好像是日光倾落,一寸寸的映照着空中的尘埃,如同照射虚无的红尘。
  怀瑜便在这一寸寸的日光里醒来睡去,对什么都是兴趣缺缺的,像是冬眠的动物一样。
  这样的时光一直延续到回来的第十天,第十天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天色昏沉沉一片,前一夜并没有什么要下雨的征兆,但是第二日一早就落下雨水,怀瑜匆匆忙忙的让人把他晾晒的花儿搬到走廊里,其实也用不着他来吩咐,宫人们早就把花转移了,但是下雨似乎很能令人感觉到兴奋,怀瑜也不例外,他蹲在盛满了花瓣的框子前,去挑拣其中落入的树叶,看起来也格外的认真,赵稷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说什么,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宫殿。
  今日该是韩云回来报账的时候。
  赵稷到御书房的时候,韩云已经早早的到了,带着一大叠的证词站在御书房内,雨水在窗外淅淅沥沥的敲打着花草树木,洗刷出一片的稠绿幽深。
  要到了最热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忙啦,先更这些,明天尽量多更一些(自我怀疑中……)晚安~
 
  ☆、逢场作戏
 
  韩云奉命领取了一万两银钱,第二日便过分高调的带着兵马沿街走过,其实也不算是高调,至少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提前去宣布要做什么事情,只是刑部浩浩荡荡的出去许多人人,难免引起许多人的好奇,然后围观,韩云只是让底下的人去吃酒的时候“不小心”泄露出刑部是要去那死去的书生家中“负荆请罪”去的。
  去了那死去的书生的家中,那是在京城之外不远处的的一处村落,虽然毗邻京都,却是并没有十分的富裕,或者说,过分的贫穷了。
  韩云骑马到了村庄之前,便下了马,对山上路边探头探脑的人视若无闻的,只是他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因此也不知道怎么走,让人去问路,被问的人诚恐诚惶的意味犯了什么事情,再听说是询问那死了少年人的老母亲的家在何处,更是一溜烟的跑回去,明目张胆的就要去报信,以为当官的要过来抓人,让韩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在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见了就跑的,最后还是一个小孩子带路,给他们指路,又带路去了那书生的家中。
  那书生的家里连个围墙也没有,只有细细长长的树枝捆绑在一起制作的篱笆院子,韩云到达的时候,那篱笆院子外已经聚集了几乎是全村的人,高高低低的站着着,皆是直勾勾的目光看着他们,或怀疑,或好奇,或试探,总之,心中都在忐忑,毕竟之前还让人代表集体的意愿去刑部门口喊冤,如果要追究起来,当日的人全都抓起来,岂不是整个村庄都没有多少少年人剩下了么,于是人人都胆战心惊的,不敢和韩云对视,生怕找到自己家中。
  韩云牵着马从人群中走过,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果然是过来抓人,这么多的人围攻起来,自己今天怕是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本来也没有打算今天就离开。
  韩云让后面牵着载着银钱的马车停在外面,然后带着两个人便进去了那敞开着院门的院子,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妇人躬身驼背的拄着一只树棍站在低矮的房屋门口,从韩云走进院子里就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透着一种苍凉的神色,看的韩云心中也不由得难过。
  村民跟着也进来,只是远远的站着,做围观的群众。
  韩云走到那老妇人的面前,弯下腰去深深的行礼,才开口说道
  “您便是周远的母亲么?”
  周远是那死去的书生的名字,那老妇人喉咙里发出一个“嗯”的声音,戒备的看着韩云,不肯多说一点话。
  韩云再行礼,开口说
  “我是韩云,承蒙圣上厚爱,得以在刑部当差,由于某些不法之人参与舞弊,牵涉了您的儿子,因此交由刑部看管,然而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因此想要找一个时间前来亲自和您赔罪,并且圣上宽厚,耳提面命我一定要完成周远未竟之事,因此批下银两,其一来为您与周远以双倍的银钱来偿还债务,其二要我待您如亲生母亲一般侍奉,只是我难以时时刻刻守在您的身边,所以特意找了两个得心应手的手下来代替我侍奉您,以此来弥补过错。”
  韩云娓娓道来他来此的目的,却徒然引起这老妇人的伤悲,老妇人用手中充当拐杖的木棍敲打地面 ,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悲痛
  “侬晓得……人都无了,这些都无用……大人!我儿,我儿好冤,好冤啊!”
  其声音太过于悲痛,惹的所有的人都不忍直视,纷纷的撇过脸去,不忍心再看。
  然后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韩云在一阵的沉默之后,竟然在那老妇人面前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吓得老妇人愣了一下,便连忙摇摇晃晃的到了他的面前,又伸出手,是很惶恐又无奈的语气
  “大人,大人……侬是做甚哇,快起来,快起……”
  韩云却是朝着旁边的侍卫说
  “去折一只树枝来。”
  那侍卫便应了声,左看右看,这满院子里只有石榴树,无人修剪的石榴树,直接交错的,上面生长着坚韧又扭曲的枝节,像是倒生的刺。
  侍卫抽出刀砍了一截半个手腕宽一臂长的树枝下来,递给了韩云,韩云接过来,便双手举了起来,高高的聚在自己的面前,又低着头,情真意切的说道
  “您若心有怨恨,便请鞭笞我吧,我是负责这件事的人,您的儿子在我手中失去性命,尽管其中有所疑问暂且不能对外公布,因此又延迟您与独子见面的事情,这都是我缘故,我不想逃避什么问题,因此前来请罪,若您愿意,便用这枝条来敲打我,以发泄心中的悲愤,我是绝无任何的怨言的。”
  他说出这样的话,话语中含着深切的悲痛与自责,叫那老妇人久久的站在原地,无力的后退了两步,扶着一旁的架子,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人,眼中流出滚滚浊泪,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摆了摆手,看着韩云,无限悲伤的说
  “大人,您这样做我一个老婆子实在是受不起,而且这样的话,又有什么用,我的儿子已经不在了,您到老婆子的院子里来这样做,是老婆子没有想到的,我也不想怪罪您,您请走吧。”
  说完,老妇人便转过身进去了那低矮又幽深的房间自,步履蹒跚的,如秋风之中的瑟瑟落叶。
  虽然老妇人辞绝了韩云的提议,然而韩云却没有离开,他在村庄里住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便一户一户的上门去还债,他是早就了解清楚几乎整个村庄的人都借了那书生一家银钱,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但是都有债务的关系,韩云每到一户家中,只让人说出所欠的银钱,然后双倍奉还,再来又说,是奉了君主的旨意,圣上本意希望可以查找出真正舞弊的人,来还其他人清白,只是没有周远会自杀,十分悲痛的同时,也想做一些事情来体恤,再来也想要感谢前来仗义散财的人,因为他做了本该是官员主动来做的事情,因此期望能够找到这个人,然后进行嘉奖。
  这里的人,本来本不是相信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当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手上的时候,还是十分吃惊的,又不由得对先前那富商的话产生了怀疑,倘若圣上是昏君,倘若刑部是吃人的地方,又怎么会对一个无辜枉死的书生这样的上心呢。
  不过,这样明显是不好的话自然是没有人说出来,不过,关于那商人的消息,应该说一些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因此韩云在呆了三天之后,就有三五人到了他在的院子里去,说起了那商人的事情,说其实并没有人认识那个人,问起他的来历,也只说是外地来神京的,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于是感到义愤填膺,也想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外地来的?”
  韩云眉头一挑,去看着那说话的人,又有些疑惑的说道
  “携带万贯家财来神京的人,都该有名册记录,我曾经去查找,近几个月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来神京,怎么会是外地来的人?”
  “不是不是——”
  村民连忙摆手说
  “说是早几个月都来了,至少是年前,是江东来的,说是做绸缎生意的。”
  年前,绸缎生意,又是江东的人——那就只有一家了。
  这指向性可真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怀瑜笑了一下,又朝几个人敬茶,说
  “既然这样,我知道了,现在还请几位回忆一下来的人的相貌特征 ,也好让我去寻找。”
  说完,他便让人去喊了画师过来,虽然在场的人都疑惑为什么他是过来还债的怎么还带着画师,不过韩云表现得很是正直诚恳,所以也只是怀疑了一下,便果然认认真真的回忆了那些人的相貌特征,说了出来给韩云听
  等到他们话音落下的时候,画师也已经把人全都布衬到了画纸之上了
 
