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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黑化录(一) 作者:锦郁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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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年下 仙侠修真 穿书

  少年?要连大爷知道这称呼,怕得蹿天上去一遭。
  时清漪漠然不语,她是知晓连城姓情,见怪不怪。
  连城这人,也就嘴上说的厉害。
  倒是匆匆忙忙骑着辟邪神兽赶过来的玄灵子拿手中的孔雀羽扇一指,道:“不肖孽徒,这是你师弟。”
  “切,”轻轻一笑,抱着琵琶就那样看了过去,酒瞳迷离,似笑非笑,挑眉道,“巧了,专杀排我后边的,脑袋一刀切,咔嚓一下,死了。”
  此言一出,玄灵子引经据典对连城说了小半个尊师重道,爱护花花草草师弟师妹,这才带着言蹊佯装横眉冷眼的离去。
  得亏是隔着结界,不然他可怜的耳朵哟。
  连城掏了掏耳朵,起身看向时清漪,道,“师姐,我先回去了。”
  时清漪道:“你提前三日醒来,我也不知能否压制得住,以防万一,还是在此多留些时日,观察一番为好。”
  连城想了想,方道:“行吧。”
  
  第16章 南国风云,桃源世外
  
  这一待就是三日,三日期满,连城径直溜出天池去了藏书阁。
  归雪楼的藏书阁整山而建,穿石凿洞,九曲回廊环山而过,隐约浮云之中。
  藏书阁乃归雪楼重地,不得损毁,自建成之日便以上古神剑诛仙结界护守。
  浮云袅绕,青鸟啼鸣。
  为不让自己回去的突兀,连城在高阁抓耳挠腮的待了一个时辰。
  说来也是奇怪,三月前连小爷以境界突破闭关为由离家,为不让姚星竹担心挂怀,一夜数百信笺,文思泉涌,现在时间充裕,天池醒来这三日也抓耳挠腮的想如何落笔,仍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烦呐。”写个鬼信,叽叽歪歪和个娘们一样。
  他微扬着头,侧脸沾了几许墨迹,笔杆横在上唇,开口时倏的落下被连城接住,顺势点了点墨,左手扔掉只写了一个字的纸张,提着笔,思来想去,什么都能写,又什么都不能写。
  掷笔,整个人烂泥样的趴矮桌上,眼珠子往旁边的砚台一瞧,想起来什么,打了个响指,一本书飞了过来立在连城面前自行翻页。
  书没看两页,忽然,连城嗅了嗅空气,“这香……”
  不由他多想,高阁的阶梯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推开,传来女子清甜的笑声。
  “连语佛,师傅说你在这里。”
  梨窝浅笑,满堂生辉。
  ……
  晨起的钟响过一声,霜华林中方有了动静。
  霜华林是十五以下求学者的居所,青竹如荫,蜿蜒的石道上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人影。
  须晨钟过,方出霜华林,这是归雪楼的规矩。
  归雪楼的规矩总共没几个,有的都是严条死令,违禁者废除一切修为乃是基本。
  白衣白靴的少年三五成群的走着,勾肩搭背的讨论今日要去哪座山头哪位先师的教居学习何门术法,说着说着便说不出话来了。
  惯姓使然,眼睛没瞧见,身体已经先怂了。
  嬴苏此人,玄灵子宣誓收下的最后一个内门弟子,行十九,乃一座行走的寒冰秋霜,冷着一张脸,笑也不曾,何时何地都是一脸生人勿进的高傲姿态,阴郁又冷厉。
  十一二岁少年,还显稚嫩,身量在同龄人中却是拔尖的,乌发半束,堪堪落腰。
  他总是独行,人们总是不约而同的离他几步,使得他的周围空出一大片,一枝独秀。
  也确实是一枝独秀,自他入了归雪楼,众人从被连城支配的愤懑活成了被‘冰霜’支配的恐惧。
  连城当年初来归雪楼也狂啊,吃饭睡觉逛青楼,回回第一,一个个恨的咬牙切齿,做梦都想着将人大卸八块。
  不过,据年龄稍长的师兄们说,连城这人有个好处,对谁都放水,不会让谁太落面子,始终给人一种你差一点能打败他,你其实也还可以的错觉。
  恨是恨的,又极容易和他玩到一处去。
  嬴苏则不同,能一招秒你,绝不使第二招,言语少,下手狠,赢了转身就走,管你是谁,从不留面子。
  报复不是没有,后来全失踪的。
  一来二去,无人敢惹。
  也是奇怪,这魅妖一族什么时候这么狂了?
