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黑化录(一) 作者:锦郁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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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升起了今夜的第一束烟火,绚烂的在高空盛开,没入黑暗。
倚窗的男女欢声喜悦,花舫的琵琶急促欢快,整个锦城已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缄默的戴上面具,连城留下一些银钱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幸好锦城街道布置依旧,根据姚星竹传信来的地址,连城轻车熟路的走进一条漆黑的深巷。
三年前,桃花坞被毁,姚星竹搬回了锦城,考虑到容乐的样貌,特地寻了个僻静,后来又莫名其妙闹鬼的宅院。
巷子里很安静,月光渡下,青幽幽的冷。
七月,巷子里种的杨花开了,好些翻出墙来,杨花束束,满树雪白。
这条巷子是锦城最死寂的,现在更是了无人迹,只前方绿竹巷里的酒香醇香扑鼻而来,略有了人气儿。
女儿香到底是比酒香更吸引人,绿竹巷已经留不住人了。
清一坐在门口,抽着一竿烟,身边窝着一只脖子都瞧不见的橘猫,正趴在地上吃玉碗里的鱼。
连城在清一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橘猫,突然笑了。
这一声笑极浅,大橘勉为其难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趴在地上继续吃鱼。
清一对挡自己面前的人很不满,抬头道,略带不满,怎的又是这穷逼,“要酒给钱,猫不是我的。”
连城道,“来一坛吧。”
清一满脸怀疑的道:“有钱?”
这个嘛?
连城搜遍全身,放手里摊开给清一看,“就这些。”
清一鄙夷:“打发叫花子都不够,别说酒了。”
连城笑道:“能买多少给多少。”
清一嗤了一声,起身往里走。
连城俯身将大橘抱起,提着贴面具缘,在大橘发飙的时拿开,往肩上一抗。
大橘‘喵’的叫了一声,伸出爪子往连城面具上挠了一下,以此证明自己还是个灵活的胖猫。
清一走出来,端了一杯酒,提着一坛酒,道:“这杯酒是你的,这坛酒是个你家姑娘的,算做谢礼。”
现如今,青石巷也就清一和姚星竹一家,昨日他就听出去大肆购买东西的姚星竹说她家儿子将回,再见大橘对他的态度也才确认。
连城也没多问,道了声谢便走,没走几步就抱怨,“大橘宝贝儿啊,你又重了。”
大橘‘喵’的咆哮一声,又往他面具上挠了一爪。
到家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也是,这都快子夜了。
“大橘,带你爬墙。”
正欲翻墙,想起来自家阿姐不喜他喝酒,当即将手里的酒喝了,杯子一扔这才一跃到墙头。
门内,前院荒芜,原本的布局被毁坏,野草萋萋,长着荆棘开着蔷薇。
一进来,阴风阵阵。
月影婆娑,有那么几分哀凄幽怨的气氛。
将臣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又进来,提着青霜杀了出来,来势汹汹,拐角一见那身影,转身飞快的跑了。
日!小王八,回来不会出个声,回家和做贼一样,翻墙,毛病!
小王八‘连城’这会儿心情奇好的往后院去。
后院种着树,有一片荷花塘,水上驾起竹桥直通长廊,廊檐下的木柱上挂着一盏白灯笼,灯下,坐着一个青衣女子。
她正在做衣裳,神情细致专注,一举一动,岁月静好。在连城走入后院时,却抬起头,嫣然一笑,“莲。”
容乐还是少女发髻,因桃花坞一事,她与宁绪的婚事延后了三年。
连城走了过去,将大橘放下,抢了她手里的东西,道:“阿姐,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容乐笑道:“你不是要回来吗?等你啰。”
连城将面具往脑后一掀,却道:“娘呢。”
既然阿姐都知道他回来在这里等,以他娘的姓子怎么可能不在。
容乐不大会撒谎,眼睫低垂了一下,“娘睡了,都这么晚了。”
连城道:“我去看她。”
容乐果然拉住了他,叹了一口气,方道:“爹来了,阿娘怕你撞见他来生气,就出去了。”
“我当然生气,”连城轻缓推开容乐的手,将东西放在她怀里,一起来,转身就换了副面孔,“十多年不闻不问,现在过来,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他这模样,容乐担心,站了起来,“你别胡来。”
说着就要跟上去,连城转身,扯着一个乖巧无辜的笑:“阿姐,我就去看看,将臣,你看好我姐。”
老子要去灭了那老乌龟。
……
容呈当然是非女干即盗,此番燕山君让官员选一子入玉阴山随行狩猎,还不许个官员前往,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容家现在就容临一个男丁,还未有子嗣。
虽说,昭华大长公主和燕山君有姑侄这层关系在,但到底不能保障。家中母亲闹得上吊,容呈只能来找姚星竹。
“临儿年纪尚小,修为也浅,若去必死无疑,母亲为此几次昏厥,我知对你不起,日后必加倍补偿,你看让连城去,可好?”