  ☆、新的线索
 
  韩云把人全都送出去之后,又回到了院子里,然后站在书案前,低头看着那一张张的画像,然后宣人来,让人把能够记忆起来的人全都说了出来,也不过七八张画像。
  然而,总比没有的强。
  韩云便让人立刻根据画像去找,也不必张贴告示,只暗中查找,虽然一定会打草惊蛇,但是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去找人,况且这些人过往只要在神京出现过,总是可以找的痕迹。
  再来,韩云便当做没有事情一样,又呆了两日,这五日他日日去那老妇人的家中,只是坐在院子里,说起一些闲杂琐事,最后说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英年早逝,自己家道中落,不得已而流亡在街头巷口,最后被一个教书先生收留,因此才得以生存下来,因此最知心酸生活,再来进京赶考,因为侥幸做出得到圣上青睐的文章,才能够在刑部当差,得以生活。
  再多却又没什么好说的,说完之后韩云沉默了许久的时间,那老妇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埋头做针线活,到了韩云日常要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之时,韩云起身的时候,那老妇人才喊了一声大人,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抬起头看着韩云,很是认真的询问
  “大人,如果我儿还活着,也能像大人一样吗?”
  韩云回过头,看着那老妇人的眼神,很是肯定的说
  “圣上乃是明君,向来仁德,且知人善用。”
  那老妇人复又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衣衫,过了一会儿,才说
  “这样啊,这样的话,大人,你不知道我的儿子每天到了子时还在写字,天不亮就开始起床念书,他的辛苦你不晓得,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如果你们早点说赏钱是照常发的,也许,也许……可怜我的儿,怎么就这样了呢,怎么就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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