  要说是出身魅妖一族嫡系的姑苏无妄狂一番他们也能理解,言蹊和嬴苏两个半血统的倚仗的是什么?
  诸多疑问,他们是不敢再问的,问了的,就没再见过了。
  新到的学子却不懂,他就在嬴苏身后,对前面与自己年纪相仿,看似被‘孤立’的少年有几分不解,确也是觉得自己着实不愿抬腿离他更近一步。
  前方的少年,与他们同样的白衣,却是一身的仙风灵气,如遗世独立,不染尘埃。
  同样的一件衣服,一般装扮,穿他身上钟灵毓秀,衬得他们‘人模狗样。’
  一路上,离嬴苏越近的地方越安静,直到从石阶下山,嬴苏御剑离去,第一次见嬴苏的人方问道:“这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宋甄的十九弟子,嬴苏。”
  “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听说是被捡回来的。”
  “太渗人了,阴森森的。”
  “能不渗人嘛,西郡抓鬼除怪那次碰巧与他同行,我就见他手指一划一划的,那些个修成人形的鬼怪的脑袋啊一个接一个掉,和刀切白萝卜似的,我们一个个在一旁看着全无用武之地,也不知他修的哪门术法,不像正道之法,比歪门邪道还歪门邪道。”
  “你们说,为什么咱们归雪楼的那些内门弟子,一个比一个邪乎?”
  这话没人敢回,略了过去。
  有人听出来一点门道,“他不用剑?我记得宋甄的弟子皆修的是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这人神出鬼没,时常闭关,反正我是没见他用过剑的。”
  “哎,你们说他和连城谁更厉害。”
  “这连城又是谁。”
  这人一出声,早来的学子们皆是一笑,其中一人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道:“以后啊你慢慢就知道了,我跟你说,你要三月前来这,日日可看到归雪楼的女修聚集一处,百花争艳的盛况。”
  “为何?”
  百花争艳?争什么?
  归雪楼的女修们也是清高,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各有自己的小团体,不是这个看不惯那个,就是这个瞧不惯那个,如何会聚集一处,巴不得不见才是。
  “争什么?”一人嬉笑道,一脸‘也是你选了个好时候来’的羡慕,“自然是……”
  就在这瞬间,言蹊从这说话之人身边走过,又是一阵缄默。
  娘欸,怎么又是块冰。
  ……
  言蹊和嬴苏虽说同出一门,却极少有交集,玄灵子教习散漫,不懂便问,他答,至于你能走到个什么地步,全凭个人修习。
  说是玄灵子的入门弟子,也就占了一个‘有问必答,’除此之外,其他待遇并无差别。
  嬴苏去的藏书阁,这个时辰是最清静的。
  他在七楼,明日便可往八楼,其后再过些时日,再不用来此了。
  藏书阁分八层,以阴阳八卦排列,书架贴着山脉往内延展,夹阁上满堆着书籍,语言各类,不是原版便是拓印,一个人若想全部看懂就必须迫使自己去学习相应的语言,了解相应的文化风俗。
  如此行事,也就致使能从归雪楼正常出去的人,博古通今,似无所不知。
  他在桌案席地坐下,一手执笔,一手翻书,侧对着大开的雕花窗户,举止端雅,碧眸如凝。
  窗外,云卷云舒,一枝比类红梅的月隐玄灵横斜而过,落了一只正小憩的红蝶。
  未到小半个时辰,空气里的脂粉味一道接着一道。
  坐在七楼门口的管事摇了摇头,“造孽哦,招蜂引蝶的小混蛋又回来了。”他其实不知连城在八楼,但能让归雪楼的矜持的女修们这般动静的,除去那小混蛋不做他想。
  小姑娘哦!肤浅!
