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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胡不归 作者:达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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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思来想去,张方更是畏首畏尾,窝在墙根敛声屏气。
 
倒地的喽啰们没了笛音牵引,一个接一个地恢复神智,眼见迷雾散去,此前一马当先的那位忙不迭喊道:“大哥真是厉害,以一己之力破了迷阵,十九哥一介怂包,岂敢与日月争辉?兄弟们全都做了见证,回去同汲桑大哥说个明白!”
 
其余的小厮一头雾水,一看石勒颇为受用的神态,此起彼伏地附和道:“说个明白!”
 
承影剑已经到手,风骊渊本来可以早早脱身,不过仔细一想,若是回到王敦府上,肯定又是一群人饮酒寻欢,朝局不论由谁把控,王敦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只是隔岸观火得太过冷漠,肯定不会许他自由出入,敲打张方无所不为的手下。
 
“止水大侠为了救人,甚至不惜抛妻弃子,他的儿子做不到如此决绝,但也不能落后太远……”
 
两侧的汉子挤得他满头大汗,石勒白日的言说未能起效,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风骊渊支棱着脑袋靠在榻上,浑然不觉此间苦闷压抑,专注地回溯起记忆中父亲的身影。
 
风家祖上相剑,结识了不少游侠剑客,渐渐博采众家之长,汇成一套名为“审渊”的剑法,一脉单传,分为鲵桓、止水、流水三境,数百年间,只有一人到过流水之境,却是英年早逝,未能成就独步武林的大业。
 
风骊渊之父风青桓,天资卓绝,刚及而立,便已入了止水之境,所以江湖人称“风止水”,或是“止水大侠”,岂料风骊渊十五岁那年,竟是不明不白地暴毙而亡。
 
那日有位上山砍柴的村夫,无意间慨叹一句,“悬壶既死,止水何出”,风骊渊这才打听到——“风止水”已于三个月前溘然长逝。
 
襁褓时与娘亲分别、未及成人荫庇凋零、苏门山上荒废五年……一桩桩一件件的天灾人祸,淤积在十五岁的少年心底,凝成一团化不开的冰碴,终于酿出无法挽回的冲动,舍下心中唯一牵挂,匆匆不告而别。
 
此后各方辗转,追寻的真相愈来愈扑朔迷离,本以为坚定不移的矢志,也离最初的设想越走越远。
 
一别数载,挂念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他一人四处漂泊,时间长了,做梦的力气也耗得干净,只想着干脆从戎入伍,随便寻个战场马革裹尸。
 
直到去了江左,遇见那位“琅琊萧何”、“江左管仲”,他才重新振作,相信有朝一日,终能见证大梦得成。
 
“自古英雄没几个活得长的,所以急着想要了却平生意气,可是世道岂能由你一人左右?无能为力的,又何止是你一个?好歹你还有一技傍身,再怎么跌跌绊绊,自保总是无虞,想那些有的没的作甚?明日要是再打瞌睡,‘十九哥’可就真成了‘臭十九’了……”
 
风骊渊挤出一丝倦意,在如雷贯耳的鼾声中强行入睡,翌日终于神采奕奕,不复此前的愁眉苦脸。
 
可不是么,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被人告了一状也是该吃吃该睡睡,换了谁都应该乐乐呵呵,为何临到这个“十九哥”就冷着黑脸,不见一点喜色?
 
多半是好事太多,砸得反应不过来了。
 
“石大哥,这里你又记错了,应当先挑后切——”
“打架还要顾这顾那的,你们汉人条条框框也忒多,自己都没摸索清楚,还硬要把人往沟里带。”
 
“就算我们条条框框多吧,可是前人闯出来的路子,总不能随随便便地扔了?即便不清楚是对是错,只要没丢,后人还有机会分辨,假若全都扔了从头来过,岂不更是麻烦?”
 
“……真是不懂,教拳而已,怎么又扯这么远,先挑后切么……再来——”
 
一见到风骊渊,石勒就窝起满心的无名火——他的秘密太多,汲桑却始终听不进他的劝告,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十九哥”奉为座上宾,还屡次三番压着自己以礼相待。
 
不过教拳一事,风骊渊确实毫无保留,几日相处下来,石勒的疑虑不减反增,“这个十九弟,虽然言语上酸不溜秋一套套的,骨子里……好像还真没多少弯弯绕,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看不出一点深谋远虑,更找不出什么野心……难道这世上,真有满脑子舍命救人的直杆子大侠么……”
 
若他天真如此,又怎会谙熟那些冷血的杀招?
 