姚星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贤德的笑意,平静的道:“容临年纪小?我儿子比他还小一岁。容临修为浅?我儿子修为就高了,你知道去必死无疑,我凭什么让我儿子去,欠你的是我,不是我儿子,让我儿子去,容呈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容呈满脸愕然,一愣,不可思议,“连城修为不高?南宫将军他一剑就挑下马了,你怎么强词夺理。”
姚星竹冷笑:“总比你自私自利的好。”
容呈道:“百善孝为先,你这是忤逆长辈之意,姚星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别拿什么变这样变那样的毁人清誉,再者,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休书了吗?”姚星竹这时候记得容呈已经休了他这个事实了,坦然道:“那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我的,你心疼,三跪九叩去求燕山君便是,拉我儿子做替死鬼,门都没有。”
容呈道:“我容家世代忠君,你要我如何对君上说得出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道理三岁孩子都知晓,就是我休了你,我也是他父亲,子听父令理所应当,我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我就是要他死,他焉能说个不字。”
“容呈,你说的好。”她低叹一声,短暂的一垂眸,霎时兀的睁开,眸光一冷,扬手,一巴掌快准狠的甩在容呈脸上,“你敢再说一遍。”
六个字,掷地有声。
容呈怔住,姚星竹袖子一撩,大有要干一架的意思。
她每每见容呈总会哭一遭,这次却没有,半分不肯退让,“容呈我告诉你,我怎么样无所谓,小乐和连城是我的命,谁敢动,我和谁拼命。”
“你……”怒不可遏,方朝姚星竹扬起了手,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摔在地上,两眼发花。
一抬头,朦朦胧胧的就见那少年正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袖,满身戾气的走过来,姚星竹拉都拉不住。
第18章 南国风云,桃源世外
南国,玉阴山。
玉阴山乃南国王室猎场,初时只玉阴山一座,随时间推移由历代君主挨个的添砖加瓦,三十年,五十年,历经五任君主,平地填起了两座山。
三山并立,中间为最。从山腰处就开始建造行宫,直至山顶。
别宫屋舍俨然,楼阁亭台,内有三千美景,四季常住。
南国君主自成肆君后便奉奢靡之风,现如今的燕山君不是历朝最荒唐的,却是最会享乐的。
昨夜方下一场大雨,山中湿冷,因燕山君一句“欲与爱妃共赏牡丹。”玉阴山移栽的牡丹一夜盛放。
此时节,南国的牡丹花期已过,也不晓得那些掌印司的那些个阉人用了什么法子竟让牡丹逆生。
山道蜿蜒,环山通往别宫。
前有骑兵开道,步兵持戟,其次方是金纱云履的王驾,以十六匹白鬃骏马列两行拉行,外有凭栏站台,左右各立四个美貌的宫装侍女,手提莲灯,颔首低眉。
车后,娉婷袅袅的一行宫女,步行婀娜。
再隔数十行骑兵,才是此次入山随侍狩猎他国王族公子,及其各世家官员子弟。
无一例外的,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酒囊饭袋和无用弃子,走在最后边,连个护卫也无,是生是死也没人管。
这一类人,出身高贵,混迹秦楼楚馆,贪花好色,惯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族中不受重视,时常遭人冷眼,却好吃好喝养着,一到关键时刻,若时机需要,便会被毫不留情的扔出去做块物超所值是踏脚石。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难临头不自知还洋洋得意的不再少数,一路上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的备受器重。
此类人,俗称——缺心眼。
围猎的劲装由南国王室提供,白底窄蓝袖,皆由宫内一等一的绣娘所制,以金丝银线绣大朵西番莲,阳光之下,西番莲随光线的变化流光溢彩,仿佛含苞待放转瞬绽开,栩栩如生,极尽华丽。
西番莲是南国的国花,然而,自成肆君死后,南国西番莲一夜全逝,根茎俱腐,自此,南国再也种不活西番莲,纵然耗费人力从其它国家运输而来,入南国后,不过一刻钟必将全部枯萎。
也正因此,西番莲在南国有着其它花卉不曾有的崇高地位,誉为神花。
“听我爹说,此次玉阴山围猎,君上是为了选太傅的。”
他这话说出来是没人信的,真要选太傅哪里轮得到他们来,何况老太傅现在骂人中气十足,往后再活个十来年肯定不成问题。
就这人周围,约莫是志同道合的人心事重重,敷衍的应了几句。
谁让这胖子爹娘身份高,连着这个遇到大事破天荒才想起来的儿子,在纨绔堆里都是水涨船高的存在。
一行人,有真糊涂的,也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大家族阴私龃龉肮脏事儿多了,平安活到这年纪还没缺胳膊断腿的,除了运气,就是脑子。
连城想了想,他估计就是那种没运气又没脑子又容易心软的人了。
玉阴山,到底还是他来了。
生活啊,终究忍不住嫉妒,对他这样貌美如花的小可爱下手了。
直到现在,一想到那个不要命的老太婆说的话他就牙疼。
什么叫是上头指名道姓让他来的,又是哪个阴魂不散指名道姓的?
不来满门抄斩,你家抄斩难道不是个普天同庆皆大欢喜的事情?有小爷什么事儿。
行吧,来都来了。可他都躲最后头了,一个个的还不肯放过他,喋喋不休,将些糟心事如数家珍再一次的娓娓道来。
“你们谁还记得将军府的容情,就那个,只当了燕山君一天伴读的那位。”
这都十多年的事情了,丁点大的孩子记得什么。
不记得也不奇怪不是,偏偏这位不服气,迫切的想唤醒这些人迷糊的记忆,找准要害,一针见血,“就是当初比洛云致还漂亮的那个小姑娘,一进来就招蜂引蝶的,花见花开。”
那是真的花开,打花苞的莲花一瞬就开了。
他这一说,一群小纨绔竟不约而同的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纷纷表示,“记得记得。”
一位稍年长些的人轻声道,“那时还男女不分,每天都眼巴巴看着他,什么好东西都想往他怀里塞,然后我被他踹池塘里烧了三天。”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隐忍笑意,一人则道:“实不相瞒,我也给他送过东西,被蜜蜂蛰了满头包,闭门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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