  隐隐约约的,嬴苏听到有女修轻声道,“真是连城吗?”
  笔下一顿,八楼忽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以及女子恼羞成怒的声音,“连语佛你又跳楼,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总是这样,见了她就躲。
  从女子说第二句话时,嬴苏已经伸手抓住了那个‘不要脸面’的人物,提着后领将人抓了进来。
  眉宇微不可查的一皱,嬴苏迅疾的将人扔了出去。
  连城也是懵了,他就跳个楼,半道上还能遇到个捡尸的。
  提老子衣领,还特么敢扔老子,真真忤逆不肖,胆大包天。
  单手撑着一方矮桌一个翻身,扶着面具旋身落在地上,甩发理衣襟,脚往就近的矮桌上一搁,抬眸,“谁抓小爷后领,老子跳楼碍你了。”
  你说说归雪楼的人,各扫门前雪,跳个楼能摔死?脑子喂狗去了。
  理直气又壮,道理不讲,气焰嚣张。
  嬴苏不语,坐姿依旧。
  连城吼完之后才看到嬴苏的瞳哞,脚下生风,“我的星星儿啊。”
  顶着一张獠牙面基,疯癫癫的,两三步到嬴苏面前,自来熟的敲了敲桌子,“许久未见,想我不想。”
  住寒池三个月,睡了三个月,甫一见了个认得的,连城就得意忘形了。
  事实上,并不熟。
  嬴苏岿然不动,仅翻了一页书。
  哟,还不说话。
  连城见他,从头到尾,一丝不勾,衣服白得哟,啧啧啧……
  再看看自己……不忍直视。
  他陷入一丝疑惑:我还给这石破天设定了一个‘斯文败类小正经’的伏笔,没有吧!不对……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问的,活像嬴苏在这多天理不容似的。还一脸被天打雷劈后的不可置信。
  这不是他写的,他没写这小孩儿竟师承归雪楼。
  嬴苏不理他,他就再敲了敲,再不理,他就准备抢他手里的笔。
  没抢动。
  此时,嬴苏终于施舍了一点反应给连城,“松开。”
  他话音一落,连城正待说话,“……”
  “连语佛,你又躲我。”
  小姑奶奶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连城如临大敌,哪管其它,爬起来就要跳窗跑。
  “我在孤华台给你带了醉花阴,你再跳我全砸了。”
  此时此刻,连城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听到‘醉花阴’三个忙不迭的转身。
  自由城可贵,美酒不可负。
  “别别别,小姑奶奶,在下愿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且说你带了多少。”
  说话的女子从一大群熙熙攘攘手捧书籍掩面的女子中走来。她走路不似其她女修娉婷袅娜,每一步都是气急败坏的跺在地上,眉目之间俱是娇嗔羞恼,许是刚回归雪楼,穿的还是一身上白下紫的纱裙,步行如莲。
  到连城面前时,小姑奶奶横了一眼左右,道,“醉花阴那烂酒都比我重要,连语佛你要气死我了……这狐狸精他是谁。”
  小姑奶奶的自小娇生惯养,说话娇声奶气,喜欢谁便情不自禁尾音上扬。她长得漂亮,男人前仆后继,女人避之不及,一来二去,少有朋友,养成个跋扈蛮横的姓情。
  指了指嬴苏,小姑奶奶瞪着连城。
  小姑奶奶这话要往旁人身上说,准得闹一架,可嬴苏呢?事不关己,处之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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