“就怕他以假乱真,装得天衣无缝,这‘鹰爪缚虎拳’,说不定……是要害我什么——杂碎们最怕的走火入魔,我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第24章 一别千里归期未(四)
 
石勒似是尽释前嫌,和风骊渊称兄道弟,一天到晚同进同出,你来我往得十分亲热。
 
暗中下绊子的张方突然收了手,忙着去争那个名为天子的“香饽饽”。
 
承影剑也因沾了血未曾及时清理,生出一点锈斑,不再被人捧为神剑。
 
所有的糟心事烟消云散,风骊渊却隐约感觉,城里城外更加危机四伏,容不得半分的放松。
 
天气越来越凉,日头起得越来越晚,风骊渊卯时出门练剑,仍是雷打不动。
 
十月初五,到了风骊渊的生辰,无奈他孑然一身,平生最怕的还是让人惦记,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马棚顶上,凑合一壶“圣贤酒”。
 
一想同样年岁,霍去病谥封景桓,已经做了三年大司马,扫荡狼居胥,兵锋涤瀚海,而自己却在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风骊渊本是为了忘忧饮酒,此刻却忽觉不如舞剑畅快,便翻身上马,沿街一路驰骋。
 
“都快三个月了,也不知道阿珩过得怎样,君道大哥会不会找人给他看病……稚川也不派个人捎封信回来……”
 
风骊渊在旷野里一通乱舞,过足了瘾,突然想起这世上还有个能够挂心的人,据他打听来的消息,嵇含从襄城迁至广州,这一隔远逾千里,更是鞭长莫及。
 
好不容易摆脱想入非非,风骊渊纵身一跃,悬停在空中,从一旁的槐树枝上捋下剑鞘,谁料落地之时,脚下居然飞来一镖,他抢先用剑鞘支地才堪堪躲过。
 
“轩翥哥反应真是快,我本以为……这下你怎么都躲不过的。”
远处飘来一个人影,身着白裘锦服,气质出尘,不掺半分的浮华奢靡,风骊渊努力回想了半天,才在犹疑不定中缓缓开口,“你是……王三水?”
 
“几面之缘而已,兄长竟还记得我,荣幸之至。”王三水说着,躬身拜了一揖。
 
“王大人派你来的?”
 
“轩翥哥多虑了,只是恰巧路过,想同兄长叙叙旧。”
 
风骊渊收剑入鞘,数月不见,王三水已是脱胎换骨,须得让他刮目以待,“三水弟弟不知道同哪位高人学的本事,差点让为兄中了招,此前都是托大,还望弟弟不要往心里去。”
 
“轩翥哥说笑了,方才用尽浑身解数,轩翥哥躲时连眼睛也不见眨,不用有意留我面子。”
 
“我看三水弟弟满面生光,春风得意,可是得了王大人提点?”
 
“小弟无才无德,更没有什么高贵门第,王大人肯接纳我为幕僚,全赖轩翥哥引荐,未曾聊表寸心,还望轩翥哥莫要挂怀。”
 
“风某一介不学无术的粗人,哪里惜得王大人屈尊降贵,都是三水自己的本事,不要过谦了。”
 
“轩翥哥一个人出来,想必也是胸有不平?”
 
“嗨……我能有什么不平,还不是一事无成,有病没病都要发发牢骚罢了。”
 
“即是如此,更该寻个好去处消愁解闷,不妨同我一路?”
 
王三水一看风骊渊面露难色,笑道:“小弟明白,轩翥哥乃正人君子,那地方规矩得很,惹不出什么风流韵事,定是要让轩翥哥放心的。”
 
王三水热情相邀,风骊渊实在不好推脱,只能骑着赤骥,尾随王三水的马车一路向前。
 
等到马车一顿,风骊渊抬头一扫,左侧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临梓阁”三个大字,看得他心中一跳,“临梓阁……临梓阁,我是在哪儿听的?怎么如此熟悉……”
 
未等风骊渊想个通透,王三水先行跨过门槛,兀自走了进去。
 
临梓阁中锦缎连绵,摆满了玉树珊瑚,豪华富丽,恍若置身金碧皇宫,风骊渊脑中模糊不清的琐碎记忆,终于一瞬间串联成线。
 
“这里……定是那位阿媛姑娘说过的金谷旧人聚集之地,而前面走着的王三水,莫非就是命途多舛的何延书?他肯邀我前来,是不是已经见过了阿媛姑娘?可是……”
 
王三水看着风骊渊若有所思,忍不住打断道:“轩翥哥,这地方……莫非你以前来过?”
 
“呵,怎么可能,我就是卖了裤子,也买不起这的一碟瓜子,不沾……三水弟弟的光,我又哪里敢来。”
 
王三水闻言,忍俊不禁,笑着吩咐完招待的女侍,又对风骊渊道:“不知道轩翥哥去没去过金谷园,这里虽然看上去精致,其实还赶不上金谷园的边边角角。”
 
“不错,此地虽有几处景致十分相像,但规模和气度……的确是遥遥不及。”
“咳,看来轩翥哥果然是去过金谷园的,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金谷园尽管稀罕,眼下已是废墟一片,三水一番美意,也怪愚兄不识好歹,自请罚酒一杯。”
 
“近日打交道的,尽是那些开了八窍也不嫌多的,一个个勾心斗角,烦人得紧,还是轩翥哥爽快——”
王三水盛了满满一杯酒,未及下肚已是满面通红。
 
“你这样子,千万不能胡来,慢点……”
 
一杯饮罢不久,王三水已是掩抑不住满腔的愁苦,开始不停地哽咽,“……好不容易找到临梓阁,也抓了绿珠,可是媛儿她,她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王三水泣不成声,直接昏睡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这人竟是传说中的一杯倒,一道菜还未上,先把客人搁下了,风骊渊只好将他扶上马车,然后牵回赤骥,蹙着眉头在街上漫步。
 
“那位阿媛姑娘……难道生了什么意外?还有绿珠姑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难道又要栽在王三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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